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業第一步(下)

第十五章 大業第一步(下)

第二天一早,夏銘背上岳瀟芩為他準備好的行李,來到綢布店。綢布店的夥計把夏銘領進院子,讓他在院子裏稍等,自己去通報。夏銘站在院子裏,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在細細觀察這個院子。這是一個頗大的院子,兩旁各有四五間寬敞的廂房,正面是一座建造精美的三間套正房。夏銘暗想:「武侯太子莫非就住在正房裏?」

這時昨天見過的那個絡腮鬍子漢子,從東邊的廂房出來迎接他,自我介紹說:「夏壯士,我名叫洪廣。」

夏銘忙對他作揖說:「原來是洪大哥,兄弟這邊有禮了。」

洪廣笑道:「好,好,今後夏兄弟就是自家兄弟了,有什麼事儘管找我。」說着洪廣把夏銘帶到西面一間廂房,說:「夏兄弟,你就住這間屋子吧。」

夏銘見屋子寬敞明亮,四處都已打掃乾淨,也備好了被褥。洪廣問:「怎麼樣,夏兄弟對住處可滿意?」

夏銘高興地說:「這麼寬敞乾淨的屋子,還有這麼潔凈的被褥,比我住的客店強多了。」

洪廣說:「你先把行李安頓好,一會兒我帶你去見蒯店主,他給你安排事情。」

夏銘本想問誰是蒯店主,但想起岳瀟芩教導他的「不打聽」,就把話咽下去沒說。

夏銘把行李在自己的屋子裏放好,洪廣就來叫他,兩人一起走向正房,夏銘暗想:「莫非他是領我去見武侯太子?」想到這裏,夏銘的心又開始怦怦亂跳。

洪廣把夏銘領進正房,坐在屋子中央主人席位上的,卻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白淨麵皮中年人。夏銘見不是武侯太子,心中有些失望。洪廣介紹說:「這位就是咱們『永興福』綢布店的蒯店主。」

夏銘給蒯店主行禮完畢,蒯店主還禮說:「我叫蒯樂盛。今後咱們同舟共濟,夏兄弟有什麼事情,不必客氣,儘管來找我商量。」

夏銘向蒯樂盛道謝,蒯樂盛又說:「夏兄弟,你的聘金月初支付給你。如果你手頭缺錢的話,可以預支你一個月聘金。」

夏銘說:「多謝蒯店主關心。我身邊還有些銀兩,就不必給我預支了。」

蒯樂盛說:「那也好。關於吃住的問題,你住在前院的西廂房裏,吃飯就和我們一起搭夥吃,我自會在聘金中扣掉你的飯錢。如果你覺得我們的飯吃不慣,也可自己出去吃飯。」

夏銘聽了心中大喜,暗想這樣就可以借外出吃飯的機會跟師父他們聯繫了。蒯樂盛繼續說:「夏兄弟,現在事不多,你就先在前面的鋪子裏幫着賣布吧。」

夏銘有點吃驚問道:「賣布?我可不會賣布啊。」

蒯樂盛笑道:「沒關係,不要你自己賣布,你給秦二幫幫忙就行。讓你賣布是大材小用,委屈夏兄弟了。不過先請你在鋪子裏幫幫忙,以後再請你做別的事。」

第二天,夏銘就開始在永興福綢布店幫店夥計賣起布來。這裏的夥計名叫秦二,是個身材幹瘦少言寡語的人。夏銘遵照岳瀟芩的教導,不問不聽不說,所以他和秦二一天到晚說不過十句話。只是有一次,夏銘上廁所回來,看見秦二練習做出一個高明的武功招式,把夏銘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店夥計秦二也是一位武功高手。

夏銘在綢布店幫秦二賣布已經十幾天了,這些天從沒進來過一個客人,布店裏清閑得讓人覺得可怕。秦二每天都坐在櫃枱上打瞌睡,夏銘不是在店裏掃地擦桌子,就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門邊發獃。每天晚上吃完晚飯,夏銘就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從不去院子裏的其它地方,只是過兩天去巷口的油糕店買油糕吃。洪廣笑他說:「油糕是小孩子吃的,夏兄弟這麼大了,怎麼還老去吃油糕?」

夏銘只是說:「我自小最愛吃油糕,長大了胃口也沒改過來。」

這些天來,蒯樂盛看着夏銘的表現,頗為滿意,對洪廣說:「這個新來的夏銘,人品老實可靠,我看將來可以委以重任。」

夏銘表面上沉默老實,但暗地裏卻把永興福綢布店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發現自己所在的院子只是一個前院,後面還有一個後院,由一個小門通向裏面。前院住着六個人,蒯樂盛,洪廣,秦二,還有一個廚師兩個打雜的。後院的人並不和前院的人來往,只是每天有兩個人從後院出來,到廚房取飯菜進去吃。從飯菜的數量估計,後院大概住着四五個人。夏銘猜想武侯太子住在後院,可是從未見他出來過,只是有幾次看到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從後院出來,夏銘心想:「這人大概就是嬌綾說的要趕她走的那個老者吧。」

夏銘把這些情報寫在布條上,悄悄遞給在油糕店當夥計的荀士良,並請岳瀟芩給他一點任務。岳瀟芩回信說:「你不動聲色地把蒯樂盛、洪廣和秦二的生辰八字搞清楚,寫出來交給士良。時間不急,慢慢來。」

夏銘得到這個任務,仔細思考起來:「直接去問這三個人的生辰八字並不難。可二師伯要我『不動聲色』,大概就是不讓他們本人察覺的情況下,把他們的生辰八字搞清楚,這就不容易了。不過二師伯說這事不急,我可以慢慢想法子。」

夏銘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不動聲色搞到三人生辰八字的辦法,卻苦於想不出好法子。一天夏銘裝作閑聊,問起秦二的年齡,秦二說他今年二十五歲;夏銘又順勢問起蒯樂盛和洪廣的年齡,秦二說蒯樂盛四十二歲,洪廣三十七歲。夏銘想問他們具體的生日,可是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只得作罷。

夏銘每天吃飯都在廚房旁邊的一間大房子裏吃,蒯樂盛、洪廣和秦二也在這裏吃。這天蒯樂盛和洪廣外出不在,秦二吃完飯先走了,夏銘來吃飯時只有他一個人。夏銘見今天沒有別人,就主動跟廚師聊幾句,想試探著問問蒯樂盛三人的生辰八字。廚師是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有時喜歡說幾句玩笑。夏銘隨便與廚師聊了幾句,正在想怎樣自然地問起蒯樂盛三人的生辰八字,只聽廚師問:「夏壯士的生辰是何月何日?」

夏銘見對方主動問起自己的生辰,大喜道:「我的生辰是威烈王十七年四月初五,老師傅問我的生辰是……」

廚師說:「夏壯士不知道么?我們這裏的規矩,哪天有人過生日了,就要給他特別加一個菜。我把夏壯士的生辰記下來,明年四月初五,我就給你特別炒一個好菜。」

夏銘趁著這個機會,一面道謝一面問:「那就太感謝老師傅了。……,不知蒯店主什麼時候過生日?」

廚師說:「蒯店主是九月二十二日的生日,他的生日好啊,正趕上秋天,好吃的全上市了。」

夏銘又問:「洪廣大哥什麼時候過生日呢?」

廚師說:「洪壯士是二月初五,剛過完年,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給他做生日炒菜比較頭痛。」

夏銘心中大喜,又問道:「秦二大哥是什麼時候的生日?他對我挺關照的,我想提前買點禮物給他祝壽。」

廚師說:「秦夥計生日是七月十三,正是瓜果梨桃上市的時候。他正好也愛吃水果,你送他些稀奇水果,他就高興了。」

夏銘回到自己的房間,趕緊把蒯樂盛三人的年齡和生日寫在小布條上,一面寫一面得意地心想:「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夏銘寫好字條,就趕去油糕店悄悄交給荀士良。此後夏銘又等了十幾天,岳瀟芩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夏銘只得再等待下去。他心中焦急,表面上還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機械地幫秦二打掃鋪子,之後就是吃飯睡覺。這天夏銘在傍晚綢布店打烊后,去油糕店買油糕吃,只見荀士良對他做一個手勢,悄悄遞給夏銘一個小布條。夏銘心中一喜,把布條揣進懷裏,急急買了油糕回去了。

回去后夏銘藉著油燈,仔細地看那個布條,只見上面岳瀟芩寫道:「明日我們去布店,刺激一下他們,到時候你什麼話也不要說。」

夏銘不明白岳瀟芩所說的「刺激」是什麼意思,但知道明天一定會有好戲看了。

第二天,夏銘像平時一樣,鋪子一開門就掃地擦桌子,但今天卻是幹得特別起勁,等待岳瀟芩他們的到來。可是等了一上午,也不見一個人來布店,夏銘不免開始失望起來,心想:「莫非師父他們改變主意了?」

正在夏銘胡思亂想的時候,鋪子裏忽然進來兩個道士,把夏銘嚇了一跳,也把秦二嚇了一跳,兩人急忙過來迎接客人。夏銘正納悶怎麼會來道士,一聽道士開口說話,夏銘才明白,這兩個道士原來是馮薺和澹臺信扮的。夏銘心中暗暗佩服道:「沒想到師父們的化妝易容術也這麼高超,要不是聽他們說話,我也認不出大師伯和五師叔。」

秦二疑神疑鬼地問道:「請問兩位先生,來小店可是買布么?」

馮薺說:「不買布。貧道是青雲觀雲遊四方的道人,今天路過這裏,只見貴店上方飄着一朵五彩祥雲,我想貴店裏必有異人,所以特此前來藹見。」

秦二聽了這話,就叫夏銘在這裏陪客人,自己趕緊去後面叫人。秦二走後,夏銘與馮薺和澹臺信相視而笑,馮薺悄悄問:「銘兒,近來怎麼樣?」

夏銘小聲說:「一起都好,只是見不到師父和師兄弟們,悶死我了。」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夏銘趕緊收住嘴,像平時一樣傻獃獃地束手站着。只見蒯樂盛和洪廣兩人跟着秦二進來,蒯樂盛對馮薺和澹臺信作揖說:「在下是永興福的店主,兩位道長先生有何貴幹?」

馮薺把蒯樂盛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看得蒯樂盛心裏發毛,問道:「道長,您為何這般看我?」

馮薺裝作自言自語地說:「奇怪啊,貧道從遠方看到貴店上方有五彩祥雲,料想必有貴人在此,所以想藹見一下這裏的貴人。可是見到您,又覺得不對,您身上並沒有貴人之相啊。」

蒯樂盛笑道:「我只是個普通的買賣人,本來也不可能有什麼貴人之相。」

馮薺又問:「貴店裏還有什麼人?」

蒯樂盛說:「就我們四個人,後面還有一個廚子和兩個打雜的。」

馮薺故作驚奇地對澹臺信說:「師弟,你也看到這家布店上方的五彩祥雲了吧?可他們店裏這幾位身上都沒有貴人之氣,你說這是又怎麼回事?」

澹臺信裝腔作勢地說:「是啊,師兄,我也看到這家布店上方的祥雲了,照理說此處必有貴人。……,或許是過去這家店裏住過什麼貴人,貴人走後,他留在這裏的彩雲還未散掉。」

馮薺故作深沉地點頭說:「或許吧,或許吧,看來我們是無緣見到貴人了。」說完馮薺和澹臺信兩人搖頭嘆氣,也不跟蒯樂盛他們打招呼,就徑自走了。

馮薺和澹臺信走後,蒯樂盛立即說:「快,快出去看祥雲。」

蒯樂盛帶着夏銘等人奔出布店,拚命往布店上方看,此時晴空萬里,布店上方根本沒有任何雲彩。蒯樂盛又讓秦二看好布店,自己帶着洪廣和夏銘,沿着布店院子四周轉了一圈,也未看到任何彩雲。夏銘說:「蒯店主,我聽說只有仙人道長才能看到五彩祥雲,咱們這些肉眼凡胎之人,只怕是看不到五彩祥雲的。」

蒯樂盛點頭說:「夏兄弟言之有理,大概我等肉眼凡胎之人看不到五彩祥雲了。」

蒯樂盛回到布店后,讓夏銘和秦二關上店門打烊,自己則趕快進後院去稟報了。夏銘幫秦二關好店門后,就回自己房間休息了。在吃晚飯的時候,蒯樂盛把夏銘叫過來,說:「夏兄弟,今天怕有壞人來,我們要多加警惕。後院的人手不夠,今晚上半夜你不要睡覺,到後院來幫忙巡院。下半夜洪廣替你,你再去睡覺。」

夏銘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頭答應,心中卻是喜出望外,因為終於有機會進後院接近武侯太子了,他不得不嘆服岳瀟芩這個「刺激」的計策果然高明。

天黑后,蒯樂盛把夏銘帶進後院,這是夏銘第一次進這個神秘的後院。他悄悄四下張望,只見後院的大小和前院差不多,也是兩邊廂房,中央一座三套間正房,只是院牆要比前院高出一截。蒯樂盛遞給夏銘一把劍,讓夏銘拿着劍在後院四處巡院,一發現什麼異常動靜就立即大喊叫人。夏銘點頭稱是,接過劍拿在手裏,在後院四處查巡起來。

夏銘沿着後院四周轉了幾圈,當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夏銘經過中央正屋的時候,聽到裏面有人激動地說話,他故意放慢腳步,細聽裏面人的說話。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殿下果然是真龍天子,就是隱居在這小布店裏,也埋沒不住貴人的五彩祥雲。」

另一人說:「是啊,就憑殿下的天子祥雲,蒼天一定會保佑殿下奪還王位。」

這時又聽到蒯樂盛的聲音說:「五彩祥雲固然是吉兆,可這也是危險啊。那兩個道士看見殿下的五彩祥雲,其他道士說不定也能看到啊。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看到了,殿下不就危險了么?」

蒼老的聲音說:「是啊,你說的很對,千萬不能讓人看到殿下的天子祥雲,得想個法子掩蓋一下殿下的祥雲。……,對了,我聽人說,豬血可以克彩雲,咱們買些豬血來,灑在殿下住的後院裏,就可以掩蓋住殿下的祥雲了。」

其他幾人都齊聲說好。在外面的夏銘聽了卻暗自發笑,笑他們把馮薺胡說的祥雲當成真事了。

下半夜洪廣替換夏銘后,他就回屋睡覺了。第二天一大早,蒯樂盛叫夏銘起來,說要去買幾擔豬血,讓夏銘也去一起幫着挑回來。洪廣和夏銘以及廚房打雜的,四人一起去市場買了四擔豬血,四人哼哧哼哧地挑回來。蒯樂盛叫他們把豬血挑進後院,沿牆根撒了。夏銘故意問:「蒯店主,這麼好的豬血,怎麼都撒了,多可惜啊。」

蒯樂盛笑而不答,等夏銘等人撒完豬血,才讓他們離開後院去干自己的事。夏銘回到自己的房間,趕緊把昨晚的情況寫到布條上,然後裝作去油糕店吃油糕,把布條偷偷塞給荀士良。

岳瀟芩他們看到夏銘的信,也都哈哈大笑,笑武侯太子真的信了什麼五彩祥雲的鬼話,還正二八經地去撒豬血掩蓋祥雲。岳瀟芩又給夏銘寫一封信,信上說:「明天我化妝成算命先生,和逸兒一起去永興福。你到時候在店門口張望,我招手叫你過來算命,然後再設法引誘其他人也來算命。」

夏銘看到岳瀟芩的回信興奮不已,過了二十幾天無所事事的沉悶生活,終於盼到行動的時刻了。

第二天,夏銘自開店以後,就不時在店門口向外探頭探腦地張望。不久,他看到一個算命先生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個書童打扮的人,身上背著書箱卦牌,手裏打着一面布旆,上面寫着「講命談天」。夏銘心想:「算命先生一定是二師伯扮的,書童一定是大學兄扮的。要不是二師伯事先告訴我,我根本認不出這兩個人就是二師伯和大學兄,師父他們的易容術可真高明。」

岳瀟芩一面走一面吆喝着說:「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預測吉凶興衰,斷人生死福禍。」

岳瀟芩的嗓子如同破鑼一般沙啞難聽,夏銘心想:「二師伯大概是怕別人聽出他的真聲,吃了什麼葯,把嗓子弄沙啞了。」

岳瀟芩見夏銘伸出頭來探望,就對他招手說:「那位小兄弟,我看你眉梢間福氣滿盈,過來算一卦吧,算不準不要錢。」

夏銘裝作猶豫地過來,說:「先生,我真有福氣?你不要騙我,算不准我不給錢的。」

岳瀟芩笑道:「小生自然是算不準分文不取。」說完岳瀟芩讓夏銘攤開雙手,說:「小兄弟,你若不信,我先算算你的生辰。」

岳瀟芩用一把銅尺在夏銘手掌上測量一陣,南郭逸又遞給岳瀟芩一面銅命盤,岳瀟芩口中念念有詞地用命盤算了一陣,說:「小兄弟,你的生辰乃壬申年壬寅月丁酉日。」

夏銘不懂地問:「先生,你說的算命行話我不懂,請給我講通俗一點。」

岳瀟芩說:「通俗地說,小兄弟,你的生日是大周天子威烈王十七年四月初五,對不對?」

夏銘故作驚訝地大喊道:「對啊,對啊!先生,你真是活神仙,能把我的生日也算出來。」

秦二聽到夏銘大喊大叫,也過來看,夏銘說:「秦大哥,這位算命先生真神了,能把我的生辰八字都算出來。你也來算算?」

秦二半信半疑地說:「真的那麼神?那就給我也算算生辰,看你是不是真的能算準。」

岳瀟芩用銅尺在秦二手掌上測量一番,再用命盤算一回,說:「小兄弟,你生在乙巳年庚午月丁亥日,通俗的說法就是大周天子威烈王十四年七月十三,對也不對?」

秦二驚得目瞪口呆,也大聲叫道:「神了,神了,我的生日一點都不差,先生你真是活神仙。」

其實夏銘早就悄悄把秦二等人的生辰八字告訴了岳瀟芩,自然不會算不準。蒯樂盛聽到夏銘和秦二在門外大喊大叫,就出來看看。秦二見了蒯樂盛招手說:「蒯店主,這位算命先生是活神仙,算得准極了,你也過來算算吧。」

夏銘也跟着慫恿說:「是啊,蒯店主,這位先生能預測吉凶興衰,斷人生死福禍,快來算算吧。」

聽秦二和夏銘這麼慫恿,蒯樂盛不由也心動了,說:「那好,那就請先生也給我算一卦。外面太陽地下太熱,來,請先生進屋來慢慢算。」

於是蒯樂盛吩咐秦二在店裏看守鋪面,命夏銘陪岳瀟芩和南郭逸進了院子,來到正屋裏坐下。蒯樂盛又命夏銘去廚房,端來茶水點心,給岳瀟芩和南郭逸沏好茶,然後說:「先生是何方高人?」

岳瀟芩用沙啞的聲音說:「小生乃孤雲野鶴,棲無定所,雲遊各國,專與人講命招福,排凶去厄。」

蒯樂盛聽了說:「原來如此。剛才聽他們兩人說,先生能算出人的生辰八字,那麼就請先生給在下算算生辰八字吧。」

岳瀟芩還是裝模做樣地用銅尺量了蒯樂盛的手掌,又用命盤念念有詞地算了一通,然後說:「店主的生辰是壬子年辛亥月庚午日,通俗的說法就是大周天子考王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

蒯樂盛聽岳瀟芩說出他的生日一點不錯,不由如雷貫頂,震驚了半晌,心中暗道:「這位算命先生莫非真是活神仙?」他還是有點不信,對夏銘說:「你去叫洪廣來,給他也算算生辰。」

洪廣來了,岳瀟芩照樣用銅尺量,用命盤算,然後說:「這位的生日是甲寅年丁丑月乙未日,通俗的說法就是周天子考王十五年二月初五。」

洪廣震驚地說:「對啊,對啊,先生算出來我的生日一點兒都不錯。先生,你真是神人啊。」

蒯樂盛不由相信了岳瀟芩,起身給岳瀟芩身施一禮,說:「先生果然是神仙真人,請先生給在下指點一下前程。」

岳瀟芩仔細地看了半天蒯樂盛的面相,然後又取出卦書查看一番,故作驚訝地說:「奇了,奇了!」

蒯樂盛急着問:「這是怎麼回事?」

岳瀟芩說:「小生想店主是買賣人,所以給您算一下生意運,沒想到卻得了一個虛卦,也就是說店主做生意為虛,這不是奇了么?莫非店主開這個綢布店只是一個虛晃,其實另有其他生營?」

蒯樂盛聽了心中暗暗稱奇,說:「實不相瞞,在下正如先生所言,開這個鋪子只是一個面門,主要是干其他的生營。」

岳瀟芩點頭說:「這就對了。」說完岳瀟芩低頭飲茶,故作沉思狀。

蒯樂盛不敢驚動岳瀟芩,見岳瀟芩半晌不說話,才小心地問:「先生,莫非在下有什麼凶兆?請先生指點迷津。」

岳瀟芩故作深沉地說:「人生前程,生死貴賤,皆乃時也,運也,命也。時機好不如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又不如命運好,所以今天小生就給店主講解一下這『時』,『運』,『命』三個字。」

蒯樂盛虔誠地說:「先生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岳瀟芩沉吟著說:「我推算了一下,店主的『命』原是極好的,將來會一定大富大貴,飛黃騰達。」

蒯樂盛聽罷高興地說:「是嗎?這可太好了。那麼我的『運』又是如何?」

岳瀟芩說:「說實話,店主現在的『運』不太好,可以說是處在『背運』的狀態。」

蒯樂盛急着問:「可有『轉運』的法子么?」

岳瀟芩又撥弄命盤搭算一通,說:「據我的推算,店主的背後有一個運勢極強的貴人,店主的運勢被那個貴人的運勢所控制,必須那個貴人轉了運,店主才能跟着轉運。」

蒯樂盛聽岳瀟芩說的越發有道理了,心中驚奇道:「這位先生居然能算出我身後的貴人,確實是活神仙下凡。」不過蒯樂盛表面上還是裝出不動聲色的樣子,說:「實不相瞞,在下是在為一位貴人做事。」

岳瀟芩點頭微笑一下,繼續說:「至於店主的『時』么,也是被那位貴人所左右,那位貴人有了好的時機,店主也就會有好時機。」

蒯樂盛佩服得五體投地,請岳瀟芩繼續講命。岳瀟芩卻說:「天機不可泄露。小生要是泄露天機太多,是要遭天譴天罰的,所以我只能告訴店主這麼多。」說着岳瀟芩就要起身。

蒯樂盛急忙對洪廣說:「快去給先生拿卦金來。」

洪廣去拿了五兩銀子來,蒯樂盛擺手說:「這怎麼行,給活神仙這點卦金怎麼像話?」

洪廣又去取了二十兩銀子過來,蒯樂盛把銀子遞給岳瀟芩,說:「先生,這白銀二十兩,奉作命金,望先生笑納。」

岳瀟芩接過銀子,遞給南郭逸收了,就要走人。蒯樂盛又攔住岳瀟芩,說:「先生,能否有勞先生玉趾,明天再來一次小店?有一位高人也想請先生算一卦,必有重謝。」

岳瀟芩故作姿態地說:「好啊。但有願意聽小生講命解運的,小生從不推辭。那麼小生明天就再來貴店打擾。」

蒯樂盛讓夏銘送岳瀟芩和南郭逸出門,南郭逸趁人不注意時,給夏銘手中塞了一個布條。夏銘送走岳瀟芩和南郭逸后,趕緊跑到廁所去看布條,原來這是岳瀟芩給他的指示,告訴他下一步做什麼。夏銘把布條上寫的內容暗暗記牢,然後把布條包上一塊小石頭,扔進茅坑裏去了。

夏銘回到正房,蒯樂盛已不見蹤影,夏銘想他一定是去找武侯太子彙報情況去了。等了很久,才見蒯樂盛從後院出來,對夏銘說:「今天算命先生的事情,絕不可對外人講起,一定要保守秘密。」

夏銘點頭稱是,蒯樂盛又說:「今晚上半夜你還是不要睡覺,到後院去巡院,下半夜讓洪廣替你。」

晚上夏銘去後院巡院,聽到正屋裏有激烈的爭論聲,夏銘想一定是蒯樂盛在說服武侯太子去算命。

第二天,夏銘起床不久,蒯樂盛來叫他說:「洪廣昨晚後半夜巡院辛苦了,現在正在睡覺。今天那個算命先生來的時候,你就幫助擔當東家的護衛。」

夏銘裝作不明白地問道:「東家是誰?」

蒯樂盛說:「東家是這個鋪子的真正主人,我只是替他照料生意而已。東家住在後院,他身體不好,一般不出來。今天是為了請算命先生算命,所以破例到前院來,到時候你要負責他的安全,絕不能出什麼事情,明白么?」

夏銘點頭說「明白了」,再沒有問別的什麼。蒯樂盛對夏銘不多問不多打聽的性格十分滿意,所以他才來一個月,就敢把武侯太子的保鏢任務交給夏銘。夏銘臉上沒顯露出什麼,心中卻狂喜不已,他終於可以見到這個一直蝸居在後院不出門的神秘人物了。

辰時左右,後院的小門開了,一個臉上包着紗布的人,在三個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蒯樂盛恭敬地帶着夏銘過去迎接,對夏銘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們東家。」

夏銘忙給那人深深作揖施禮,說:「夏銘敬見東家。」

蒯樂盛對臉上包紗布的人小聲介紹說:「這個就是我跟您說過的新來的保鏢,名叫夏銘。」

臉上抱紗布的人微微對夏銘欠身答禮,說:「夏壯士,有勞你了。」

夏銘這才抬頭細看這個臉上包紗布的人,只能看見他半邊臉。不過只從這半邊臉,就顯露出一股白凈清秀,氣軒昂然的貴公子風韻。特別是他看人的眼神,不知不覺地流露出高人一等的氣勢,夏銘心想:「這個臉上包紗布的人肯定就是武侯太子趙朝。」

夏銘猜得不錯,這人果然就是武侯太子趙朝。曲仲禮、蒯樂盛一行人護衛著趙朝從中牟逃出來之後,逃到趙國的鄰國衛國躲避。根據曲仲禮出的主意,他們在朝歌買下一所綢布商的宅子,讓趙朝隱居在這裏,對外則裝作繼續做綢布生意,讓蒯樂盛充當店主。趙朝一行人的生活費由在齊雲嶺當強盜的費亭派人送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也沒有出任何意外之事。

昨天趙朝聽蒯樂盛說,有一個算得極準的神奇算命先生,建議請他來為武侯太子算算命,從側面為趙朝奪回王位之事指點迷津。可是曲仲禮,就是那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卻不同意,以為這樣趙朝會有暴露身份的危險。雙方激烈爭論了半天,最後趙朝說:「如果有人能告訴我奪回王位的法子,我寧可去冒險,也不願現在這樣,苟延殘喘地活着,生不如死。」

聽趙朝這麼說,曲仲禮不敢再說話了。於是蒯樂盛安排趙朝第二天到前院的正屋裏,請算命先生在那裏給他算命。

一行人簇擁著趙朝,在前院的正屋中坐下,夏銘則站在門邊為趙朝守門。不久,蒯樂盛領着岳瀟芩和南郭逸來了,趙朝親自走到屋門口迎接岳瀟芩,說:「有勞先生大駕,玉趾親臨寒舍,為敝人指點迷津。」

岳瀟芩忙給趙朝深施一禮,用沙啞的聲音說:「不敢當,有勞東家親自到門口相迎。」

趙朝欠身給岳瀟芩還禮,然後請岳瀟芩進屋入座,僕人獻上茶水點心。茶過一巡,曲仲禮先開口問:「聽說先生能算出人的生辰八字,相算極准,不知先生用的是何方法術?」

岳瀟芩答道:「世上相士多用四柱相術和六爻相術,四柱相術最為簡單,盲者亦可掐指推算,但不甚準確。高明些的相士多用六爻相術。」

曲仲禮說:「這麼說來,先生用的是六爻相術了?」

岳瀟芩搖頭說:「非也,非也,小生用的是紫薇斗數之術,此術甚為深奧,世上會此術的相士極少。」

趙朝聽了說:「原來如此,怪不得先生的相術如此高明。聞說先生能算出人的生辰八字,那就請先生給敝人算算生辰。」

武侯太子趙朝這樣的名人,他的生辰八字很容易查到。岳瀟芩裝模做樣地推算了一會兒,說:「東家的生辰乃戊辰年甲子月丙子日甲午時,大周天子威烈王十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午時。」

趙朝點頭嘆服說:「果然一點不錯,先生真乃神人,佩服佩服。既然先生能算出敝人的生辰八字,那就請先生再給敝人算算『時』,『運』,『命』三個字。」

岳瀟芩仔細看了趙朝的面相,用命盤搭算一回,又查閱一陣相書,忽然臉色大變,愕然而起,自言自語說:「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呢?莫非是我算錯了?」

岳瀟芩又對南郭逸說:「徒兒,你幫我再算一回,看看是不是我算錯了。」

南郭逸裝模做樣的拿過命盤搭算一陣,回稟說:「老師,您算的一點不錯啊。」

岳瀟芩又查閱一陣相書,自言自語說:「莫非是相書錯了?」

趙朝見此問道:「先生,怎麼了?」

岳瀟芩疑惑地說:「我推算了東家的命,沒想到算出來東家的『命』,實在貴不可言,這不是一般的大貴大富,而居然是……」說到這裏岳瀟芩故意小聲輕輕說:「居然是帝王之命啊,這怎麼可能呢?」

武侯太子和在場的陪同人聽了,臉色都是一變,大家有喜有憂。喜的是趙朝命中注定能做帝王,他們一行人當然也就跟着雞犬升天了;憂的是現在有人看破了趙朝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的話,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趙朝也是喜憂參半,不過他也更相信岳瀟芩的相術了。趙朝輕輕一笑,說:「相書或許也有出錯的時候,先別管這個,再請先生給敝人算算『時』和『運』吧。」

岳瀟芩點點頭,重新拿起命盤搭算一回,又查一陣相書,說:「東家的命雖貴,但今年運勢不佳,犯了歲星,正交厄運,流年不利啊。」

趙朝聽了又是暗暗點頭,再問:「既然如此,就請先生指教敝人一個開運除厄的法子。」

岳瀟芩把命盤搭算一回,查了一陣相書,說:「東家要想轉運,非得有賢能之人輔佐不可。」

趙朝愈發點頭說:「先生之言甚是有理,只是敝人又去哪裏訪覓賢能之人呢?」

岳瀟芩再把命盤搭算一回,沉吟道:「此去東南方五十里之處,有幾位賢人可助東家。」

趙朝喜出望外地說:「此去東南方五十里處就可覓得賢人?真是太好了,先生能否指教那幾位賢人的姓氏?」

岳瀟芩推算了一陣,卻說:「對不起,天機不可多泄,小生無法告知東家賢能之人的姓氏。」

看着趙朝失望的表情,岳瀟芩又說:「不過小生可以給東家留幾句詩,或許能成為東家尋覓賢人的線索。」

趙朝聽了大喜,立即叫人備上筆硯,岳瀟芩在一枚竹簡上提了四句詩:

風送春福,

月蘊秋威。

展問天兆,

泰山稱王。

岳瀟芩寫完後起身告辭,趙朝也不挽留,叫人獻上卦金,然後讓蒯樂盛送岳瀟芩和南郭逸出門。

岳瀟芩走後,曲仲禮對趙朝說:「這個算命先生只怕已經知道殿下的身份了,趕快派人去幹掉這兩人滅口。」

站在門口守門的夏銘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可趙朝卻說:「不可,此人乃神人也。若殺了此人,咱們必遭天譴,就讓他去吧。」

曲仲禮說:「那殿下要不要搬個地方住?」

趙朝鎮靜地說:「不必了。既然命中注定我得帝王之位,自有天佑,有什麼可怕的。我覺得那先生說的很有理,我要複位,須要有賢能之人輔佐。那先生不是說此去東南方五十里之處可覓得賢人么?快拿地圖過來,查查東南方五十里處是什麼地方。」

有人拿來一張羊皮地圖,眾人展開仔細觀看,曲仲禮說:「從地圖上看,朝歌城東南方五十里處都是大山,只是在山谷里有一個名叫『榆松村』的小村子,莫非這個山谷中的小村子裏隱居著賢人?」

趙朝點頭說:「是啊,聽說自古以來的賢人都是隱居大山裏的,咱們不妨去榆松村查訪一下。」

曲仲禮問周圍的人說:「你們有誰去過『榆松村』?」

周圍的人紛紛搖頭說沒有,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夏銘忽然開口說:「我去過榆松村。」

其實夏銘並未去過榆松村,而是根據岳瀟芩的指示,故意這樣說的。

趙朝聽這個新來的保鏢去過榆松村,忙問:「夏壯士,你什麼時候去過榆松村?」

夏銘按照岳瀟芩的指示,說:「我半年前從韓國來衛國,路上經過榆松村,那是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

趙朝又問:「夏壯士,你聽說榆松村有什麼賢士么?」

夏銘按照岳瀟芩的吩咐說:「是啊,榆松村有一個『平章庄』,裏面住着三位賢士,人稱『平章三賢』。」

眾人一聽,又紛紛讚歎算命先生是神人,果然在東南方五十里之處有三位賢士。趙朝高興地說:「好啊,我聽着『平章庄』這三個字就解氣。篡我王位的那傢伙不是叫趙章么?我去找『平章庄』的賢士把趙章平掉。」

曲仲禮也說:「『平章庄』這個名字挺吉利,是個吉兆。」

趙朝又問:「夏壯士,你可知道那三位賢士的姓名?」

夏銘說:「那三位賢士的姓名我不知道,只是聽說一位姓馮,一位姓岳,一位姓澹臺。」

趙朝聽了說:「不知道名字也沒關係,咱們去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趙朝的眼光掃過岳瀟芩剛才寫詩的那枚竹簡,忽然心中一動,伸手拿起那枚竹簡細看了一會兒,問夏銘說:「那賢士可是一位姓馮,一位姓岳,一位姓澹臺?」

夏銘點頭說:「對啊。」

趙朝興奮地舉起竹簡對眾人說:「你們看剛才算命先生留下的這四句詩,『風送春福,月蘊秋威。展問天兆,泰山稱王。』這四句詩的頭一個字取下來,就是『風,月,展,泰』,不是正好是三位賢士『馮,岳,澹臺』的諧音么?」

眾人一聽也都興奮起來,說:「是啊,算命先生說天機不可泄露,原來他早就算出這三位賢士姓馮、姓岳和姓澹臺了。」

曲仲禮又說:「殿下,您看這『風送春福,月蘊秋威。展問天兆,泰山稱王。』四句詩的最後一個字,取下來就是『福,威,兆,王』,這不就是『複位趙王』的諧音么?」

眾人爆發起一陣鼓掌聲,趙朝興奮不已地說:「原來天機如此,我複位趙王的關鍵就在『馮,岳,澹臺』三位賢士身上,明天我就去找這三位賢士。」

曲仲禮卻阻止趙朝說:「殿下切不可貿然行事,萬一出什麼亂子那可不得了,明天還是讓老臣先去探探這三位賢士。」

趙朝聽了說:「那也好,那就麻煩曲愛卿跑一趟了。」

曲仲禮對夏銘說:「夏壯士,明天就麻煩你給我們帶路去榆松村。」

夏銘點頭答應,又補充說:「不過我只是半年前去過一次,現在能不能記清楚去榆松村的路,我並不敢保證。」

曲仲禮問:「馬車能去榆松村么?」

夏銘搖頭說:「不能,進山之後都是盤山小路,馬車上不去。」

曲仲禮聽了思索著說:「這樣的話……,明天就讓夏壯士和洪廣陪我去,我們三人騎馬去榆松村。」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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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俠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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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業第一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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