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哥哥,我真的愛你

第37章:哥哥,我真的愛你

像是被人逮到正在行竊的小偷。貝若琳做賊心虛地偏過頭。看向窗外。莫楚洛尷尬看着她長發遮住的側面。聽見她急促的呼吸聲。他垂下眼瞼無聲地勾起一抹調侃的笑。呵呵。小丫頭也長大了。「你」

「你」

兩人同時對望一笑。「你先說。」

「你先說。」

貝若琳摒去想入非非。玩笑地賴在他身上。「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到這裏來吧?」

莫楚洛恩了一聲做洗耳恭聽狀。她又接了下去。「其實我不是來找哥哥的。我知道哥哥恩」

她說不下了。「是有一個女人說要給我講我的身世。還有哥哥的女朋友。」

莫楚洛呼吸一緊。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啞聲追問。「她還說了什麼?」

「哥哥,怎麼了?」

為什麼她覺得他緊張得害怕似的。「她就說了這些。說讓我去酒吧再把事情全部告訴我。」

「沒什麼。」

他鬆開手。紅了的臉,白了又黑。「你是在懷疑我告訴你的有關身世是假的嗎?」

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沒有,沒有。」

她驚慌地搖頭表示否認。「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小茜姐姐的事情而已。」

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一個多麼特別的女人。即使她離開楚洛哥哥這麼多年。還是牢牢霸佔着他的心。好奇。更多的有她冒酸氣泡的嫉妒吧。她不敢去看莫楚洛。怕他看破她太過明顯的情緒。「其實是我去逼問王蒙叔叔。叔叔告訴我說小茜姐姐是哥哥你以前的戀人。可是我知道哥哥你還在想她。你還愛着她吧。」

鹹鹹的海風熏得她眼角一片乾澀。貝若琳用力地眨眨眼。鼓起勇氣接着說道。「我想不明白哥哥你這麼好她為什麼會離開你。所以我才會好奇你們的事。楚洛哥哥。我不想你不快樂。」

莫楚洛苦痛地眨了眨眼。「若琳。」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剛聽見從她嘴裏說出「小茜」時。心裏掀起的恐懼是怎樣駭人。還好,只是一場虛驚。「以後不要再理這些事。無論誰說什麼你都不要管。小茜她……已經是過去了。」

他那悔之莫及的過去。過去了嗎。可是他眼裏那掩飾不住地痛楚。明白地寫着她在他心裏從來沒有離開過。倨傲如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居然會為「她」出現這樣的表情。她該是有多大的魔力啊。她心裏又酸又痛。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忘了她吧,哥哥。我想你快樂。」

沙啞著哭聲。她失態地攬住他脖頸。忘情地吻上他煞白的臉。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即使撒嬌也沒有超出兄妹的界限。也許是今晚的月太迷人。再也按捺不住壓抑的愛意。她給了他作為女人的愛吻。「你會把她害死的!

你只是當她是小茜的影子而已!」

歐澤楠的話在逐漸迷亂的腦子裏炸開。驚醒了莫楚洛。莫楚洛還來不及消化她送上的吻。輕輕地將她推開。心中那個久久難以決定的難題終於有了結果。「若琳。」

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面對着脆弱得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她。他刻意放緩了語速。「若琳,是該談戀愛的時候了。什麼時候看到中意的男孩子告訴哥哥。管他是誰。哥哥都幫你搞定。」

他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貝若琳看着他閃爍不定的黑眸。視線飄過前面莫楚洛的海邊別墅。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她破涕為笑。「哥哥,找歐澤楠來這邊喝酒吧。」

「你」

本來還想問什麼。看到她躲閃的神色莫楚洛也不多問。撥通了電話。今晚的她太不正常了。黑暗夜幕下。無形之中。那構建好的「幸福」。正以他們看不到的角度慢慢倒塌。凌晨三點鐘。莫楚洛的海邊別墅亮了起來。平時,他都一直阻止貝若琳喝酒。可是今天看她不開心。莫楚洛乾脆放手不管。任她搬出酒櫃里的酒。喝水似的往嘴裏灌。如果痛痛快快醉一場可以讓她開心起來。「喂,重色輕友的傢伙。你半夜把我挖起來到底是想幹嘛?」

歐澤楠才進屋就猛打了幾個呵欠。全然不似平時的瀟灑風流。他第一次安心在家睡他的大頭覺。也有人打擾。確實真的很不爽。現在他神情枯槁的樣子更像是毒癮上身。「你還在抽朋友送的大麻?」

莫楚洛不滿地問。「去你的大麻。是有大麻的煙。」

說話間,又一個深深的呵欠。莫楚洛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總有一天抽死你。」

「小若琳,幹嘛一個人坐那兒喝悶酒。來,有什麼不高興告訴哥哥。」

歐澤楠顯然對坐在地毯上喝酒的貝若琳更感興趣。屁顛屁顛湊了上去

貝若琳給他滿上一杯酒,突然回頭看向沙發上的莫楚洛。「哥哥,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煎蛋。」

「好,我去樓下廚房看看有沒有食材。你先等等。少喝點酒。」

莫楚洛溫柔應道。看他真的下樓去了。歐澤楠整個人都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mygod!他真的會做飯?」

她一句話他就去做飯了。莫楚洛。你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喂,」

若琳忽然拉住歐澤楠。猶豫地揪著娥眉。欲言又止。「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算了,豁出去了。貝若琳一咬牙。藉著酒勁直起腰趴到他耳邊。吐出了自己的計劃。「你是說真的?!」

歐澤楠驚叫道。他突然覺得自己並不了解喜歡上的這個女孩子。他看得出她很喜歡莫楚洛。但沒想到她竟然瘋狂到讓他幫忙去色誘楚洛。她的直率不讓他討厭。相反,那份喜歡又多了一分。「沒問題,我幫你。」

他回答得爽快。心裏自有他的小九九。莫楚洛端著幾盤餐點上樓時。貝若琳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歐澤楠坐在地毯上一杯接一杯自顧自地喝着。把熱騰騰的餐點放在旁邊茶几上。莫楚洛抱起她柔軟的身子往一邊的卧室走去。他身後。歐澤楠回頭凝視着他們的背影。若琳的計劃不會成功的。他一開始就知道。而他答應幫忙。不是幫她是在幫他自己。悄無聲息地跟在莫楚洛身後。等到他們進屋之後。歐澤楠悄悄地鎖上了門。馨香柔軟的小身體蹭着他冰冷的胸口。尋找一個更契合的位置。濃密長發從他十指間流瀉而下。像是戀人緊握的雙手。不能喝酒還喝這麼多。莫楚洛失笑地看着醉得迷迷糊糊的她。吊燈傾斜下迷濛的光。微醺的酒氣噴薄在兩人之間。她泛紅的兩腮刻着迷亂。嫣紅雙唇有意無意嚅動愈發像極了成熟的櫻桃。睫毛悄悄翹動。一隻手輕輕點住他胸口。莫楚洛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將它放好。胸口還麻麻的。她是在檢驗他的男人氣魄嗎?

緊張地吞咽了一口。他屏著呼吸快步將她放回床上。深深蹙眉,黑眸深鎖床上的人。心中當下決定。以後一定不能再讓她喝酒了。他不敢保證其他男人。會有他這樣坐懷不亂的自制力。就算是他。也得壓抑著體內的強烈衝動。不受那誘人氣息的干擾。替她蓋好被子。莫楚洛折身往外走。「別走!」

貝若琳突然坐起。扣住他手腕。疑惑瞬即而逝。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的莫楚洛怔了一秒。心下一冷。用力地甩開她的手。邁開大步走向門口。一擰開關。門竟紋絲未動。莫楚洛後背僵直。她是故意的。甚至還找來了歐澤楠幫忙。她不知道她是在玩火嗎?

「哥哥,我喜歡你。我好愛你。」

深情地低喃道。她從背後圈住他。緊緊貼住他。「若琳。」

他該說什麼才好?

莫楚洛轉過身抓住她的手。幽幽的眼眸里沒有任何的情緒。「哥,我愛你。」

她踮起腳尖。對着他的薄唇送出自己的初吻。火一樣滾燙的吻撩人般地掀起他體內的原始反應。而她。點點星眸毫不知羞地落進他暗黑眸中。可是無論她怎麼瘋狂的啃噬。他只緊咬着牙。居然沒有一絲反應。疑惑地。甚至帶着屈辱。她停下動作無措地看着他。如果不是知道他有過多少的床伴。她甚至會懷疑他那方面的能力。怎麼可能會有人對於這樣的誘惑而無動於衷。連一絲回應都沒有。莫楚洛扳開她的頭。淡淡說。「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哥哥,我真的愛你……」

纖細的雙臂再度想要附上去。「若琳,再不准你喝酒了。醉了盡說胡話!」

惱怒地。他抱起她將她扔回床上。「我是你哥哥。妹妹怎麼可以對哥哥說這樣的話?

傻丫頭。」

他不自然地說道。從來沒有這麼刻意強調過他們的關係。現在更像是對她委婉的拒絕。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當他是她哥哥。貝若琳極力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不敢再看他。在他看來。她太貪心。太不知足了吧。「是哥哥忽略了。明天開始我多帶你去參加宴會。讓若琳多認識些有趣的朋友。等若琳有了男朋友。到時候恐怕就都抽不出時間陪哥哥了吧。」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話一出口,莫楚洛心裏沒緣由的一陣刺痛。「好好睡一覺。以後別醉得那麼厲害。」

再待下去。一定會受不了她掉下的眼淚。她的眼淚是迷藥。迷失心智的葯。撇過那片潤濕的被子。逼着自己不去看她。他狠狠一腳踹開門。頭也不回抽身離去。也許回頭一個安撫。可以止住她的眼淚。他卻不能給她那樣的希翼。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她的愛。二樓露天陽台上。歐澤楠手上香煙的星光刺破了沉寂的黑夜。聽見身後腳步聲。他倚著欄桿轉過身去。溫文笑道。「我以為你會要了她。」

事實卻是他賭贏了。他不會,或者是不敢碰她。「我沒想到你會幫她。」

莫楚洛揮起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他臉上。歐澤楠吐出一口血。依舊是不溫不火地笑。「氣消了沒?要煙嗎。我記得以前你生氣也愛抽煙。」

「早戒了。」

醫生說二手煙對孱弱的若琳危害很大。那時他就戒了。「當年老巫婆那麼強制地要你戒煙。你都沒有妥協。現在你戒煙是因為貝若琳那小丫頭么。所以我就猜你會要了她。」

黑色夜幕下。歐澤楠嘴角泛起的笑意愈發詭譎。他步步緊逼。就在今晚。他一定要把他們所有的退路堵住。他不認為這是卑鄙的。他是在幫自己也是在幫他們認清事實。夜風撲在臉上,涼涼的。莫楚洛扯著勉強的笑容。神色狼狽。「我知道她不是小茜。我承認我收留她在身邊是為了安慰自己。很好笑,對吧?」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瘋狂了太多。歐澤楠安慰的話溜到嘴邊卻又欲言又止。莫楚洛痛苦地閉着眼。天知道他做這個決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我想過讓她代替小茜留在我身邊。要了她,甚至娶了她。可是,畢竟她不是小茜。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做妹妹。我應該知足了。」

「我打算放開她。」

一滴淚浸出眼眶,隱入夜幕之中。莫楚洛輕輕地搖頭走出陽台。是時候不能自欺欺人了。他越來越難以分清那不時涌動的情緒。究竟是對小茜還是貝若琳?

他怕,會將她完全當做小茜。更怕……

也只有把她推開。彼此都好好地冷靜一下。歐澤楠望着他的背影。優雅地吐出一口煙圈。這一場賭局他贏得無比輕鬆。清晨,樓下傳來瑣碎的聲響。一夜未眠的貝若琳爬下床跑進衛生間。掬起冷水清醒了自己。鏡子裏的人兒很醜。哭了一晚上直到眼睛乾澀。後果便是黑眼圈。紅眼眶。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反正他也不喜歡。在乎這麼多幹什麼。自嘲地笑笑。她出了房間走下樓。餐桌上的兩人。莫楚洛認真地吃着盤中的早餐。歐澤楠瞥了一眼她那明顯地疲態。若無其事地沖她溫柔一笑。「睡飽了沒?」

「恩,還行吧。」

她故意上揚起僵硬的嘴角。坐到歐澤楠身邊。就着他未動的早餐大快朵頤起來。她故意忽視掉他身邊為她留的位置。她就那麼急着劃清距離嗎?

莫楚洛抬起頭怔怔地看着她。把旁邊的溫熱牛奶推到她手邊。「別忘了喝牛奶。」

貝若琳身子微微一震。半晌又是撐起笑臉望着他。「謝謝哥哥。對了哥哥。你一會兒要去公司吧。就不用送我回家了。」

「沒什麼。公司的事情誰辦都一樣。」

莫楚洛望了一眼她未碰的牛奶。冷靜地開口。「不用啦。今天我還有事。」

說着,她一把拽住歐澤楠。「我今天要和他約會。」

莫楚洛嘴角微微抽動。看着她的親密動作有片刻的失神。倏爾,他面無表情點頭。「那好吧。」

聲音太冷淡。聽不出該有的情緒來。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和桌上車鑰匙。轉頭對歐澤楠交代。「我先去公司了。這裏一會兒有人來打掃。」

末了。「今天照顧好她。」

貝若琳低頭猛吃早餐。直到眼前的陰影漸漸消失。整個僵直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掛在歐澤楠身上的手緩緩垂下。「他走了,別吃了。」

歐澤楠推開她手邊的早餐。遞給她紙巾。「說吧,今天去哪兒玩?」

「我不知道。」

她不過是為了給莫楚洛一個交代。他讓她談一場戀愛。她就聽他的話找一個人約約會就可以了吧。「那麼,既然是約會。今天就聽我的啰。」

歐澤楠拖她起來。態度強勢容不得她拒絕。「大小姐先去畫個妝。正式開始我們的約會。」

機會已經送到了手邊。剩下的就是自己把握抱得美人歸。一路狂飆到公司。莫楚洛那張鐵青的撲克臉。像是剛從地獄而來的鬼剎。惹得高層官員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成了他盛怒之下的炮灰。砸了幾套瓷杯。莫楚洛支着手臂靠在辦公桌上。仍是不能平息心中莫名其妙的怒火。人是他推開的。他也做了正確的決定。為什麼看見她第一次主動對除了他之外的男人那麼親密。聽見她說第一次約會。他竟會覺得有人奪去了自己的東西?

都是那該死的佔有慾作祟。他只是太習慣了若琳對他的依賴而已。莫楚洛努力地幫自己找著借口。王蒙適時推門而進。遞給莫楚洛他要的資料……

果然。歐澤楠若琳的緋聞事件。以及昨晚騷擾若琳都是她。莫楚洛看着電話清單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眉峰高聳。差了一個字。她和她的差別還真大。「少爺打算怎麼處理?」

王蒙徵詢他的意見。莫楚洛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沖他擺擺手。「把葉斯牧找來。還有,找人跟着若琳她們。」

「是。」

王蒙應道。迅速地退出了辦公室。莫楚洛沉下心。處理起一天的公務。批複文件,審核著子公司的運作。直到中午才從繁複的文件中抽身出來。他略一沉思。按下桌上電話秘書專線。「讓曾愷琪到我辦公室來。」

前些天還想着任她一個人折騰。不過她這一折騰倒還真是驚天動地,人仰馬翻。他真是看錯了她的實力。他這座「小廟」實在是不能容忍下她這個「大神」。妝容精緻的曾愷琪和另外兩個員工在茶水間八卦夠了。才意猶未盡地走到自己那狹小的辦公間。真是巧啊。第一次來公司看見的那兩個八卦女人。居然和她是一個部門。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順利地從她們嘴裏掏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咦,是你。」

戴玲明明比她職位高了一大截。曾愷琪卻沒把她放在眼裏。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起來。戴玲也不氣惱。不過也是一個希望爬上總裁夫人位置的女人。她看得多了。「總裁讓你馬上上去見他。」

「真的?!」

天吶。曾愷琪興奮得忍不住尖叫。又仔細地補了下自己的妝容。曾愷琪雀躍地推開門踱到莫楚洛面前。好像看不見他臉上堆積的陰雲。開心地問。「楚洛哥哥,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就去餐廳邊吃飯邊聊吧。」

「戴秘書會幫我準備午餐。」

莫楚洛嫌惡地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後仰在椅上伸了一個懶腰。「曾愷琪。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情。」

他頓了下。才接着說。「我對任何女人包括你在內。都沒興趣。所以別再做那些無謂的事情。更不要再去打擾若琳。」

曾愷琪心裏咯噔一跳。訕笑着。「楚洛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當然知道你喜歡的是我姐姐呀。」

「不要提她!」

瞬間。他又想起若琳了。而她,現在正在和歐澤楠一起約會。肯定會玩得很開心吧。歐澤楠那麼會哄騙女人。若琳又那麼單純。哄她對他來講應該是綽綽有餘吧。俊臉上浮現不易察覺的惱怒。莫楚洛瞪了眼前的始作俑者一眼。「楚洛哥哥。我好像又說錯什麼了。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

曾愷琪心裏忐忑。卻抵死不承認。「是么?」

莫楚洛低頭看了桌上的資料一眼。譏諷地冷冷一笑。「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不過」

不過什麼?

曾愷琪心裏一縮。笑得愈發緊張。「我從伯母那裏聽說你也是哈佛畢業的經貿高材生。在我這裏的一個小小部門一定是委屈你了。我已經和歐澤雅打好招呼了。她那裏剛好缺一個高管。你收拾好下午就可以到她那裏報到。在她那裏你會學到更多。」

「不用了,我覺得從基層學起比較好。」

說了這麼多。還是想把自己調走。曾愷琪淡定不起來了。「我已經和澤楠他姐姐談好了。你要是不去。我怎麼好對她交差?」

莫楚洛攤攤手。根本看不出無奈的樣子。「可是」

曾愷琪急得紅了臉。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又脫手而出。「就這樣吧。我下午還有會。就不幫你送別了。不過我已經安排王蒙幫你收拾東西了。你現在下去應該馬上就能去歐氏。」

莫楚洛不給她繼續挽留的機會。接着看起丟在一邊的文件。她要裝傻任她去。他煩透了她的糾纏。這下好了。終於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曾愷琪默默退出辦公室。狂風似的衝進電梯。戴玲冷眼旁觀。冷笑出了聲。在這個辦公室里碰釘子的女人她見多了。這個女人比她們更多了一份讓人討厭的不自量力。這麼快就被總裁趕走。她倒是一點也不驚訝。跟了總裁那麼久。她知道的。他的心似乎只停留在那一個小人身上。那個讓很多人羨慕的如同溫室中的百合般的女人。自己今天怎麼也八卦起來了。戴玲從聯想中回過神。搖頭笑笑。繼續剛才的工作。「要去哪兒玩。遊樂園還是」

火紅法拉利在中央街道溜了幾圈之後。旁邊的人一直不吭聲。歐澤楠終於忍不住問道。「隨便你吧。」

貝若琳無所謂地看着窗外喧囂的人群。熱鬧是他們的。而她只是羨慕地遊離其外。歐澤楠停下車。從車窗望出去。剛好看見電視台灰色的建築大樓。於是長臂勾過貝若琳示意她往他這邊看。「小若琳想不想拍點美美的照片?」

「拜託我不小了。你不要對小女孩的口吻對我說話。」

貝若琳有些受不了地嘟起紅唇。卻更加可愛得不行。「還沒滿18歲。什麼老大不小。」

歐澤楠回應着。長手動作快地替她解開安全帶,哄道。「走啦,很好玩的。哥哥帶你去看明星。」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貝若琳被他生拉活拽地拖進了電視台里。工作日電視台里。錄節目的明星還是很多。俊男美女穿梭其中。歐澤楠滿以為會看見她驚喜的樣子。而她卻向他抱怨無聊。「怎麼會無聊。我帶你去攝影間。」

歐澤楠帶着她推開一邊的側門。屋子裏正在擺放設備的工作人員看見突然出現的歐澤楠。活見鬼似的。「歐少,你不是沒空拍宣傳照嗎?」

「那是剛才,現在我有空了。怎麼你們有意見?」

歐澤楠挑着眉。十分飛揚跋扈。攝影師搖搖頭,神色惶恐。結結巴巴道。「沒沒。」

電視台大多項目都是這二世祖家的歐氏產業贊助。誰敢得罪這財神爺。難伺候是難伺候。對他也不敢向對其他模特那樣指責奚落。還好他也就是玩玩而已。愛來就來。不來他們也正好鬆口氣。歐澤楠把站在自己身後一直悶不吭聲的貝若琳推到攝影師面前。「今天幫我和她照一組最優效果的照片。」

「啊?」

攝影師一愣。瞟了眼素麵朝天的女孩子。長得是蠻漂亮的。不過太嫩了。不太像是歐少欣賞的類型。接收到歐澤楠警告的眼神。攝影師急忙把化妝師招過來。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們照顧好貝若琳。半個小時后。貝若琳走出化妝間。攝影間的人不約而同地震住了。她太美了,沒得不染一點風塵。就好像山間的幽幽蘭花。清新脫俗。那些濃妝艷抹的女星在她面前。簡直庸俗得不堪。除去襯衣牛仔褲。只一套簡單的黑色長裙。化了些淡妝。就散發出她獨特的女人味。貝若琳淡淡地笑笑。一旁沙發上的歐澤楠拍拍看呆了的攝影師。「趕緊給我照。」

她真的很漂亮。清澈無塵的眼眸像杯甘洌的清泉。蕩漾著微醺的魅力。攝影師不斷地按下快門。眼前的美人不用任何的動作。單是她一個細微的神情就已經充滿了生命。「喂,我說幫我們一起照。你那麼急幹嘛?」

催著讓人照的是他歐少。現在不滿的也是他。攝像師為難地停下動作。等到歐澤楠擁住貝若琳才戰戰兢兢地拍起來。整套照片出來的效果都是絕佳。滿意的歐澤楠脾氣也好了很多。走齣電視台。貝若琳沖追出來的攝影師抱歉地笑笑。禮貌地拒絕了他請她做模特的要求。「小若琳是我的,你要是再纏着她我炒了你!」

歐澤楠擁着她。又是蠻橫地威脅。她的美,只能夠他欣賞。攝影師抹著額前冷汗。一陣倉促地解釋完。逃跑似的躲往電視台。才邁上樓外台階。背後突然傳來貝若琳驚慌的尖叫聲。攝影師回過身去。看見眼前景象。臉上一片煞白。貝若琳蹲在躺倒在地抽搐不已口吐白沫的歐澤楠手邊。握着他不斷抽動的雙手。不知所措地尖叫。上一秒還好好的。他突然這樣抽搐起來,好嚇人。「120嗎?

對,快來電視台。他媽的,只有一個電視台。你問什麼廢話。」

攝影師顫抖著握著電話對那頭大罵。歐少剛從電視台出來。出了事誰都擔待不了。莫楚洛和葉斯牧在公司樓下西餐廳吃完午餐。手機響了起來。「總裁出事了……」

「斯牧,去醫院。」

合上手機。莫楚洛丟下現金。臉色鐵青地衝出餐廳。才和他出去半天,就出事了。歐澤楠你這混蛋的!

葉斯牧緊隨着上了他的車。直覺一定是和小不點有關。剛剛莫楚洛才讓他從今天開始保護小不點。他的小不點。醫院頂樓的貴賓病房。貝若琳彎著身縮在外面的沙發里,臉色煞白。太嚇人了。從電視台到醫院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停止抽搐。最後是醫生打了鎮定劑他才安定下來。一直以來。歐澤楠都是笑得暖暖的大哥哥。剛才的他好猙獰好恐怖。他的姐姐歐澤雅也來了。象徵性地安慰了她一句就去醫師辦公室了解情況了。「若琳。」

看到她失了血色的臉。一個人瑟瑟發抖的樣子。莫楚洛恨不得把那該死的人渣拖出來痛打一頓。「哥……」

貝若琳怔怔地看着走向自己的莫楚洛。好想跳進他懷裏。腦子裏卻固執地想起昨天晚上那難堪的一幕。還有他說過讓她戀愛的話。興奮的心一下子降了溫度。莫楚洛伸出手去想要抱她,被她躲開了。動作很明顯。她那麼地逃避他。莫楚洛鬆了鬆緊皺的眉,不語。心情有點不太好。可以說是非常不好。「你沒事就好。哥哥很擔心。」

嘆了口氣,他輕坐在她身邊。他相信她是有意保持距離。她就這麼聽他的話,按他說的做。可是,心裏的鬱悶更是加深了一層。不過一天。他就已經有些懷念她纏着他怯怯撒嬌的時候了。貝若琳又一次看到他身後那個神秘的男人。依然一身黑,神神秘秘的。「上次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暗夜的」

莫楚洛對她介紹道。「貝小姐好。」

葉斯牧搶白。上前伸出手。他真是個怪人。總覺得他笑容里藏着一些東西。還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貝若琳冷冷地碰了他滿是粗繭的大手算是握過手。又迅速地縮了回去。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莫楚洛還能裝得若無其事。原來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啊。還是很難面對這樣的他。貝若琳站起來又想逃得遠遠的。「我」

「你要回家了嗎?」

莫楚洛彷彿心有靈犀地問。她點點頭。彆扭地避開他的視線。「我累了。想要回家休息。」

「也好。」

她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多長一點肉出來?

莫楚洛擔心地看着瘦的跟個紙片人似的她。柔聲交代。「楚媽做了滿滿一桌的菜。多吃一點。」

「恩。」

他的捉摸不定讓她困惑了。他的關心總是能把她刻意壓抑的感情壓榨出來。可他分明是不愛她的。難道真的就只能做兄妹嗎?

貝若琳暗自苦笑。臉上卻笑得甜美。「他從今天開始特別保護你。」

莫楚洛指定他做她24小時的保鏢。曾愷琪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所以他要替她圍成一堵完美的保護牆。誰也不能傷害她。貝若琳無所謂地點頭接受他的安排。儘管那人有些奇怪。但是看起來還不像是壞人。「我先去取車。貝小姐等一下子。」

他又是神秘兮兮地笑。貝若琳不想和莫楚洛單獨待在一起。她急忙追上去拉住他衣袖。「一起吧。」

直到電梯門漸漸合上。阻擋了外面的視線。她才輕輕地吐了口氣。電梯外。莫楚洛盯着緊閉的冰冷電梯門。幽深的瞳孔愈發黯淡。冷峻面容掩不住徹底的頹敗。歐澤雅從醫師辦公室出來。看見病房外閉目揪眉沉思的莫楚洛。輕輕地拍醒他。「楚洛。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一下那臭小子」

莫楚洛收起臉上疲態。跟着歐澤雅走進病房。病床上。歐澤楠安靜地睡着。沒有平時不正經的嬉皮笑臉。他難得安靜地躺在那裏。他卻看得堵得慌。「澤雅姐,澤楠他到底是什麼病?」

他好奇地問。「有P的病咧。這死小子吸大麻。吸得走火入魔剛才上癮引起抽搐。這混小子。等他醒來我不打死他。」

歐澤雅冒火的雙眸瞪着床上的人。「這混蛋。平時裝得什麼都不在乎。喜歡裝男人。什麼都一個人扛。現在都快要扛出人命來了。還真是長本事了他!」

罵着罵着紅了眼。聲音帶着哭腔哽咽起來。私底下歐澤雅就是這樣一個人。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管它什麼商場鐵娘子的榮譽稱號。這兩個毛頭小子是她看着長大的。她還顧及個什麼形象。莫楚洛一向不會安慰人。他冷冷地把紙巾遞給她。保持着一貫的沉默。接過紙巾。擦掉眼角的淚。歐澤雅哭笑道。「我還真是丟臉。」

視線移回到歐澤楠身上。莫楚洛兩手插進褲袋。冷蹙著眉。他早知道澤楠吸食大麻。當時沒有太在意。現在澤楠躺在這裏。作為最好的朋友他也脫不了責任。「你也別太擔心了。」

歐澤雅反過來安慰他。「他醒來我就帶他回家。家庭醫生會幫他戒毒。還好,他只是初級階段。很好戒的。」

又是這樣的話。很久以前最在乎的人也躺在這樣的床上。她們也是這樣安慰他會好起來的。可是最後她還是沒好起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那種切膚的痛。綿延到現在還未康復。插在褲袋裏的手緊緊握成拳。莫楚洛尷尬地別過頭。「你真的變太多了。和過去完全是兩個人。」

上流圈子盛傳過關於他的改變。這幾年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偶爾接觸過。要不是親眼所見歐澤雅。不敢相信一個人的改變有這麼大。以前他是笑不離口什麼都不在乎。甚至比現在的歐澤楠還要和善的人。現在半天不吭一句的冷麵總裁。真是以前那個欠扁的小P孩?

「我都忘記我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莫楚洛自嘲道。笑得沒有一點溫度。善於察言觀色的歐澤雅看出他的不悅。剛好手機響了。她就勢截住了不愉快的話題。「恩,緊急嗎?」

那頭公司在催她回去處理緊急事務。歐澤雅面露難色看看莫楚洛。「你去忙公司的事吧。澤楠這裏我幫着照看。」

莫楚洛替她考慮著。順便他也不用那麼早回家面對若琳尷尬。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想想他和若琳的事情。「好吧。」

歐澤雅拍拍他的肩表示感謝。一邊講電話一邊走出了病房。貝若琳跟着葉斯牧彆扭地上了車。黑色的跑車保持着他的神秘。他。真像是從黑夜裏鑽出來的人。他不怒也不急。慢條斯理開着車。深幽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啄在她身上。「楚洛哥哥,他怎麼樣了?恩,那就好。恩,我知道……

晚安,你也注意身體。」

貝若琳掛上電話。感覺旁邊的人眼神怪怪的。突然。他猛地急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他是要幹什麼?

貝若琳瑟縮著摸索著車門。只要他一有動作她立刻就跳下車逃跑。葉斯牧迅速逮住她的小手。酷容上的怪笑越來越濃。不知道為什麼貝若琳覺得以前似乎見過他來着。她果真是忘記了嗎?

強壓住心裏的難過。他試探著開口。「小不點,就這麼怕我?」

好像被蜜蜂給蟄了一下。貝若琳又驚又嚇地端詳著突然鑽出來的神秘男人。終於想了起來。記憶里只有一個人會那麼叫她。他會是他嗎?

她像是傻了般。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還沒想起來?

看來還是得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才行。」

葉斯牧酷酷一笑。「在下名叫葉斯牧。」

「阿牧!真的是你!」

扯著嗓子大叫道。貝若琳跳起來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不敢置信地端着他酷酷的臉檢查了一遍。看到他耳後那個豆大的紅點胎記。她才終於相信他的話。「阿牧!」

她歡喜地跳到他身上。還是像以前那樣緊緊地懷抱着他。從沒想過還會再見到這個待自己像親妹妹一樣的阿牧哥哥。貝若琳紅着眼眶。喜極而泣。珍珠似的淚滴掛在白皙的小臉頰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這麼多年了。她愛哭鼻子的老毛病還是沒有變。彷彿多年的時光只是昨日一般。葉斯牧圈她在懷裏。輕撫着她的後背。一隻手輕輕地刮她的小鼻子。「怎麼還這麼愛哭啊。醜死了。」

「我以為再也遇不到你了。我問過院長她也不知道你的消息。我還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面了呢。」

「怎麼會呢?」

葉斯牧溫柔地看着她。淡淡地笑容。風輕雲淡。他一直都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守着她。從來也沒有離開過。「不過我倒是失望得很。小不點居然沒認出我來。」

他很是傷心地捂住胸口。把他的失望表演給她看。「切!」

她顯然不領情。癟了癟櫻桃小嘴。「誰叫你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這麼久了也沒來看我。哼!」

在孤兒院裏。就屬和他最親了。結果她被收養后。他居然悶不吭聲就走了。讓她想念了好久。「小不點,現在是牙尖嘴利了哦。是不是莫少把你給寵壞了!」

聽到不想想起的人。好心情頓時跑走了一半。貝若琳垮著小臉又規矩地坐回副駕駛位上。莫楚洛不喜歡她和其他的男人靠得太近的。「我餓了,想回家吃飯了。」

葉斯牧彎腰替她系好安全帶。抬起手剛好落在她長發上。順勢揉了揉。貝若琳身子一怔。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手。葉斯牧手停在了空中。臉上寫滿了費解。貝若琳不安地垂著頭。不知該作何解釋的好。「小不點長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哦。」

輕鬆的語氣帶過心裏的沉重。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莫楚洛的感情。心裏是有些泛酸。但是葉斯牧不忍再為小不點添更多的壓力。反正有的是時間了。他可以陪她慢慢培養這段生疏的感情。貝若琳從齒間擠出一個單音節。緩緩點了下頭。「恩,先回去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給我講講你這些年的生活啊。」

葉斯牧笑呵呵說着。手下提檔踩油門。開動跑車。「好啊。吃了飯我們好好聊聊。這些年你都幹什麼去了。」

她好奇應和道。女人都是喜歡八卦的。她也不例外。重逢的喜悅沖淡了些微的鬱悶。貝若琳暫時不去想莫楚洛的事情。有阿牧在。又可以像以前那樣對他大吐苦水了。這算是這些天來。最走運的事情了。半夜。車燈在深黑夜空劃過一道優雅的曲線。莫楚洛走出停車庫。條件反射地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別墅二樓粉色房間。窗帘掩著一室漆黑。他詫異地看着緊閉的粉色窗帘。這麼早就睡了嗎?

記得以前她都愛等他回家。互道一聲「晚安」后才會乖乖睡覺的。今天她是累了嗎?

莫楚洛快步穿過花園。正好遇見出門的王蒙。「少爺。」

「你要去哪兒?」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王蒙一臉為難。躲避着他詢問的眼神欲言又止。莫楚洛沒多問。想起了貝若琳。「她回來了沒?」

「回回來了。」

王蒙搪塞的話讓人起疑。莫楚洛了解他。只要有事對他隱瞞。他眼神就會閃爍不定。「她很早就睡了嗎?」

他眼神犀利直逼着王蒙。皺起的眉頭表示他已經不耐煩了。「你今天有什麼事嗎?」

聲音驟冷。透著一股危險的憤怒。「小姐她在高爾夫球場玩。」

王蒙暗嘆一聲。不敢再隱瞞下去。本來是想讓她早點回來睡覺。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門口遇見莫少爺。不過。他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莫楚洛將手上外套丟給他。沒等王蒙把剩下的話說完。轉了個身徑自往房屋後面走去。「她和葉先生在一起。」

王蒙聲音太小。莫楚洛已經遠去。不知道他聽見沒。最近少爺和若琳都有點不對勁。別彆扭扭的。實在不放心。王蒙還是趕緊跟了去。夜晚的草地瀰漫着甘草香。貝若琳躺在草地上。再次打了一個呵欠。講故事的葉斯牧停住口。坐起來看向她。「小不點,困了?」

「恩,有點。」

她拍拍他筆直渾厚的後背。「你怎麼講故事還像催眠啊。這麼久了還沒長進。」

從小,他一講故事她睡意就上來了擋也擋不住。她一偏頭。一縷冰涼的髮絲剛好搔到他修長手指。葉斯牧把髮絲纏繞指間把玩著。又看了一眼她睏乏的臉。「小不點,回去睡覺吧。」

貝若琳望着湖對面的房子。莫楚洛的房間沒有燈光。於是又呵了口氣。「等等吧。」

「小不點是在等他嗎?」

夜風中。葉斯牧感覺到心口涼涼的。心下難過臉上卻掛着溫柔的暖笑。被說中心事的貝若琳大方地點頭承認。他是值得信賴的阿牧。全都告訴他也無所謂。「是嗎,小不點也有喜歡的人了呵。」

笑容越來越勉強。葉斯牧失落地放開她的頭髮。太冷了。她的髮絲冷得凍傷了他的手指,他的心。「我和你的楚洛哥哥誰對你更好一點?」

「這個不能比啦!」

貝若琳搖搖頭。磕了滿頭細碎的草屑。黑珍珠似的眼睛裏閃爍著靈動的星光。「你是阿牧啊。他是楚洛哥哥。這個怎麼能一起比嘛。」

「你別比了啦。給我講故事吧。我都快被瞌睡蟲吃了。」

她扯着他黑夾克撒嬌道。「好。」

葉斯牧也不想再比下去。現在他是已經輸了。「當時我」

他接着剛才的故事講下去。夜光將草地上的兩人身影拉得很長。她臉上暢意的笑讓莫楚洛有一分鐘的失神。他從沒有見過她笑得這麼隨便這麼開心過。他站在他們身後十米遠遠的地方。卻感覺隔了兩個世界。她的笑讓天上的明星都黯然失色。好像一隻回歸大自然笑得俏皮的小鹿。而這樣的笑。她給了才認識一天的男人。莫楚洛臉上微微抽動。夜的顏色覆上他冷酷的俊臉。身後的王蒙正想勸著說點什麼。莫楚洛身上的怒氣已經煞到他了。葉斯牧是暗夜老大。為莫氏賣命的人。要是因為貝小姐兩人結下樑子。以後麻煩會多很多。莫楚洛舉起手。示意他不要多話。抿緊的唇忽的一松。勾起淡淡的笑。他對着兩人走去。「然後我」

葉斯牧正比手畫腳講得精彩。貝若琳樂不可支笑得。「若琳。」

很想看看她簡單卻暢快的笑容。但是還是管不了他的嘴。硬生生打斷了兩人愉快的互動。聽到的聲音。貝若琳興奮地立刻回過頭去。「楚洛哥哥」

再大的彆扭。面對他。心裏的喜悅總是難以壓抑地傾瀉出來。「莫少。」

葉斯牧站起來。認認真真重新審視了著這個讓貝若琳傾心的男人。象牙白的絲質襯衣,筆挺西褲。細細雕琢的傲然的五官。倨傲冷酷的如同王一樣的人物。而他同樣也在打量他。用着一個男人的身份。「葉先生,看來你任務完成得非常好。若琳和你相處非常愉快。」

他臉上掛着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縷的笑意。最好資料里是真的。葉斯牧真的對女人沒多大興趣。平淡的調子。葉斯牧反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酸意。他更是從莫楚洛彎腰看着貝若琳的眼睛裏。看到了危險的愛的痕迹。「都有黑眼圈了,還不睡。」

他慢慢摘去她頭上的草屑。貝若琳疲軟地單肘撐著直起身來。身子立刻騰空起來。她被莫楚洛攔腰抱起。「這麼涼,你是又想生病嗎?」

雖然板著撲克臉。低柔的語氣還是透露了他的關心。他抱着她往房子回走。將葉斯牧扔在了一邊。「你今晚回來得好晚。」

「我回來收拾些東西。順便檢查一下你有沒有聽話。」

實際上是想回來對她說晚安的。在她面前這個理由顯得荒謬起來。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啊!

貝若琳羽扇般的濃密睫毛驚詫抬起。她鑽出他懷裏瞠目結舌望着他。「你要到哪裏去嗎?」

「歐澤楠那個混賬小子。我答應澤雅幫他戒毒。這幾天我可能會住在他那兒。偶爾會回來。做衣服的設計師王蒙會幫你招待。宴會的時間要拖延一些了。」

他又提起了為她辦宴會的事情。貝若琳不願提起的疙瘩又冒了出來。而且更大了。他一定要這麼急着把她推給別人嗎?

她安靜地枕在他懷裏。熱切和興奮一瞬間去得那麼快。為什麼她能夠對着別人笑得那麼開心。對他又是這麼冷淡連笑容都是勉強應和的。莫楚洛緊緊抱住她。一瞬間想要問她。難道這樣的安排不好嗎,她不喜歡嗎?!

思來想去。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睡眠很淺的貝若琳。天邊微亮的時候就醒了。葉斯牧睡得更晚。或者說根本沒睡。貝若琳下樓的時候看見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的他吃驚不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葉斯牧掛斷電話。起身隨她一起走進餐廳。正在擺放早餐的楚媽打着招呼道。「小姐這麼早就起床了?!

少爺也剛才進屋呢。」

「楚洛哥哥又回來了?!」他不是昨天晚上收拾好東西就走了嗎?

貝若琳抓住楚媽衣袖。想問個清楚。「落了些東西,我回來拿。」

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地飄來。莫楚洛拉開貝若琳身邊的座椅坐下。「哦。」

雖然看見他。真的很開心。但是更怕太明顯了只會讓他反感。貝若琳低頭竊笑。默默吃着盤中早餐。一隻銀叉倏地叉走盤中的煎蛋。貝若琳詫異抬頭剛好對上餐桌對面。葉斯牧含笑的臉。看着他又把已經去掉蛋黃的煎蛋放進她盤裏。原來他還記得她討厭吃蛋黃。以前,只要吃蛋。都是她逼着他吃她不吃的蛋黃。想到以前。貝若琳後知後覺地笑了。「大好人阿牧。」

「小不點。現在學會撒嬌這一招了哦。」

葉斯牧長臂穿過餐桌。捏住她粉嫩的臉。一直認真吃早餐的莫楚洛。抬起頭看了桌上嬉笑的兩人。眼波閃爍。然後輕輕放下了刀叉。站了起來。「哥哥,你吃飽了?」

貝若琳瞄了眼他盤中34的剩餘物。問得小心翼翼。只要他臉色不太好。她就會莫名其妙緊張起來。偏偏最近他臉色不太好的時候很多。莫楚洛笑得勉強。甚至是敷衍。「我還有事。乖乖在家聽話。」

貝若琳看着他轉過身走出門外。對着豐盛的早餐也沒了食慾。「我去睡個回籠覺。」

丟下餐具。她垮著小臉跑上樓去。剩下一人的餐廳。變成了最寂寞的地方。楚媽走出廚房看到桌上殘跡。咋呼起來。「今天的不好吃嗎?

少爺小姐都沒怎麼吃啊。」

看來,她對她的廚藝很在意。默默擺弄餐具的葉斯牧禮貌地笑道。「沒有,早餐很好吃。」

食物是無所謂的。好吃與否就要看用餐人的心情了。一個胡亂吃醋而不自知。一個心思忐忑而自卑。自然也就會食不甘味。小不點。他就有那麼好嗎?

今天是王蒙開車。莫楚洛不知道以現在的情緒開車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因為之前這幾天的彆扭。還有那天晚上的尷尬。特意一大早趕回來想陪她吃早飯。緩解一下現在的僵局。他是決定要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和其他男人那樣親密。衝擊內心那種戀人背叛的感覺強烈到難以控制。看不下去。他可以選擇逃開。總有一天。她會完全活成她自己。當他能夠完全將她看成貝若琳時。也許再看見她。這些莫名其妙的鬼情緒就沒有了。他現在不要看見就好。不見就好。「小姐,請您把手抬一下。恩,謝謝。」

「不好意思,小姐你可以抬一下腿嗎?」

貝若琳像個木偶一樣。順從地跟着周圍的人吩咐動作著。這是這幾天來的第四批設計師了。前三次的設計師據說做的衣服莫楚洛不太滿意。這次特意從巴黎請來了頂尖的設計師。過了一周足不出戶的日子。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不開心。唯一能夠哄她開心的莫楚洛也一直沒有回來。如水的日子平平淡淡。她已經思念得發狂了。而也許那個人卻不知道。或者正在懷念著小茜。愛了這麼久的女人。休息的時候一直在旁邊觀看的葉斯牧突然走到沙發邊。輕拍她擱在扶手上的小腦袋。「小不點,出去玩。」

「去哪兒?」

頭抵著沙發。她悶悶地問道。「走吧,隨便出去逛逛。我看你都快關出病來了。」

葉斯牧大手擺正她晃個不停的頭。他擔心要是再不出去散散心。不光抑鬱成疾。她指不定就瘦得剩下一層皮了。「好啦,好啦。」

不情不願地蹭著起來。溜回卧室換了衣物。又在葉斯牧的掩護下。她成功地丟下一屋子設計師落跑了。這一頭。莫楚洛坐在街口的雲頂咖啡廳里。仔細端詳着手中的懷錶。眼神恍惚。手機鈴聲響得很突兀。瞟了一眼號碼。他蹙起了眉。「喂,媽。」

王茹來勢洶洶。責問他怎麼把曾愷琪換工作的事。她動作還真快。不過這麼幾天。這陣風就吹到他媽的耳朵里去了。「這件事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下次有時間慢慢向你解釋。ok,就這樣。」

不等那邊作何反應。莫楚洛趕緊掛上了電話。才一抬頭,看到門口出現的歐澤楠。他沖他揮了揮手。「這裏。」

「你時間還真夠多。不好好管集團的事。還有工夫來管我這個閑人!」

經過短暫的調養。歐澤楠氣色好了很多。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痞樣。一屁股在莫楚洛對面坐下。注意到桌上精緻的懷錶。這幾天經常看見莫楚洛抓着它看得失神。還不讓他碰。這東西一定有什麼玄妙。歐澤楠壞壞地伸手想要搶到手看個清楚。莫楚洛伸手。快他一步收回懷錶放進衣袋裏。「你又溜哪兒去了?」

不怪莫楚洛這樣問。這樣貓逮老鼠的戲碼一天可以上演兩三次。一到治療的時間他就躲得沒影。還要他屈尊到處找他。「泡女人?」

莫楚洛猜測道。「P!

為了可愛的小若琳。我已經從良了。」

為了那個可愛的小女人。他已經把他的後花園給通通拋棄了。她的名字讓莫楚洛這幾天的冷靜思考全盤崩潰。不假思索地說道。「不行。」

「為什麼?

真拿我當大灰狼。反應這麼大。」

他眼裏明明就是對小若琳很在意嘛。那他最近在機車個什麼勁。歐澤楠假裝不知。莫楚洛看不清他自己的感情。對他來說再好不過。至少。他還沒想過要明著和自己的兄弟搶女人。「什麼反應快啊慢啊,」

莫楚洛冰酷的臉上似有尷尬。故作不悅地加強了語氣。「總之你和她就是不行!」

「你什麼理論嘛。你只是她哥而已。」

歐澤楠將頭轉向窗外。車水馬龍間。那個熟悉的嬌小身影人群中突兀出來。他瞪直了眼。「莫楚洛,那個是小若琳?!」

那個和她手牽手的男人。不是上次那什麼暗夜的頭頭嗎?

為什麼小若琳身邊出現了其他的男人。而他居然還不知道?!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本以為是莫楚洛知情不報。看他同樣一臉茫然和震驚。歐澤楠又心裏平衡了許多。貝若琳和葉斯牧十指緊扣。手上握著雪糕。臉上未修飾的笑。幸福就是這麼的簡單而又自然。直到那抹鮮艷的顏色消失在人海盡頭。歐澤楠才不吃味地猛捶玻璃。「莫楚洛。居然有人趁虛而入。你也不管管。你算是什麼朋友啊!」

「我記得沒錯的話。剛才某人才說過我只是她的哥而已。」

若琳要是真的幸福的話。他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呢。「喂,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其他男人碰你的寶貝妹妹嗎。剛剛他們可是十指緊扣哦。十指吼。」

歐澤楠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喊。騙鬼咧。明明就在意得不得了。臉都黑得不能再黑了。還非要擺出一副與之無關的樣子。想着。歐澤楠心裏還是泛酸。明明是自己的人。幾天不見居然被別人奪了去。他想剁了那乘人之危的人。莫楚洛手伸進衣袋。冰涼的懷錶順勢滑入手心。大拇指留戀地打轉摩擦著光滑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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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豪門:惡魔的枕邊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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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哥哥,我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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