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刀道巔峰
「偌大的槐林村頃刻間就消失了，而這竟然只是兩個人類造成的？」
石中鼠緩緩從眼前震驚的一幕當中回過神，隨即又回想起了一些久遠前的記憶，石頭雕刻而成的靈動雙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之色。
好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遠處的葉飛跟呂奉天身上，所以沒人察覺到石中鼠這一閃即逝的眼神變化。
就連諸葛長明也因為場中再次爆發的戰鬥，暫時忘記了石中鼠的存在。
叮！
伴隨着金屬撞擊聲，葉飛又一次擋下了呂奉天手中的彎刀，只是緊跟着傳遞過來的強大力量還是將其狠狠擊退到了數米之外。
與此同時，葉飛順勢一刀斬向呂奉天的脖頸，阻止了對方乘勝追擊的想法。
當！
呂奉天抬起手中的彎刀，擋下反擊的同時，腳步再次一錯，轉眼來到目標身側，一刀襲向了剛剛穩定身形的葉飛。
葉飛早在站穩腳跟的瞬間就將長刀換到了左手，面對呂奉天的攻擊，只是側身一讓就躲過了這一擊。
隨後，趁著呂奉天變招的剎那，一刀斜斬向對方的腹部。
這一刀正好卡在對方舊招用盡，新力未生的臨界點上，就算呂奉天想要格擋，也完全來不及了！
可是，呂奉天的刀法並不比葉飛差，對方能發現的破綻，同樣也在他自己的掌握當中。
而他之所以會露出這個破綻，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他故意為之的陷阱！
就在葉飛的武士刀即將命中目標身體的剎那，原本來不及防禦的呂奉天，竟然突然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收回了斬向葉飛的右手，並以手上的彎刀擋在了腹部之前的刀鋒上。
叮！
強大的力量襲來，葉飛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反觀呂奉天卻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反作用力的影響，不僅連承受了衝擊的右手沒有絲毫動搖，更是緊跟着葉飛向前邁出一步，並揮刀斬向了對方的咽喉。
葉飛攻勢受挫，更因為之前的一擊暴露了自己的空門，眼看就要身首異處！
然而就在呂奉天以為自己即將得手的剎那，葉飛嘴角突然浮現出了一絲微笑，隨即整個人消失在了對方的視野當中！
同一時間，一道凌厲的破風聲襲來，葉飛突然出現在呂奉先身後，握着手中的武士刀，徑直斬向了對方的背門。
原來先前兩番攻守交換，葉飛早已經看出了呂奉天是故意露出破綻，所以乾脆將計就計，同樣為對方佈下了一道陷阱。
之前斬向呂奉天腹部的一刀不過是幌子罷了，利用對方只以為戰術成功所產生的鬆懈，突然使用躡足繞到對方背後的這一刀才是葉飛真正的目的！
呼！
刀勢如虹，葉飛手中的武士刀劃過沿途的空氣，發出激烈的呼嘯聲。
當！
讓人意外的是，葉飛這次出人意料的突襲，竟然又被呂奉天以一種更為奇怪的方式給擋了下來！
彎刀與武士刀碰撞在一起，濺起一片火花，葉飛也悶哼了一聲，倒飛了出去。
「......」
現場一陣寂靜，眾人望着站在原地的呂奉先，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當中。
倒不是因為葉飛身上又多了一道猙獰的傷口，而是呂奉天之前擋下突襲並順勢斬傷葉飛的姿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人體受限於肌肉與關節的組成，能做出的動作其實是很有限的，比如將頭旋轉一百八十度，將整個胳膊完全翻到身後等行為不是做不到，但這些都需要經過長期的鍛練才行。
而且不管是什麼動作，都會有一個事先的預備過程才能完成，就像走路必須先抬腳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就在剛才，呂奉天卻打破了這一規律，沒有絲毫預兆地從背對轉為了面向葉飛，並且一刀劈飛了目標！
打個比方，現實之中的是先由大腦產生思維，然後通過神經傳導信號至各處肌肉，然後再由肌肉帶動身體做出一系列反應動作。
而呂奉天之前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網游中的角色，明明什麼預先動作都沒有，卻只需要一個按鍵就能完成轉身面向的調整，並由極靜轉換為極動的狀態，或者反之亦然。
至於從想法到付諸行動之間的神經傳導等步驟則好像被省略了，或者說壓根就沒有。
這樣的動作模式在虛擬世界中可能不算什麼，但放在現實當中就讓人看得有些難受了，而且還說不出的詭異。
諸葛長明等人自然不會把呂奉天當成什麼遊戲中的角色，對方能做到這一點，一定是因為某種能力！
而得益於前世的記憶，諸葛長明也知道了呂奉天的能力是什麼。
只需要一個念頭，身體就能做出相應的反應，並精確到分毫不差的地步，也只有那個能力。
「原來你的能力是『生命掌握』，難怪偷襲對你沒用。」
葉飛從地面上站起身，指著胸口那道只差一毫米就能觸及要害的傷口，對呂奉天道，「不過可惜這個能力的精密度實在太高了，反而沒能讓你在我身上留下更深的傷口。」
呂奉天並沒有因為的葉飛話而產生懊悔惋惜一類的情緒，只是隨手甩去刀上的血痕，淡淡地回道：「放心，下一刀我會再深入一點的。」
「可惜。」
葉飛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已經確定了你的能力，所以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話音剛落，葉飛腳下的地方瞬間浮現出一道道如同蛛網般的裂痕，而他本人則再次消失在了呂奉天的視線當中！
「生命掌握」強么？答案是毫無疑問的強。
因為不管一個人的反應速度多快，從生出一個想法開始，再到將想法付諸實踐，中間始終都會隔着一個繞不過去的問題——那就是神經傳導的速度。
雖然人類的神經傳導效率已經是所有生物當中最發達的了，但這部分神經信號的傳遞過程依舊還是需要時間才行。
或許這個時間有時候連幾毫秒都不到，但「延遲」這種東西卻依舊是存在的。
而在生死決鬥當中，幾毫秒的差距已經足夠改寫太多東西了。
可以這麼說，在使用「生命掌握」完全取消了這種「延遲」后，呂奉天先天就位於了不敗之地，除非是大範圍的覆蓋攻擊，否則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傷害到他。
神說要有光，所以這個世界上便有了光。
呂奉天想要擋住葉飛的偷襲，所以他就擋住了葉飛的偷襲，一切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呂奉天必須產生「擋住葉飛」這個想法才行，如果葉飛消失了，他就會出現「目標丟失」的情況。
所以當那把遍佈着裂痕的武士刀從身後的死角探出來時，呂奉天終於又一次......受傷了。
噗！
鮮血從肩頭綻放開來，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並在呂奉天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划痕。
「你的殺氣消失了。」
呂奉天望着一臉漠然之色的葉飛道，「之前故意散發出那樣的殺氣，只是想讓我放鬆警惕么？」
「雖然有這方面的意思，但我之前的情緒確實是有些不好，所以只能算是順勢而為吧。」
葉飛點了點頭，不在意地回道，「這還得多虧了你，要不是跟你打了這麼一架，我未必能這麼快冷靜下來。」
「所以說，這場比試還是你贏了。」
「不！是我輸了！」
葉飛抬手指了指那把插在胸口上的彎刀，一道血跡緩緩自嘴角流了下來，「畢竟最後還是你的刀先斬中了我。」
呂奉天沉默地注視着葉飛那雙平靜的眼睛，手臂突然一抬，將彎刀從對方胸口拔了出來，並舉動了半空當中。
葉飛又是悶哼了一聲，差點沒有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
「單論刀法，還是你贏了，我承認你確實配得上那句刀道巔峰的評價。」
誰知呂奉天並沒有動手，反而將彎刀重新收回腰后，淡淡地說道，「等你找到能完全發揮自己實力的武器，我會再來的。」
說罷，呂奉天沒有絲毫停留，轉身消失在了葉飛等人的視線當中。
「......」
葉飛注視着呂奉天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視野當中，這才感到眼前一黑，仰頭朝身後倒去。
砰！
背後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葉飛勉強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原來是諸葛長明。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現在的表情很討厭。」
葉飛靠在諸葛長明懷裏，下意識地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略帶不爽地說道。
「啊？我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了。」
諸葛長明也不在意葉飛趁機揩油的舉動，保持着一臉微笑，故作驚訝地說道，「可能是看到你也會失敗，所以心情確實不錯吧？」
葉飛翻了翻白眼，語氣虛弱地說道：「你就直說我敗在呂奉天手上，給了你趁虛而入的機會不就得了？」
「說實話，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但考慮到對手是呂奉天，其實這件事並沒不能給我太多的操作空間。」
葉飛見諸葛長明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那你為什麼這麼開心？」
諸葛長明回道：「當然是因為你現在傷的很重，必須要馬上進行手術了。」
「嗯？」
葉飛表情一僵，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