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

狗東西!

杜書瑤頓住,近距離地轉動眼睛,看着泰平王,泰平王卻在閉着眼睛,睫毛顫抖著,眼角又滑下了眼淚,表情透著股絕望的味道。

他確實是絕望的,因為即便是這樣救過來了,他的死志也還是沒有改變,他可以趁著沒有人的時候自盡,一樣能夠按照原計劃,讓瑤瑤擁有這一切。

他甚至已經把日蝕的奴籍除了,卻沒有任何人知道,捏在自己的手中,安排在了護城軍中做了個小首領,只要他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府內,就算按照規制要守孝三年,可人進了府中,其實不成婚,對瑤瑤更好。

這樣日蝕就只能夠依附,作為依附品,他自然不能有外心,更不可能傷害到瑤瑤了。

只是他做了這萬全的準備,到頭來沒有死成,睜開眼見到瑤瑤,他又捨不得死得太快。

頭腦暈乎乎,身上疼得厲害,他自己知道這樣冒犯瑤瑤,她一定會生氣,可是他死志已存,只想在死前滿足自己一回。

他真的好喜歡她啊。

無論是作為人,還是作為狗,都好喜歡好喜歡,而這種感情從主人與寵物到男女之情的轉變,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們日日相伴,夜夜同床,他生命中大部分全都是她,無論是做一隻狗,還是逐漸地學會去做人,他的快樂,痛苦,情愛,全都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從沒有過任何的改變。

只是他知道,瑤瑤的情感並未曾系在他的心上,怪只怪他曾經用一隻狗的樣子同她相伴那麼多年,她無法接受也是尋常。

可泰平王不後悔,若是沒有那麼多年的相伴,他如何能夠遇見她,陪伴她,同她相依為命,與她生死與共,又這樣離奇地在另一個世界相遇?

所以他絕不會去為難瑤瑤,只想讓她快樂。

只是他太捨不得,捨不得看不到她,生怕再死一次,他依舊回不到那個世界中,就要永遠的和她分別了。

所以他放縱,他大著膽子,順着她的唇角慢慢挪到唇上,忍着疼痛舉起手,勾住她的脖頸,不讓她推開。

泰平王現在是重傷狀態,他的力度可想而知,他能夠限制住誰的行動?

他卻如願以償了。

碰上那曾經碰過無數次的柔軟的唇瓣,泰平王和杜書瑤俱是一抖,呼吸交錯間,兩個人都十分的清楚,這一次,不像之間的每一次,不是無意,不是懵懂。

杜書瑤想要起身,她不應該這樣縱容泰平王,但貼在她唇上的人抖得太厲害了,那小心翼翼的姿態,如同獻祭一般的吮吻,讓杜書瑤心軟成一灘爛泥,她何嘗不是捨不得。

捨不得泰平王,才這樣只是反覆地計劃,卻非要什麼一紙根本不能算是束縛的休書,遲遲沒有邁出一步。

即便她捨不得的感情中,沒有泰平王期待的那種情愫,杜書瑤卻也是真的在這一刻抱着縱容的心思,沒有退開。

有什麼要緊,只要他不死……

瞬間的想法出現,杜書瑤都有些心驚,這樣不該的,她對自己這麼說,卻在泰平的舌尖掃在她唇縫的時候,微微張開了嘴唇。

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接吻,泰平王輕而易舉地就將舌尖抵進杜書瑤的唇,他也驚得睜開了眼。

濕漉漉的睫毛阻擋他的視線,眼中的水霧讓他看不清杜書瑤的神情,他呼吸又重了一分,使勁眨了眨眼,眨落了兩滴眼淚,才終於看清杜書瑤低垂眼睫,溫柔寵溺的神情。

泰平王勾著杜書瑤後頸的手用了些力,他疼得額頭細密的汗都落下來,卻不肯也不敢放過此刻,終於不再試探,而是深深吻上去。

杜書瑤被他突然間大動作嚇了一跳,但是手肘撐著床鋪,卻將自己的身體更加放低一些,方便他動作,泰平王嘴裏還有先前喝葯殘留的苦澀,那葯真的太苦了,即便是每次喝了仔細漱口清理,卻還是殘留在舌根久久不去。

杜書瑤嘗了一嘴的苦澀,無奈地皺了皺眉,任由他放肆,心裏卻在風馬牛不相及地想着,他這麼重的傷,倒是挺有精神頭的,可別把傷口再抻著……

一個纏綿許久的親吻,一直到泰平王眼冒金星,呼吸不暢才放開,他躺在床上,唇間酥麻,有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但是此刻便是要立刻死去,他也毫不遲疑了。

杜書瑤慢慢起身,把他手放下,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嘴,輕輕吁出一口氣,查看了下泰平王的傷,好歹沒有扯到。

泰平王眼中水霧一層接着一層就沒有清晰過,杜書瑤又給他抹了抹眼淚,這才說道,「你休息下,好好睡一會,不哭哈,我這就去和太醫商量著,給你用些止疼的草藥。」

杜書瑤起身,泰平王卻趕緊把手從被子裏面伸出來,揪住她的衣角,生怕她走了,他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夢就要醒了要碎了。

杜書瑤抿了抿唇,對上泰平王的視線,其實有種難以言說的尷尬從四肢蔓延出來,她有些如坐針氈,可垂頭看到袖口的手指,到底沒有狠心掙開,說道,「你睡吧,閉眼睛不許哭了!」

杜書瑤凶完,看着泰平王閉上了眼睛,又放柔聲音說道,「我就在這裏,不走,陪着你,你睡吧。」

泰平王不想睡,不捨得睡,可他身上傷得太重了,加上剛才那一個吻對他來說又消耗過大,他還是很快眼睛發沉,迷迷糊糊地睡了。

抓着杜書瑤衣服的指尖,也一點點的滑落。

杜書瑤再次把他手塞進被子裏,這才悄悄地起身,朝着門口走去,出了門之後,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靠在門上閉上眼,神情複雜。

三紅就在旁邊,關切地問了一句,「王妃怎麼了」

杜書瑤只是搖頭,片刻后說道,「扶我回去,有些累了。」

確實累,這兩天她整天守着,總算是把他守得醒過來了,還知道趁病耍流氓了,她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杜書瑤回到房間,吃了點東西,洗漱過後就上床睡了。

一夜睡得特別沉,第二天早上,杜書瑤才爬起來,就聽聞三紅來報,說泰平王正在找她。

杜書瑤洗漱過後趕緊過去,就見他被兩個太醫按著,身上的傷處已經見了血,很顯然是之前亂動了。

臉色也差得要命,杜書瑤生氣沉着臉,走近低吼了聲,「別亂動!」

泰平王這才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也不用人按著了,柔軟地躺下,只是一雙眼一錯不錯地看着杜書瑤。

杜書瑤看着太醫給他換藥,仔仔細細地詢問了,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等到太醫走了,臉色還是不太好,「你鬧什麼?」

泰平王看着她,動了動嘴唇,沒開口眼淚先掉下來了,他說,「我想你……」

杜書瑤心跟着他下落的眼淚一抖,抿住嘴唇,清秀的臉蛋上滿是責怪,泰平王卻繼續低低啞啞地說,「瑤瑤,我想你,別離開我,我好想你……」

別離開他,至少這幾天不要,在他……沒有死之前,他真的想要這樣好好地和瑤瑤在一起,天天看着她,把她深深的記住。

這樣哪怕他不能再回到那個世界,他看的書上說過的,只要記住心愛人的樣子,黃泉地府等上個一百年,總能再相遇。

杜書瑤輕輕吁一口氣,「我只是回去睡覺了,哭什麼,」杜書瑤湊近,無奈地伸手給他擦眼淚,「你還不讓我休息下嗎?」

對上泰平王的視線,杜書瑤頓了頓,又說道,「你身上傷這麼好重,床也放不下我。」

泰平王愣住了,杜書瑤這才把想了很久的想法說出來。

「你快些好,等你好了,」杜書瑤笑了笑,說道,「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一起吃住,一起玩,好嗎?」

泰平王先是漫上無限的驚喜,但是接着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回到從前的樣子,他頓時心裏又開始發苦。

怎麼可能回去呢,回不去了,他不再懵懂,更不能裝着騙她,他見她就想親,湊近就想抱,躺在一起想的那些更是難以啟齒,比他曾經看小戲的時候還要過分。

可這些明顯瑤瑤接受不了,她能夠接受的,大抵就是和他像昨天那樣唇齒糾纏。

可泰平王怕他控制不住,他真的控制不住。

於是他又哭了,杜書瑤簡直要瘋了,咬牙道,「不樂意?那算了!」

她氣哼哼地想走,可走了一半又折回來,坐在床邊也不說話,皺着眉瞪着泰平王,她都讓他親了,還說願意像以前一樣,可他明顯不願意。

杜書瑤心慌又亂,她一時半刻的,要她徹底接受他,那……

她又難以啟齒,男人果然都是些個下邊想事情的狗東西!

泰平王哭唧唧的悲傷想要自殺,杜書瑤坐在床邊上糾結腦殼要開花。

兩個人最後誰也沒有說什麼,這樣坐到了中午,婢女端著吃食進來,杜書瑤先自己吃了一些,這才端著米粥,坐在床邊喂泰平王。

他不好好喝!

弄得老是朝下流!

杜書瑤想把粥扣他臉上,泰平王卻無辜地看着她,他躺着喝不下去那麼大勺的……

杜書瑤就咬牙道,「你等你好了的。」

然後端著米粥喝了一口,俯身堵住泰平王的嘴。

這麼喝不漏了吧!

不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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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失心瘋王爺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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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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