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消失地 第一百零二章

天空，變得陰沉，一場滂沱大雨如期而至，經過了一個寒冬后，整個北方大陸進入雨季，而南方大陸則進入寒冬，從西荒之地越過布雷特邊境，魄羅軍團就地解散，沒過多久，數十萬人的黑色軍團就消失殆盡，重新歸於塵世，彷彿從來未曾出現過，馬克西姆與馮曼徑直前往秘藍花谷，繞過奧斯佩洛的守軍，從一條從未有人踏足的小路來到秘藍花谷深處。

伴着大雨，花谷中的視野很差，密密麻麻的植物和泥濘的道路都讓人望而卻步，馬克西姆披着雨蓑，不斷利用自己手中的一顆寶石尋找前往神殿的道路，在大雨之中寶石微弱的光芒刺透整個花谷，直至深處的一點，而那裏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自由之神的後裔，我還真沒想到會在那裏，看來還是人老了。」馬克西姆有些自嘲的說道，自由神裔他曾經也尋找過，但是他畢竟不是皇室成員，自然不知道自由神裔的所有事情，他只曉得與光明神裔不同，自由神裔在布雷特皇室和教會之中一直都是被唾棄的對象，哪怕他們屬於神裔，具體原因很複雜，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自由神裔一族確實做了有損整個人類的事情，而且諸神的消失與自由神艾休奇有很大關係。

「自由神裔？哼！要不是他們是諸神後裔，怕是整個大陸之中都不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與其他人一樣，馮曼對自由神裔沒有好臉色。

「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馬克西姆突然對馮曼說道。

「什麼問題？」

「為何當初光明神會對自由神艾休奇如此縱容，甚至不惜毀掉整個王朝也要替她隱瞞次元裂縫的事情？」馬克西姆沒有任何感情的問著，因為他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看法，只是好奇。

「你知道的真不少，沒錯，當初次元裂縫的出現所有諸神都將這件事的責任歸結於艾休奇，但說實話，這件事情和自由身艾休奇並沒有多大關係，次元裂縫的產生是因為其他原因，而且我們大封印官也已經調查清楚，至於為什麼光明神米爾斯寧願放任維薩奇和迪斯分裂王朝也要保住自由神，有一個說法，神之子。」馮曼說道：「因為神之子的能力讓其他諸神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米爾斯和米薩爾的孩子。」

「生命神米薩爾也擁有古神血脈，要是說諸神氣息能夠覺醒成功，也不會有人懷疑到自由之神身上吧？」馬克西姆繼續問道，他了解的一部分歷史，來自瑞卡瑞文山脊附近的一個古老村落中找到的一部分石刻，上面記錄着布雷斯特王朝的一場叛亂，其中提到的正是自由神被生命神封印在山脊之下的事。

「你知道的不過是表象，我了解的歷史也只是表象，真正王朝分裂引發的諸神戰爭實際情況十分複雜，我也沒辦法給你解釋清楚，因為涉及一些在這個大陸之中的禁制，我也勸你不要去尋找這個真相。」馮曼說道，他一直盯着馬克西姆手中的寶石，感知著微弱光芒所指引的方向。

「是嗎？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攔，而且從古至今，所有人都在說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諸神之戰，而我已經突破了整個大陸的氣息屏障，我想我已經有資格去了解這一切。」馬克西姆撣去自己帽檐積累的雨水，用自己的氣息不斷切割着眼前的植被。

「哦？如果真是這樣，我倒希望你能夠找到這一切真相的根源，我也不用再以這種形式遊盪在大陸之上。」馮曼的眼睛裏沒有任何光芒，之前的異瞳現在已經完全灰白，這是阿魯納斯之殤召喚靈體的限制，如果想要延長召喚時間，就會被剝奪力量。

「那就抱有希望吧，只是我從前對於這個大陸充滿希望，到頭來我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希望，我們到了。」說着說着，馬克西姆手中的寶石泛出的光芒聚集在一點，馬克西姆趴開眼前的藤蔓和枝葉，一尊自由神的雕像出現在他們面前，而這裏正是不久之前米爾德文斯到達的地方，自由神後裔的聚集地。

只是與米爾德文斯到來的時候不一樣，馬克西姆與馮曼的到來並沒有任何反應，馬克西姆手中的寶石漸漸失去了光芒，面前的自由神雕像卻一動不動，他感知著附近的氣息，發現在周圍的植被上除了一些白色氣息的顆粒外，幾乎所有氣息都被認為隱去，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一種畸形的氣息流動，眼前這些氣息在不停的被雕像吸收，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氣息旋渦。

「光明神裔的人來過這裏。」馮曼不斷用指尖擺弄著周圍枝葉上的白色氣息顆粒，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些氣息屬於光明神米爾斯。

「看來，自由神並不歡迎我們，那就只有強行進入了。」說罷，馬克西姆將一直拄著的拐杖深深的插入雕像之前的泥土中，馮曼感覺自己周圍的形成了一個巨大氣息場，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在不停地向四周擴散，而他們二人周圍的植被此時就像旋渦一般呈螺旋狀不斷向後傾倒，不一會兒，這一片密林就消失不見，從天空向下看去的話，會看到一幅巨大的旋渦狀的巨型圖案。

沒有了這些密林的遮擋，自由神像身後出現了些許光芒，馬克西姆一隻手抵住神像側面，兩隻眼睛再一次出現異瞳之象，在他的氣息場內，紅白雙色氣息在不斷的向他手心凝聚，只聽馬克西姆大吼一聲，神像之後似乎有某種東西斷裂，整個神像在馬克西姆的推動下一點點挪動着，不一會兒，神像之後的密道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嗯？」馮曼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從密道中不斷外涌，雖然此時他的雙眼已經完全失明，但是感知力並未下降，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密道之後，有大量的布拉特存在。

「你也感受到了？」馬克西姆推開神像后，撤去氣息場，除了他們中心一部分植被徹底壓彎以外，其他植被重新恢復原狀，在撤去氣息的一瞬間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難道，自由神裔已經打開了次元門后的裂縫？」馮曼心中一緊，他不敢確定自由神裔是否真的會不顧諸神禁制再一次打開次元裂縫，如果他們這樣做了，那麼這個大陸將會再次迎來滅頂之災。

進入密道后，馬克西姆將洞口設下結界，身後嘈雜的雨聲漸息，整個密道十分狹窄，馬克西姆與馮曼一前一後在密道中探索著前進，摸著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塊，看來並不是人工修建的密道，而是天然形成，黑暗中，馬克西姆利用自己的異瞳能夠看見斷斷續續的白色氣息顆粒在密道之中漂浮，沒走多久，他們就來到密道盡頭，但是等待他們的並不是出口，而是馬克西姆自己設下的結界，他們回到了起點。

「不愧是自由神的後裔，這樣的空間氣息技能居然讓我沒有察覺。」馬克西姆看到自己結界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們已經踏入了自由神裔事先設好的空間囚籠，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強行進入他們的聚集地，普通氣息者一旦踏入此地，便無法離開，會在這空間囚籠之中不停反覆直到氣息枯竭而亡。

「不要小瞧這些神裔，畢竟是擁有諸神氣息的人類，曾經身為人類的你應該知道，人類的潛能有多麼巨大。」馮曼跟在馬克西姆身後，此時的他已經十分虛弱，距離阿魯納斯之殤的召喚時限已經很接近，他很快就要重新歸於虛空之所，沒有更多的能力能夠幫助馬克西姆。

馬克西姆一隻手拄著自己的拐杖，俯下身子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裏搓了搓，不一會兒石塊就變得十分光滑，而他閉上雙眼，利用自己對於氣息的感知找到這些氣息顆粒，雖然他的氣息感知力無法與祭祀媲美，但是他本身已經足夠強大，此時作為守護者的他能夠感知大陸上各式各樣的氣息，只見馬克西姆輕輕將這枚打磨光滑的石塊順手一丟，石塊居然懸在半空之中，以一種均速而且緩慢的方式沿着這些氣息顆粒不斷前進，馬克西姆則仔細感知著這些顆粒與石塊碰撞時留下的痕迹。

沒過多久，這枚石塊出現在他們身後，而馬克西姆將其重新丟出。打破冥想者的時空囚籠需要找到鑰匙，哪怕身為諸神的自由神所製造的時空囚籠也無法將鑰匙抹去，馬克西姆就是利用石塊對於這片時空中不同氣息的碰撞找到哪個異點，哪怕它是一顆細小到幾點的氣息顆粒，只要與這個空間相悖，那便是鑰匙鎖在，重複幾次相同的動作后，馬克西姆漸漸露出了笑容，很顯然，他找到了異點。

「找到了？」馮曼在他身後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他輕鬆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驚奇馬克西姆能夠找到異點，畢竟此時的他已經突破了氣息屏障成為了真正的守護者，這些氣息者留下的小把戲自然無法困住他們二人。

「很有意思的空間囚籠。」馬克西姆笑着將自己手中的石塊碾碎，然後將一部分氣息彙集在指尖，朝着密道深處的一顆氣息顆粒上徑直射去，只聽轟隆一聲，整個空間開始坍塌，馬克西姆和馮曼則向著深處走去，沒過多久，整個密道重新歸於靜謐，似乎從未有人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