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再見,顧漫!

第五百六十八章:再見,顧漫!

顧漫推了我一下,拿着筷子問我:「怎麼了?誰的電話。」

我反應過來,有些慌神的看着顧漫。下意識說:「沒事。」

顧漫猶豫一下,沒有深問,而是自己埋頭吃飯。

晚上我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我的腦海中全部都是夏婉玉與張玲的身影,以及我自己的處境。我能有現在的生活,除自己努力之外,最大的機遇就在於我幸運。

知道張玲的孩子平安降生后,我迫切的希望能給她們一個安穩的家。

那種迫切的願望,讓我恨不得現在就回到上海告訴何紹老子不怕你。

我從沙發上坐起來,感覺自己滿腔的熱血無處釋放。

一雙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漆黑的天空中,雪花格外的大。

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我彷彿又回到創業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來到浴室里,將花灑調成冷水,讓冷水澆在我的身上。洗一場冷水澡之後,才感覺真正的平靜下來。回到卧室里發現顧漫已經躺在床上睡着,我走到書桌前面,拿起上面的圓珠筆與筆記本,將枱燈的亮度調低一點,用最簡單的畫圖法分析我現在處於的位置。

我沒有注意到,我背後的顧漫睜開眼睛,凝視着我的背影怔怔出神。

忙碌半個晚上,看着筆記本上逐漸清楚的脈絡圖。絞盡腦汁思考到底是哪一塊的缺失,讓我陷入如此困境。

慢慢,我似乎看出整件事情的脈絡。

這是一場有關龍與虎的鬥爭,我既不是老虎嘴上的鬍鬚,也不是龍身上的龍爪。

何紹的背後,是一頭兇惡的下山猛虎。

我盯着筆記本上我書寫下來的每一個名字,漸漸發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一場有關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的場景。何紹就是一隻被下方到地方的嫡出小老虎,而我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蟲子,連羔羊都算不上,像黃子龍那樣級別的人,才能稱之為羔羊。

豁然明白這點后,我取下鼻樑上的眼鏡,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氣喝完早就放涼的茶水,放下手中的筆,關掉枱燈回床上睡覺。睏倦讓我剛躺下就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到自己的懷中出現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我沒有多想,抱着這個身體就沉睡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后,我揉揉眼睛,摸過床頭的眼鏡戴上,發現房間里空蕩蕩的,床頭放着一杯泡好的清茶,感覺有些口渴就端過來喝下去,茶還有些餘溫,看來是剛泡好的。起身在院子裏晃蕩一圈后,發現顧漫不在。她應該是出門去了,我心想着回到書桌前面坐下來打開筆記本。

打開筆記本后,我卻發現在我昨天寫的那些東西的右下角,寫着四個娟秀的小字:再見,顧漫!

我怔了一下,趕緊摸過手機給顧漫打電話。

電話里傳來顧漫的聲音:您好,我現在不在,請您在滴聲后留言。

我猶豫一下,給顧漫留言:「我是郝仁,你去那裏了。」

等了一上午,顧漫也沒有給我回消息。

下午的時候,顧然給我打來電話。他告訴我,顧漫今天上午飛回南京,不過沒回家,而是在機場直接轉坐飛機去法國。我大吃一驚,在電話里大叫道:「什麼?」

顧然哈哈一笑,爽朗的說:「你沒聽錯,顧漫去了法國。」

我有些懵,傻逼似的問:「她去法國幹嘛。」

顧然沉默了一會兒,反問我:「你說幹嘛?」

我思考了一下,突然有些沉默。顧漫是個性格比較要強的女人,當初她被迫來到我的公司,被我好一番羞辱。儘管後來我讓她做了我的秘書,但是並沒有像用吳欣瑜她們一樣用她,以她的性格肯定難以接受。但在我那段時間強大的慾望感染之下,她慢慢有點被被迫的洗腦,或者也可以說是個人崇拜。

顧然這時輕聲的說:「行了,別想那麼多,你這幾天沒對我妹做些什麼,我就感覺你這哥們值得交,小漫去法國是我的意思,是我讓她去的,她要是再跟在你身邊,整個人都會廢了。女人嘛,哪有那麼多的夢想,做好自己的溫良恭儉讓就行。」

我有些輕笑,問顧然:「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跟顧漫都有聯繫。」

顧然笑笑,不置可否。

我點點頭說:「行,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就不多想了。回頭她交男朋友的時候,你可一定要讓我見見那小子,我幫忙把關。」

顧然哈哈大笑說:「怎麼,你還想管着我妹?」

「操,那也是我妹。」我罵他一句。

又說了兩句,顧然掛斷電話,我手裏拿着電話,總感覺那裏有點不對勁。我不知道,在南京祿口機場,顧漫坐在顧然的身邊,將剛才電話里的所有一切全部都聽了一個遍。掛斷電話之後,顧然轉頭看了看顧漫,愛憐的在她的頭上摸了摸說:「別想那麼多,到法國好好生活。」

顧漫坐在原地怔神好一會兒,突然一笑說:「我哪有想多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感覺他這樣的男人,挺少見的。」

顧然手裏夾着香煙笑了。

過了安檢口,獨自坐在候機大廳,顧漫看着兩個月前買好的機票,整理一下鬢邊散落下來的秀髮,鼓起腮幫子吹了一口氣,哼哼一笑對自己說:「漫漫呀,你可要加油,人家還等著見你的男朋友呢。」

其實我明白顧然的心思,他只是不想讓顧漫在我身邊越陷越深,剛開始他將顧漫留在我身邊,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願意跟我合作,到現在讓顧漫離開,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他發現顧漫對我有點個人崇拜,二就是我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如果我不能逆轉戰局的話,他也早作準備。

可以同甘共苦,但絕不能被人牽連下水。

這就是顧然的生存法則,很理智也很謹慎。

顧漫離開后,張曉軍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夜以繼日的呆在房間裏面沒有出去,我在挖空心思將所有的線索全部整理到一起,我在期待着自己奪回失去一切的那一刻。

……

兩三天後,趙永新那邊傳來消息能源局裏的幾個領導涉嫌賄賂,被相關部門帶走進行雙規調查。到這時候我才明白,這次不是何紹放手,而是何紹背後的大老虎在放手。而他們的目的,就是放棄這些無關緊要的部門,將所有精力都壓在何紹方面。

我感覺到壓力很大,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這段時間來,我絞盡腦汁困苦掙扎,可到頭來再厲害的地頭蛇也打不過天上的強龍。躲在張曉軍的家裏,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打開窗戶享受着天空中飄零下來的雪花,享受自己這一絲孤獨的寒冷。我突然嘲笑起自己,我感覺前兩天的自己就是被熱血沖昏頭腦,而現在的自己則是清醒過來。

夜裏的時候,我跟家鄉聯繫的手機傳來響聲。

我拿過手機后,發現是父親的電話。

我趕緊接聽電話,電話里傳來母親的聲音:「郝仁,你爸病了。」

我心頭一緊,容不得多想就問母親:「嚴重嗎?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母親嘆了口氣說:「在市裏的醫院裏,你爸住院半個多月了,他一直不讓通知你,媽看他的病老是不好,這才給你打來電話,你有時間就回來一趟。」

「好!」莫名其妙的,我感覺眼眶有些濕潤。

我又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後掛斷電話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凌晨三點鐘,我背着自己的行李從張曉軍的家裏出來,天空中飄着鵝毛大雪,又是一年寒冬。在街邊打了一輛車,讓司機帶我去找個租車的地方,要跑長途,車最好好一點。

司機玩味一笑,拿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然後發動汽車。一個多小時后,計程車趕到一個租車公司。一輛豐田霸道停在停車場上,我付了車錢下車,走上去跟司機師傅握了握手,商定好租車的價錢,豐田霸道就駛上高速。

我原以為走高速會快一點,可沒想到車剛出北京境內,就遇上了大雪,車全部堵在路上,形成一條長龍。我着急的讓司機從一個高速出站口拐下去,來到附近一個小城市裏面,大雪連天,整個北國千里雪飄,萬里冰封。司機查過天氣情況后說這路不能跑,會凍死在路上的。

我付給司機車錢,孤身一人趕到這座城市的火車站,從黃牛黨那裏買來一張到河北保定的車票。趕到河北保定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我給母親打電話,母親說父親的病情有點嚴重,醫生已經不讓她陪在父親身邊了。我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大雪封路,無論是空路還是鐵路公路,全部都堵在路上。黃牛黨藉機漲價,我花了一千多塊錢買了一張快列火車硬座票,踏上了回鄉的路。什麼狗屁夢想理想,都跟我無關,我現在的心裏只有我的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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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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