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6章
033流言蜚語
「誒，聽說了嗎，老董事長把整個公司都留給了林靜，自己的兒子反而一點股份都沒有得到。」茶水間里，兩個外貿部的女職員閑聊著。
「我也聽說了，不過這說也奇怪，你說這董事長怎麼就把公司全都留給了她呢，這媳婦畢竟還算是半個外人，沒理由不把公司留給自己的兒子而全都給了外人啊？」
「誰說不是呢，而且林靜嫁入程家也沒多久吧，算算也就三個多月。」職員甲說道。
轉頭看了看，確認沒人，職員乙壓低的聲音說道：「我聽說啊，好像這林靜和老董事長之前有一腿呢。」
「不會吧！」職員甲驚訝的叫出了聲，這會不會太扯了，且不說董事長的年紀足夠當她的父親，而林靜不是董事長的兒媳婦嗎，如果真有什麼，那豈不是…。一女侍二夫，二夫還是兩父子！
「小聲點。」職員乙推了下她，示意她注意下自己的分貝，現在說的是八卦，而且還在公司里，被人聽到了可就不好，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些，「我也是聽單證部的小虹說的，至於小紅聽誰說的那就不清楚了，不過想想也是，林靜來公司沒有多久吧，這升職就跟坐電梯似得，跟她同期進來的，再努力也還是一個部門的小主管，她到好，來公司沒一年就成市場部經理，然後就總經理，現在得了，直接成總裁了，董事長把股份全留給了她，公司最大的股東。」說的有寫嘲諷的意味，整個語氣聽起來略微有些酸酸的。
「那，那也許是人家有實力啊，你看上次的那個單子，棘手吧，最後還不是她親自和客戶拖了時間，找了船期，聽說那次還是張副總在背後搞的鬼呢。」職員甲實事求是的說道。
「說道那船期，我想起來了，聽說上次裴氏之前本來已經滿倉了，後來因為我們的插上，有一批貨被硬生生的拉了下來，為這事，那公司還和裴氏鬧了場呢。總的一句話，那女人有能力，但是更有手段，誰知道她背後答應了什麼條件，不然能讓人家這樣。」
「你是說她…」咻得禁聲，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不是吧…」
「我也只是聽說，不過現在這社會，你要不是能給人家什麼好處，不然誰願意為你得罪人啊！」
「這到是真的。」
「我還聽說，我們董事長生前就對她很好，特別的關照，而且好像讓她嫁入程家根本就是董事長一個人的意思，董事長夫人和程旭都不願意，之前不是說程旭和秦氏的秦蓁蓁在交往嘛，也沒聽說兩人有什麼不好的，這突然結婚，不是被逼還能是什麼。我猜，結婚，應該是林靜的主意，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走程家的財產！」
「聽你這麼說，似乎還真就是這樣呢。」職員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現在的女人，要麼有背景，要麼就得有手段，要是像我們這樣的，沒背景沒手段的，估計也就只能獃著給人打打工的份。」輕啜了口咖啡，職員乙撇嘴說道。
「這種人這種事你我是做不來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沒什麼好羨慕的，誰知道她得到了今天的一切，背後又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呢。」沖她笑笑，端過杯子，轉身往門口走去，卻在門口的時候驀地停住，一張小臉，一下漲的通紅。
「怎麼了？」見她在門前停住，職員甲不解的上前，卻在看到門邊站着的人的時候，臉色突的一下蒼白，他來多久了？聽到了多少？
程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因為要從底層坐起，所以林靜給他安排了最為忙碌的外貿部，說外貿部是一個貿易公司的心臟，只有了解了外貿，才能做好貿易。
剛剛趕完了一份報價，口渴想來倒杯水喝，卻沒想到聽到這麼精彩的內容。
「我…我們…」聊八卦卻被當事人逮個正著，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兩人吞吐的想解釋。
程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臉上看不出一點喜怒，只是那強大的壓迫感讓人壓抑的有些想窒息。
「對…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忙道歉，緊張的都快哭出來了。
「上班不是讓你們來聊八卦的，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請你們主動走人。」語氣凜冽的像是披了層寒霜。
「對不起…」兩人喏喏的點頭。
沒去看她們，經過她們身邊，頓住，警告的說道：「我父親不是你們想的那麼齷齪的人，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我會讓律師起訴你們誹謗。」
「不…不會了…」兩人趕忙點頭應下，然後片刻都不敢多呆，慌忙跑了出去。
程旭面無表情的倒水喝水，從容的看不出一點情緒，只是那緊握在一側的手，正透露着他此刻的心情。
034他的質疑
會議室里的氣氛緊張到有些詭異，盯着手中的各部門送上來的報告，撐著頭，林靜面無表情的一頁一頁翻看着。
程泰和死了，對公司的影響可以說巨大的，公司的股票從程泰和的死訊傳出去至今都快一個月了，一直都是起起伏伏不曾穩定過，而且總體趨於下降。另外公司的一部分供應商似乎也並不看好這新上任的女總裁，原本月結的業務現在都提出要現金結算，這對公司的流動資金無疑又是另一個巨大的壓力，似乎一切都變得困難起來。
底下安靜的出奇，幾個部門經理和主管戰戰兢兢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資料，不敢多說，也沒敢多問。
將手中的報告放下，抬頭，問採購部主任說道：「雷主任，和幾位供應商談的怎麼樣？」
「呃，幾個供應商態度很強硬，借口說現在材料價格上漲，說是希望我們付款提貨。」雷主任據實說道。
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說道：「先和他們磨著，然後着手準備新的供應商，實在談不下來，就直接換了他們，對於他們，我們才是客戶，可不能由着他們牽着我們的鼻子走。」
「好，我會再找幾家供應商。」雷主任點頭應下。
轉頭，目光直接對準外貿部的經理，問道：「白經理，上個月似乎你們外貿部的業績下降了不少？」
「公司股價上下波動是其一，另一個問題，也不清楚是哪裏傳出去了消息，說我們的交貨期不穩定，拖了客戶的時間。」
「是嗎？」看着手中外貿部交上來的業績，林靜低聲輕喃著，然後驀地抬頭，巡視一圈，開口問道：「現在公司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了解，大家有什麼看法，不妨說說看。」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貿然開口。
「都沒有看法嗎？」眉頭輕皺，然後開始點名道：「白經理，你說說看。」
「呃…」被點名，白經理也只能硬著頭皮講下去，「現在總裁是剛剛上任，而且在外人眼中總裁的年紀尚輕，多少給人中資歷尚淺，閱歷不足的感覺，所以外界會有懷疑會有猜測也是自然，或許…我們可以找其他公司合作，一來可以過大市場和客戶源，二來可以穩固加強外界對我們的信心。」
原本鴉雀無聲的會議室此刻開始騷動起來，有人低頭交談着什麼，附和著說，白經理此言有理。
「哦！那白經理認為我們『泰和』和S市裏的哪家公司合作比較好呢？」看着他，林靜面帶着笑意。
「我認為『秦氏』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嗎。」林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嘴角揚起邪魅的笑意，輕聲自語的說道：「這麼說來，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試。」
辦公室里，林靜低頭翻看着手裏秘書剛剛送過來的資料，沒有抬頭，裝似不經意的問著：「這幾天在外貿部怎麼樣？」
「還可以適應。」看着忙碌的她，程旭淡淡的回道。
「嗯，那就好，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問白經理或其他人。」點點頭，快速的在文件上圈叉畫着些什麼。
「你找我來什麼事。」讓肖秘書打電話給他說讓他上來趟，要問的不僅僅是這些吧！
合上資料，摘下那戴着的眼鏡，林靜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抬眼看着他，認真的將他上下打量了翻，然後微皺了皺眉，像是有些不滿。
程旭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有什麼問題？」
林靜抬手看了看手錶，對他說道：「現在還有點時間，回去換套衣服，正式一點，晚上陪我一起去個晚宴。」
「我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程旭皺眉，一臉的厭惡。
「不喜歡也得去，我沒有舞伴，而你是我丈夫。」林靜理所當然的說道：「況且，你要是真有心日後想接手公司，這樣的宴會你就避免不了，多去，才能多認識人。」
程旭看着她，驀地開口問道：「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那天在茶水間外聽到的話，他雖然不相信，她和父親會有什麼齷齪骯髒的關係，但是對於她的動機，卻還是忍不住去猜測她，懷疑她。
微愣，隨即笑開，沒心沒肺的說道：「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結婚那天我不就說過了嗎，我不愛你，嫁你當然是為了程家的錢啊！」
「那為何明知道我是有意想要接手公司，還願意幫我？」程旭咄咄的問道。這幾天，她時不時總會問下他的工作情況，他做的報價表和合同她也總是第一個拿去過目，然後指出他的不足和錯誤的地方，他可以感覺到，她是真心的在幫他。
「我就當為以後培養一個很好的助手，反正公司的股權就握在我手中。」挑眉，說的毫不在意。
程旭深深的看着她，像是在探究着她這話的可信程度。
「怎麼，不相信？」見他不語，林靜挑釁的開口。
「你和爸爸之前就認識？」不去理會她的問題，程旭反問道。
「你忘了在嫁給你之前，我就已經在公司上班三年了嗎？」
「我是說在你來公司之前，有人傳說你是特別照顧的。」他們都說林靜的職位升的很快，和她同期進來的還只是摸爬滾打的混個小主管之類的，他了解父親，父親是一個謹慎的人，不是信任的人，他不會予以重任。所以他想，是否在林靜來公司之前，他們就已經認識？
「你想問什麼？」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被收斂起來，像是意識到什麼，冷笑着問道：「你是想問關於那些流言，是想問我究竟是不是你父親的情人？」公司就多大點地方，傳開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時間，關於流言，有時候不想耳聞，都有些困難。
「我相信爸爸。」程旭篤定的說道。
「但是你會懷疑我。」直視着他，林靜一字一句的說道。
程旭看着她，他不否認，他是懷疑她，懷疑她的動機，懷疑她的目的，總覺得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先回去換衣服。」沒有解釋，轉身離開。
035風起雲湧1
今晚的晚宴是一個慈善晚會，是市電視台舉辦的，來的人都是S市裏有頭有臉數一數二的公司老總，其實能有幾人是真心慈善的，大多數都無非就是過來砸幾個錢，露下臉，留個名，然後遇到熟人，談談工作上的事，也許能拉上幾筆生意，或者能遇上個權貴，拉拉關係，以便以後辦事，諸方面都能得到方便。
程旭的臉有些僵硬，那笑比哭還難看。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一群明明不認識的人還要假裝和他們很熟，這樣的假和做作他弄不來，不習慣更不喜歡。
林靜笑着同周圍的人招呼說笑，自然也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的彆扭和不自在。
瞥了他一眼，端過侍應送上來的酒，拿一杯給遞上前給他，「你的笑容很難看。」
「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接過她遞上前的酒，程旭有些悶悶的說道。
「你既然要進公司，想替爸爸好好管理和經營，那麼不喜歡你也得學着慢慢去接受和適應，否則趁早給我回去拿你的照相機去。」林靜的語氣有些沖，說的一點都不留情面，心裏多少還介意下午在辦公室里說的那些事，轉過身，像是在人群中找尋着什麼。
程旭看了看她，心裏多少可以猜到她為何如此，輕擰了下眉頭，端著酒，直徑往一旁的休息區走去。
程旭在一旁的沙發坐下，眼睛不自覺的直直的盯着林靜看着，看她遊刃有餘的遊走在人群中，巧言歡笑，不管人不認識，別人前來敬酒，她都一概應下。臉上幾乎就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平時對他如此，笑着對別人亦然，他不禁懷疑，如此笑着，她的臉部肌肉都不會酸疼？
現在回想起來，程旭才發現她臉上的表情似乎特別的單一，除了幾次真的將她激怒，平常她的臉上總是帶着笑。
看着她虛偽的同那些人談笑，程旭不禁懷疑，著相處的計個月來，他是否真正的認識她，還是說對，她都帶着層面具。
將杯中的酒飲盡，胃裏傳來一陣痙攣，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回去換過衣服，因為趕時間，根本就沒有顧上吃東西，起身朝那擺放着餐點的長桌走去。
晚宴是西式的自助餐形式，食物被統一的一一擺放在大廳中間的那張大U型的長桌上，中間擺放了許多花卉來點綴著，兩邊餐點分類整齊的擺放着。
程旭拿了幾塊西點蛋糕，再準備轉身去拿點水果沙拉的時候，一個轉身，差點就撞到身後的人，忙不跌的向對方道歉，「抱歉，我沒注…」抬頭看清對方的臉的時候，那道歉的話一下就全都卡在了喉嚨。「秦…秦浩…」
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淡淡的開口：「這麼巧。」語氣不冷也不熱。
程旭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剛想開口，卻被他打斷。
「抱歉，我還有事，先失陪了。」說完，秦浩轉身就想離開。
「可以和你聊聊嗎。」見他要走，程旭忙開口問道。他想問他，問他關於蓁蓁的事。
收回那已經半開的步子，轉頭看着程旭，秦浩冷笑的問道：「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嗎？」
「蓁蓁…蓁蓁她還好嗎？」
「你覺得呢？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模擬覺得她會有多好？」秦浩咄咄的看着他，訪問道。
心像是被重重一擊，有些悶疼，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我聽說…蓁蓁她出國了。」
「這似乎與你無關吧，你沒有立場來問我這些。」說完，邁開腳步轉身離去。
「呵。」程旭有些自嘲的輕笑，「是沒有立場了…」
似乎一下就沒了胃口，看着手中的餐點，一點沒有吃的慾望，即使胃還在痙攣抗議，但是他真的已沒有了心情。放下手中的餐盤，程旭有些頹然的往大廳的門口走去，這裏的嘈雜讓他心煩，此刻他想要以個安靜的空間。
遠處林靜看見程旭的臉色有些不對，剛想上前，卻被前來同她敬酒的人給絆住，待一些場面上的話過後，再抬頭，程旭早已經不見。
突然一陣眩暈，林靜腳下有些不穩，一個踉蹌差點要往身後倒去，還好身後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及時托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穩住。
「別人敬酒你就往嘴裏灌，你真以為你是千杯不醉！」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語氣裏帶着些責備的味道。
林靜認得着聲音，先是一怔，想起身頭還有些眩暈，索性直接灘靠在他的懷中，低笑着搖頭，「我沒有喝醉。」是有點頭暈了，但是沒有醉。
「你沒喝醉，但是你卻已經站不穩了。」裴尚寧低聲說道，手還留戀的托這她的腰。
林靜使力推開他的懷抱，就怕再靠下去會貪戀他懷抱里的溫暖，他的懷抱還如三年前一樣溫暖，但是三年後的現在，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溫和的朝他笑笑，「謝謝。」
裴尚寧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似的，有些挫敗的說道，「林靜，別在對我說謝謝，我們之間用不到這兩個字！」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地步，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林靜依舊掛着笑，只是有些心虛的撇開去眼。
036風起雲湧2
夜涼如水，冬夜裏的風帶着刺骨的冰冷。
冷風吹散去程旭的酒意，抬頭望着那高掛在空中的那輪明月，不禁暗暗失神。
回憶不受控制的不斷浮現在眼前，也是像這樣的夜晚，明月高高掛是天空，周邊沒有一顆星辰，那晚他親手將選好的戒子套進她的手中，親吻她的額頭，跟她許下一輩子的誓言。他還記得蓁蓁當時笑得有多開心，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那樣的笑容是他想珍藏一輩子的東西，可是最後…。卻也是他親手將她推開，毀了所有的美好…
心隱隱的抽痛著，這樣的無力感幾近將要讓他奔潰，他多想拋開一切，現在就飛奔到她的身邊，但是太多的事牽扯着他，他無法放下母親，更沒辦法忘記在病床前自己所答應父親的承諾。
放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仰頭看着無際的夜空，眼神有說不出的酸楚。
程旭聽見身後有人過來，卻無意轉身，直直的看着前方，看來對於這樣虛偽需要戴着面具的晚會，同他一樣透不過氣來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程旭，你怎麼會在這裏？」來人略有些驚訝的喚道，顯然對於他在此出現是大大感到意外的。
聞聲，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這樣的晚宴因為不喜歡，所以他根本就很少走動，程旭輕皺了皺眉，不解為何來人能叫出他的名字，轉頭，看清來人，也略有些意外，「海叔？」
「呼！還好有你在，不然真的差點要摔倒了。」輕拍了拍胸口，林靜長長的舒了口氣，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下一歪，整個人差點沒站穩就癱坐到地上，還好，身邊裴尚寧眼疾手快的將她的腰托住，才穩住了她整個中心，以至於沒有太過狼狽的摔倒。
看着她腳下那足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裴尚寧不禁眉頭緊皺，不贊同略帶責備的說道：「有必要穿這麼高的鞋子嗎！你以前根本就穿不來高跟的鞋子。」
知道他是關心她，他對她的好她全都知道，林靜笑笑，沒心沒肺的說道：「穿晚禮服當然要配高跟鞋啊，難不成要配球鞋？」
溫柔的托着她的腰身，認真的點點頭，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說道：「我倒覺得那是種另類的時尚，沒什麼不好，說不定可以引領起新的穿衣風潮。」
「噗嗤…」林靜輕笑出聲，他總是能把一個冷笑話說的如此一本正經，不像是在說笑，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好了，我沒事。」林靜輕笑着推開他，卻在失去他的支撐力的同時，腳下一個使力，疼痛不禁讓她輕呼出聲，「啊…」
「怎麼了？」裴尚寧忙問道，看着她略有些發白的臉上，眉不禁深皺起來。
林靜乾笑着，腳環上傳來的疼痛提醒着她剛剛鐵定是不小心崴到腳了，「好像…崴到腳了…」真疼，以後再也不要穿這麼高的跟了，平地都能崴腳。
「看你以後還穿不穿。」嚴厲的瞪了她一眼，沒顧周圍眾人奇怪的目光，讓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裴尚寧蹲下來，沒有顧忌的拉開她的長裙，將她的腳小心翼翼的抬起，腳腕處紅紅的，顯然剛剛是扭到了，手輕輕的揉着那發紅的腳環，推拿着，揉捏著。
看着前面相擁著的兩人，程旭眉頭緊皺起來，雙眼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對男女，心中像是有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燒着，放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
「喂，你…」林靜低叫的推了推他，周圍已經有些人圍着他們指指點點說些什麼了，林靜只覺得自己的那雙耳朵灼熱的像是要被燒熔了似的，「快…快點起來啦。」掙扎著就想把自己的腿收回，可是又怕自己一個不穩會一屁股坐到地上，林靜也沒有敢太大幅度的使力。
「別亂動，小心摔倒。」裴尚寧輕斥到，手上的動作為減，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人那訝異的目光。
「裴尚寧…」林靜拍打着他的肩，真的有些動怒了。
裴尚寧輕嘆了口氣，將她的腳放下，起身，「我扶你到一旁休息下吧。」說着剛想伸手挽住她的腰，卻只見身後另一個身影更快速的伸手將林靜攬過，帶入自己的懷中。
林靜愣愣的看着程旭，並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勞裴總費心了，我太太我會自己照顧，剛剛麻煩裴總了。」看着裴尚寧，程旭冷冷的說道，語氣裏帶着某種敵意。攬著林靜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力，疼的林靜直蹙眉頭。
裴尚寧直直的與他對視，伸到半空的手略有些僵硬的收回，他的話他無法反駁，林靜確實是他的太太。
「不客氣。」對上他那對打折怒火的眼眸，裴尚寧輕挑了挑眉，淡淡的回應。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半擁著林靜無視一旁圍觀人群訝異目光直直的往一旁休息區走去。
「你抓疼我了。」肩膀處被他抓着的地方傳來的痛楚讓林靜不滿的抗議出聲。
程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調轉了腳步，往門口走去。
剛剛在陽台張世海明示暗示跟他說了許多關於林靜的事，大致和那天在公司茶水間外聽到的差不多，含蓄的說林靜同他的父親之前關係就不一般，另外更是異常肯定的說林靜同裴尚寧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和關係。
他並不盲目，聽一兩句別人嚼舌根的話就去判定一個人的好壞。他自認為並不愚蠢，會去聽信一個跟林靜有所過節的人說的片面之詞，所以他當場就厲聲呵斥了張世海胡說八道，甚至厲聲警告他說再這樣胡說而詆毀林靜，那麼程家一定會讓律師出面來向他提出告訴。
可是這話才說完，尾音都還可能飄蕩在那無際的夜空，可這才轉頭進來，就看見前面兩人相擁在了一起，更甚的是裴尚寧竟然不顧一旁眾人的圍觀，如此毫不避忌的蹲下身來為她揉捏着腳，他甚至看見他眼中的疼惜和憐愛，如此的畫面，讓他不禁覺得自己剛剛在陽台厲聲反駁張世海的那些話是有多麼的愚蠢和可笑。
動作毫不溫柔，甚至還有些粗魯，程旭將林靜送上車，「砰——！」的一聲重重的將車門關上，繞過車子直接上了駕駛座。
林靜看着一旁一臉寒霜的男人，眉頭微蹙，心想他應該是因為剛剛裴尚寧的舉動而誤會了，嘲諷的輕扯起嘴角，男人都一樣，即使不愛，沒有任何感情，他們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有一點牽扯，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男性自尊在作祟吧。
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無言的轉頭看着窗外，街邊的景物快速的在倒退著，可想他開的速度有多快。
「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講，或者解釋的嗎？」遲遲沒有等到她開口，程旭有些不奈的問道。
沒有回頭，嘴邊笑意更深了些，他們間的關係有解釋的必要嗎？她可不這麼認為，當初他大方的和人擁吻被拍上報，也不見得他曾主動開口跟她解釋分毫，既然如此，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解釋什麼呢。
「嗤…。」一個緊急剎車，車子在一旁路邊停下。
由於慣性，林靜的頭重重的撞到了車窗上，「嗷…！」林靜吃痛的低聲輕叫，雙眼恨恨的瞪着一旁滿臉怒氣的男人，「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