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涼的謝良
第131章想涼的謝良
不會。
剛想起，左司又否認自己的想法，「殿下莫不是在哄騙老臣，以此來尋得安心？」
「大人說笑，本宮未行偷竊之事，所為皆是正，何足畏懼？」
「這香囊並非您所想。」錦白撐着手靠在桌前，唇角不自覺笑了，「這香囊是槿因所給，在鍾兒成親那日。」
「槿因所給？」
左司睜大眼，直接伸手拍桌，「真是胡鬧！」
「錦國從祖上傳來的習俗，你們怎能如此兒戲！」
年過半百的老者起身，嗓音沙啞粗糙抵不過怒意，「殿下，便是您再對陛下如何不滿，也不該如此對他，若此事傳出去，老百姓該如何看您！」
「又會如何？」錦白輕輕握住錦囊，笑了，「便像方才，本宮若未曾解釋，您也不會想到這一層，注意的只是平面上看到的罷了。」
聞言，左司心內的石頭簡直被壓得死死，上面像是有巨大藤蔓在纏繞深深陷入，他傾身上前，幾乎瞪着眼問，「殿下，是老臣想得那樣嗎？」
萬一，萬一是真的，那朝堂後宮要亂了。
見他眼邊的細紋都被睜了出，錦白連忙搖頭，「您放心，我跟夫人的關係很好，放此物的意思，是想告訴您，槿兩家，也是我身後之人。」
「雖然本宮與槿家成親是意外，但與其長子，外子，自小互擁成長。即使沒有這層婚事，他們也會儘力輔佐。」
錦白扶他坐下，伸手平了平後背，淡淡道：「本宮知道，這些話終會原封不動轉告給父皇，但在這裏，還有句話，希望您轉達。」
「無論事情如何發展，無論做得準備眼線有多少，終究算不透的是人心。」
人心有惡的一面，但也有善良的一面。
錦城徳多疑，往往只注意前者，所以才會四處佈滿線頭，而後者，在王權跟勢力之下，讓他接觸得極少，但對於錦白，他過多的還是覺得，這不是善，是傻。
左司得知被耍，甩了一通氣后，大步離去，親自到皇帝跟前告狀。
他黑白短胡上下揚起，眼眉一直蹙著，口也許久未這麼利索起來，差一點就賴在殿上不走了，待錦城徳好不容易，將這位勞苦功高的老臣哄好，對方才深嘆一氣，遞給他信封。
信上所寫，父皇，放虎歸山是對是錯?
若山中無野獸，無漫山樹果，牛羊群增，人上山狩獵，亦跟野獸有何區別。
若山中有野獸，人俱而怕之，無人敢採摘蔬果，自己勞作耕田，自強自立，有何不好。
父皇，臨世者，皆有用處。
錦城徳默默把信封一折三折，打開火爐親手扔了進去，在空蕩的殿中冷笑一聲，驚得旁人直起雞皮疙瘩。
左司看着皇帝那張面容，沉得可怕，只聽他講，「還放虎歸山，等他被刺客圍殺了都不知道！」
「你去，教他怎麼做人。」
半個時辰后，左司抱着皇旨還有一串玉牌出來，揚頭對着陽光，灰眉蹙了起來，深嘆一口氣，對着小宮人道：「送封信到家，對夫人說...」
「說我才華淵博，被二殿下看上了，一個月內回不去了，讓她不要擔心、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話落，他便走了下去，坐在馬車裏捂著半片臉。
教二皇子做人...這都什麼事啊？
——
門猛地被推開，不，準確來將是被踹開的。
槿格鍾轉過頭，看向擦著頭髮步步走來的女子，旁邊沒有一人，「子月呢？」
「我有點餓，讓她下去要了點菜。」崔樺坐在桌前，正巧被窗戶傳來的風寒了一下，一手扶著發，便上去關了窗，「大冬天的，你們不怕冷是不？」
沒人作聲，她轉身，微微一愣，移向屋內剩下那個頹廢的活人，「她人呢？」
謝良搭著桌上的手動了兩下，沒回頭，「她去點菜，馬上就過來了。」
她蹙起眉，坐下來擦頭髮，暮然有隻手伸了過來，她愣了一瞬，便見謝良拿着毛巾，淡淡道：「我來吧。」
崔樺：「來什麼？」
謝良舉了舉毛巾，眸往旁邊飄，「擦頭髮。」
「好啊。」她散了發，像瀑布般落到腰下，直直坐着。
那雙裹住毛巾的手頓了一下，才慢慢撲上去。
她的頭髮很長，擦拭的過程也很緩慢，沒幾分鐘，他便問，「我記得，你只比我大一個月。」
崔樺抱着茶杯，「嗯。怎樣？」
「但卻做了我這麼多年的姐姐。」謝良輕咳一聲，「是不是有點不大划算？」
「那我把你塞回去，再悶一個月出來？」
謝良：「...」
「到時候謝家就有名了，可能因為此還生意興隆呢。」崔樺：「這樣吧，你負責出身體，我負責出力，若賺錢了我們五五分，若賠錢了你自個活，成不？」
他雙手使勁搓著，抬頭去望天花板，沉着聲道：「只要是你，怎麼都成。」
崔樺準備倒水的手一哆嗦，疑惑抬頭，對上他下來靠近的面容。只見那單薄的唇彎起，輕輕笑了，「你我叫姐弟太生分了，以後我叫你花花可好？」
崔樺：「...」
崔樺眸平平凝着他。
「如果你不喜歡。」他十指順起長發，擋住半張臉，「那你叫我阿良，也可以。」
「今天天不熱。」她起身，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笑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謝良一下將毛巾捲成了花，唇角努起道彆扭的弧度，便被帶出了門。
握住手腕的掌心越來越緊，他剛跨過門檻，便頓住腳步，扯著前面的人，「你還沒擦乾頭髮。」
他回屋，將長袍帶出披了上去，系著領帶，「你總是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
崔樺從頭到尾一直睨他，他咽了咽口水，繼續道：「要是沒我，你該怎麼辦？」
崔樺：「沒你？」
崔樺：「沒你我現在應該在家裏睡覺，能為了給你處理貨出來？能遇到幾個人差點進官府？好心救還被潑了身墨，不得已在這洗？」
謝良：「...」
崔樺把毛巾甩得死死，「我跟你說，今天，要麼正常點，要麼，就去洗洗，把自己涼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