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點點心動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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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江雅雅請佳兒傳遞口訊，讓洛司澤在老地方等她，她有話要說。

洛佳兒對他們倆的關係很是好奇，但江雅雅堅決發誓，自己跟她哥哥絕不是大家說的那種關係。

洛佳兒拋下一句深思熟慮后的話——

「我倒希望你跟我哥真像她們嫉妒的那樣。」

最近這段日子，她發現自己哥哥有了不少的轉變，生活不再無聊，其中理由雖然微妙，但讓人為他欣喜。

她還悄悄發現哥哥警告過金絲曼等人，若是她們再找江雅雅的麻煩，就將她們在考場里聯手陷害江雅雅的事公佈出去。

所以說，她的哥哥對江雅雅的這份特別，是不是可以猜測為「喜歡」呢？

秋天的中午，陽光很熾烈。

江雅雅坐在圍牆下面等啊、等啊……

細密的汗珠從鼻尖冒出來，她用手扇著風，從大樹后探出腦袋左顧右盼。

片刻后，低頭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戒指是鋼白色材料，正面刻着一個骷髏頭，乍看一眼卻像一朵黑白相間的花。她不禁想到了戒指的主人，性格就如這骷髏頭一樣可惡！

洛司澤怎麼還不來呢？佳兒不可能沒傳遞到消息，那傢伙故意失約的嗎？

她無聊地試着把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可惜，白嫩纖長的手指太細，從食指到無名指逐個套了一遍，戒指都鬆鬆地掛着。最後到大拇指上，才勉強掛得住。

「真討厭！我都餓了！」按了按發癟的肚皮，她鼓起兩頰。

為了還他戒指，她連中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跑過來等待他了。

該不會是他不知道「老地方」是指這裏吧？她和他實在沒有其他可以說話的地方啊！要是再被人八卦了去，說不定又是一場讓人百口莫辯的風雲。

就在她打算放棄等待時，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江雅雅心中一喜，好傢夥！姍姍來遲看她怎麼罰他！

她小心地將身子蜷縮起來，樹榦很粗壯，幾乎可以遮掩住她的身影。戒指牢牢扣在拇指上，手指握成了小拳頭。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江雅雅的牙齒越咬越緊。

突然，她低吼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朝對方出拳。

「暈……你做什麼！」

「呃……北堂澈？」江雅雅窘迫地收回拳頭，眨眨大眼，「怎麼是你？那傢伙呢？」

北堂澈盯着她被太陽烤得紅撲撲的臉蛋，揉揉自己的肚子：「你可真狠！特意約洛過來，不會是想打擊報復他吧？最近他好像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江雅雅嘟起嘴巴：「他人呢？」

「佳兒把消息傳給他沒多久，他就有急事趕着走了！讓我過來看看。」

「真是沒禮貌的傢伙！」江雅雅將戒指拔了出來，遞過去，「喏！這東西拜託你幫我還給他。」

北堂澈接過戒指，訝異地挑挑眉：「這東西怎會在你這裏？」洛司澤的戒指很少離開他的食指，據說蘊涵某種特別的意義。出現在江雅雅手裏，沒有理由啊！

「反正你把戒指還給他就是。」江雅雅整理了一下發皺的裙子，走出大樹背後。

「等一下。」北堂澈叫住她。

「嗯？」

「呵呵……戒指可是意義重大的禮物，你還是親自還給他好了。」

「什麼禮物不禮物，這個……」

「聽我的，你親自還給他比較好，否則我怕他生氣，你不知道他這人有時候很小氣的。我想這戒指可能是你們倆之間的秘密。我還是不要插手得好。」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北堂澈的心裏正升起無數好奇的泡泡，已在計劃晚上好好地拷問一下戒指事件。

戒指重回到江雅雅手裏，她抿抿唇：「好吧！你要是碰到他，記得讓他等我也成。」

「嘿，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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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洛司澤一請假就請了一星期。

不知道是否因為他不在的緣故，校園裏的氣氛沉寂了不少。

早上不見少男少女們追捧他的壯觀場面，看不到他優雅矯健的身姿在足球場奔跑……

走到哪裏，四周似乎都靜悄悄的。

就連單琳娜和金絲曼她們都變得無精打采。只不過見到江雅雅時，她們仍是按捺不住嫌惡，狠狠瞪上幾眼。

洛司澤不在，幾乎學校里每個人都留意到了。可是，另外兩個人也要離校一周，最關注的人卻是江雅雅。

「小魚，是不是很巧合？洛司澤和佳兒都請假了……他們是兄妹，或許洛家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連莫凡也同時請假了喔……」

她每天晚上對着金魚說話，彷彿成了生活的習慣。

這對金魚寶寶目前為止表現正常，基於以前悲傷的經歷，她特意上網查了資料，從餵食到換水都小心翼翼，做得十分細緻。

「小魚啊小魚，姓洛的傢伙還沒有收回戒指，那你們現在是屬於我，還是屬於他的呢？」

「你們一定也很煩惱吧？我每天都跟你們大吐苦水……不過我跟你們說哦，洛司澤還算有點信譽，最近一星期我過得很安寧，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我們班那幾個難纏的富家大小姐都沒來找我碴兒了呢！」

「可是……我感覺好久好久沒見到莫凡了，從那天偷親他之後，我身上的勇氣好像全部用完了。親愛的小魚啊，你們說，莫凡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洛司澤消失一星期後。

江雅雅快要忘記聖翔校園裏有這個人的存在，只不過每天摸到隨時裝在兜里的戒指，才知道此人不是夢！

七點半與莫凡的默契約定早已打破，她背著書包，一個人走在校園小路上。

汽車的鳴笛在身後響了兩聲。

她猛地回頭，不用說，旁邊女生們兩眼冒泡的動靜已告訴她，那是久違的洛少爺出現了。

也只有如此傲慢囂張的洛少爺才敢在校園裏鳴喇叭。

「叭——叭——」

喇叭再響了兩聲，江雅雅不滿地心底斥責，他可真是囂張得過分了！唯恐大家不知道他回來了一般。

（4）

車子從她身邊滑過。

黑色的玻璃窗讓人看不到車內的人。洛司澤靠在舒適的沙發椅上，氣定神閑地環着手臂，旁邊坐着極少與他同車的洛佳兒。

「我以為你會下車。」洛佳兒輕聲道。

「因為江雅雅？呵呵，你失望了？」他感覺佳兒怎也有種看戲的味道？

「不，是那些仰慕你俊雅英姿的愛心少女們恐怕要失望了，她們又失去了一個與偶像零距離接觸的機會。」

「佳兒，我開始確定你確實很有幽默細胞。」

「多謝哥哥誇獎。」她的嗓音柔柔的，如同和煦春風，「我也確定今天中午雅雅會在那個老地方等你。」

洛司澤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眸子裏卻暗藏着期待。

……

中午。

江雅雅被幽靈般悄無聲息出現的洛司澤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被他帶到位於教學樓最高層的禮堂里。

「帶我來這麼做什麼？我有東西要給你。」江雅雅掏出那枚骷髏頭戒指。

「笨蛋！」他早就聽北堂澈說過了，沒想到是真的，「你又去那條龍蛇混雜的小街了？」

「嗯，那裏不是你說的什麼龍蛇混雜啦！」

「一個人去的？」

「嗯。」

「江雅雅，你還真是沒大腦，一個人晚上跑那裏去，你就不怕回不來嗎？」他的語氣霎時變得嚴厲。

「我……唉！我有提前做好準備好不好？就算迷路的話，我也帶了足夠的錢可以搭計程車回來。」她不甘示弱地回答，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

將戒指塞到他的手心，她鄭重宣佈：「現在那兩條金魚是我的了！」

洛司澤總算明白她的怪異思維了，不悅地按住她的肩膀：「你就為了這個傻得冒險跑過去一趟？笨蛋！那兩條金魚本來就是你的！」

「明明是你……」江雅雅倏然住口，眨眨眼睛，「難道真是我猜的那樣——金魚是你特意為我換的？」

他的臉頰悄然湧出兩片暗紅，語氣更惡劣了：「就說你是個笨蛋！我要喜歡金魚，幹嗎還送給你？」

「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好好地送我金魚？」

「因為你是個又丑又笨的女生！」他忍不住氣急敗壞地低吼，震得她直皺眉。

江雅雅望着他，雖然被罵，心底卻第一次感覺有絲不知名的甜蜜和溫暖。至於理由，為什麼非要去追究呢？反正可愛的金魚從此以後，是屬於她的了！

兩人靜靜凝視着，洛司澤突然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粗聲道：「幫我把它戴上。」

他的手心躺着那枚戒指。

江雅雅白他一眼：「幹嗎要我幫你戴？」

「唉！你的問題真多，讓你幫我戴，你就快點兒照做就是。」

「真是的……#￥&￥#%！！」心不甘情不願地抓起他的手，將戒指套上他的食指。她盯着他的手指直皺眉，「你可真是得天獨厚，連手指都生得這麼漂亮，怪不得鋼琴彈得那麼好。」

誇讚的言辭脫口而出，她就是這樣子，前一秒被氣得哇哇大叫，下一秒仇怨忘得一乾二淨。

洛司澤聽得心情舒暢，不計較她前面半句含糊不清的低咒，自然拖起她的手：「會不會跳舞？」

「嘎？」

「嘎什麼嘎，又不是鴨子，問你會不會跳舞？」碰到江雅雅，他洛司澤什麼優雅風度全沒了。

「不會。」江雅雅搖頭，補充道，「從小到大很羨慕那些像白天鵝一樣翩翩起舞的女孩子，但是我不會。」

「為什麼不學？」

「沒那個天賦……就算學一年兩年，都未必比得上人家初學一個月的。」她有些遺憾，並非沒學過，實在是這方面的資質欠佳。

「那是因為沒遇到好老師。」他拉過她的手，走到禮堂的舞台上。

「你要做什麼？」

「教你跳舞。」

「我不要！我為什麼要學跳舞？」

「因為我想教！」

洛司澤以霸道的口吻宣佈自己的意圖，而後一手攬住她纖瘦但柔軟的腰肢，一手將她的小手輕握住。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他的生日PARTY，他打算邀請她做自己的舞伴，前提是她必須會跳舞。

但目前，他不會告訴她舞伴的事，到時候給她一個意外。只要她學會了跳舞，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他決定的事，也不容她拒絕。

禮堂幽靜而空曠，午後的陽光十分溫暖，從窗戶透進，落在鵝黃色條紋的地板上。

原來他早有預謀，連CD都準備好了。配合著輕柔的音樂，他們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每一個微小的聲音都帶着淡淡的迴音，回蕩在空氣中。

她身材嬌小，被他輕柔地擁住。他身材筆挺，姿態優雅，跳舞時儼然換了副面孔，冷傲中流露柔和，舉手投足盡顯風度。

她情不自禁開了小差，暗暗思忖要是自己跟他跳舞的場景被人發現，那些花痴般的女生會不會蜂擁而至，將自己凌遲一頓……

洛司澤凝視着她臉蛋上如風雲般變幻莫測的表情，微微皺眉。

並不是所有的風度都能保持長久，在江雅雅第十次踩到洛司澤的鞋子時，他終於忍不住爆發。

「江雅雅你真是蠢得可以！這麼簡單的舞步都可以一錯再錯！」他可算知道什麼叫孺子不可教。

看到他乾淨球鞋上的幾個腳印，江雅雅本有幾分慚愧，但見他脾氣惡劣，不禁被挑起了脾氣。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毫不猶豫地反駁：「因為我沒有遇到好老師！」

洛大少爺被堵得氣結，很好，他又知道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對自己的藝術細胞有絕對的自信，繼承母親對音樂的敏銳，擁有罕見的絕對音準……她說他不是好老師，可他也從沒見過她這麼笨拙的學生，

「不學了！不學了！真不明白你吃錯什麼葯，非要教我學跳舞，難道想顯擺你是個天才，學習、運動、音樂什麼都會嗎？」江雅雅氣呼呼地走到旁邊坐下，揮動小手扇著風。

洛大少爺的俊臉冒出幾條黑線，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

歇息沒多久，他走到她旁邊，遞上一杯飲料。

「半途而廢可不是你的風格。江雅雅，加油吧！」

「我不要……累死我了，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我非學不可？」

他彎下腰去，黑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輕笑道：「你先學一個星期，到時候再告訴你。」

下個周末，就是他舉行生日PARTY的時間。他現在對她的期望值已降到最低，只願到時候她能配合他跳出最基本的舞步，不鬧出笑話就好。

至於為什麼非要選她做舞伴……

視線落在她自然透亮的臉蛋上，他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因為她的確與眾不同，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

下午回到教室，江雅雅習慣性往莫凡的位置看去。

她吃了一驚，莫凡竟然也回來了，佳兒坐在他的前座，正低聲跟他交談。他們的神情很專註，他的臉上有一抹罕見的淡笑。

感受到她的視線，莫凡朝江雅雅看過來，眼眸里迅速蒙上了一層憂鬱。

江雅雅一驚，慌忙收回目光。

不是她的錯覺，莫凡每次跟佳兒在一起時，神情都格外放鬆，他會流露出若有若無的微笑。江雅雅不想承認，可是回想起來，莫凡面對佳兒時，語氣似乎也格外溫柔。

難道……

莫凡真的喜歡佳兒嗎？

這是她刻意忽略許久的問題，在此刻怎麼都壓不下去，清晰地懸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