第99章 挂名夫妻
唐棠看着怪不好受的:「起來嘛,有些事,不適合在這說,你跟我來。」
阿山隨時會回來。
團團也馬上就要回來了。
白安然聞言,這才站起身。
唐棠帶她,進了唐逸的書房。
「坐下說,別給我跪了。」她是怕這一套的很。
白安然靜靜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那溫婉柔順的模樣,活脫脫像是個小媳婦兒。
然而,這姑娘骨子裏是透著剛毅的。
為了秦瑞陽,她是豁得出去全部的。
「我想,瑞王應該告訴過你了,我爹在這件事上是什麼態度,所以你才會來求我是嗎?」
白安然點點頭:「先前表哥並不是十分清楚侯爺的態度,也不敢輕易試探,但是前幾日侯爺登門提到守陵之事後,他便明白了。」
唐棠也沒繞彎,直接道:「我爹,我哥,我全家,都不希望他坐上那個位置。」
「你也並不希望,是嗎?」
這點她其實錯了。
原主是希望的,原主活着的全部目的,就是秦瑞陽的愛,為了得到這份愛,她願意為秦瑞陽付出一切。
至於她,說不上希望不希望,秦瑞陽的野心,她不可能去打壓,但也沒能力成全。
於是道:「你想我怎麼做呢,繼續以生命要挾我父親幫他?你可能高估了我對他的愛,低估了我對我父親的愛。」
她的直接,也讓的白安然愣住了。
唐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我自己所能。」
白安然明白了,同樣也失望了:「多謝唐小姐的坦誠,今天就當我沒來過吧。」
她起身要走。
唐棠叫住了她:「等等。」
白安然回身:「唐小姐還有何事?」
「即便我爹不幫忙,這太子之位,瑞王也想拼一拼是嗎?」
白安然輕笑起來,眼中似有了神采,怪好看的。
「是,即便粉身碎骨。」
唐棠沒想到,她會用上這麼個詞。
那種勢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讓唐棠第一次,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所處的社會時代。
她開始完全能想像清朝時候,九龍奪嫡的慘烈了。
「那,我祝福你們。」
她沒什麼別的能說的了,唯獨祈願。
白安然走了。
唐棠在書房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團團進來。
一臉的抱怨:「您怎麼在這啊,您跑這來做什麼,叫奴婢一頓好找,以為那白安然把您怎麼了。」
唐棠連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我沒事。」
她的一臉嚴肅,團團有些擔心:「怎麼了,小姐,這白安然說什麼了?」
「團團,當今朝局,你知道多少?」
「啥。」
「朝堂局面,爭奪太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奴婢能知道多少呀。」
唐棠抽了一張宣紙,拿起了毛筆:「給我磨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
團團上前,小聲問道:「是那白安然說了什麼呀?」
「少管,磨墨。」
團團一邊磨墨,一邊給唐棠大科普當今前朝後宮的局面。
以皇後為首的張家,其實相當凋敝,張國舅當年因為酒後延誤軍機,被謫降去了綠川,十五年後,才叫召回了京城。也不過是封了個三品文員,不高不低,比起當年的參軍中郎將,那是相當的沒實權了。皇后所佔據的奪權優勢,無非就是兩:中宮皇後母儀天下,還有就是嫡出皇子秦沐陽。
皇貴妃膝下無子,在宮中恩寵不盛,但也不衰,是後宮諸妃,不敢輕易得意的人。
四妃之位,以雲貴妃為首,也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雖然生個兒子秦寧楊不怎麼成器,但架不住她背後雲家實力雄厚,這次太子之爭,寧王背靠雲妃和雲家,也是熱門人物。
其下是淑德賢三妃了,賢妃早亡,是潛邸時候的第一批舊人,也是皇長子易王的生母,易王從小樣養在太後身邊長大的,皇上很是疼愛他,朝中不乏有不少易王黨,一心扶持這位品性純良,文韜武略的出色青年。
再是淑妃和襄王,也是這次太子之爭中,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德妃無出,是皇後娘家表妹,一直依附着皇後生存。
其餘五妃九嬪十六媛中,生下皇子的不多。
有皇子的也沒什麼競爭實力,只有惠妃的禹王,高嬪的宣王稍稍有點競爭力。
而前朝站位,團團知道的就極少了,除了知道雲家都站雲貴妃和寧王,蕭家都站蕭淑妃和襄王等沒啥意義的信息,其餘一概不知。
足見,女人在八卦這件事上,才有天分。
團團對後宮了解,都是夫人們的茶話會裏聽來的。
這會兒全貢獻給了唐棠。
唐棠甚是滿意。
寫完,團團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小姐,白小姐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團團這人有時候傻乎乎,但傻人的回答,才更真實。
唐棠於是問道:「你說,如果沒有我爹,我對王爺來說,是不是就沒啥利用價值了,我跟他這親,是不是成不成都無所謂了?」
團團聞言,大吃一驚:「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那白安然威脅您了?」
「你想多了,她能威脅我什麼,婚是皇上賜的,她能威脅我如果我不怎麼怎麼着,就退婚嗎?」
團團一樣也是:「那她到底說什麼了嗎?」
「你就這麼想知道?」
「當然了,奴婢都問多少次了。」
唐棠也是可憐團團,怕她晚上都失眠,撣了撣面前的紙:「她希望我說服我爹,幫幫瑞王。」
團團:「這事兒啊,您不一直都這麼做着呢。」
唐棠想,團團指的是原主吧。
她輕笑一聲:「以後不會了。」
「啊!?」
「我會尊重我爹的想法。」
「啊!?」
「啊什麼,我爹的權勢地位,是他用血肉之軀打拚來的,他願意讓瑞王用那才行,他不願意,非強迫他做什麼?」
團團眼神里有些感動:「老爺要是聽到您這番話,可得感動壞了。」
「呵呵,以後也不知道和秦瑞陽會如何,只怕是……」
只怕是,就算成親了,也就是挂名夫妻吧。
人家想利用自己,她沒給人家提供利用價值。
人家跟自己表白,她把人家給拒了。
呵。
小子心裏不定怎麼恨她呢。
罷了,唐棠本想着的,也不過就是做個挂名夫妻。
可不知為什麼,心裏總是不得勁的很。
輕笑一聲,拂去那莫名的情緒,她站起身,重新練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