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雷大陣

「符籙，道法？何方高人！」

一名身着道袍的老者，道袍的兩面綉著陰陽八卦圖，負着一柄桃木劍，頭戴木冠，捋著鬍鬚，腳踏金色符籙搭建的橋樑，從遠處的黑暗走到山坡，滿面微笑，「年輕人，修行不易，何苦咄咄逼人。」

連岳訣收刀，眯起眼睛，愈發認真。

「我等齊聚於此，只為一件小事。年輕人若是聰明，當速速讓開一條道路，何必蚍蜉撼樹，自取滅亡呢。」

「在下是楚國禁軍統領連岳訣，奉命前來支援雲櫻公主，不敢玩忽職守，還望見諒。」

連岳訣後退一步，緊握刀柄。

「年輕人，為什麼老朽好言相勸，你卻偏偏不聽呢。」道法老者的笑意陡然消失，面容猙獰，聲音縹緲，雙手畫出金色的符籙，「既然你自取滅亡，怪不得老夫了！」

道法老者雙手劃出兩行金色的符籙，牛頭關乍起狂風。

連岳訣搶先出手，一刀劈中金色符籙，反倒被震得後退，手腕有些發麻。道法老者悠閑地畫着符籙，笑意如醇厚的毒藥，「不要着急，尋死不必急於一時。」

連岳訣一退再退，退到另外一處山坡，嚇得紅袖姑娘躲到牛頭關的深處，不論跑到何處，始終是正對着道法老者，所有動作盡數落在道法老者的眼中。

道法老者落下符籙的最後一筆，拔出桃木劍，擦拭劍身，劍身亮起一段神秘的金色符文，大喝一聲，「剎！」

牛頭關的上空電閃雷鳴，烏雲堆積。閃亮的雷電翻湧在雲層，遠處還有幾道震耳欲聾的雷鳴。

「臭老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們一同害死！」牛頭關的遠處傳來劉武、劉功的破口大罵。

道法老者捋著鬍鬚，哈哈大笑，「老朽自清晨到達牛頭關，勘察地形，最終決定採用天雷大陣，以五雷轟頂之法誅殺此人。老朽花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至此才佈置好天雷大陣，足以覆蓋整座牛頭關。老朽閉關多年，潛心研究道法、陣法，苦於沒有施展的地方，幸而得到此次機會，還望諸位不要怪罪老朽。

遠處是劉武、劉功一連串的破口大罵。

紅袖姑娘坐在遠處的山坡，鬢角滲出冷汗，最終無力地坐在草叢，仰望夜空的滾滾雷電。滾滾雷電逐漸擴散，快要遍佈牛頭關的上空。

神射手咬咬牙，緊握著硬弓，最終又放下了硬弓。頭頂上空的雷電遍佈牛頭關，即便身法迅速，也不可能避開漫天的雷電。

「鎮！」道法老者大喝一聲。

遠處傳來一聲悶響。牛頭關的地面一震。

連岳訣從道法老者的後方殺出，一刀劈向道法老者，「道長，您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吧。整座天雷大陣蓄而不發，不是您有意如此，而是上蒼的意志。只要您死了，這座天雷大陣就會沒有陣眼，消散於無形。」

道法老者一揮桃木劍，擋下連岳訣的一刀。桃木劍亮起紫色的閃電，劈向連岳訣。一支無聲的箭矢懸停在道法老者腦後的一寸之地，撞在金色的防禦，最終落在了地面。

「僅憑兩個人就想要阻止我，未免是痴心妄想！」

道法老者的四周亮起金光，化作八卦的圖案，擋住八個門戶，攔住六個方向。一柄桃木劍愈發明亮，最終閃耀金光，照亮山坡，刺破牛頭關的黑暗。

一支支無聲的箭矢撞在八卦的防禦，最終無力地落在草叢。

一記強橫無比的一刀劈中八卦的防禦，竟引出道道閃電，連岳訣身法鬼魅，不斷後退，最終落在另外一處山坡。

金光愈發耀眼，最終成為黑暗內唯一的光芒。

騎兵中軍閉目沉思的晏敬道被金光晃到，眯着眼睛看向山坡上的金光，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

「他要引天雷大陣，打算劈死我們。」南宮雲櫻小聲地解釋。

「天雷大陣？」晏敬道愈發困惑，眼內的世界儘是閃耀的金光，「他就是陣眼。殺了他就可以破壞大陣。」

「連統領嘗試數次，沒有劈開他的陣法防禦，無法傷到他的身體，想要破壞大陣，談何容易！」

連統領都無法破開此人的陣法防禦，難道要依靠毒風嗎？晏敬道感知牛頭關的風向，騎兵正是在牛頭關的下風口。毒風會吹向騎兵，不會對此人起到半點作用。即便風向正常，焉知此人沒有解藥或者改變風向的手段。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此人發動天雷大陣嗎？

天空雷電滾滾，雷鳴響徹牛頭關。

空中幻化出一柄巨大的鋼刀，劈中山坡的八卦防禦，震起灰塵煙霧。道法老者安然無恙，掌心的桃木劍閃耀金光，指引空中的天雷。

遠處亮起微弱的藍光，清澈純凈，還亮起微弱的雷光。

晏敬道突然想到一個人，一個曾經以小伎倆騙過自己的人，和南宮雲櫻囑咐幾句，翻身下馬，避開金光閃耀的方向，遁入遠方的黑暗。

遠方傳來激昂的箏聲，似是金鐵交鳴，兩軍廝殺在戰場。兩軍殺至天昏地暗，難捨難分，彼此殺紅了眼睛，當看見不同服飾的戰士就舉起了兵刃，直至一方的最後一名戰士陣亡，血腥的廝殺終於停止。

箏聲不停，廝殺不止。

天空的雷聲是箏聲響亮的伴奏，似乎是風雨欲來。

「好，這個古箏彈得好！」道法老者哈哈大笑，「以箏聲作為你們的哀樂，也好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個伴，也免得孤單了。」

箏聲激昂澎湃，如驚濤拍岸，亦如天雷滾股。

道法老者仰望夜空，看見天雷大陣終於啟動。滾滾天雷降臨世間，如大雨傾盆，灑落在牛頭關的每一寸土地。

天雷降落，燃起大火。

牛頭關化作雷與火的海洋，侵蝕每一寸土地。

道法老者站在山坡，欣賞著夜空的天雷，捋著鬍鬚，哈哈大笑。笑聲戛然而止，道法老者發覺異常，眼前的天雷末世瞬間消失。

連岳訣一刀劈開八卦防禦，不等推進鋼刀，被八卦防禦的雷電炸飛。

道法老者愕然，急忙地轉回身，一揮桃木劍，畫出一道簡陋的符籙，擋下後方的三支無聲箭，反被箭矢逼得連連後退。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

「那麼，我呢！」

道法老者驚愕地抬頭，看見一桿閃亮的長槍刺向自己，以桃木劍擋下長槍。桃木劍的金光正在消散。

道法老者正在得意，聽到一道剛烈的箏聲，心口一震，竟握不住桃木劍，吐出鮮血，連連後退，昏倒在草叢。

桃木劍落在了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