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賣身救母
葉楓開着車從滬海交大出來時，時間已是9點多了，早上出來時匆匆忙忙的，也沒有吃早餐，肚子忍不住咕咕直叫。匯美街是滬海大學附近的一條繁華的美食街，早上、中午直至晚上，一整天的生意總是忙不斷。在這裏，北都的焦圈、蜜麻花，津城的狗不理包子、五香驢肉，長安的牛羊肉泡饃，蘭城的拉麵，粵南的粉果、薄皮鮮蝦餃、及第粥等大江南北的各種風味小吃，都可以在匯美街上一一品嘗到。
匯美街是步行街，車輛不能通行，在路口停了車，葉楓強忍着因肚餓而產生的無力感，直奔匯美街內而去。
和周邊高樓林立、學校如林的恢宏建築不同，狹窄的匯美街內，那一家家不起眼的小店，頗有幾分「大隱隱於市」的感覺。不過，別看店面小，可是卻別有一番風味。老李小吃坊是街內唯一一家地道的江揚風味小吃店，上學時，葉楓時不時也會帶着劉曉娜來這裏嘗一下地道的家鄉小吃。
「李叔，大煮乾絲、三丁包子和蝦籽餃面各一份。」進到店內，聞着店內誘人的小吃香味，葉楓食慾大振，氣飽丹田，大聲的對遠處忙碌的老闆老李喊道。
「好嘞，稍坐，馬上就來。」人到中年的老李戴着一副黑膠眼睛，面相斯文，跟葉楓是同鄉——江口縣人。據說以前是一名教師，後來不知怎麼就辭職了，來滬海開起了這家小吃店，這一開就是十年了，在匯美街也算是一家老店了。
雖然已經快要到1o點鐘了，但店內的顧客還是挺多的，葉楓找了個靠近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來嘞，大煮乾絲、三丁包子、蝦籽餃面」一會功夫，老李就將小吃端了過來。「小葉，今天不用上班嗎？」來的次數多了，加之老鄉間的親切感，老李跟葉楓也是比較熟絡了。
已是秋天，但繁忙的工作卻使人揮汗如雨，老李從肩上拿起一條白毛巾，輕輕的擦了擦臉頰，一邊和顏悅色的對着葉楓問道。老李的店內也有僱工，但他凡事喜歡親力親為，雖然累了點，卻是樂在其中。
「那工作辭了，現在沒有上班了。」看着桌上美味小吃，色香味俱全，葉楓不禁食指大動，準備開吃。
「年輕人，現在工作不易找，好好把握住眼前的機會才是正道。像你李叔我，以前就是年輕氣盛，才會撇下好好教書匠不做，跑來這裏開個小店為三餐奔波。」老李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身子輕微頓了一下，神情好像已經飄回到年輕時，自己意氣風的講台上揮舞著教鞭的樣子。
葉楓還沒來的及回答，街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靠在窗邊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看到街上的動靜了。小吃店斜對面，一些人圍在一棵大樹下指指點點，透過並不密集的人群縫隙，葉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樹下蹲坐着一個被長半遮臉、看不清長相的女孩，但衣着卻是極其樸素，遠遠的還能看見衣服上的補丁。
葉楓正想詢問是怎麼回事，老李疑惑的望了望對面，碎語道「今天怎麼又來了？」
「李叔，這是怎麼了？」趁老李回過神來，葉楓趕緊問道。
「唉，是個苦命的孩子啊。」老李嘆了一口氣，走到葉楓對面坐了下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講述出來。
女孩的全名不詳，只知道小名叫小婷，才15歲左右。父親早逝，家中只有病弱母親和一個大哥相依為命。小婷的母親早年勞累成病，最近因為血管堵塞、中度破裂，病情大大加重，需要做心臟搭橋做手術，需要大筆的手術費用。家中唯一的勞動力——小婷的大哥據說是碼頭的搬運工，每月才3ooo塊錢的工資，家裏開支都捉襟見肘，哪裏支付的起這高額的手術費用啊。
「這小女孩瞞着她大哥，偷偷跑到這裏，寫了個牌子說要賣身救母。已經三天了，偶爾有一兩個好心人給她一點小錢，更多的還是別人異樣的眼光。」看着臉神麻木的人們，老李聲里不勝唏噓。
葉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在當前社會信任極度匱乏、道德觀失范的現實下，愛心已經成為了「稀缺資源」，在物質生活更加優渥的當前，社會的土地上散落着大塊的「荒地」，這些荒蕪是因為泛濫的社會失信、是因為滑坡的道德底線、是因為轉型期失范的社會價值觀。當然，這僅僅是從人們愛心來說的。追其根源，社會體制的不健全，老無所依、病無所醫的社會現象比比皆是。
每一個熱血青年，都曾經憤世嫉俗，都曾想依靠自己的努力，為國家和民族做點事！但是，當我們融入社會後，我們卻覺，那些崇高的理想，都被生活的壓力消磨的一絲不剩。葉楓也是熱血青年，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勞勞碌碌、為了生活而生活的小市民，那他也將被社會所消融。擁有凡的能力，葉楓心中信念堅定，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啊，你們要做什麼？」樹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尖叫聲。
樹下兩個流里流氣、型怪異的小流氓把小婷圍住了。看到周圍的人，其中一個黃頭的小流氓很霸氣的眼神一掃視，圍觀的人群卻沒有一人上前，反而一鬨而散，躲到遠處看着。
「小妞，昨天我們哥倆跟你說了，保護費2oo塊錢一天，今天準備好了沒？」另一個綠小流氓嘴裏斜叼著根煙，說話時哼聲哼氣的。
「我沒錢。」小婷怯生生的樣子，披頭散看不清她的臉，卻從她抖的身子看出慌張，想逃卻無路可逃。
「沒錢，看來你是把我們哥倆的話當耳邊風了……」綠流氓扔掉煙頭，吐了口痰，嘴裏還出喳喳難聽的聲音。
「大哥，你看這小妞長得還不賴，不如我們……」黃流氓不顧小婷的掙扎，一隻手抓着小婷的頭，一臉子興奮的說道。
「嘿嘿，長得挺俊俏的，看來是個還是個雛，帶回去玩玩，然後賣了還能得不少錢。」綠流氓臉上露出yin盪的笑容。「小妞，跟哥哥走，哥哥保你吃香喝辣的。」綠流氓說着，一邊拽著小婷的衣領。
「不要，你們要做什麼。」才15歲，沒有見過這樣場面的小婷頓時被嚇得尖聲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