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深陷泥潭

第四十章:深陷泥潭

「……她現在就在斯摩棱斯克,這就是我女兒這些天的行動,就是這樣。」金呈憲略顯疲憊地彙報完自己女兒最近的狀況后,緩緩地點燃一支古巴雪茄。

「嗯…」貝利亞聽后,沉思著,「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兒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你不會手下留情吧?」

不知是被雪茄所嗆到,還是被會長的話所震懾,金呈憲劇烈地咳嗽著,然後恭敬地說道:「這一點您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做出任何不利於組織的事情。」

貝利亞和安菲娜相互對視着點點頭后,把目光再次移到了金呈憲身上,和藹地說道:「你現在升任了安全廳副廳長,身上的責任很重。龍德施泰特是一個實幹的人,但是他老了,很多事情他已經力不從心了,你要多多為他分擔壓力。」

「這是當然。」金呈憲直視着貝利亞的雙眼,誠懇地回答著。

貝利亞滿意地點點頭,又跟安菲娜說道:「你這段時間要盯着凱文和茉莉,暫時不要讓他們恢復工作,一定。」

「明白。」安菲娜看了眼金呈憲,說道,「如果他們做出不利於我們計劃的事,我會除掉他們。」

「不不不,我親愛的安菲娜。」貝利亞靠在椅子上,緩緩搖著頭,「只要他們不做出出格的事,就不要對自己人不要太冷血,我們目前的頭號大敵是正興社。」

「明白,不過既然我們已經與正興社撕破了臉,我想我們應該儘快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安菲娜的眼神中,透露著少許殺氣,正如三十年前潛伏在CIA時期的她一樣。

「我也同意副會長的想法。」金呈憲吐著雪茄,沉穩地說道。

「這一點,我前幾天就已經在想了。等龍德施泰特從烏克蘭回來之後,我會召集你們還有小澤和魏宏昌,一起探討這個話題。」靠在椅子上的貝利亞挺身坐正,準備結束會議。

「魏宏昌的級別還不夠吧,會長。」安菲娜看着手裏端著的咖啡,淡淡地說道。

「你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安菲娜,」貝利亞嚴肅地看着她,眼神里透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後勤部前些年被你搞得烏煙瘴氣,包括這次正興社的滲透,你和龍德施泰特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剛準備喝下杯中咖啡的安菲娜,將杯子顫抖地放在了桌上。她一言不發,聽任貝利亞的指責。

「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信仰高於一切。看看現在大街上那些可憐的年輕人,他們沒有理想、沒有擔當,滿腦子都是慾望,各種骯髒的慾望!你難道不為他們可惜么?」貝利亞的情緒有些激動,「俄羅斯也好美利堅也罷,東亞、歐洲、中東……地球上每一寸有人的土壤都充斥着骯髒的慾望、醜惡的人性。」

安菲娜和金呈憲恭敬地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吭聲。

貝利亞喝了口水,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後接着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帶領人類走向一個沒有醜惡、沒有爭端的伊甸園么?安菲娜,你是一位優秀的女特工,不是那骯髒的政治家!請你以後拋下對賢者的偏見!」

「明白,我以後不會了。」安菲娜面無表情地看着貝利亞,向他低頭認錯。

「還有,讓龍德施泰特抓緊處理烏克蘭的事務。兩天後,摩爾曼斯克見。」貝利亞稍顯興奮地說着,臉上的夾鼻眼鏡反射著白光。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好了,先散會吧。」

「會長保重。」

宿舍里,洗完澡的何冷雲面無表情地在鏡子前,吹風機默默地吹着他濕漉漉的頭髮。雷元海躺在床上假裝玩手機,眼珠不時瞟向何冷雲,偷偷注視着他身上槍傷,思考着剛才他和伊萬在料理店的對話。

何冷雲也通過餘光,從鏡子裏注意到了雷元海的舉動。雖然何冷雲知道他此刻正在猜想些什麼,但是這種被猜疑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正如伊萬說地那樣,這個周末我和她在大阪暗殺了一個人,由伊萬親自保護的人。」何冷雲關掉吹風機,用電動剃鬚刀刮著鬍子說道。

「然後呢。」雷元海下了床,罕見地正經起來,扶在門框上,認真地聽着何冷雲攤牌。

「她說我們殺掉的是組織的叛徒,我也很費解。」何冷雲刮完鬍子,靠在洗手台上點起了香煙。

「照你這麼說,伊萬是組織的叛徒咯?」雷元海邊問道,邊看着何冷雲身旁的煙盒,示意他扔過來。

「她是安全廳的人,她父親是安全廳的高管,你覺得她的話不可信么?」何冷雲說着,把打火機和煙盒扔給了雷元海。

「那你真的覺得伊萬也是那邊的卧底?」雷元海點着煙,默默地說道,「我覺得咱們的教官肯定不簡單,但至少不會是他們的人。」

「她說,伊萬是被利用了。」何冷雲吐著長長的煙霧,整理著思緒,「如果伊萬真的是他們的人,那咱們今晚應該不會有機會見到他。」

「你的意思是,伊萬是被帶去問話?」雷元海夾着煙,嘴裏的煙霧慢慢飄散。

「應該是吧。」何冷雲理不清腦海中的思路,長段的煙灰從燃燒近半的香煙上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安全廳的女人,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接近你?」雷元海彈著煙灰,說道。

「…」何冷雲回想着那晚和金柔玉的交易,沒有回答。

「剛才那個男人應該是她父親吧?」雷元海搬了兩張凳子過來,接着說道,「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有問題。」

何冷雲接過凳子,默默地抽著煙,依舊沒有回答。

「她親口跟你說她父親是安全廳的高管?」雷元海也提起了嗓門,質疑道。

斯摩棱斯克,情報部大廈內。金柔玉裹着浴巾,坐在椅子玩着手機,全然不顧頭髮上的水流淌在地毯上。

「大哥,你忘了剛才那個人的架勢?」何冷雲嘴裏冒着煙,更激動地說道,「誰可以隨隨便便帶走一個執行秘密任務的教官?」

雷元海看着激動的何冷雲沒有說話,只是稍稍點了點頭。

「而且我也不覺得她帶着什麼特殊目的來接近我,你看我一沒什麼背景,二沒什麼出眾的能力。」何冷雲攤着手,反問道。

「可是你還是和她去了日本,差點把命丟在那。」雷元海一邊撓著頭,一邊說道,「她為什麼不找我呢?」

「你還記得倪科長說的吧,每個組裏都會有他們安全廳的人。她只不過想發展我成為安全廳監視你們的眼線,哎!」何冷雲說完,如釋重負。

「這麼說,你同意了?」雷元海少有的對何冷雲露出敵視的眼光。

「我沒辦法,兄弟。」何冷雲深吸一口煙后,解釋道,「我沒法拒絕她開的條件。」

「不會是那台M-3吧。」雷元海將煙頭扔進排水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何冷雲也和雷元海一樣,扔掉了煙頭,但隨即又點上一根,「她向我保證你們三人的安全,還有我妹妹的工作。我到時候也會提前官復原職,和你一起離開學院。」

「這就很奇怪,她要將你發展為安全廳監視我們的眼線,但又和你去日本暗殺組織的叛徒?這工作性質不一樣吧。」雷元海說罷,又從何冷雲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後接着說道,「我相信你說的這些,但我總覺得她的目的不止於此。」

雷元海收起了質疑的眼神,同何冷雲陷入了沉思。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每晚這個時候,宿舍樓對面的某位熱愛音樂的教授,都會彈起鋼琴。今晚也不例外,那位情報系的教授彈奏著貝多芬的《月光協奏曲》,優美的旋律讓宿舍樓內每一位教官和學院都陶醉著。

「看看這幾天能不能見到伊萬吧,到那時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雷元海掐滅了煙頭,躺在了床上。

何冷雲也熄滅了煙頭,他收拾好凳子后,顫抖地回到了床上。

金柔玉打開了音樂軟件,手機奏起了溫和的爵士樂。她摟着浴巾,慢步走進浴室,吹着自己的紅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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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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