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千頭萬緒，五味雜陳
「真的有這種好事？」
每個人都心存疑惑。不過史蒂芬的說辭還是非常打動人的，現場已經有不少好事的老外躍躍欲試了。
有個黑人少年早就高舉雙手，「那史博士，我們什麼時候進入系統呢？」
「慢著！」不等史蒂芬說話，孫浩科卻忽然打斷雙方的發言。
（這時，隊伍的最末，有人突然咳嗽了兩聲，從背影來看似乎像是王柏然。他好像在提醒在孫浩科，千萬不要亂講話。）
可視頻里，孫浩科卻不以為然，大聲問道：「史博士，我有個問題很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們這些人？僅僅是因為我們對一切失望到了極點，生無可戀了嗎？」
史蒂芬沉着臉，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呵呵，孫先生的問題總是那麼尖銳。其實，原因很簡單……」史蒂芬停頓了一秒鐘，俯下身望着孫浩科的眼睛，「這個系統處在實驗階段，會涉及到倫理、道德、認知等諸多方面的問題。你和我都是一個有理想的科學家，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開明，他們不相信人工智能的力量。」
孫浩科也不否認，「比如害死彤彤的兇手——王海是嗎？」
（一聽到這個消息，孫浩科不禁心頭一凜，連手都抖了一下。難道彤彤在很早前就死了？而且那個叫王海的人，正是殺害彤彤的兇手。可轉念一想：不對呀，整個系統都是基於彤彤的思想構建，她如果死了，那史蒂芬又如何能完成之後的一切輝煌成就？這個問題，孫浩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止是王海，那種人對我來說，和一隻螞蟻差不多。我所說的是：科技前進的過程中，總有來自決策層的壓力。這種例子不勝枚舉，比如喬爾丹諾·布魯諾，伽利略·伽利雷，尼古拉·哥白尼。因為認知的局限，那些不被道德認可的東西，總會受到質疑，很多時候，道德的價值都在真理之上，作為追求真相的我們，下場可能無比凄慘。就好像當初你做的根層次的智能系統，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的，就算他們能夠理解，也不會允許你打破傳統。所以就算是在科學領域，你同樣要面對各種打壓，排擠，收買，甚至背叛，這就是現實的殘酷，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但是我不一樣，我從你的設計里，看到了未來。只是……我們的上層看不到，所以實驗項目不能被其他人容忍。這一點和克隆人的技術是一樣的。一旦這件事泄露出去，那我的公司將會徹底垮掉。」
（死神紀元最初的根層次系統，原來是孫浩科設計的？這一點，孫浩科完全意料不到，也完全想不起來。）
史蒂芬抬起頭來，又對下面的眾人說道：「因此，我需要諸位完全配合我的實驗，不能有一點差錯，在系統沒有發佈之前，更不能走漏一點消息。而且實驗必須是在自願的情況下被接受，否則可能達不到預期效果，如果你們的大腦排斥系統，我不確定程序會不會改變原有設定，因為即便是上帝，也控制不了人的內心。總之，我要收集各種膚色、血型、性別以及年齡段實驗體的大量數據，以確保系統在正式向總統發佈的當天，萬無一失。
另外呢，我是一個文明的人，不想強迫各位做什麼決定。可是作為系統里的神，又必須保護這個虛擬的世界。之所以找諸位，是因為你們在現實世界已經沒有出路，只有進入我的世界，才會繼續感受到快樂。公司的財政也不想支付幾萬人的人工費用，而作為項目的負責人，我也不會付給你們任何報酬。我能給你們的，只有嶄新的人生以及奇妙的體驗。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強調，公司的產品只是暫時未能量產，這意味着你們中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在我這裏是會被暫時淘汰的。如果成功的話，將是跨時代的壯舉，你們全都是英雄。」
「那如果失敗呢？」有人問道。
史蒂芬微微一笑，「如果失敗，那世界就會是另一個樣子了。不過我為了這個實驗，傾家蕩產，身敗名裂，所以我除了成功，沒有別的退路，你們也是一樣。就算最終失敗，那我也決定，提前發佈系統。我相信那會很奇妙的，這件事沒有誰能夠阻止。」
（孫浩科想：淘汰者恐怕就會變成喪屍了吧？也就是說，在系統不完善的情況下，史蒂芬為了扭轉公司的財政狀況，開始着手把這個不完善的系統發佈出去。不成功則成仁。這個史蒂芬已經瘋了，怎麼可以如此草率呢？）
「那被淘汰的人去哪裏？」又有人問道。
史蒂芬笑了笑，「等待下一次實驗，或者被洗去記憶，然後離開……我還是要尊重你們的選擇。再強調一點，我是神，不是魔鬼。」
史蒂芬說完，向後退了兩步，一塊大屏幕緩緩降下，屏幕裏面用不同的語言，顯示著在場所有人的名字，從下往上不斷翻滾。現場有個聲音在說：「請看到自己名字的人，並且有意願加入我們公司者，進入下一層！」
緊跟着大屏幕下的一面白色牆壁，自動分開兩側，露出了後面一扇白色的門，大門又自動打開，一條明亮的走道出現在眾人面前。那走廊足有十米寬，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能看到兩側是一面面的巨型鏡子，以及一排排的壁燈……
視頻到這裏，就全部結束。
孫浩科看完之後，五味雜陳。自己的身世和彤彤的去向，似乎有了些眉目，可又似乎毫無頭緒。唯一的線索，是知道了一個叫做「王海」的人。這個人可能是殺害彤彤的兇手。
王海這個名字實在太過普通了，即便可以假設他是個華人，但這個世界上叫王海的人，恐怕要成千上萬，在沒有網絡的世界裏，要如何找到這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