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韓國人不能小看

()「大人，你也不管管？」洪翼漢滿臉怒氣的吼道。【]

「管？你讓我怎麼管？不如你告訴我我怎麼管？」吳達濟皺着眉頭說道。

「大人，不管怎麼樣也要管管才行，這城內的漢人本來就沒有對我們歸心，我們做的那點事情還不知道有效沒效呢。如今這陳大人回來了，一回來就搞這麼大的陣勢，城內的漢人都炸了鍋一樣的興奮，我看着新州府早晚要姓陳了！」監察通判無奈的喊道。

「胡說！這新州府是我朝鮮的新州府，什麼時候是他陳家的了？就算是誰家的，也是我們朝鮮大王李家的，屬的到他一個漢人？有我在，他就別想吞下了我朝鮮的新州府！」吳達濟冷冷的說道。

「我看，我們是不是把城內的朝鮮人給聚聚，讓他們和漢人隔絕的嚴一些，這樣就算我們不能掌控住漢人，也可以把我們朝鮮人給掌握在手裏，這樣也不至於手裏一點底子都沒有嘛。」車元碩試探性的說道。

他雖然是龍虎軍的元帥，和同等的武官比，地位略高，因為他是直屬於朝鮮王室的軍隊，但是在文官的面前，他仍然沒太大的面子。

「不，我們不能把自己的陣營縮小，必須把漢人們也給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城內的漢人是朝鮮人的好幾倍，你掌握住了朝鮮人又如何？掌握不住漢人，還是要丟掉新州府！」吳達濟否定道。

「這個陳大人，他真的是太有辦法了，說句實話我是越來越佩服他了，能打仗，會領軍，能疏通上級，也能理順下面的平民百姓，他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呢？」洪翼漢由衷的感慨道。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覺得他太可怕了，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人掌握了權勢，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本來建立新州府，我們的目的是讓漢人們做我們的盾牌，可不是準備着把我們朝鮮人的心血和努力送給他們漢人的，城市一定是我們朝鮮的！」

「是我們朝鮮大王出錢出力，建立了新州府，是我們出錢出地方，出力出人養活了他們的流亡漢人，否則的話他們都活不下去，都要死在女真人的刀下。」

「他們應該感恩我們，為我們所用，而不是無限制的索取，甚至想把新州府變成他們漢人的城市，變成他們漢人的一部分！」吳達濟冷笑道。

「我就說當初大人你不應該給陳大人那麼大的權利，我們人人的官位都比那個陳子楓高，結果現在你看他在新州府還把誰放在眼裏？唉，養虎為患啊，現在我們說話他根本理都不理。」

「不但是他本人，連他的屬下們每一個都是目中無人，甚至有人還想對我們出刀，做官做到我們的這個份上，算是聞所未聞了！」洪翼漢嘆道。

「這我當時又能有什麼辦法？新州府戰事連綿，在女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沒有人統領三軍，誰來保護新州府呢？只是沒想到，這個陳子楓，給他一點機會他就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機會，一切都還來得及！」吳達濟笑道。

「大人你有辦法？」監察御史一臉期冀的湊了過來。

「這件事情，還需要車元帥多多的幫忙了。【]」吳達濟說道。

「大人有什麼吩咐請直說，在下萬萬不敢推辭！」車元帥急忙說道。

「恩，你聽好了，你是在軍中的人，我們這裏只有你是在軍中的，其他人都是文官，所以只有你能和陳大人走的近些，能走進他的軍中。」

「這個陳子楓雖然是能文能武，上面有人，四周有友，在百姓中還有威信，但是歸根結底他是靠的州鎮軍，失去了州鎮軍的支持，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足畏懼。」

「所以呢，要想從他的手裏把新州府給奪回來，就首先要把他對新州府州鎮軍的掌握給粉碎掉！」吳達濟笑道。

「可是，州鎮軍里大部分都是漢人，且多半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人，他們肯定是對陳子楓死心塌地效忠的，如何能夠粉碎掉陳子楓對州鎮軍的掌控呢？」監察御史皺眉問道。

「哼，辦法總是有的，車元帥，你和陳子楓走近了之後，就要多多的和他的屬下們打好關係，籠絡人心。要知道，新州府里不過是州鎮軍和龍虎軍兩支軍隊而已，我們的龍虎軍雖然人少，卻也已經是兩支軍隊中的一支，只要能爭取到州鎮軍里一半的人，我們就算贏了！」吳達濟自信的說道。

「屬下還是不明白，怎麼才能把人心給爭奪過來呢？」車元碩一臉疑惑的問道。

「對於死心塌地的那部分人，不能指望把他們給爭取過來，只能放棄，讓他們在戰場上儘可能的被消耗掉！對於剩餘的人，要恩威並重，這些人雖然是漢人，雖然是陳子楓的治下，但是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背後是大王，朝鮮的土地說到底是大王說了算，陳子楓給他們的承諾根本是過眼雲煙，只要大王說不，再多的承諾也沒有用！所以這些人對與陳子楓，並非是完全的忠心，而是要看陳子楓能給他們多少好處。」

「他們能給的好處，我們當然也能給！」吳達濟笑道。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陳子楓或者讓他在戰場上死在女真人的手裏呢？」洪翼漢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新州府現在的力量還不行，無法抵擋女真人的進攻，新州府的位置太危險了，我們需要陳子楓幫我們打仗。」

「等打完了，自然就要了他的命！除非，他自己識趣，乖乖的離開，否則那就是死路一條！」

「我們朝鮮人的土地，一分也不會給外人，讓這些漢人給我們種田做工，經營城市，打仗的時候讓他們去打，代替我們去死，這才是我們這些人應該做的事情！」吳達濟說道。

「如果新州府足夠強大，可以多佔領一些女真人的土地，掌控遼東，那當然是好事。就算不行，多了一個新州府，也是值得的，總之一切都要以朝鮮的利益為先！」

「我就看看陳子楓還能開心幾天！」洪翼漢呵呵的笑道。

車元碩聽的膽戰心驚，雖然他是吳達濟這邊的人，但是對於文官武官之爭中武官悲慘的處境還是很感同身受的。

武官們拚死作戰，浴血廝殺，千軍萬馬都不怕，但是就怕文官們的一根舌頭一張嘴，無數的敵人殺不死自己，但是文官們幾句話就可以讓自己萬劫不復，武官的悲哀由此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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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回來了，果然是大人回來之後水漲船高，現在那幫孫子看我們的眼神可是完全不一樣了，恭敬有加不說，還生怕怠慢了我們，看來跟着大人混，我們是都長臉了！」喬正南嘿嘿的笑道，顯然在索要軍械的時候過足了癮。

「那當然了，我們大人是什麼威名？新州府的漢人，都是絕處逢生，死裏逃生的人，而這一切都是靠大人才得以保全的，人人看大人都是天神一般，大人的話比聖旨還管用！」張鳳龍興奮的說道。

在派發銀錢的時候，那歡天喜地的場景，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無數的人反覆的喊著謝皇上，謝陳大人，陳子楓的地位在他們心中開始愈發的穩固。

本來陳子楓是想藉助崇禎的威名震懾萬民，尤其是對朝鮮人，卻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拔高到了和崇禎同等的位置。

因為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說是皇上賜予的銀錢，實際上天高皇帝遠，誰見過皇帝，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看得見的人是陳大人，當然大家就會把一切的功績都給記載陳子楓的頭上，而只把皇帝賜予的這句話當成是一句場面話了。

「府衙的人，沒什麼動作嗎？」陳子楓面無表情的問道。

「府衙的人還真是沒什麼動作，我們去做我們的事情，他們什麼也不管，還幫着維持秩序，也沒見一個當官的出來說句話。」張鳳龍說道。

陳子楓拖着額頭說道：「看樣子府衙的人是另有打算了，不怕，一切靜觀其變，見招拆招，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嗨，大權在握，我們手裏有刀，他們手裏只有筆，城內的人多是漢人，朝鮮人寥寥無幾，我們怕什麼啊？他們能怎麼樣？他們敢怎麼樣？」許凌不屑的說道。

「就是，敢惹事就砍了他們，我就不信了，我們軍爺還怕了他們那些酸文人！」喬正南吼道。

「不錯！這自古以來武人都要受文官的氣，我看着風氣得改改了，以後幹什麼我們自己說了算，他們敢說半個不字，我們就拿刀去砍他們！」齊初笑道。

「這事情不能這麼看，打他們肯定打不過我們，但是他們不會和我們正面打的，私底下的動作一定不少！」

「說不定，有一天我們會忽然發現，原來忠於我們的士兵都成了他們的人，原來對我們感恩戴德，一片忠心的百姓們，都不再忠心，這就是他們想做的事情！」陳子楓說道。

「他們想做的？這不是痴人做夢嗎？好好的，這怎麼可能嘛！」張鳳龍搖著頭說道。

「這事情沒什麼不可能的，關鍵是你們不知道朝鮮人的心。」陳子楓笑道。

「朝鮮人的心，朝鮮人的心是什麼意思？他們有什麼心？」許凌問道。

「我問你們，為什麼自古以來我們中原王朝經常要在朝鮮和遼東用兵呢？為什麼隋煬帝拼着國破家亡，也要一次又一次的打朝鮮，為什麼明君唐太宗也要不遺餘力的打朝鮮呢？」陳子楓反問道。

「這，是看上了朝鮮的土地？」齊初問道。

「朝鮮的土地才多大，不會？」張鳳龍反對道。

「那就是為了讓四海賓服，我天朝自古就是天下共主，誰人不服就打誰，很正常的嘛！」許凌笑道。

「行了，你們也別猜了，我直接告訴你們，道理很簡單，就是因為朝鮮是可怕的對手，他們有成為我們勁敵的潛力，所以不能讓他們做大！」

「朝鮮人十分團結並且都渴望輝煌，他們的野心極大，他們想建立王朝，他們想佔領遼東女真人現在的地盤，想做一個和天朝並立的大國。而且，朝鮮人並不是女真人那樣的野人，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是文明之國，這樣的國家一旦強大起來，何止勁敵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每次在朝鮮將要強盛的時候，就必須把他打下去，否則的話，他一旦起了勢頭，就難以遏制。」

「我們現在面對的對手，就是這樣的一個可怕的有極大潛力的對手，我們是一城在對抗一國，困難比唐太宗隋煬帝更大的多！」

「尤其朝鮮還是我們的後方，這問題就更加的複雜，既要依附於他們，又要隨時準備打仗，這是何等的困難？我們是真的前方有虎後方有狼！」陳子楓嘆道。

「如果他們朝鮮真的這麼厲害，那怎麼會讓日本人給打的差點滅國呢？要不是我李如松大將軍救援，他們可就是日本人的家奴了！」許凌不屑的嬉笑道。

「我們不是也做過蒙古人的奴隸嗎？花無百日紅，強弱終有時，這沒什麼稀奇的。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不亞於女真人的勁敵，其實女真人強大了起來，倒是也幫了我們一個忙，就是遏制了朝鮮人，有女真人擋在眼前，朝鮮人就無法做大。」

「之前，我大明朝國富兵強，朝鮮人也只好屈服於我們，如今大明日衰，朝鮮人其實和我們是貌合神離，一旦中原有變，他們甚至可能對我們新州府的漢人用兵，這都是我們要提防的事情！」陳子楓說道。

「哼，怕什麼，女真人我們能砍，朝鮮人也一樣能砍！」喬正南笑道。

「不錯，打仗怕什麼，還不一定誰打得過誰呢！」張鳳龍說道。

「什麼叫還不一定誰打的過誰？擺明了是他們打不過我們！我們能和女真人對着干，他們有這膽量嗎？讓人家幾百人就把幾千人給打垮了的是他們？我們能打女真人，還能打不過他們朝鮮人了？」許凌笑道。

「就是，不說別處，就說這新州府內的朝鮮軍隊，無論是龍虎軍還是州鎮軍，他們哪裏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的兵一千可以殺他們五千！」齊初自信的說道。

陳子楓撇到了站在左側廂門邊貓著身子，偷聽他們談話的允兒，當下揮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眾人不明就裏，這聊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下逐客令了？

陳子楓在眾人的心裏已經立下了十足的威望，雖然平時大家嘻嘻哈哈的，但是只要陳子楓認真起來，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是唯唯諾諾。

如今見陳子楓的神情堅定，當下便都識趣的抱拳告退。

見眾人都出了大廳，陳子楓這才笑着說道：「出來，躲在那裏不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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