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廢土

廢土，藍星異種降臨后第五年，就基本達標了。

但，跟眼前的廢土比，周衍記憶中的藍星廢土，只能說遠不算廢。

更確切的說，與這裏相比，藍星的廢土更像是矯枉過正的去工業化。就是那種城市不準維護，生了野草不許產的荒進人退。

這個世界則是戈壁化。

與一般意義上的戈壁不同，這裏的戈壁有着金屬特質。

那些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岩石，有着金屬的質地，有的部分還能放射陽光。

建築也是，至少其外殼，已經基本都金屬化了。

而在金屬化之前，這些建築就已然成了廢墟，透著人為破壞，在加上歲月侵蝕的廢墟化痕迹。

甚至就連塵土，都變成了金屬顆粒，就像是專門篩選出來般，碎米大小，顆粒均勻。

而花池裏的腐殖土，則凝結成了快，就像是浮石般有着細密的不規則氣孔。水泥地板之類的，自然成了金屬板塊。其中一些被風沙磨的明光鋥亮，為這破壞的廢墟小城，平添了幾許高檔次遺跡的味道……

周衍只是走馬觀花的邊行邊看，很快就離開了這廢鎮。

按照賽琳娜的說法：鎮子不夠大，就意味着人不多，意味着易被攻克，被反覆劫掠，被最先放棄，被一次次掃蕩，早早的就成了人嫌狗棄的爛地方。

這從某種角度講，反而是好事，病毒沒有內外夾攻的機會，僅是一點點從外部滲透，異化。

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一些建築的內部，還能見到石質，比如他們之前清理的那個用於做前哨站的建築。

石質本身沒什麼，但在這個世界卻代表着未被病毒侵蝕完畢。這便是一樁能夠讓人稍感放心的好。

釷核反應爐的能源，又相當一部分，被用作建立磁力場，靠着斥力，來抵擋侵蝕，而石材，就是載體。

當然，同樣需要消耗魔石，否則這個磁力場不足以發揮作用。

雖然周衍為了重生，自行選擇抹掉了不少重要記憶，但憑藉托達克老爹保管的包裹中的信息，不難猜出，一周目的他選擇機械立方作為融合嘗試目標的原因。

融合，自然是跟蜃珠，更準確的說，以蜃珠統御機械立方，從而獲得超凡技藝。

靈能水晶最有潛力、格位最高。但潛力不等於實力，靈能也太過唯心抽象，對於在唯物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並不友好。

蟲群之心既實用又強悍。可需要將自己變成蟲巢核心，這種將自己肉身搭進去搞生化實驗的玩法，細想也是挺驚悚的。

如果真的有陽神位業，不，哪怕是陰神，勉強做到不要軀殼，也能以靈體狀態存在，那麼周衍會選蟲群之心，那種肌肉蠻子錘爆一切、小弟海量，還能玩寄生控制的生化兵器體系，確實給力。

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更像是將人類科技魔改深化的機械核心。妥妥的外物。卻又比沒有外物好的多。

就以這魔石為例，憑藉一套原理能說的過去的設備，再加上魔石的超凡力量，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甚至運用得法，那些非異種轉化的黑科技的現代科技，都能獲得強化。

可惜在藍星，掌握科技的最強力組織——國家，大都沒能挺到藍星自產魔石的那一日。因為生產體系崩的很快，而儲備經不住十幾二十年的高烈度戰爭消耗。

最終，也只有那些早早就把持庫存當守財奴，而不是試圖扳回劣勢四處救火平叛的，才享受到了魔石與現代武器結合的增益效果。

撇開操作難度和風險不提，魔石作為超凡能量的晶化體，獨立使用，效用自然更好，但消耗也大。

並且魔石基本不存在批量挖掘開採的可能，而是像佛骨舍利，每一顆都代表着超凡生命。

如此一來，黑科技造物+魔石=強力實用而又節能的超凡效果，就成了很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現代人對於機械，本就有着一份有別於它的熟稔和情感。

機械種田，用黑科技堆出一個超凡基座，反過來養人。這就是他給自己規劃的道。

一周目還談不上走通，二周目，起點是真的不低。哪裏都能受益。包括這次構建的前哨站，甚至現在使用的這具金屬構裝體。

其實叫混合魔像也是蠻恰當的，因為這構裝體不光是金屬，還有血肉。

只不過這血肉，就像未來戰士T850的仿生皮膚，唯一功能就是偽裝，而不參與軀殼其他功能的運作。

搞的這麼複雜，自然是有原因的。病毒導致這個世界的動物半機械化，血肉與機械，以魔幻的特質有機融合。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入鄉隨俗，扮演好角色。所謂的有備而來，也無非就是這些細節了。

賽琳娜自然也扮上了，她能控制金屬，那種明明只是簡單的嵌入，卻硬是有種血肉只時外麵包着的一層皮，金屬才是真實質地的效果，比周衍這種靠着低階血肉種核達成的、真血肉包鐵效果還要來的逼真。

兩人順着幾百年前的水泥公路，如今的鐵板大道向著某個有人煙的聚落前進。

原本周衍是準備了代步工具的，但在進本前被賽琳娜否了。

有時候，做多錯多。他們就是靠兩條腿而在各個聚落流動的行商。精緻小巧的載具太扎眼，符合這個世界風格的載具又不是那麼輕易能打造出來的。

並且這個世界有種叫做乙金匠人的機械師，從能量兵器打造，到血肉改造，機械器官替換，都能拿下，是很強大的超凡職業。外來的機械造物，一旦落在他們眼中，露餡的概率極高。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雖然周衍喪失了部分記憶，對副本缺乏足夠的敬畏心。但拿藍星災變後期的生態環境做參考物，並不難想像更殘酷一籌的副本世界的危險度。

因而謙遜，賽琳娜的提議，他一般不否，最多也就問清緣由。

趕了數小時的路，期間也遇到過些險情。比如看起來像是荒野中隨即生成的小龍捲風，實際上代表着很可怕的掘地蠕蟲，這種龍捲風被稱作死亡呼吸，不管繞多大的圈子，也得遠遠的躲開。

又比如腐狼，這種宛如小號的狂派賽博坦機器狗披了半張爛皮子的生物，多達二十餘頭。

當周衍做好了在曠野中跟群狼撕打的準備時，賽琳娜卻一眼就找出了頭狼，然後用高斯手槍一槍命中其頭顱，在近百米的距離上將之擊殺。

狼群先是楞了一下，隨後便四散潰逃。

賽琳娜傳授經驗道：「腐狼數量上五十，頭狼戰力近乎放翻，很難指望一擊斃命，而如果是獨狼，除非又射擊異能，否則別指望三十米外能命中。這是你當初教我的。」

「你的射擊能力比印象中更強了。」

賽琳娜大方的接受了這恭維「靈魂強大，槍感也提升了。」

周衍知道，靈魂強大，除了槍感提升，也提升了賽琳娜的金屬掌控能力。

雖然掌控金屬，不等於掌控機械，但卻可以讓賽琳娜在運用金屬造物時，如臂使指。

而這也是賽琳娜一周目時跟他配合默契的重要原因。

他的金手指秘密，未曾向任何人透露。但至少身邊人，是知曉他的常規戰鬥、和非戰鬥手段的。

他為此將自己打扮成了機械矩陣系的特殊種，蜃珠的能力，也解釋為全息投影之類的技巧。

而金屬和機械，自然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