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高大節憤死九江城 吳三桂親征松磁市

第二十五回 高大節憤死九江城 吳三桂親征松磁市

第二十五回高大節憤死九江城吳三桂親征松磁市

岳樂軍中於翌晨起來,見四圍山林樹木中儘是周兵旗幟,始知高大節已先到此間,軍士都魂飛魄散。因螺子山一戰,軍中都知大節的名字,更互相畏葸。岳樂即傳令軍中,急進新昌。忽然喊聲大震,高軍已分十數路,卷地殺來。每路人馬不知多少,岳樂軍都無心戀戰,只是互相逃竄。岳樂制止不住,然猶故作鎮靜,即號令軍中,分頭接應。怎奈高大節軍鋒甚銳,又蓄力已久,都猛勇前進,直奔岳軍。高大節又選精銳百騎,自為前鋒,疾馳而出,直奔岳樂,都英銳莫當。岳樂不能抵禦,先自望后而退。岳軍見主將已逃,也紛紛潰走。那高大節初時本分兩停人馬,志在輪流接戰。現在見才行交綏,岳軍即退,已無容輪戰,即令十數路一齊追趕。並下令軍中道:「岳樂此去,必走新昌,與南昌銜接,與董衛國聯合。」便分軍二千人,使部將高琦領之,打着自己旗號,從小路先到新昌城,一面從上游橫貫而追。

那時岳樂自奔逃之後,欲避出重圍,即與周兵混戰,卻令軍士還槍向後抵禦,且戰且走。一面令明阿領五千人,先爭新昌,分為犄角,並護南昌要道。高大節也知其意,轉令軍中放開重圍,讓岳樂走出,只銜尾趕來。十數路不住環擊,令岳樂無從混戰。高大節一頭追趕,一頭下令招降,因此岳軍散去愈眾,岳樂大憤。及奔至一座小山,令軍中就地阻山為營,再與高軍混戰,忽流星馬飛報禍事,那都統明阿欲奔新昌,被高大節分軍截擊,都統明阿陣亡,所領五千人,盡降高軍。岳樂聽得,心膽俱裂,不覺嘆道:「大節不死,吾不得安。」正說間,高大節已率百騎馳至。岳樂護兵有吉林馬隊二千名,即下令護兵道:「他漢兵也,你等降也不得生,速宜死戰。」

護兵聞令,一齊奮發,箭石齊下,大節不能進,軍勢稍卻。岳樂即率軍與高軍混戰。還虧高軍十數路殺來,岳樂終站立不住,望后再走。高大節再追二十餘里,天色已暮,權且收兵。計此一戰,殺得岳軍七斷八續,人馬死傷甚眾。岳樂令軍士不要住歇,直望南昌而走。董衛國聽得岳樂敗北,即引軍來救,同進南昌省城。高大節聽得岳樂已有救兵,也不再追趕,先引軍據了新昌。一面向胡國柱、夏國相二處報捷,並請國相進兵。不料夏國相默計高大節已過江西,即引兵已再出萍鄉,仍望南昌進發。高大節得有消息,即與夏國相會期共攻南昌。那時清將岳樂既敗,部下只存殘卒萬餘人,董衛國也只有二萬人,但自高大節兩戰,人心膽落,南昌城內居民,日傳高軍將至,省垣必陷,因此紛紛遷徙。人心動搖,軍心也餒,且互相逃竄。董衛國道:「從前乘一鼓之氣,不能馬上入湖南,大為失算。現在軍心如此,固不能戰,也必守南昌不住,不如避之。」岳樂道:「簡王尚擁重兵,只是屢次觀望,使我平治數年毫無寸功,能不愧死?」徐又道:「從前以完全兵力猶不能禦敵,現在既敗之後,兵無斗心,外無援力,焉能用武?即坐守此間,也不能獨當兩路之沖也。」便與董衛國計議,率領人馬,攜取庫款,棄南昌而逃。高大節又思夏國相既進江西,即謂左右屬下道:「岳樂、董衛國等坐守孤城,一軍不能當兩路之沖,必棄城走矣,吾當截之,勿令其再養元氣也。」正欲派兵時,已得有岳樂棄去南昌的報告,即嘆道:「他逃誠速,現在追之也不及矣,真可惜也。」部將吳用華道:「岳樂自領兵以來,未嘗得一勝仗。吾軍與戰二次,都潰。現在雖逃去,也不足慮,將軍為何為之嘆息耶?」高大節道:「非也。岳樂雖非能將,然性情勇毅,志不因敗而驚,氣不因敗而餒。今日雖敗,明日又來,不可不防。若簡王喇布、將軍布爾根等,吾直視之如兒戲。」說罷,左右屬下都為嘆服。

胡國梁所領一軍已到新昌。高大節暫留胡國梁駐紮新昌,欲親進南昌省城,與夏國相面商進兵之法。忽接得夏國相來扎,著高大節領兵先奪九江,以免敵軍得準備防守,並言自行領兵奪鄱陽湖,即製造水師船隻,以備渡江之用。那時夏國相又催令耿王進兵,並調水師提督林興珠領內河水師,會於鄱陽湖,因此約高大節於本軍奪得鄱陽湖之後,一日渡江。高大節得令不敢怠慢,即提兵直往九江,沿義寧而進。那時韓大任既死,其弟韓元任尚在胡國柱軍中,元任即大節軍中胡國梁之婿。元任既憤其兄之死,以高大節直沿平江過新昌,不肯先出九江以救大任,因此數短大節於胡國柱之前。且此次大節得勝,胡國梁只另領一軍先赴義寧,因此不與其功,於是向左右屬下道:「高大節以我先出義寧,以義寧既不用戰爭,又不用攻守,實置我於無用之地。若以我為無用,既不宜以我分領一軍。且駐紮義寧,虛延時日,由湖南即直趨九江,或猶可以救韓大任也。」因是積有怨言。

清將安王岳樂以屢敗於高大節,心中正憤,忽探得大節軍中將帥不睦,於是發佈謠言,說大節坐視韓大任不救,且屯兵於義寧、新昌,不截擊岳樂及董衛國,使岳樂二人得全師而遁,實大失機會等語,傳遍江西。胡國梁即飛報胡國柱。那時國柱聽得,以前者誤聽韓大任之言,致撤回高大節,已貽誤於前,因此聽說國梁之言,也不敢輕信。只是韓元任日在國柱之前數短高大節,且謠言所播也有道理,不由胡國柱不疑,便馳函力責高大節,責以既不應虛留義寧一軍不救大任,又責以不應放過岳樂,自后須竭力從公,勿以私仇害公事等語。大節聽得,意殊不樂。自知又為人所搆陷,大為抑鬱,於是致得疾。乃與左右屬下計議,以本軍既進,若以主帥得病中道折回,敵人必乘機交攻,非為良策,便諱病不布,力疾先進九江,那時清將簡王及希爾根正駐九江城,因聽得高大節已到,即棄城而遁。高大節即進了九江城,威聲大震,附近州縣紛紛降附。自此高大節疾更加劇,所有醫藥都無效。自害怕一旦棄世,必致貽誤軍機,一面報知胡國柱使人接代,俾得卸去兵權,解任養痾,一面又馳函報知夏國相。

夏國相得信,知道高大節得疾之由,不勝太息。即與胡國柱函商,派員接代。唯時高大節病勢已日深一日,自知不起,乃以軍符印信交副將胡國梁執掌。越日更吐鮮血不止,於是死於軍中。

陝西一路,王屏藩自退至固原,王輔臣自戕莫洛、破鄂洞之後,即與王屏藩合兵,互為犄角,欲通平涼之路,先撲西安。將軍瓦爾喀棄城夜遁,輔臣於是入西安,聲勢大振。三桂先發白銀二十萬犒軍,又以王爵賜封輔臣,因此王輔臣更為儘力。以王屏藩屢阻於圖海一軍,便欲與屏藩合兵共攻圖海。

屏藩與圖海相持,勢力悉敵,大小百戰都不分勝負,兩軍互有死亡,又互有增兵。相持年余,屏藩終不能越平涼之路,已欲捨去平涼,改道繞鳳翔而進。及聽說王輔臣合攻圖海之計,即與王輔臣計議。輔臣道:「以將軍本部,已足與圖海相持,圖海且不能得志。若益以弟處一軍,可以摧圖海而有餘。圖海若敗,餘子都不足慮矣。」王屏藩道:「此言甚是。但圖海老將,若見稍有失利,只是率軍死守,必不輕戰,吾故無可如何。且其部下,如張勇、王進寶、趙良棟,都驍勇耐戰,雖不能當我兩路之兵,然他未嘗不足以自守也。」那時吳之茂在旁,也道:「在此相戰一年,終不能奈圖海何,軍心也已氣沮。若白白地在此搏戰,必無濟於事。愚以為另分一軍,能越出圖海之後,以趨山西,則圖海必望風而退矣。」王輔臣道:「若以一軍先繞道山西,似為良策。然兵少則不足於用,兵多則此間已失一大軍,從前所得之土地也將再失,又將如何?前者周皇已發李本深領軍入陝,惜本深因病中道折回,於是無有繼進的人罷了。現在不如奏知周皇,派兵繞道入晉,較為得計。」王屏藩聽得,大以為然。乃會奏三桂。三桂覽畢,拍案起道:「朕自入川以來,不征久矣。現在小兒輩不能了事,非朕親征不可。」便大閱師徒,下諭親征。共領二十軍,計共八萬人,擇日起程,望松磁市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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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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