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那扇小門裏有什麼？
譚漢在家裏貼這樣的符紙,又是想要鎮壓什麼？
譚漢很快就泡好了茶，李景雲接過茶杯道了聲謝，然後取出了枱燈,問道：「譚師傅,這盞枱燈,是你做出來的嗎？」
譚漢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枱燈,點了點頭,畢竟這個枱燈的造型，還是挺好認的。
李景雲繼續詢問：「這盞枱燈，你是用什麼木料做的,木料還有剩餘嗎？」
問話的同時，李景雲也在注意觀察譚漢的神色。他臉上並沒有什麼慌亂的神色，只是帶着些細微的不解,而且就李景雲的觀察，譚漢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這件事情還有一點,他的家裏貼的符紙,明顯是新的,符神還在，這也是一個疑點。
譚漢坦然地說道：「這個具體是什麼木料，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按照鄒老闆的要求，正在給他做這套傢具的時候，最後做的就是這盞枱燈。那個時候木料不夠用了，因為工期快到了，然後新木料過來還要一段時間,所以我就在家裏找到了這塊老木料,正好夠做這盞枱燈。木料還有一些邊角料剩餘,更多就沒有了。」
李景雲看了看譚漢，直覺他沒有說謊，便又問道：「那些邊角料還在嗎？」
岐江木的邊角料也是岐江木，萬一流出去後果嚴重，無論這一切是巧合，還是譚漢有意為之，所有的岐江木他們肯定是必須帶走的。
從面相上來看，譚漢並不是壞人，不過因為這次的事情牽涉到岐江木，李景雲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相面的結果。
「在。」譚漢點了點頭，起身說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或者你們想要跟我一起去拿也行。」
李景雲聞言站了起來，譚漢也不在意，直接帶着他走到了那扇小門面前，拉開門，裏面是一間狹小的雜物間。
雜物間里什麼東西都有，不過主要都是一些古老的物件看着都有些年頭了，譚漢取了一個小收納盒，然後就出了雜物間。
李景雲跟進去轉了一圈，然後也跟着出來，回到了茶几旁邊。譚漢打開了收納盒，裏面放着一些木頭的邊角料，甚至連木屑都有。
譚漢把收納箱推到了李景雲的面前，說道：「這就是你要的邊角料了，因為這塊木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用掉之後還有點後悔，所以剩下的這些，就又都收起來了，算是個紀念吧。」
「這木料到底是什麼木頭，我也沒搞清楚，從來沒見過，可能是什麼稀罕的名貴木料的人，不過和我知道的名貴木料的樣子也不太一樣。我後來還翻了翻族譜，還有家裏先祖的筆記，也沒發現記載。」
李景雲看了看木料，又問了周澤真人，確定沒有問題，才把收納盒又合了起來。
他看向譚漢，問道：「我剛剛看到，你家雜物間的門上貼了一張符，而且從符紙和硃砂的顏色來看，還比較新，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嗎？」
這話問著有點不吉利的嫌疑，但一般的人家，確實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是不會在家裏貼符的。
「那個符啊。」譚漢看了一眼門上的符紙，說道，「也不是，這算是我家的一個傳統吧，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是一直以來都有這個習慣，我也就保持了這個傳統，每年都會去附近的一家道觀求一道同樣的符，把舊的符送回去焚化。這道符，差不多是一個月以前求的，確實挺新的。」
聽起來沒什麼破綻，李景雲點了下頭，說道：「原來如此。譚先生，這些木料，確實是很特殊，出於安全考慮不能繼續留在你家中，你可以開個價錢，作為我們帶走它的補償款，如果你更希望理解成是我買下了它也可以。」
譚漢微微皺眉，畢竟是祖上留下來的東西，而且他也覺得這種木料很獨特，其實不太想賣。
不過，他看了看對面的幾個人，這個這些木料，他是肯定不可能留下的了，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你們拿走吧，反正就是一些邊角料而已，不用給錢了。」
他也沒有問這個木料到底是什麼，又為什麼會有危險，他向來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懂得有時候無知是福的道理。
李景雲想了想，也沒堅持提錢。
他拿出便簽紙和筆，寫了一個號碼和自己的名字，然後把便簽紙撕下來遞給譚漢，「多謝你的配合，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聯繫我。」
這個譚漢倒是沒有拒絕，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會遇到什麼麻煩。
談完事情，李景雲收起收納盒，正準備告辭，譚漢叫住了鄒雲，「鄒老闆，我聽說我幫你做的那批傢具，被客人退回來了？」
鄒雲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這事怎麼說的來着。
對於譚漢知道這事，他倒也並不吃驚，畢竟這是在業內也算是比較稀罕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業內很多人都給他打電話了，說好聽點是安慰，說難聽點是看笑話。
譚漢說道：「雖然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好像是因為我這邊的問題，這批傢具給你帶來了一些問題，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傢具拉回來給我，我退你全款。」
鄒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說真的啊？」鄒雲知道這事其實也不是譚漢的錯，但是，他得為自己考慮。
譚漢點頭，說道：「我說真的，你把東西退給我，我把錢退給你。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們簽個合同，我把錢退給你，傢具還是暫時先放在你的倉庫里，我另外找人賣出去，讓人去你倉庫拉貨。倉庫費也按照市場價給。」
鄒雲激動地連連點頭，他雖然是做裝修的，但這批傢具太獨特了，放在那兒，真就砸手裏了。
不過這是在鄒雲看來，怎麼說也是自己佔便宜，所以他也不好意思真的讓譚漢給倉庫費，說道：「譚師傅，您這可是幫我解決天大的麻煩了，倉庫費肯定不能跟您用，反正我倉庫本來也有空地，您放多久都行。如果您這邊找到客人了，也不用客人自己來拉貨，我給送過去，包安裝。」
這點小錢和全套傢具比起來，他還是虧得起的。
兩人差不多談妥的時候，鄒雲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哎呀，那盞枱燈沒辦法退給你了，你把枱燈的錢扣掉。」
和全套的傢具比起來，枱燈實在不算什麼，所以開始的時候，鄒雲都沒想起來。
直到看到李景雲的時候，他才突然記起了這事兒，雖然枱燈相比起來不值多少錢，但多少錢都是錢啊，他也不能慷他人之慨。
譚漢微微一笑，說道：「不用緊，一盞枱燈而已，你把倉庫費和運輸、安裝費都給我省了，我還能跟你計較一盞枱燈的錢嗎？」
兩人相談甚歡，很快就商量好了細節，約好了另外找時間簽合同。
這次，眾人終於可以走了。
就在之前譚漢和鄒雲談生意的時候，李景雲看了看譚漢擺着的作品，發現了幾個木製的小人偶。
走之前，李景雲跟譚漢買了兩個木人偶，周澤真人一個他一個。
在車上，他們研究了一下，發現這個木人偶不僅是外觀可愛，裏面居然還有機關，是可以活動的。
更難得的時候，經過觀察，李景雲發現機關都是傳統的木機關。
同行的警察原先還在心裏嘀咕，沒想到秘密部門的人居然還這麼有童心的，不過現在看到這個木人偶居然可以自己走動，也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類似人偶的東西能自己走動的，他們也見過，但那可是高科技的機械人。
但是這個小人偶，確實完全木質的，並沒有控制木偶移動的機械元件和晶片。
雖然這個木偶的走動和機械人的走動也並不一樣，只是在身體里機關控制下，可以走動一小段路而已。
但這也已經足夠神奇了，其中一個警察說道：「這也太厲害了，看來那位譚漢，是個民間大師啊。我以前聽說木牛流馬的故事，覺得都是傳說，現在看來說不定真有。」
李景雲聽了也來了興趣，看向周澤真人，「祖師爺，木牛流馬是真的存在的嗎？」
雖然他很想相信歷史，但確實很多史書，有時候寫得跟神話故事一樣。
包括道教對一些祖師的描述，其實也有誇大的成分。
畢竟是自家的祖先或者祖師，難免會有一點美化，想要完全客觀，也是很難的。
周澤真人思索了一下，說道：「木牛流馬不知道，反正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不過民間確實有很多技藝高超的匠人，能夠做出很多在人們看來堪稱神物的東西。當然，現在的科技也很神奇，我想那些人如果去做科研，應該也會成為偉大的科學家吧。」
李景雲深以為然地點頭，現代的科技確實能夠做到很多古人做不到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古人就比現代人蠢，他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前任對世界的研究和認知打底，起點更高而已。
李景雲拿着自己的小人偶，歪頭看着周澤真人，問道：「我覺得譚漢沒問題，祖師爺，您怎麼看？」
不僅是因為喜歡這個人偶，還有他的直覺和相面的結果。
周澤真人點頭，「他確實沒問題，不過這些岐江木，倒是有點作用。」
李景雲聞言轉過頭疑惑地看着祖師爺，卻見祖師爺笑了笑，說道：「應該是李稻帶到人間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會到譚漢的祖先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