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毒性蔓延
師徒兩人敘完舊，晚間吃過飯後，季燃才捨得放開纏着白醫聖的手。
回到房間后洛醉才忍不住問道：「和頤，白老一回來你就忘了本王？」
聞言，季燃不由得愣了一下，反問道：「我忽略你了嗎？」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就是太想師父，非要纏着師父跟她聊一聊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
畢竟，白醫聖的身上總是有很多的故事，她又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她纏着白醫聖給她講故事倒也無可厚非的。
看到洛醉臉上透出的一絲委屈，季燃便輕聲一笑，抬手握上他的手，低聲道：「我這不是太久沒見師父才會暫時的忽略你嗎，你怎麼會這樣以為我？」
她的表現反而比洛醉還要委屈，如此模樣，洛醉又敗下陣來。
他無奈的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本王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逗逗你罷了。」
季燃冷哼了聲：「這又不好笑。」
如此，洛醉又折回去哄他的小姑娘。
「本王錯了好不好，往後不會再這樣逗你，知道白老在你心中很有分量，本王不該拿白老開玩笑。」
洛醉的道歉還算是有心意，季燃滿意的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開玩笑也不行，我不喜歡。」
良久，才又聽到季燃又說：「我最喜歡跟在乎的人只有你，但是師父是我敬重的長輩，你們倆又不一樣。」
向來都是他再說甜言蜜語，這會兒突然聽到季燃說這些，他倒是有些意外的，他抬手將季燃往自己的懷裏抱，很低很低地說：「本王知道。」
哄好后，他又突然說：「不過本王現在要去見見白老，不帶你一快去的。」
聞言，季燃一愣，下意識昂起頭看他，眼神里彷彿在問：為什麼不帶我？
「有些話當着你的面不好問，問清楚后再跟你說，好不好，嗯？」
洛醉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真真是將她當成小孩子似的，不過這對洛醉而言很受用。
她當然是放洛醉去見白醫聖的，洛醉願意告訴她要去見白醫聖，那就證明他心裏沒鬼，否則他應該會跟之前一樣，偷偷摸摸的出門。
可是季燃哪裏知道，他前幾日也偷偷的去見過月夏，不過洛醉瞞着她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
來到白醫聖的屋裏，月夏不知也已經來到這兒，他想要知道洛醉的身體狀況的想法並不比洛醉少多少。
畢竟，他擔心自家妹子會因為洛醉的身體而傷心。
「你別這樣看我，只要確定你的身體狀況如何，我才能確定要不要再讓季燃待在你的身邊。」
他作為哥哥，雖然自私，但他真的不想讓季燃難過。
尤其是他知道季燃心裏有多在意洛醉，要是讓她知道洛醉身上的寒冰毒，她又該如何是好？
光是想到這裏，月夏就不由得嘆了口氣，突然問白醫聖：「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他指的是將洛醉身上的病治好的法子。
白醫聖卻搖搖頭：「我找遍了整個南楚國，都不曾找到解藥的蹤跡。」
他也是擔心季燃才會願意幫助洛醉，可惜不僅是他，就連白易跟董輕語同樣找不到任何線索。
白醫聖抬手嗎，搭上洛醉的手腕，替他號脈。
眉頭微微一緊，表情嚴肅得很：「你這段時間沒有泡葯浴嗎，身體怎麼會這麼差？」
洛醉搖搖頭：「是葯浴對本王已經沒有太多的用處了。」
聞言，白醫聖跟月夏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師父曾說過，我大概也就只能活到這年月了。」
師父當時說的原話是：你這副身子骨，八成是活不到三十。
「怎麼會？你什麼都沒做，也不曾動用太多的內力，怎麼會蔓延得這麼快？」
洛醉苦澀一笑，微微一聳肩，似無所謂地說：「這個毒是從我出生便在我身上種下的，二十多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讓它蔓延的嗎？」
聽到這句話，月夏不由得眯起眼，雖然他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洛醉會是這樣的下場，可是又沒法兒反駁這句話。
「按你的意思不就是只能在活兩年？」月夏不敢相信。
他還心存一絲僥倖，卻被白醫聖徹底的打破，白醫聖沒有任何情緒地說：「若是找不到解藥，他這幅身子最大隻能活一年。」
兩年都是奢望。
白醫聖說完，屋子裏瞬間羨慕沉默，可是誰都不比洛醉難過，畢竟命是他自己的。
可是他們心裏都很清楚，洛醉在意的並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在早些年就已經對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可偏偏讓他在這個時候碰上季燃。
他真正擔心的是他死後，季燃又會如何，她一個人又要怎麼辦？
「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季燃說這件事？」
月夏不想，卻還是不得不問出這個問題，畢竟比起洛醉，他更擔心的也是季燃啊。
「循序漸進吧。」洛醉似乎對這樣結果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對於生死更是沒有太多的感觸。
「老夫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解藥，但不到最後一刻，老夫都不會放棄的。」
這是他對洛醉的承諾，也是對季燃的心疼。
洛醉輕笑了聲，聽不出情緒的說了句「謝謝」，他的面無表情落在月夏的眼裏，讓對方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
他突然後悔，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在這兒，只要他不出現，就不會知道洛醉的情況，不知道這個情況也就不會那麼擔心。
現在，越發的覺得自己有些無力跟無奈。
可在他感慨的似乎突然聽到洛醉輕描淡寫地說：「在本王死之前一定要把這些事兒處理好，加快進度吧。」
「你這都要死了，怎麼還這麼在意他們的事情？」
白醫聖雖然是個看慣了生死的人，但是在聽到洛醉這些話時，他還是有些感慨的。
然而，卻聽到洛醉笑着說：「只要他們當成皇帝，才能確保本王死後，和頤也能安穩的過餘生。」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若是死了，季燃往後餘生都不再有意義。
——
原本並不着急的計劃在洛醉的診治結果出來后加快進程，京都那邊已經讓人放出線索，讓永和帝查到燕裕的身上。
而月瀾在得知燕裕被懷疑之時，也便開始想辦法斬斷自己跟燕裕的聯繫，不能讓這件事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可惜，楚皇還是得知了這個消息。
「月夏可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做出跟外人一同來傷害他的事情？」楚皇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月瀾。
確實不能認同他的行為，可雖然不能認同，但是又十分的理解，畢竟每一個朝代在更替之時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爭奪皇位。
月瀾不由得破罐子破摔，冷笑着說：「我從小便在宮裏長大，不管是讀書還是做事，我都算得上是所有皇子裏的佼佼者，可是你卻要將皇位傳給一個從小就被你丟掉的兒子。」
如此，他又豈能不恨？
「我不是不把你當父皇看待，但我確實沒把他當成我哥，還有……你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過於狠厲，可儘管如此我也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月瀾說，「我只不過是要讓他永遠的消失罷了。」
說到最後一句，月瀾的眼神莫名的狠厲了起來，他該是會知道自己兜不住的，可是沒想到居然是楚皇親自揭發他的假象。
「也好，你知道我也就不用多說了。」月瀾冷厲地說，「只要你把皇位傳給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連月璃跟季燃我都可以放過。」
否則，他一定會讓他們都跟月夏有同樣的下場！
「月瀾，朕還沒死呢，你就想要皇位，你是想篡位嗎？」
楚皇快要被他氣死，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也會重蹈他父親的路，居然被兒子篡位。
「朕也沒幾日好活了，你就連一點時間都等不住了嗎？」楚皇確實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當這一天來到的時候，他卻有些不能夠接受。
這個場面實在是讓人沒法兒接受的。
他的兒子要篡位，甚至為了篡位殺了他的另一個兒子。
月瀾冷笑了聲：「篡位？我說了只要你把皇位傳給我，我便不會傷你，還能讓你當個太上皇，可若是你執意要在這個位子上賴著不走，可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月瀾赤裸裸的威脅，卻並沒有讓楚皇感到任何的畏懼跟可怕，反倒是覺得月瀾很可悲。
他往椅背上慢慢靠去，無奈的搖搖頭：「敗了敗了，你若是執迷不悟，才是真的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你！」
月瀾欲要上前，下一刻卻被一腳踢開——踢他的人是他以為真的死了的月夏。
「你……你是人是鬼？」
月瀾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月夏，完全沒想過月夏居然還能活着出現在他的面前，簡直不敢相信！
「我是人是鬼，你要不要湊近點看看？」
月夏的語氣-平淡得很，卻透露著一股冷漠。
月瀾卻笑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只想告訴你，外頭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了。」
說完，他輕聲喊了句：「全都給我進來！」
他是要篡位，他什麼都準備好了，直接逼宮，無論如何，他今日都要把皇位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