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心事重重的樣子

何素的眼皮劇烈一跳，他抬起頭來看着魚咸一刻，皺着眉頭：

「全縣封鎖之日，任何人不得進出本縣。怎麼，魚公公難道是有什麼秘密的公事要辦嗎？」

魚咸狹長細眼睨著何素，嗓音尖細：「咱家確有公事要辦，何縣令行個方便，否則別怪咱家不留情面。」

何素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在他眼裏根本連個玩意都不算。

都懶得動手要挾。

何素只要一想到何嬌兒差點被這白凈面害得下半輩子盡毀，心裏就恨得牙痒痒。可是現在，自己能拿對方如何？

「魚公公既然有公事要辦，本官自然不會阻攔。」何素咬着后槽牙，將出城手諭寫好，蓋上專屬印章，放在了案桌上。

魚咸取過來，看都不看他一眼，哼聲離去。

何素擰眉盯着魚鹹的背影，目光凜冽冰寒。撐在案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死死捂住何嬌兒嘴巴的丫鬟終於鬆了手，癱軟在地。

何嬌兒衝出來，被何素從後面厲聲喊住：「嬌兒！」

何嬌兒渾身顫抖，劇烈喘氣。

被傷害的陰影一直纏繞着她，但她在得知魚咸上門之時，還是不顧身邊下人的攔阻，一路闖到了這裏。

何素咬牙切齒道：「嬌兒，你放心！阿耶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何嬌兒吧嗒吧嗒掉着眼淚：「不，阿耶，這個仇我要親自報！」

她不想一輩子身體好了，人卻活在對魚鹹的恐懼之中。

但現在又能怎樣？

何素只能勸自己勸女兒隱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嬌兒，阿耶正在與人聯手對付魚公公，你先忍耐下來，此賊應該不會蹦躂太久。」

又勸慰了半晌，才將何嬌兒打發回後院。

魚咸重傷縣衙小廝，又從何素手中強行要走了出城手諭，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辛安這邊。

辛安沉吟一刻，問道：「確定封鎖期間，只有魚咸一人出城？」

來報信的衙役喘著氣兒，扶腰頷首：「是的，娘子。」

辛安端過去一碗茶水，衙役吃下后，蔫蔫的感覺立時去了大半。

他眼前一亮，又問辛安多要了一碗茶水。

辛安緩緩道：「我知道了。」

那衙役灌下兩碗茶水正要告退，也不知是起得猛了，還是怎麼了，突然癱坐在椅子裏失去了知覺。

「怎麼回事？」李濟世正巧從外面進來，上來探了探那衙役的病情，神情嚴肅，有如黑雲壓頂。

他抬頭時，辛安也正看過來，朝他頷了頷首。

「這衙役的病情，是同一種。」辛安說道，「方才我已給他服了藥茶，且看效果如何。」

李濟世點點頭，隨即道：

「辛家娘子，今日相同癥狀的病人又增加了二十三名。外頭已經沒地方，現在只能安置在道觀了。」

辛安正等着他來：「嗯，李叔，隨我到花圃去。」

李濟世沒問為什麼，只是帶上藥箱，跟在辛安身後。

一路上，大家看到兩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辛嬤嬤遠遠躲在病人家屬堆中，望着辛安纖弱瘦小的背影，嘴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