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魔掌心

第二章 惡魔掌心

江碧海跟在師父身後,見師父並不是要回勱山村,實在忍不住了,叫了聲:「師父……」

向望雲知道他的意思,依舊負手前行,並不回頭:「我們不用回勱山村了,再也不用了。」

接着又沉聲道:「師父收在勱山村甜泉的東西,還記得取得方法吧?」

「師父放心,弟子牢記在心。」

「嗯,好,好好,不枉我一片苦心。」

原來向望雲心中對此次出勱山村預感極為不詳,他本是不多話之人,此時也忍不住對江碧海多嚀囑了幾句。走出益陽鎮,兩人迎著斜陽上路,所謂大隱隱於市,向望雲此次取道正是向洛陽,在洛陽他早有安排。

一路上,所需盤纏用度,憑向望雲的醫術神葯,自然不難湊到。

這日來到了離洛陽不遠的飛蒯鎮不遠的一處林木中,幾日來向望雲的不詳感覺到了最大的危機,他並沒有急於入林,而是先登高憑定路線,走的不是林中正道,而是一條樵子小路。

走入林中不久,向望雲長嘆一聲,道:「該來的始終該來,我終不能逆天意而行,師弟,出來吧!」

林中傳出極富豪氣的一陣清朗長笑,一個著青袍長衫的中年書生,由一棵樹后閃出,跟在後面的是一個玄色文士服穿着,面相略厚的老者。

老者皮膚看來極老,細看下卻無皺摺,光滑有致,給人一種奇異自然的感覺,兩眼有若虛空,淡定有神,卻聽他冷哼一聲:「師詡之,想不到你竟然能超出我的預料,一天之內化解我的虛空真勁,有幾分倒低估了你。」

他毫不諱言自己失算之處,聽得向望雲吃了一驚。

「師兄啊,」中年書生語音富含磁性,配合他俊逸灑脫之相,別有一番魅力,引得江碧海在旁忍不住疑神細聽,卻聽他道:「我們師兄弟一別二十餘年了吧,自上次與兄切磋后,小弟就再也找到師兄了,想不到再見面,得知師兄陽明功大成,不勝欣喜。」

向望雲——不,應該稱他為師詡之了,沉聲道:「不知這位前輩是誰,還望師弟見告。」

三人均說話不急不徐,就如同多年好友不見,道左相逢談心。

中年書生想來應該就是師詡之不想見面的師弟秦斷了,卻聽他道:「昔日和恩師齊名的三大魔師鬼神主人座下有六魔八仙,這位正是幻魔夢成夢先生,卻不是什麼前輩,師兄不要搞錯了。」

夢成冷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喜秦斷稱他為魔,以及直指他在兩人面前還不夠格稱為前輩。

秦斷不以為意,長嘆一聲,續道:「想不到師兄比往日小弟所見,還要極富善心,想來這個小兄弟多半是孤兒吧。」朝江碧海輕掃了一眼過去。

江碧海頓時有如身入冰窖,渾身凍得透明通亮,有如被秦斷看通看透五臟六腑之感。

師詡之知道師弟何意,嘲笑他收了如此一個絕不適合練武的弟子,絕非有意挑選的傳人,多半是某次行醫積善收留的孤兒。卻正是完全料中,不用轉頭,他也知道現在江碧海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他對此早有設防,當下沉聲道:「恩師常講道法自然,不可強求,須順行天意,實際佛理所說諸事唯緣。我與此子有緣,天意不可測度,必有非我輩能懂的玄理。」

秦斷想不到師兄有此一說,不由得一怔。

夢成見秦斷處在下風,冷哼一聲道:「一個快要死的病小孩有什麼好說的,閑話少說,今天來就是想見識一下詡之兄的自在陽明神功如何厲害,竟能一天之內化去我種在林天河身內的虛空種子。」

秦斷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反而閃在一邊。雖說已有二十年不見,但他相信以師兄的武功,對付狂妄自大的幻魔應該沒什麼,正好藉此觀察一下師兄的武功境界如何。

這兒的所謂樵子小道,實際上是這座不知名山峰的一條攀崖小路,這段完全是在一個懸崖的邊上,一邊是臨空萬丈的懸崖,一邊是越來越陡幾不輸於旁邊懸崖的長有零星樹木的山坡。

師詡之不知為什麼,選了這麼一個地方硬逼秦斷兩人現身,秦斷何等聰明,剛才本來是位於下面的,施展借物回聲一陣長笑吸引師兄注意,兩人展開絕頂輕功早來到了上面處,才從一棵樹后閃出,似乎是取得了一點位置的優勢。

雖然幻魔嘴上毫不在乎,但當他停下身來,目光直視師詡之時,竟是毫無輕視之色,面色凝重無比。面對江湖上威名日盛的傷情劍客的師兄,誰也不會掉以輕心,雖然師詡之可說在現今的江湖上沒什麼知名度。

師詡之面上神色輕鬆之極,哈哈一笑道:「好,正要請教夢兄的虛空真勁,究竟還有何等厲害之處。」說話間,輕輕鬆鬆的由下向上朝幻魔跨出一步。

師詡之本來和幻魔之間相距不下五丈之遙,但他跨出這一步看起來極慢,而且幅度極小,卻偏是一下子來到了幻魔伸手可及之處。

看在秦斷眼裏不由得輕贊,師兄的逐陽步已經步入大成之境,單看這一步就有令人虛實難測之感,果然高明。

須知常人看太陽東升西落,本是極平常的天象,但仔細觀想之下,便可明白其中實有無窮奧妙:太陽起升看來極慢,而且移動幅度極小,似乎極容易便可起步追上,但窮比風還快的夸父一生猛追,卻不能再靠近半步;可以想見太陽移動之快,表面看來卻偏是不溫不火,不緊不急,移動極慢一樣。

秦斷和師詡之兩人恩師道愚上人以此天道,併入武學,創出逐陽極天身,實在是窮天地變化。

當年師兄弟兩人相鬥,師詡之的逐陽步只是略有小成,有形有相,那裏有現在這般輕鬆寫意,無形無相,完全不受時空限制一般,隨心所欲。

幻魔雖吃了一驚,但他畢竟是身經百戰,心志完全不為所奪,先向旁邊閃開半步,斜斜的靠在一棵貼崖而生的勁松上。手中一彈一動,暗藏在腰間的成名兵器離火扇早到了手中,「唰」的一聲展開,扇出一般真氣,並不是常見的一般勁風,而是如同龍捲風一般,成錐形一樣直擊而出,正是他的壓箱底武功「虛空龍捲」。

師詡之見他步形閃動間如同游魚,暗想莫不是從游魚水中化出來的身法,竟錯過了最佳攻擊時刻,此時「龍捲風」卷襲而至,竟好象沒有察覺到一般,硬硬的被結實擊中。

但秦斷眼力實在高明,早看出是師兄借逐陽極天身法閃動了兩次,借自在陽明護體神功硬將風錐滑了過去。

師詡之身形再閃,錯步來到了幻魔的身邊,虛空一指點出,他們這個武功層次早到了勁氣可虛空傷人的地步,但他勁力蓄而不發,想實實一指點在幻魔身上。

幻魔人如其名,其實早在扇出龍捲風之際,就使出了他最自負的輕功身法「虛空幻影」,他原地的形象實際上是原來留下的幻影,師詡之這一指當然是點在空處。

師詡之不驚反喜,在這種武功上,六根六識有些時候反而會欺騙自身,自十年前自己逐陽極天身略有大成,感受到此點,卻再未與人交過手,更別說與同層次之人交手,心中大叫一聲不虛此行,痛快。

當即運起自在陽明第六層心法「天地心生」,頓時象進入了另一個時間和空間中,所有的感受奇怪之極,極快與極慢相容一體,六根六識再由心打碎重組,眼耳鼻舌身意再不是單獨作戰,而是溶為一體,眼睛似乎不光能看到,而且能聽到每一件事物,幻魔的動作一下子變得極慢,偏是自己腦子可以轉得極快。

這也是他逐陽極天身略有大成之後,苦思極天身的本源心法自在陽明,終於明白多次進入「搜地存天庫」中看到的關於自在陽明第六層心法「天地心生」后練成的,但他還是不太明白自在陽明後面的最高武學——「歸心神功」。

秦斷旁觀者清,立馬感受到了師兄的不同。

師詡之每一個動作不再是虛實難測,而象是一本書一樣,寫得清楚明白,每一個動作都明明顯顯,卻無論如何想不到化解的辦法。

他兩人本是同門,雖然所學不同,但一切同根同源,原本師兄的武功自是清清楚楚,此時見到師兄武功進入此等境界,心中暗贊,想不到師兄終於進入了自在陽明神功的第六層境界。

說時遲,那是快,兩人交手已過了幾十招。

本來兩人所處交手之地極小,因此帶給幻魔的感覺是自己完全受到此地地形所限,虛空幻影不能發揮十成威力,處處受制,若非他也是一絕世高手,使出了鬼神主人多次指點--他新創的,從未用過的羽離扇法,說不定早已落敗。

但反觀師詡之卻舉手投足,揮灑寫意,自己的虛空幻影他完全不受影響,更不受左右絕境所制,就好象他是在另一個天地廣闊的地方和自己交手一樣,僅是此點,便有讓自己難過得吐血之感。

秦斷知道魔派中人最講究實際,不會受俗世禮法所制,而這種情況下,幻魔不可能戰勝武功大成的師兄。

於是哈哈一笑,先引起兩人注意,接着道:「想不到師兄的自在陽明神功已到了此種地步,小弟心癢難耐,但知道一個人與師兄交手,必然有敗無勝,如此怎能讓師兄盡興,想與夢兄聯手一戰,師兄不會反對吧。」

他並不急於加入戰場,而是續道:「與師兄一別二十餘年,小弟自創了一套傷情劍法,一套凌亂步,還請師兄指點。」

「傷情劍法第一招無語苦分離。」一陣輕吟從秦斷口中傳出,聲音忽高忽低,似乎暗含某種樂韻,格外好聽。

自動退到一旁,看着師父和幻魔兩人似乎化成一團虛影溶在一起纏鬥的江碧海心神一震,對這格外好聽,扣合著周圍鳥唱水鳴的聲音正要用神細聽,腦海一下子忽的閃現出一位仙女,看她素衣柔致,身形纖巧合度,清靈淡雅,臉上卻是一片淺淡的愁離,似乎正與愛郎分離,正是「相看執手淚眼,卻無語哽噎」。

江碧海表面看來只有十二三歲,只是因為他臉色虛弱蒼白,身形瘦小單溥,從他身材高度,可以看出他實已到了十五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這男女情情愛愛,欲懂不懂的年紀,一下子早迷失在這情境中,一顆心放在了仙女身上,不知自身在何處了。

「鏘」一聲龍吟,秦斷拔出了自身多時不用的成名兵器「斷情劍」,腳步一陣凌亂,來到了幻魔和師詡之交手處。

此時幻魔身形閃動,又化出一個虛影,真身卻來到一邊合扇點出,取師詡之晃動的左腰章門穴。

師詡之踏前一步,化入幻魔虛影里,左手斜斜切出,與逐陽極天身同理的似慢實快剛好壓在扇面上,順勢送出第一道真勁,緊接着連送五道真氣,正是他自在陽明第六層心法獨有的發勁方法「六浪疊韻」。

幻魔先前已是吃過虧,剛化解到第一道真勁,已感不支了。

秦斷正好趕到,挑在扇面上,竟將后五道真氣接了過去,接着劍柄脫手彈出,顫動着擊向師詡之右腰。

師詡之腰身左側,右手一個圓轉,朝劍身劈擊而下,手與劍柄一接,身形猛的大震,就地一個轉身,切步到了一邊。

此時,在他身後正是那懸崖,他的臉色紅白轉換,顯是吃一個大虧。

秦斷手卻倒提長劍,雙指夾着劍尖一拋顫,劍身交換,再引劍而微微一笑。

原來師詡之那五道真氣,竟暗蓄在劍中,當師詡之掌劍相接時,秦斷的心境清幽真氣在後猛一推,師詡之受自身真氣反激,氣血不平時,再受後到的心境清幽真氣一撞,雖他見機得快,發出一股真勁將劍柄彈開,但已受了不小的內傷。

想不到師弟一上來就受傷了,而且如此之重,師詡之暗想,看來師弟的心境清幽也到了第六層「明心見性」的地步了。

幻魔正守着一旁,見到師詡之身形明顯微晃,顯是受了傷,心中大喜,掌心凝起「虛空真勁」,腳步一游,就想印到師詡之背上,不想腳下有一突出的石頭尖角,微微一絆,他們這種高手馬步何等之穩,不受阻礙,僅略略慢了一慢,「虛空幻影」一閃,繞過小石,勢道不減反而藉此增速,切到了師詡之背上。

他只覺這個身形虛虛蕩蕩,只象一道真勁,腿上一痛,已是中了師詡之一腳。

原來師詡之雖然受傷,但他仍在第六層心法天地心生境界中,所有動作均是謀定後動,他的感官思想均不受受傷影響,早注意到那路面上突出的石頭尖角,利用此布了一個陷阱。

果然讓幻魔中計,他借那短短一刻,化出幻魔似的虛形,反而讓幻魔吃了虧。

秦斷自然到了與師兄異曲同工的「明心見性」境界,對高手過招時身邊各種事物均無漏於心,想不到幻魔畢竟武功略差,竟在此師兄受傷之時心智出現高手交鋒絕不應有的短短心境波動,看得他略一搖頭。

幻魔畢竟是鬼神主人手下六魔八仙之一,受此痛擊非但沒有半絲怒意,反而藉此痛反擊天靈,以痛凝定心神,心志沉凝,空前通透起來。

他知道在這種高手交鋒,武功稍低的話,如果不放正心態,從旁巧妙助力,不但起不到人多合攻的優勢,反而可能處處成為別人施展的制肘,當下彈到一邊,一邊療傷,一邊侍機而動。

秦斷並沒有多去再看幻魔,續吟道:「傷情劍法第二招相思不兩見。」

就在師詡之後踢踹中幻魔時一劍彈出,分出兩朵劍花,一朵刺向師詡之左邊,竟是完全刺在空處,一朵直刺而出,取的是師詡之胸前大穴,同時劍身奇妙的顫動,發出玄妙之極的嗡嗡聲。

師詡之看出此劍絕不能閃,只能擊落一朵劍花,破去兩朵花之間的奇妙相思感應,他全身微動,藉此加速體內真氣運轉,一指聚全身內勁點出。

秦斷面色不變,劍向前遞,仍然吟道:「相思情花開七片!」

刺向師兄的劍花竟真有如花兒一樣,在這短短,比剎那還短的瞬間就花開七瓣,再分刺師兄胸前的大穴。

師詡之哈哈一笑,放下心來,那一指仍然不變,點的是花中主蕊,蕊指相接,秦斷面前的情花虛形在這剎那間凝出幾股劍氣,再合為一個劍尖,兩人真氣交接。師詡之悶哼一聲,身上的文士袍被劍氣破了幾個小洞,但他早就借加速真氣之時略動身形,所以沒被劍氣擊中要穴,受傷不是太大,但皮肉之傷難免。更讓人他吃驚的是,師弟似乎也知道兩人真氣同源而異的道理,生出一股吸勁,兩人硬硬的比鬥起內功來了。

顯然這正是秦斷的最終目的,先前他就聲明是和幻魔聯手,此時兩人比斗內功,正是要幻魔從旁出手相助,如此還不輕易取勝——

幻魔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當下舍扇用掌,凝起全部虛空真勁,一掌拍向師詡之背上,看來如果拍實了,師詡之不死也得重傷。

豈知要拍實師詡之身上之時,師詡之空着的左手以一個自然的角度彎轉而來,正好截住幻魔手掌。幻魔畢竟是一代高手,還想到從背後偷襲,是不是過於下作了,見他以手相截,心中狂喜,正好心安。

兩掌接實,幻魔真勁狂吐之下,師詡之並沒有如他所料朝前撲出,死於非命,反而將他的真勁吸納一空,令得他震驚莫名。

原來此種情況竟然是師詡之精心一手設置的,他這邊不再指尖吐真氣,也猛的一吸劍氣。雖說是劍氣,但本源是師弟的心境清幽真氣,劍氣從手指經脈直引而下,一路經脈被劍氣割裂欲斷,終於下到丹田,與本身的自在陽明再從背上借來的虛空真勁相激沖組成一個大圈。

自在陽明神功和心境清幽功自然而成陰陽追逐之勢,內中包圍着的是虛空真勁,想當日他就是用這種方法把林天河身上他誤以為是至尊魔功的虛空真勁拔除出來的,但那是在別人身上,雖然說只有一小股,也弄得他差不多滿頭大汗,更差點失控走火入魔。

但這次在自身上,雖然說沒那麼控制危險,但這次是集三大高手的內勁於一身,體內勁脈從來沒有這麼強的內息運行過。

想自己之所以沒讓江碧海學武,一方面是他後天受了奇疾——天界寒毒的傷害,一方面他先天就不足有虧,經脈本身脆弱,運行不起稍強大的真氣內勁。

這是師詡之多次運功試探過的,所以只變化自在陽明功,改良成陽明功讓他修練,加以外來藥物封堵,療治他體內所受的天界寒毒。

江碧海受陽剛藥物太多,練的又是陽熱的陽明功,化解寒毒之餘,自然虛浮臉上,有一絲火紅,外人不知究理,一般認為是虛形之下猛補過度。

豈知師詡之乃道愚上人之徒,豈不知這些,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這下身受三大高手內力,以他的經脈也承受不住,當下他只好借最後之機,拼着經脈受傷,再化成兩股,一股向師弟送去,一股送向幻魔,沿路經脈暴裂,若不極速醫治,兩條手臂可能就此廢掉。

秦斷兩人豈料到有此種情況出現,登時受傷,震開一邊,這一下,三大高手此招全部重傷不輕。

可以說師詡之傷得更重些,他此時兩條手臂如廢,雖有個江碧海在旁邊,但他可說一點不會武功,一個壯漢就可以輕鬆把他打倒。

三人分開一邊,都是一面相互緊盯,一面暗自調運內息,抓緊療傷。

在這危急關頭,師詡之扭頭朝懸崖一望,臉上浮出一個奇怪的笑容,突的一跳到了江碧海身旁。

江碧海此時剛聽到「轟」一聲,從秦斷剛才無意中施展的清幽夢境中清醒過來,秦斷施展此清幽夢境是借劍鳴吟詩施展,他多次施展,已成慣例,當然不是以為可以藉此迷住師兄,卻無心迷住了身邊的師兄弟子。

師詡之雙臂如斷,此時到了江碧海身邊,勉力提起內勁,雙手一圈,抱起江碧海,就直衝向崖邊,跳了下去。

秦斷和幻魔當然不想師詡之就此跳崖而死,他們設計於林天河,苦找師兄,當然是有所求的,主要就是前面所提的「搜地存天庫」。

此時兩人見狀大急,秦斷武功比幻魔高,當下搶在前頭,直撲而出,伸手撈出,一下子抓住了江碧海一雙腿。

師詡之雙臂受傷太重,本來就抱得江碧海不牢實,當下被師弟輕易扯了過去,他大急轉身想扯回去,但早已身處虛空,無處着力,身子直墜沉下去。

秦斷同樣身處虛空,猛感到身子一沉,也要跟師兄不由自主朝下墜落而去時,自己的雙足一緊,被人抓住,回頭一看,卻正是幻魔夢成。

見他雙腳交剪在崖邊一棵小樹上,對自己微微一笑,再運力一抖,秦斷何等武功,借力提氣輕身,帶着江碧海頓時來到半空中,再輕輕的貼著山坡落在小道上。原來幻魔剛才受環境之差,受了師詡之一擊,受傷后即沉穩的察看四圍環境,早留意到崖邊有一株小樹,此時輕鬆將兩人救起。

秦斷隨手點了江碧海穴道,將他拋在一旁,兩人相視一笑,秦斷道:「也不知道這小子知不知道師兄的秘密。」

夢成邪惡的一笑道:「放心吧,儘管交給我,以我們天神殿的手法,他不知道也會變成知道!」

秦斷想了一下,別無他法,應了一聲道:「好,就看你的啦。我到崖下去看下師兄如何了。畢竟師兄弟一場,萬一他真有什麼不測,總不能讓他……」說罷閃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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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惡魔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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