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黑拐點

「叫雞」這種臟事兒。

做了33年正人君子的華強，以前想都沒想過。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硬生生地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成了他人生的黑拐點，

讓他變成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認識的壞人，

並為此，付出了讓他心痛終生的代價。

但是，他還是做了。

他之所以做了這件事，是因為大半夜裏，他被老婆江潔趕出家門。

之所以被趕出家門

是因為他少交了1000塊錢工資。

之所以少交了1000塊錢工資

是因為他得罪了客戶。

之所以得罪了客戶，

是因為他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活兒，沒按時完成客戶的要求，被公司扣了錢。

初冬的深夜，連晚飯都沒吃的華強只穿了件單衣走在又黑又冷的大街上，凍得瑟瑟發抖。

他不得不進了一家燒烤店，

要了10個串兒和一瓶白酒。

他本來就不怎麼能喝酒，加上沒吃什麼東西，又憋了一肚子氣，幾杯酒下肚，就醉得一塌糊塗。

他歪歪斜斜地從燒烤店出來，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

只得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一個臨街的小旅客門開了，一個熱情大姐露出半張臉，「帥哥，住店呀？」

當時華強已經快凍僵了，而且他晚上也無處可去，就晃晃悠悠地進去了。

大姐領着他上了二樓的一個小房間里，輕輕一推，華強就倒在床上了。

因為喝得酩酊大醉，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華強一點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旁邊有人推華強，「起來，起來，給錢，給錢！」

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旁邊躺着一個什麼也沒穿的胖女人。

華強猛然坐起來，迷茫地四下看了看。

這是一間只有門沒有窗的小房間，一張髒兮兮的雙人床，一個床頭櫃。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橡膠和荷爾蒙的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胖女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她，「看什麼看，看了一晚上，還沒看夠呀，快給錢吧！」

「給……給什麼錢？」華強一臉茫然。

「當然是包夜錢呀？」

「包夜？」

華強一頭霧水，有些懵逼。

「包……包什麼夜呀？」

胖女人臉色陡變，「怎麼，玩完了想不給錢呀？」

她尖著嗓子向外面喊了兩聲，「老公！老公！有人不給錢！」

兩個彪形大漢從外面衝進來。

其中一個是大光頭，胸口紋著一隻兇惡的虎頭。

後面一個拿着手機對着華強和赤著身子的胖女人拍了幾下。

大光頭伸手捏著華強的肩膀，面目兇惡地問：「朋友，想白玩我老婆呀？」

徹骨的疼痛讓華強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知道了自己做了蠢事，無法挽回的蠢事。

他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大嘴巴。

大光頭問：「說吧，你是給錢呀，還是報警？」

華強當然不想報警。

這種事一旦報了警，罰錢進看守所不說，還得找領導或者家人來領人。

領導來領人，

他丟不起那個人，他在公司的人設一向是本本分分，老實正經的正人君子。

家人來領人，

江潔跟他已經鬧了幾年離婚了，要是知道他幹了這種齷齪的事，一定會鬧翻天的。

華強低聲下氣地說：「我給錢，多少錢呀？」

「六百。」

「多少？」華強嚇了一跳，就這麼個又胖又丑的老女人要600，這不是訛人嗎？

再說了，江潔一個月只給他200塊錢零花錢，現在他口袋裏連100塊錢都沒有。

他苦着臉，囁嚅著說：「我……我沒有那麼多錢，我只有一百多塊錢。」

「啪！」大光頭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你耍我呢？玩了我老婆一晚上，你給一百塊錢？報警，報警！」

「不要報警！不要報警！」華強苦苦哀求，「你讓我想想辦法。」

現在的辦法只能是借錢了。

華強的朋友並不多，更不敢為這事兒向父母借錢。

能借給他錢的人只有高中同學喬治了。

喬治現在干古玩買賣，算是個有錢人，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同學兼哥們兒。

華強給喬治打了個電話，把事情拐彎抹角地說了一遍。

喬治馬上說：「你別着急，我半個小時後到。」

半個小時以後。

喬治來了，給了大光頭600塊錢，把華強從小旅館裏帶出來，上了他的寶馬車。

上車后。

喬治嬉皮笑臉地說：「強子，你怎麼搞的，要玩女人也玩個年輕漂亮的，怎麼這種死肥婆你也……你的品味可真是夠清新脫俗的。」

「我……我……」華強一肚子苦水說不出來。

華強是個極愛面子的人，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知道自己被老婆大半夜趕出家門的事。

「老喬，這事兒你別告訴江潔，好嗎？」

他可憐巴巴地說。

「怎麼會，咱哥們兒什麼關係。」

華強又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還有……還有，你能不能再借我一千塊錢呀？」

「你借錢幹嗎？」

華強本不想說，可是現在他是跟人家借錢，不說出理由，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萬般無奈，他只得遮遮掩掩地把公司扣了他的工資，江潔把他趕出家門的事說了一遍。

喬治嘆了口氣，從的手包里數出2000塊錢遞給華強，「強子，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別攀高枝兒，

江潔那樣的漂亮女人不適合你，你就不聽。

老話怎麼說來着，『人窮莫娶美嬌娘，不信你看武大郎』你瞅瞅你現在混得，還像個男人嗎？」

華強沒說什麼，低着頭數出1000塊，把另外1000還給了喬治，「老喬，這樣我欠你是一千六，下個月開工資，我一齊還你。」

「下個月？下個月你少了一千六，不又得讓老婆趕出家門嗎？」

他喃喃地說：「這個你不用管，我會有辦法的。」

「你有個屁辦法，我還不知道你……你怎麼就不聽我勸呢？強子，你都三十多了，你不知道現在錢是男人膽，一個男人要是沒有錢就一定會讓人家欺負嗎？

你只跟着我干幾單買賣，我向你保證，用不了幾天，你那個大美女老婆就得天天把你當祖宗供著！你放個屁，她都說是香的！」

華強苦笑着搖搖頭。

喬治經常做一些假古玩的買賣，而華強有一手不錯的作舊本事。

喬治幾次勸華強入伙，華強作舊只是個人愛好，他不想干那種損人利己，喪了良心的事。

所以，他每次都婉言拒絕。

他只想安安分分地上班，賺乾乾淨淨的錢，雖說賺得錢少，但是不喪良心，半夜有人敲門也不慌。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人生信條是受了她姥爺的影響。

他姥爺身懷絕技，本來可以憑着這手絕技發大財。

可是他姥爺沒有那麼做，一生平平淡淡地生活在一個小山村。

他姥爺的原話是：一個人，不能賺那種不幹凈、昧良心的髒錢。

這也是華強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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