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去他媽的蝙蝠俠。

克拉克有點生氣,極力剋制住恐慌，大聲逼逼：「如果你有理由來反駁我，我就主動把自己做成表。」

布魯斯：「……」

克拉克挺起胸膛,倔強地回望過去。

布魯斯的目光陰沉,無聲地動了動唇。

克拉克：「哈！你果然——」

在黑暗騎士瘮人的視線里，人間之神識相地閉上了嘴，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止一個身份——他同時兼任自己最大的上司。

但克拉克卻感覺自己更加生氣了,生氣的對象是喬納森、是康納、甚至是不知道為什麼天天和盧瑟妹妹搞在一起的卡拉。

他發誓自己和露易絲的講話的時候沒有第三者。

答案只有一個,見鬼的超級聽力，這個世界能不能給氪星人們彼此留點私隱——他不由地更加擔心,因為在繼對蝙蝠家族男人評價以後,還有一些蝙蝠俠不知道的東西。

全世界都知道蝙蝠家族的內部消化。

只有他媽的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不知道。

作為性感火辣喜歡互相排列組合的無血緣男人們中的一員，迪克已經傻眼了,他是如此彷徨可憐,以至於必須把腦袋塞進毛茸茸的貓肚皮里，大藍鳥瑟瑟發抖地發問：「無意冒犯，達米,你說的那些男人是誰？」

達米安：「蝙蝠俠的族群。」

一瞬間,迪克沉默地直起身體，提姆也不再試圖用眼刀殺死他的繼任者,兩個成年人加上一隻貓,冷硬肅穆得像三座雕像。

過了一會,迪克欲言又止地吸了口氣。

他拿出夜翼的英勇無畏：「達米安,你還是個未成年人,我是指,你還是個連羅密歐和朱麗葉都法案都不應該碰觸的未成年人。」

「沒有說你不性感火辣的意思。」

提姆捂著自己的手腕,發出一聲窒息的呻/吟。

迪克：「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搞一下誰的——給你。」

他友善地拎過那隻灰色的肥貓,再擱到小男孩的腿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克拉克總覺得那隻貓的眼神看起來很一言難盡。

布魯斯擰起眉毛。

不對勁，不是迪克看似友善的行為不對勁，而是提姆，他本不應該放過這個嘲笑達米安的機會，誰都知道紅羅賓天天都在被羅賓暗殺，一大半原因就是因為他實在太能說了。

克拉克知道提姆為什麼不對勁。

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都知道提姆不對勁的原因，這是一個只對蝙蝠俠有效的秘密，但誰也不知道秘密的答案。

小男孩眼看着就要爆發，但貓貓及時將毛爪子按在他的嘴上。

達米安冷靜了一陣，一言不發地開着車，克拉克注意到他全程只在限速內開了五次，又闖了六個紅綠燈，那輛普通超跑被他開出蝙蝠車的架式，轟鳴著從馬路上壓過。

不愧是布魯斯的兒子。

羅賓和一車前羅賓終於到了韋恩家的私人沙灘，達米安明顯對沙灘度假流露出不知所措來，他堅持帶着那把刀，提姆維持着隨時會熬夜猝死的神態，溜溜達達地奪走貓：「你對這裏還滿意嗎？」

「喵。」

韋恩少總旁若無人地摟着貓挑了一顆椰子樹，舒舒服服躺下去，大藍鳥趁著達米安檢查四周的機會，刺溜一聲蹭過來：「你剛才隱瞞了什麼？」

提姆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嗯？」

「拜託，提寶，你竟然沒就性感火辣發表意見。」迪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到底是什麼？」

提姆凝視着迪克，安靜了一會，用做學術一樣的嚴謹口吻：「迪克，達米安是你生的嗎？」

克拉克：「！！！」

布魯斯：「……？」

本來躺在提姆胸上的那隻貓，一骨碌掉到地上：「喵喵喵喵喵——？！」

迪克神經質地盯着提姆：「你是認真的嗎？」

提姆點點頭：「如果不是你，那達米安是傑森生的嗎？」

貓不叫了。

「我知道達米安肯定不是我生的，這關乎一個賭局，你們倆可能太久沒去正義聯盟，所以不知道現在的潮流。」韋恩少總鎮定自若地：「我的賠率是28%，迪克是17%。」

「……喵？」

「3%。」他言簡意賅地回答：「僅次於克拉克和戴安娜。」

貓又一次沉默下來。

提姆：「我知道你想說達米安總是稱呼塔利亞為母親，事實上，她的賠率高達67%。」

賠率越高，押注獲勝的可能性越小。

迪克蹲在沙灘上，拽了拽頭髮，小心翼翼地：「那、那還有誰是候選人？」

提姆平靜地吐出一個個震撼人心的名字：「布魯斯、克拉克、戴安娜、亞瑟、哈爾、奧利弗、黛娜……」

「停停停！」大藍鳥聽的腦袋都要裂開：「你就告訴我，到底還有誰沒有生過達米安！」

提姆聳聳肩：「罐羅。」

迪克倒抽一口涼氣，捧住臉：「那他媽是一隻海星！你們打賭的時候不考慮生殖隔離嗎？」

隨即他想到候選人幾乎都和布魯斯存在生殖隔離，但這也不對，為什麼布魯斯也在候選人的列表裏？

布魯斯也在問這個問題，他揪住小記者的領帶，從牙齒里擠出聲音：「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候選人里？我又是為什麼？」

「蝙蝠俠無所不能。」克拉克帶着安詳的微笑回答。

包括和自己生孩子。

「事實上，我壓了你一注，我實在是想不出塔利亞會為你生孩子的情形——她和達米安不應該一出生就已經是成年人了嗎？」

「達米安不是塔利亞生的。」最擁有話語權的人肯定了超人的猜想，「是……」

「我就知道是傑森！」人間之神大驚失色，在空中一個急剎車，忍不住控訴：「我以為會更有新意一些！」

布魯斯眼看着就要把克拉克吃了。

「達米安是用我和她的基因合成的，她大概合成了一百多個孩子，只有達米安是成功的那個，所以——」

「我懂。」克拉克滿懷同情地說，像極了一個中年脫髮的男人看見自己陞官發財的上司在就職宣誓時假髮掉下露出禿頭，他感同身受地：「我懂你。」

布魯斯：「……」

你懂個屁。

「想開點，至少小丑沒替蝙蝠俠造一個你倆的孩子。」克拉克輕輕拍了拍布魯斯的後背。

小丑、蝙蝠俠、孩子，這三個詞同時出現在一個句子裏，黑暗騎士的臉因為克拉克所描述的情景扭曲了一瞬，他無法忍受地咆哮道：「沒人為我生孩子！我也不會對任何一個羅賓感興趣，告訴我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否則我立刻讓你回家種玉米！」

「你不能這樣說。」克拉克不悅地抗議：「batdick可是瞭望塔上支持率最高的那個！」

說完，淳樸的堪薩斯童子軍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他忙不迭地打補丁：「這裏的迪克指的就是迪克。」

布魯斯用飽受冒犯的眼光盯着克拉克：「那你和戴安娜是？」

克拉克很底氣不足，但又略帶一點自豪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你為我生下了達米安，至於戴安娜，她是故事裏的必備元素。」

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形狀。

我還以為我至少能保住父親的身份，看在達米安天天稱呼我父親的份上。

布魯斯的手慢慢滑向衣服內兜，他有一個隨身攜帶氪石戒指的好習慣，黑暗騎士撫摸著那個熟悉的形狀，深思了幾秒，決定還是先打超到目的地再做打算。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達米安終於巡視完自己的領地，小男孩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但還是精準無誤地坐到提姆身邊，奪回了他的貓。

本來很乖順的貓貓第一次大幅度掙紮起來。

達米安匪夷所思地將貓舉起，瞅了幾眼再摁回胸口，他總是對動物有着一種奇怪的慈祥，但他突然注意到自己兩個愚蠢前任表現出的異樣……他們的眼神類似於看見他活吞了一頭大象。

兩個成年人對視一眼。

提姆用胳膊肘懟了迪克一下。

在這個家庭里每一個人都要擔心對方會不會搞出私生子，噢，除了達米安——但也不一定，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而且達米安對待傑森的態度一直奇奇怪怪，兄弟情戰友情都說不通，這個家庭里就沒有這玩意。

所以……母愛？

並不是不可能。

迪克迷之微笑起來，很顯然，他正在想像一些有點刺激的畫面，大藍鳥氣定神閑地把貓拎回來，憐愛地抱在懷裏，並用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

貓貓一臉窒息，看起來像是被揪住了命運的後頸脖。

布魯斯坐不住了，他一直對羅賓們保有信任，直到小鳥們折騰出了缺乏主角的蜜月旅行、加上好球區越來越廣的迪克……

以及小鳥貼貼。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得解釋澄清自己，就拍了拍克拉克壯碩的胸大肌：「帶我過去，通常情況下，你和家人怎麼解開誤會？」

克拉克想了想：「我們會為彼此烤一個飽含愛意的蘋果派，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主要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展露出來，有空的時候，我們會回堪薩斯一起收割玉米，不使用超能力。」

廚房殺手、億萬富翁、情緒超內斂的普通人蝙蝠俠停頓了幾秒，若無其事地把腦袋扭到了一邊。

「嘿！」克拉克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他們已經離小鳥們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布魯斯指揮着克拉克換了一個不會傷害蝙蝠俠形象的姿勢，緩慢地落下，正在掐提姆脖子的達米安猛地一愣：「父親？」

布魯斯眯着眼睛看了看一圈：「傑森在哪？」

名字是最短的施法關鍵詞。

「父親！」

「等等！」

「你不能說這個名字——」

砰！

布魯斯話音剛落，一聲細小的爆破音出現，迪克懷裏的貓被一團白霧籠罩住，迪克痛心疾首地：「傑森就在這裏，但你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因為——」

霧氣散開，一個披着過大的外套，手指縮在袖子裏，腦袋上頂着兩隻貓耳的小羅賓出現在迪克懷裏。

「噢。」大藍鳥眨了眨眼睛：「布魯斯，你怎麼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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