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可就這麼直接無視掉他，她也就不用再學校里混了。

凹……

旁邊那個差點被襲擊的男青年，才反應過來，低聲咳嗽一下，用臂彎搗了搗他，「走吧走吧，他們還等著呢。」

鄭老師看了他眼，低眉沉默片刻道，「你先過去吧，我這邊處理點事，電話聯繫。」

「不就被親一下么，又不是做一下……」男青年頓住，漂亮的眸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雯荔，下一秒眼底閃爍著名為「了悟」的東西，聲音帶着絲絲調侃的笑意，「難怪……得，我去壓壓場子，你能來就來，不能來也別硬撐著。」

他的話帶着點意味深長。

「她是我學生。」鄭老師臉上淡淡的不悅，又不著痕迹的消散不見。

「是這樣啊……」男青年笑。

鄭老師也在笑，卻讓人覺得冷意十足。

雯荔着實沒有那麼好脾氣被人當小白鼠樣看來看去，剛剛的尷尬以及膽怯在這說長不長的時間裏，已經消失殆盡，「我可以去下衛生間嗎？」

「恩。」

就在雯荔舒了口氣，轉頭要尿遁的時候，臂膀被人給抓着，然後聽到鄭老師說，「我先走了。」

雯荔淚流滿面，您老可以多說點的。^

「你連這麼小姑娘都能吃下肚，還怕她跑啦，連上廁所都跟着，你真重口味。^_^」那青年不依不撓的糾纏着，笑的那叫個騷包，又壞又賤的那種。

「很好笑嗎？傅元寶。」

鄭老師在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尾音拖長，優雅延伸，彷彿有種淡淡如青草的香味，隨之而來。

雯荔用餘光細細的看着他，神色一片溫柔。

而那剛剛還紳士又偉岸的男青年，不知怎的，突然扎毛了，那雙直接分明的大手顫巍巍的指著鄭老師，「鄭然！你再敢叫我這名字，我對你不客氣！」

他瞪大眼，自鼻子裏喘著粗氣，似豬一樣的哼哼著。

安靜和諧的氣氛霎時被打破，雯荔被他嚇一跳，心道這什麼人啊？缺心眼啊。

傅元寶……傅元寶，雯荔暗自念著，恩，果然夠土夠癟三！別人想這麼霸氣的土一土都做不到！

鄭老師不再說什麼，淡定的不得了，眼眸深處平靜一片，看着傅元寶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耍鬧一樣，不氣不惱，耐心十足。

對峙半晌，傅元寶挫敗走開，臉色難看的要命，恨恨的像要將人挫骨揚灰，毀天滅地。

從那邊過來的兩侍者推著高端紅酒車，在暗灰色的地攤上緩慢的推著，邊走邊道，「太子這是怎麼啦？被哪個姑娘涮了？」

「這個真沒有，我只看過漂亮姑娘爭着搶著要被太子涮。我看是他未婚妻打電話來查崗呢。」

「這麼不識趣？ｈｉａｈｉａｈｉａ……」

看着亮侍者從旁邊經過，越走越遠，鄭老師的臉耷拉的老長，雯荔欲哭無淚，她不想聽的啊，她不想知道的啊，她不想說的啊……

鄭看了她一眼，「走快點。」。

聲音不大，淡淡的如青松般。

明明沒什麼威懾感，雯荔卻不想反抗。

她嘴角是憋屈憤懣，臉上是柔和淡雅，眼底卻是暗淡無光。

有多矛盾，就有多完美。

鄭然收回視線，不著痕迹的和她拉開距離。

出了門，冷風忽的一下襲來，雯荔趕緊緊了緊外套，白皙的手背霎時凍的慘白慘白，看的惹人雄。

她溜溜的眼珠子，水汪汪霧蒙蒙的看着他，忐忑不安的語氣，「鄭老師，你看，外面這麼冷，也這麼晚了，我該回去了。」

鄭然對某隻裝可憐的兔子視若無睹，手指徑自打理著自己有皺褶的袖角，淡漠的視線瞥向不遠處的停車場，「在這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

雯荔，「……=_=哦，好的。」

不消片刻，一輛銀灰色小轎車悠悠飄了過來，雯荔雖然對轎車不太感興趣，但掃一眼就知道這輛乍看廉價的車，實際上確實廉價，估摸著把保險手續等等辦完都用不到。

不過人家也就一高中英語老師，吃着正正規規碟飯碗，也就別指望拿太多，做個有車一族，也算是有面子了。

雯荔胡思亂想着。

車廂很安靜，只有前頭的小空調發出呼呼的聲音，不大卻足以掩蓋雯荔咽口水的聲音。

她想尿尿有神馬錯？有神馬錯！？你說！你說！你說說說！

「夏雯荔。」

「在。」

「你這麼晚還在……你父母不擔心嗎？」他在地方上停頓了下，並直接跳過去，似乎是想給她留面子。

雯荔恬靜的小臉一僵，閃過冷意，稍縱即逝，當鄭然看過來時，她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裝可愛的吐吐舌頭，烏黑媚人狄花眼如火如水，似是有吸魂**，將男人都吸過來，她聲音低低的，帶着狡黠的笑意，「要你管！」

正開着車直視前方的鄭然，聞言，秀氣的眉毛微微一皺，他默了會兒，似是斟酌著用詞，半晌才開口，「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

雯荔挑眉，「沒有啊~」

「年級很關注你，前年進校成績優異，在而後的一年裏，也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名里，可去年開始陡然走下坡路，你上個月的月考總分在班級里，排倒數了吧。」

「好漢不提當年勇。」雯荔笑了笑，擺擺手。

「夏雯荔！」鄭然聲音隱隱帶着不悅。

若是平時，雯荔大抵會爬杆子上樹，掀桌子大喊，「喊喊喊，姑娘我還沒死呢，喊屁啊！」

可如今，雯荔被尿意憋得，完全沒了脾氣，不管他看見看不見，巴巴的瞅着他，央求道，「鄭老師，前面有家麵店，特好吃，請我去吃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沒有人能拒絕雯荔的「嘛」，溫溫軟軟，酥酥麻麻，勾人心弦的小妖精。

「這麼晚吃面不好，喝碗豆漿墊墊肚子，明天早上再吃吧。」

雯荔都要哭了。

面？她哪想吃什麼面啊，她只是看這條路上，只有那家麵店離得近，裝修也不錯，如此看來，店裏必定配備着獨立廁所。

豆漿你大爺！

鄭然瞥了眼後視鏡，自言自語道，「這麼想吃嗎？」

雯荔眼睛一亮，點頭點的跟個彌勒佛樣，「恩恩恩，想吃想吃想吃！」

…………

進店，夏雯荔的臉，黑的不是一個兩個層次。

掉頭就跑。

鄭然扯回她，再好的脾氣也被磨光了，清俊的臉上不加掩飾的不耐煩，「跑什麼，不是你要吃的嗎？」

雯荔大呼救命，大喊冤枉，「這裏連個廁所都沒有，吃屁啊！」

聞言，附近正吸著麵條的顧客被嗆著了，老闆臉又紅又紫最後青掉，然而奉行顧客乃上帝的名言，他嘴角的笑雖然僵硬，但好歹還掛着。

「兩位，請問需要點什麼？」

鄭然忽視他，臉色不善，「夏雯荔！別不識好歹！」

雯荔翻了個白眼，「我就是太識好歹了，才會在這裏被你耍著玩兒！」

鄭然怒極反笑，「我耍你？」

雯荔小臉恨吱吱的，「你敢說，你不知道我現在想尿尿到要失禁！？」

附近的顧客終於忍不住，嘴裏的東西撲哧了出來，滿桌都是，稀稀拉拉，噁心的要命。

鄭然怔了怔，而後清貴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窘意，「你不早說。」

雯荔抓狂。

鄭然不胖，卻絕對對的起「濃縮就是精華」這一次，身上的肉刮是精瘦肉，威猛有力，扯著雯荔在瞬間就消失在店裏。

彷彿剛剛的一切鬧劇，都只是大家的眼花，抑或是周庄夢蝶。

…………

輾轉反側，終於到家，雯荔舒舒服服的解決完生理需要，爽爽的倒在床上。

自言自語着，「夏雯荔，你今天真丟人！」

魅人心魂狄花美目，此刻暗淡無光。

「夏潛，今天又有一個人對我說教，和你一樣討厭。」

「他可討厭了，逼得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面子，如果你在，我非慫恿你去揍他不可。」

「他對我說教成績的事兒，夏潛，你看，連一個陌生人都來上下指點着我的墮落，你怎麼還忍得住？你不是最喜歡奚落我了嗎？」

「夏潛……混蛋……」

她翻開床頭櫃，熟門熟路的從裏面拽出了兩封信。

信里的內容，她熟記於心到每每做夢都能夢到。

…………

「雯荔，這裏沒有無線電，只能定期寫信給你，雖然有時很累，但是很充實，你在家乖乖的，我很快就能回去，和你過完暑假。，夏潛。」

…………

「雯荔，抱歉，失約了，我必須服從命令出去執行任務，我會早去早回，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念書，等我這次回去，我們就訂婚吧，假期不多，還得提前寫報告，所以，婚介婚紗你就自己看着辦吧。想你。，夏潛。」

…………

我在家有乖乖的，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有好好學習考上本地的重點高中，你為什麼連信都沒有了？

那年，雯荔高一。

那年，雯荔開始了所謂的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