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其實我並不在意

「總會過去的吧……」芷雲這樣安慰自己，

「他今晚上不回來，明天也會回來的。總會回來的」。

話雖這樣說，她的心卻並沒有因此而安寧下來。

尤其是她不想要回到卧室里。

彷彿現在只有在這樣空曠的地方，才會稍稍覺得好受一些。

時間過十二點，芷雲不由得抱住了頭。

「要瘋了。」她喃喃自語着。

她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又撥通了楚翰墨的手機。

手機那邊依然是傳來關機的提醒聲。

芷雲頹敗地扶額，放下了手機。

手機里冰冷的女聲在反覆的輪迴著。

芷雲也無力去關掉它。

花園裏是靜謐的，芷雲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宅子。

多多和喵喵的房間已經熄燈了。

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她還一個人呆在這裏。

不，還有一個人沒有睡。

那就是楚翰墨

芷雲很肯定他也如同她一樣徹夜未眠。

在這麼寂靜的花園裏，芷雲可以明顯的聽到一旁的手機里，那個女人的聲音依然沒有消失。

她正要再度嘆息。

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花園深處，意外竟然有手機接通之後發出的聲音。

嘟——嘟——

若隱若現，恍恍惚惚，好像從很遙遠的星球傳來一樣。

夢魘一般。

芷雲站了起來，朝着聲音的源頭走去。

還沒有走近，那聲音就完全消失了，芷雲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正想要退回去，可是腳抬起來，卻又忍不住轉身。

楚家的花園大且繁茂。

芷雲剛剛拂開了眼前的棕櫚葉，突然覺得暗影之中有個人影。

她驀地一驚，險些叫出聲來。

過了一秒，她卻怔在原地了。

因為她記起來，這個地方也是有一個長椅的。

而此刻這個人影，就坐在長椅上。

從他坐的地方，似乎有微微的酒氣傳來。

「翰……翰墨？」芷雲不敢確認，只敢壓着聲音問道。

身影沒有回應她只是從旁抓起了一支酒瓶，灌了一口酒。

芷雲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

那一刻，她只想要大哭一場。

「翰墨……」她忍着眼淚，走上前去。

原來，他早就回家了。

只是沒有回到卧室而已。

也沒有告知任何人。

藉著月光，芷雲看到了長椅上的手機。

她知道楚翰墨可以將手機設置成回復關機，可是實際上卻可以知曉她打過電話。

那……他明知道她多擔心他，他明知道她多害怕，卻依然沉默到底。

「你……」芷雲走到他的跟前，想要責怪，可是還沒開口，眼淚卻又滴落了下來。

陰影之中，楚翰墨抬起了頭。

芷雲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能感覺得到他呼出的氣息，輕微卻帶着濃烈的酒味。

芷雲蹲了下去。將雙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

「為什麼要瞞着我？」不知過了多久，楚翰墨終於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芷雲的睫毛動了動，卻沒有回答。

「隱瞞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楚翰墨問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斜斜的睨下來。

芷雲不能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悲傷或者嘲諷，她只看到到了一抹隨意的輕佻。

什麼心情……

要她如何說得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要隱瞞那種心情，她為什麼還會要隱瞞整個事件。

楚翰墨見芷雲不做聲，唇輕啟：「可憐？同情？遺憾？失落？或者是……慶幸？」

芷雲聽到最後兩個字，驀地抬起頭來。

她眼中帶着不可思議：「怎麼……怎麼會有……」

怎麼會有慶幸這樣的想法呢？

楚翰墨是怎麼想到這樣的字眼的呢？

「那麼，是什麼？」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頜，指尖在她的臉頰邊緣摩挲著，「你知道這個消息，應該心裏也是有所想的，對吧？」

芷雲張了張嘴，話在咽喉里，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不、不是的……」過了好幾秒，她才勉強地說道，「我只是……只是單純的怕你知道而已……」

「為什麼怕？」楚翰墨又問，「總有原因，言芷雲，告訴我，為什麼怕我知道。」

「我、我不知道，」芷雲終於哭出了聲音，「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怕，可能……就是怕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現在怎麼樣？」楚翰墨微微皺了一下眉，他的語氣很輕，輕的沒有人會察覺出他內心有什麼用的波動。

可是芷雲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的外表越是平淡，他的內心就越是洶湧。

他是楚翰墨啊……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他就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自己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喝酒，卻不回來。

他不會不接她的電話，不會把她一個人晾著不管。

芷雲知道他沒有顧及她的心情，就如同她剛剛也沒有心情去顧及寶寶們一樣。

他很少這樣喝酒，往往只是淺嘗輒止。

可是今晚上，芷雲知道他喝了不少……

她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翰墨，我們已經有多多和喵喵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她小心翼翼地拿捏著措辭，「我並不在意我們以後還會不會有寶寶，你……你也不要在意好嗎？」

「我沒有在意。」芷雲的話剛剛落地，楚翰墨就立刻回答她，「我看起來像是很在意嗎？」

芷雲想點頭，但是不敢。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片刻，楚翰墨的聲音又響起來：「我唯一在意的一件事只有……你為什麼要隱瞞我。」

「我……」芷雲急忙想要解釋，可是一張嘴又頓住了。

要說什麼，說因為害怕楚翰墨會受傷，說害怕他會難過。

可是這些話對於楚翰墨本身而言，就是一種傷害。

「你說。」楚翰墨見芷雲住了嘴，揚眉看着她，「我要一個解釋，你為什麼要瞞着我。關於這件事，你的態度和看法是什麼？」

「我並不在意，真的，翰墨，」芷雲急忙解釋道，「我能和你在一起，和我們的寶寶在一起，我的人生已經很圓滿了。我並不在乎我們還會不會有寶寶……」

「所以，你才會一直拒絕我？」楚翰墨突然打斷芷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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