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早上好啊。」欣月拍了拍李辰的背。

「早上好。」李辰捂住了嘴巴打了個哈欠。

「怎麼沒睡好啊？」

「是啊，昨晚複習來着，睡遲了。」

「那待會考試你不該沒精神了。」

「沒事，我臨時抱佛腳一向很管用。」李辰沖着欣月自信的挑挑眉。欣月剛想說話就看見老師喊人進班考試了，兩個人就跑進了考場。

"叮『』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了，李辰也伸了個懶腰，走出考場就和欣月商量著中午吃什麼。

「你說咱們學校這次第一名會是誰？」欣月低聲跟李辰念叨。

「還能有誰，李振嘉，許靜靜，尹雯就他們三個來回上榜唄。」

「也對，不過李振嘉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另外兩個都是斷斷續續的，哎學霸的戰爭啊。你和李振嘉關係這麼好他怎麼不給你補補課？」

「有的人補課也救不了行了，吃飯去吧。」李辰拽著欣月加快了腳步「晚了食堂還有你的位置嗎？」

聽到這個欣月趕緊抓着李辰跑去了食堂。

吃完飯李辰和欣月在教室趴了一會，等著下午上課，新學期剛開始這次考試也算是拉響了警鐘，在華海這種學校每一秒鐘都是戰爭李辰初中成績其實不錯，考進了這個重點學校后她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成績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僵持着，還好她對語文感興趣高二分科立馬選了文科班，或許靠着自己的文字敏感度也能上個普通大學。下午上課後，班裏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人，老葛也伴着褲子上鑰匙串的聲音進了教室。老葛是李辰和欣月的班主任，他的理念的和學生做朋友所以全班人都可以和他開玩笑，也和他相處的很好，和所有高中中年男教師一樣老葛也是闊腿的西裝褲，塞進腰裏的中式襯衫，戴着眼鏡滿手粉筆灰的形象。

「怎麼樣同學們，新學期新考試，大家覺得發揮如何啊。」老葛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笑呵呵的問著。

「不怎麼樣，還行吧，就那樣......」班裏炸開了鍋，老葛看形勢不對立馬拍了拍桌子。

「安靜點，安靜點。」班裏又安靜了下來「好了，不管大家這次開學考考的怎麼樣，咱們這學期算是正式開始了，這是高二的最後一個學期了，千萬別想着到高三再努力現在非常重要，在華海的每一天......」

「都非常重要。」沒等老葛說完班裏就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對，都非常重要」老葛滿意的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時間老葛倒是沒急着上課，和班裏的學生聊了一節課。下課後老葛就端着他的保溫杯回了辦公室。

李辰在桌子上趴着，看着窗外她看見隔壁班的門口多了好多人，全都是女孩子慢慢的她直起身子繼續看着。

「李辰聽說了嗎？隔壁班剛轉來一個男生，長得帥成績好關鍵是人還特別好。」李辰的同桌程漫滿眼放光的跟李辰傳遞這個新消息。

「剛來就知道人好不好啊。」李辰笑了笑。

「當然了，理科六班那個李振嘉長的好看吧，但只要有女生跟他示好他都拒絕的非常殘忍，弄哭了好幾個女生，這個不一樣是咱們文科班的他們班女生和他說話他也特別溫暖的回應人家，就是不一樣。」李辰點點頭，看着程漫這個花痴樣覺得挺好玩，再看看外面女生的花痴樣嘆了口氣繼續干自己的事了，她一直不喜歡湊熱鬧尤其是這種帥哥學霸走到哪都引人注意這些人的熱鬧。

因為剛開學這周就沒安排晚自習，六點多放學后李辰和欣月就一起回家了，兩個人一路走到公交站台一開學后公交車的人就多的不得了，一班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李辰和欣月兩個終於擠了上去找了個地方扶著盡量讓自己站穩一點。車開后因為太擠的原因車上也沒什麼人說話，李辰就這麼發着呆看着窗外人來人往和漸漸落下去的太陽，不經意間她又看見了昨天遇見的那個男生，站在距離她幾米遠的位置雖然也被擠著但又像有個氣場把他和別人隔開了。

「李辰。」欣月喊了她一聲。

「啊，怎麼了。」

「你看那個男生，好像就是旁邊二班剛轉來的。」李辰順着欣月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是那個男生。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跟我一樣在教室呆了一下午嗎?」李辰偏過頭看着欣月。

「我是誰，我同桌可是八卦小能手跟着她我還有不知道的人？」欣月嘚瑟的沖着李辰笑了笑，李辰看着她那個嘚瑟勁也笑了起來。

欣月到站後下了車，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下了很多位置也寬鬆多了，快到站的時候李辰站到了車門口等著下車剛好那個男生也站向了車門口，李辰聞到他身上有很好聞的香味倒也不像是香水味，看來欣月之前說遇見一個陌生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氣味占很大的成分是真的。下車后李辰走路很慢就自然走到了那個男生後面，下車的點天也慢慢黑了這個老式小區的路燈也是斷斷續續的亮着，李辰住了這麼多年最討厭這一點。

「怎麼就是沒人修。」李辰叨咕了一句，因為她怕黑每次放學回家她都會跟着身邊同路的人身後，這次同路的人只有那個男生她就加快了步子跟在那個男生後面，怕被認為是刻意的特意保持了一段距離。走到岔路口那個男生轉回了家李辰也剛好快到家了，打開門照常一樣吃完飯開始寫作業。

「哎呀。」李辰聽到外面傳來了媽媽的聲音，推開門看見媽媽的手在流血。

「怎麼了。」李辰趕緊跑了過去。

"剛才削蘋果的時候不小心給手劃到了。'』媽媽皺着眉頭回著李辰

「看着還挺嚴重，我幫你下樓買點東西包一下吧。」

「家裏包紮的東西都有，就是沒創口貼了你到樓下小賣部買點回來吧。」

李辰點點頭，拿着鑰匙推開門走了現在的天已經黑透了，李辰打開手機照着走的速度一直加快加快想趕緊走到小賣部跟前，終於她看見了一束光馬上推開門進了小賣部。

「程程啊，買點什麼?」小賣部老闆招呼著。

「阿姨，我要幾張創口貼。」

「怎麼哪受傷了？」

「不是我，是我媽媽收不小心划爛了。」

「這呢，快拿回去吧。」李辰接過創口貼付完錢就趕緊走了，她低着頭步子比來的時候更快了，快到家的時候李辰抬了抬頭看見對面站着一個男生，她拿手機晃了晃看清了那個男生的樣子是公交車是上的男生，他好像在找些什麼似乎他也看見了李辰，走快了幾步到李辰跟前。

「你好，你知道這的小賣部在哪嗎？」李辰抬起頭對上男生的眼睛，旁邊是亮着的路燈映在他的身上，映襯着他的臉頰，然後光從髮絲到睫毛眉眼彎彎低着頭。

「奧，在六棟那，你就往前在直走兩個路口，唯一亮着燈開着門的就是。」李辰磕巴了一下。

「謝謝了。」男生又沖着李辰笑了笑，朝着小賣部走李辰也趕緊往家走，打開家門幫媽媽包紮過後就進了房間。坐在書桌前停下了手中的筆，看着桌子上的玩偶想起那為數不多亮着的路燈和底下眉眼彎彎的男生，或許程漫說的是對的他的確很好相處，大概沒人願意把這個人和不好相處聯繫到一起。

叮——桌子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把她的思緒拉了，打開手機日曆上寫着下周是她的生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就不像小時候那樣期待生日了每年的生日似乎都是千篇一律，媽媽倒是每年都早早起來為她做長壽麵長這麼大媽媽也是她每年生日唯一的安慰了。李辰把屏幕關上沖了個澡就睡了，這天晚上她又做了那個很長的夢，在夢裏她和媽媽在一起在一個滿是光亮的地方只是多了一個男人她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在夢裏她卻不敢湊近那個男人......

早上醒來后李辰又開始趕着早班車往學校跑，和之前似乎沒有差別只是沿途多了那個男生。

「李辰。」李振嘉從後面拍了拍李辰的肩膀。

「早啊。」李辰轉過頭笑盈盈的看着李振嘉。「開學這幾天怎麼沒見着你，你幹啥去了。」李辰的語氣像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又像是在認真的問李振嘉。

「學習，不用出教室。」李振嘉一如既往的言簡意骸。

「剛開學就這麼學，腦子遲早學壞。」李辰歪頭看着李振嘉，邊說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李嘉誠把右胳膊搭在李辰肩膀上，左手拍了一下李辰的頭「比沒學就是笨蛋的強。」

李辰把李振嘉的手甩開，點高了腳尖拍了李嘉誠的頭一下「你這個破嘴，在學校可別跟我離的太近你這種風雲人物有危險。」李辰說着向旁邊挪了半步。

「放心，反正咱倆都姓李你就說我是你哥哥。不過呢......」李振嘉又把胳膊搭在李辰肩膀上，微微低下頭，李辰也偏了偏頭湊近李振嘉「不過呢，你可能要忍受別人的流言蜚語，例如好的基因都被我分走了這種話。」

「你完了。」李辰把李振嘉的胳膊甩開，蹦起來對着李振嘉的後腦勺打了一下趁著李振嘉沒反應過來又對着他的肚子一撓，李振嘉剛想拽住李辰胳膊打她的腦袋早自習的鈴聲響了，李辰撒腿就跑開了。

「我要走嘍，拜拜！」李辰面對着李振嘉向著教室的方向倒著蹦躂。

「中午食堂等我。」

「知道了知道了。」兩個人都向著教室跑。

第一節課下課後李辰跟欣月去上廁所，路過告示牌欣月停下來看了看。

「李辰李辰你快看。」

「怎麼了？」

「開學考的校排名出來了，我的天這個叫江瀝的居然在李振嘉前面。」李辰也湊了過來身邊慢慢圍起了一堆人，欣月瞪大了眼睛，很明顯不相信這件事身邊的人也是「江瀝是誰啊，之前沒聽說過。」

「或許這就是老葛天天說的黑馬呢，李振嘉還是在第二名問題不大。」李辰盯着告示牌上的江瀝兩個字，腦子裏浮現的全是這會不會是自己遇到的那個男生。回過神來對着欣月念叨。

「快看看咱倆在哪。」李辰用眼睛焦急的搜索著「啊，找到了進步了，進步了五名沒白花錢。」

「我居然還沒進步！」欣月跺了跺腳。

「這，可能這次卷子難都沒考好，看看李振嘉都退步了。」李辰順着欣月的背，給她順順氣。

「第一名退步了也還是第二名，而我永遠這麼平衡。」欣月說話的聲音像是咬着牙發出來的。

「這，有些東西要是命里沒有就算了吧。」李辰沖着欣月眨巴眨巴眼睛，欣月剛想說話就被李辰拽走說是要上課了。後面幾節課欣月聽的異常認真好像是在發奮圖強，李辰的腦子裏卻時不時開小差想着江瀝這個名字。到了中午欣月說自己要好好學習沒胃口吃飯李辰就一個人去食堂找李振嘉吃飯。到了食堂李辰先去打了飯，找個位置坐下等著李振嘉來找自己。

「不是跟你說讓你等我。」李振嘉從後面拍了一下李辰的頭，坐到她旁邊。

「你找我不一找一個準，還用費那個事。」李辰沖李振嘉挑了挑眉毛「我說你這次不行啊，到第二名了。」

「第二名不是挺好，也算是兩年以來第一次與民同樂。」李振嘉也沖着李辰挑挑眉毛，李辰氣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李辰想起身去買瓶水喝就看見那個男生迎面朝這邊走來，她停下了身子繼續扒著碗裏的飯那個男生走到了李振嘉旁邊拍了拍他的背。

「你不說等我吃飯嗎？」

「忘了，咱倆又不在一個班。」李振嘉抬了抬頭然後看着李辰

「這就是江瀝你說的超過我的第一名。江瀝。」

李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該看李振嘉還是看江瀝，又或者能和江瀝認識她高興的不知道看哪還是頓了頓才說「你好，我叫李辰。」

「你好啊，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天給我指路的女生吧。」江瀝笑着看着李辰

「對...對啊，你記得啊。」

「當然，小區里路燈都是壞的只有你站的那裏是亮的。」

李辰沖着江瀝笑了笑，挑着面前的米飯，原來那些看似不可及的光，在某一刻在別人眼中也會與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