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滿門流放

第1章 滿門流放

瑾王府。

平日緊閉的門洞大開,院裏院外皆是白素裹盈。

侍衛丫鬟們站的滿滿當當,卻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宴宛宛跪在一牘棺木前。

慕容瑾用長鞭按住她肩膀,逼迫她跪送琉璃的遺柩。

宴宛宛掙扎著,一個鞭花狠狠抽在她臉上,頓時留下一道血溝,「跪下認罪!」

她忍着疼,忽然間笑了。

笑容凄涼又絕望,惹的男人目露陰沉,手腕用力,長鞭發出清脆破空聲,將她攔腰捲起,甩到堅硬的地面上。

宴宛宛手指抓着地面,嘔出一口鮮血。

慕容瑾的長靴出現在她身側。

她獃獃的看着靴尖上的雪花,忽然間覺得他很陌生。

她怎麼會愛上如此狠心的男人……

宴宛宛吃力的揚起脖子,「我不會對她下跪!」

「你以為下跪就完了?」慕容瑾陬手中長鞭一抖,尖銳鞭尾帶着冷意刺破她的皮膚。

宴宛宛沒喊一聲疼。

她輕笑,「我是宴府的嫡長女,是瑾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琉璃不過是一個下賤的青樓女子而已,連我一跟手指頭都比不上,她也配讓我使手段?」

「還真是嘴硬。」慕容瑾臉上冷意更甚,「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冰冷視線轉向門口,「呵,來的挺快。」

宴宛宛怔怔轉了頭,順着男人視線看去,忽然雙目血紅,聲音嘶啞,「爹,娘,荔兒!」

她掙扎着想爬起來,卻被慕容瑾一腳踩住背部,狠狠摔回地上,動彈不得。

聲音凄慘,衝破天際,「慕容瑾!有什麼你沖着我來,他們是無辜的!」

不遠處,一字排開綁住了十幾人,最前面的,是她最愛的爹爹和娘親!還有年僅五歲的幼妹荔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住酷刑,他們歪歪扭扭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你不是一向自視清高,認為琉璃身份低賤嗎?我偏要給她最高的榮耀!」

「有你們身份尊貴的宴府滿門給她送喪,身份低賤的不是她,而是你!」

無數血液涌到頭頂,宴宛宛臉色慘白,「不,你不能這麼做!你會逼死他們的!你不可以這樣做!」

宴家世代從醫,懸壺濟世,名聲顯赫。

宴父更是嚴謹自律,高風亮節。

宴家雖不是達官貴族,在皇城腳下卻也是地位斐然,連皇太子差人來請時,態度都是畢恭畢敬。

正是如此,當年宴父才能在她苦苦哀求之下,向天子討來了嫁給慕容瑾的婚書。

宴家往日有多風光,今日的屈辱就有多誅心!

這樣的屈辱,宴家如何能承受的住!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不要牽連到宴府,求你!」

宴宛宛聲音凄厲,跪在地上,頭在地面撞的砰砰作響,很快便鮮血淋漓。

她怕了,是真怕了!

這個男人的狠心和冷血,遠遠超過她的認知!

「求你看在夫妻情分上,夫君——」

「閉嘴。」

慕容瑾狠狠一腳踢來。

她身體在污泥地上翻滾,停在冰冷的棺木前。

宴宛宛忽然爬了起來,拔下頭上金釵,用力划向棺木。

「啪!」

一聲清脆鞭響,金釵頓時斷成兩截。

因鞭子力道太足,她的虎口被震裂,鮮血淌滿手背。

「你想幹什麼?」慕容瑾怒吼。

「殺了我。」宴宛宛慘笑一聲,「你根本就不信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的心愛過你,所以我不想要了,來啊,你用刀子挖出來扔掉!」

他笑的殘忍,「挖你的心,我嫌會髒了我的手!」

「琉璃生前說過,要將這皇城每處都走遍。我要你,親自跪着陪同。」

侍衛們衝上來,將她推上放置棺木的馬車。

宴宛宛懷裏綁上琉璃的靈牌,聲音嘶啞的可怕,「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後悔?我唯一後悔的是不該娶你這個毒婦進門!待琉璃入土為安之時便是你宴府滿門流放之際!」

流放?宴宛宛身體一震。

被鐐銬鎖住脖子和雙手,像牲畜一樣被人驅趕!

即使九死一生,僥倖活着抵達,也是最卑賤的罪奴。

隨意奴役,毫無尊嚴。

說是活着,還不如死人!

她犯了什麼錯,居然要連累宴府一起踏入絕路?

「慕容瑾,你當真如此冷血絕情……」

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宴宛宛凄厲的聲音盤旋不休,撞進所有人的耳膜!

「此生此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

她明白了!終於明白了!

卻晚了!

喉嚨一甜,猩紅的血液噴濺一地!

「我錯了。」

她精疲力盡垂下頭,「是我的錯……」

慕容瑾走上前,剛想說什麼,卻見女人緩緩揚起臉,眸里光芒陡然灰暗!

「我不該愛上你……」

她眼底的絕望和恨意,令男人心臟緊縮。

明明給琉璃報仇雪恨了,該是感覺到快意。

可是此時此刻,慕容瑾忽然倒退幾步。

風聲嗚咽,滿院靜謐。

可是此時此刻,他為什麼會痛的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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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相思似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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