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再次相遇

「是我做的不好吃？」狄睿看了下她手裏剩下的半塊餅，記得以前她很愛吃這個的，一拿到就把小腮幫塞得鼓鼓的。

看福福艱難地咽下一口，狄睿接過她手裏的餅吃起來。

福福看他吃餅，視線突然就模糊起來，趕緊低下頭假裝揪著自己的衣服。自祁睿死後，她就沒再吃過一個餅，連聞那個味道都不敢。

狄睿也不知看出福福的異常沒有，很快吃完了手裏的餅，撣了撣袍子上的芝麻，說：「這些年，我一直在龍宮學做餅，自認這天底下應該沒人比我做的好吃了。」

他看向福福，眼下這個場景他早不知想了多少遍，他們兩人還能這樣分吃同一張餅。

福福努力忍着眼淚，吸了下鼻子，「狄睿，我不能嫁給你。」

狄睿一愣，卻笑道：「我求玉帝賜婚，只是向天庭知會一聲，你知道，如今龍族需更加小心處事，我喜歡誰，想要誰，也要提早知會，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他撥開福福臉頰邊被眼淚粘住的一縷髮絲，輕聲道：「這些年，有多少次次我都忍不住想去找你，我知道你在凡間何處，可龍族和天庭的關係太過微妙，自父王那次反叛后，天庭已經不信任龍族了。我身為南海龍王，為了四海龍族的安穩，也只能先放下兒女私情，但如今回頭看，我沒有一刻放下過你，福福。」

福福看向他，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寂寞，又說不出的傷感，一如當時的祁睿，那時他說，跟他走，此時，也是如此。

福福還是搖了搖頭，得知祁睿死後她是真的傷心，但她也真沒心思嫁他，她已經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她跟他，不是那麼回事兒。

狄睿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嘆了口氣。他覺得福福是怕了，畢竟上一次，她因情死得太過慘烈。

福福又要啟程了，狄睿收了幻化出來的攤子起身送福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狄睿沒有再談賜婚的事，只是說了些自己如今的生活，偶爾也問福福一句，福福也就沒有防備，她心性本來就憨直，關於自己就有什麼說什麼了，這些年帶了幾個徒弟，接下來要去哪兒，自己掏了個底兒掉。狄睿送了一會兒也就告辭了，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讓福福輕鬆不少。

後來的路程中福福沒有再東遊西逛，一路往南，最後停在一處叫大鐘山的地方，據說是因為山的形狀像一口大鐘而有了這個名字，也有人說，是因為傳說這裏曾有妖怪作祟，天庭知道後派了一位神仙來此降妖，神仙來了，只遠遠從天上拋下一個大鐘，就罩住了地上的妖怪，那個大鐘後來就化成了大鐘山，妖怪就一直被鎮壓在這山下。

這個傳說是福福在山腳下的集市上聽來的，她也沒怎麼當真，只是抬頭看了眼大鐘山，覺得一點兒都不像大鐘的樣子，這種模樣的山哪兒哪兒都是。不過山上靈氣環繞倒是真的，所以裏面一定有成氣候的精怪，她來這裏就是為了收徒教化。

和以前一樣，進山後福福先找了處不漏水的山洞安頓了下來。大鐘山的氣候比福福之前的住處要冷一些，山林中陽光經過樹葉層層遮擋，露水也重，為了去一去洞裏的潮氣，福福在洞裏砌了個泥爐，煙囪通到洞外，這手藝還是達達教的。達達說，有爐子的地方才像個家。

泥爐砌好，福福就把火升著，從包袱里拿出自己的鍋吊在火上，烤火的同時煮點飯吃。她一直喜歡守着爐灶吃飯，也很容易在灶邊睡着，被爐火暖烘烘的熏著，總會讓她覺得安穩。有時睡着后一頭栽到爐中，頭髮還被爐中的殘火燎著，醒來驚慌的拍打着，這時達達總會心疼的責備她，讓她回窩裏去睡。

飯熟了，山洞裏也暖和了不少，吃飽喝足，福福的困意又來襲，頭一點一點的對着爐中快滅掉的木炭，就在快要栽進去時，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從身後猛地一拉，驚醒后忙四處的看，可洞裏還是只有她一人。

福福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做夢了，她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打了個哈欠，起身到暫時用乾草墊的床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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