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遲蔚蔚現在看到報紙上鼓吹裸婚時，不由地一陣陣惡寒，那都是沒有裸婚經歷的人所想像的境花水月。他們能想到的都是相知相愛的如花美眷，又哪能想到背後慘不忍賭的斷壁殘垣。

裸婚，對自己來說，無論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那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實，過去的再疼再痛也不可能重來一遍。畢竟，成冰河還是好的。遲蔚蔚默默在心底安慰著自己，剔除他家人的因素，自已的婚姻在別人眼裏也是幸福的。遲蔚蔚知道自己一直保持着這種幸福的姿態，不是為了炫耀，也不是虛偽。她生怕自己流露一點點不滿出來會被別人放大，就會被別人泛濫的同情包圍，最後自己也認定自己是不幸的了。大多時候，樂觀是一種福分，積極是一種幸運。

遲蔚蔚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難眠，腦海里的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那個叫妥協的小人說：「算了吧，成冰河不是打電話來關心你了嘛，不要太計較了。」

那個叫激進的小人說：「那叫什麼關心，關心就不會為了他妹妹才不要你這個老婆的，讓你有家不能回」

妥協說：「他那是沒辦法，總不能讓妹妹住出去吧。」

激進說：「你不是讓他別帶他妹妹來，他不聽話，活該。」

妥協說：「來都來了，難不成真要讓他把人給領出去。」

激進說：「你就讓吧讓吧，你吃得虧還不少嗎？」

妥協說：「那有什麼辦法，即使隔着一層，那也是孩子的血親呀。」

激進說：「別提孩子了，什麼血親的，是血親，孩子都三歲了，還沒見過面，你見過這樣的血親嗎。是血親，孩子上吐下瀉，他奶奶也沒來帶他。」

妥協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激進沒詞了。

遲蔚蔚有些頭疼，慢慢地睡去。

一覺醒來，她覺得天特別亮，一骨碌爬起來，拿起手機才想起來沒電，於是穿上羊毛衫悄悄地跑到客廳一看剛剛才六點鐘。她輕踩着地板又走回客房，拉開窗一陣涼氣鑽了進來，外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雪世界。遲蔚蔚有幾分欣喜，好久沒看到這麼潔凈的世界了，內心的犄角旮旯也被這雪填滿了。

遲蔚蔚在衛生間洗漱時，倪潔瑜披了件衣服起來了，遲蔚蔚示意她回去繼續睡，自己一會兒上班路上買了吃就行了。倪潔瑜也沒客氣，又回房了，遲蔚蔚真羨慕，公務員就是好朝九晚五，自己七點多鐘就得上班了。

遲蔚蔚的車在雪地上留下黑黑的轍印，象綴在她後面的一條不體面的尾巴，不過她不敢回望，怕一不心摔一跤。好象她的婚姻，過去的種種不堪回望，只有向著看上去美好的前景進發。

遲蔚蔚把車騎到自家樓下，遠遠地看着家中的窗戶，想着孩子有沒有好一些，她想上去看看，最後還是一狠心直接上班去了。

遲蔚蔚一到辦公室就把手機充上電，但成冰河並沒有電話來。最後，她到底沒熬住打電話回去問孩子的情況如何。經過一晚的平復，兩人都能心平氣和地交談了，成冰河也向遲蔚蔚彙報了孩子的情況。遲蔚蔚知道孩子的好轉，心也放下來了，因為在辦公室里打的電話，遲蔚蔚就沒深說，就掛了。

這一天就渾渾噩噩地過去了，下班時遲蔚蔚打電話給成冰河，沒想到成冰梅居然沒有走。遲蔚蔚只好又告訴倪潔瑜還得打擾她一天，倪潔瑜說只要她小姑子不走，她都可以住過去。

遲蔚蔚坐在中式快餐店裏等成冰河叔侄倆。成冰河在電話里說二叔要找遲蔚蔚談談，遲蔚蔚也認為有這個必要，於是約在了這家快餐店。服務員端著熱騰騰的餃子在桌子間穿梭，夾雜着孩子哭鬧聲，中式快餐店給人一種家的感覺。遲蔚蔚喜歡這樣的氛圍，彷彿又回到童年，在冒着熱氣的灶台邊，支個小桌子，一家五口圍坐，簡單而溫馨。現在，地方是越來越大，距離也越來越遠，從前那是回不去的。

正當遲蔚蔚欣賞著一幅人間煙火盛狀神遊時，成冰河已站到了桌前，遲蔚蔚笑着對二叔說：「你坐，吃點什麼，我去點。」

成冰河則說：「我們吃過了，你坐着，我去給你點。」說完成冰河轉身去了前台。

遲蔚蔚非常佩服成冰河的找人的本領，哪怕在人流洶湧的超市裏，成冰河也能一眼把自己找著。遲蔚蔚曾開玩笑他若下崗就去從事找人的工作，成冰河則說，我只能找到你，於千萬人中只能找到你。遲蔚蔚當時一臉得意樣，成冰河笑她，你逛的地點從來沒有懸念，想找你容易得很。

成冰河不在，遲蔚蔚和二叔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作為地主遲蔚蔚不得不開闢話題。

「二叔來，還住得慣嗎？」

「還好，還好。」二叔是第二次見遲蔚蔚有些局促，他盼著成冰河趕緊坐到自己身邊來。

當遲蔚蔚他們再次陷入冷場時，成冰河捏著打印的菜單過來了，獻寶似地對遲蔚蔚說，點的是你喜歡吃的芹菜餃子和白菜餃子。遲蔚蔚笑了笑，自己每次點這兩種餃子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便宜，不過她也不打算告訴他。

成冰河一來很快就進入正題，「遲蔚蔚，你不知道，昨天你不回來，我二叔當時就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留下來。」

遲蔚蔚知道成冰河也不是為了責備自己，只不過是為了拋磚引玉罷了，於是也說接了話頭。她真誠地對二叔說：「二叔，首先我得跟你道歉，您來，照理說做侄媳婦應該招待您，昨天沒回去，是我不對。但是事出有因，昨天不回去絕不是因為您，這個您一定要體諒我們做小的。您多住點時日，過兩天，我一定好好補課。」

二叔是老實人，遲蔚蔚上來就認錯了，原本幾分怨氣也發不出來了。只得就著話說：「你到底為哪樁事不回去呢，還有我大哥過生日，你不回去就罷了，還不讓冰河帶孩子回去。」二叔自然沒忘記秦秀英關照的話，但是能記住了就剩這一句了。

遲蔚蔚看着二叔，說：「我為什麼不回去，怕是您也心知肚明吧，還不是為成冰梅嘛。自家人，我也不必忌諱家醜外揚了。你家這個侄女是個角色，在我這兒住了幾天，罵都罵過了，居然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說來就來了。我不想回去，是不想再來一遍，也許她覺得沒什麼，但對我來說，那一場惡夢。」

二叔說：「這不，冰梅知錯了，來跟你賠禮。」

「賠禮這兩字，我今天才聽說，我不需要道歉，所謂道歉只是為下次冒犯打鋪墊而已，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和她再生什麼過節。」遲蔚蔚停了一下，「成冰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可以問成冰河，她以常電話過來訓我們。我也弄不懂了，自從她走後，我們又哪裏得罪她了？」

二叔一時語塞，只好又說：「這回成冰河爸爸過生日，你孩子都不給他帶回去。」

遲蔚蔚邊撥弄著盤子裏的餃子邊說：「這話你應該問問成冰河，去年年底，我就給孩子以買了兩套衣服，這都是為孩子去C市準備的，你可以問問成冰河。」成冰河在一旁說，是的，是的。

「不帶孩子去C市，是成冰河的決定，你家人別把什麼事都安在我頭上。說到這事，我還要申明呢，成冰河初三那天不回去，口口聲聲說我不讓他回去，你現在當着面問問他，是不是他拿我當擋箭牌。敢情我不吱聲一個個就把所有的責任栽到我身上，事情多了，我都懶得管。反正我又不是你家過門的媳婦，你們不跟我過日子，我也不跟誰過日子，我沒必要紅臉白臉地跟誰爭個是非清白。」

遲蔚蔚的話匣子打開了，有點收不住了：「成冰河爸爸的生日我不過去，您再問問我爸爸的生日。當時我們提前吃了一頓，說正日子再聚時，成冰河說正日子就算了沒空。我們家人開明些，都沒跟他計較。我媽過生日，電話打給了成冰河的媽媽請她過去，老人家一句話，沒空。她沒去，我們去了，等我們一家三口筋疲力盡地回到家，她連口熱飯都不做給成冰河吃，板著張冷臉。你們家人說，過生日要請，我媽過生日請了，成冰河媽媽都沒去。成冰河爸爸這次過生日打電話請了我父母嗎？提都沒提吧，請問一下，你們成家眼裏到底有沒有我們家的人，到底把我們姓遲的放在哪個位置。我家人都出了份子吧，我家人不跟他們計較，成冰河父母倒跟我計較起來了。我家人大度，並不代表就是任人欺負，該做的都做過了，我們不打算跟誰計較，也請他家人別總來挑刺。」

遲蔚蔚一口氣說了一串，成冰河忙說：「你先吃，馬上餃子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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