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青曷

在那群死鳥鍥而不捨雕琢下，那紙袋立即被撕成碎片。

青曷逃跑之餘，悄悄往後撇了眼，腳下步子更急了。只是奇怪的是它們沒追上來到也罷了，身後倒是慘叫聲一片。

她好奇轉身往後看，黑壓壓一片擋住視線看並不真切。手起劍落間，只見欽原鳥的屍身一塊塊往下掉，青曷覺得這動作嫻熟，她早年間有幸在人間屠戶身上見到過。

來人有些殺紅了眼，身隔百米任能嗅到他劍鋒瀰漫的血腥氣。此刻青曷想定又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大佛，還是跑為上。

「青曷」

這聲音倒是熟悉，只是她從未聽他喚過。

悵然間被擁了個滿懷，低頭見劍身仍在淌血，雖心中疑慮，終究是不敢動彈。反正她現在也不會少塊肉，若是掙開，惹怒了他，倒是會少上許多肉。

他抱的太緊，青曷覺著自己像是被繩索捆住，但又不敢動彈。這股血腥氣又實在令人犯嘔，而這人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無奈之下只得開口，「重明，我聽說南汜歷劫歸來了。」

「嗯」

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只是將手上的劍收起。

青曷見有希望繼續發力：「我在弱水河邊住着時，就聽人說你十分喜歡南汜，況且上次那事我已然理虧，現下這樣就更覺得對不住她。」

「那你就沒想過對不住我嗎?」

這話一出，她更加困惑了，沒來得及問個究竟，只覺得身後重量壓了上來，青曷急忙攙扶，再看人已是暈了。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氣息渾厚綿長也不像有事的樣子？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懷疑自己的眼睛，還是該懷疑自己的判斷。

周圍沙土翻飛，也不是什麼人待的地方。還是先離開再做打算好了。

「螞蟻~」

「對啊！螞蟻哎~」

「它們在幹嘛？」

「幹嘛呢·？還不回家？」

兩稚童正天真爛漫的討論這奇特的景觀，聽的這樣一句，沿着牆檐往上瞧，一青衣女子坐在牆上朝他倆挑眉。面容神色看起來不好相與，饒是這樣兩人仍舊壯著膽子：「這又不是你家，我們就要在這兒玩。」

「不行」

青曷翻身跳下，「等會就下雨了，還不回家，弄濕衣服會被打哦！」

兩小孩偏就不信，蹲下繼續看螞蟻搬家。沒過一會當即電閃雷鳴，雨勢逐漸大了起來。

她心想，雨神真是給力了一把！

於是乎三人皆都站在局狹在屋檐下避雨，兩小孩甚至於都還沒反應過來，要不是她將這兩人拉進來，怕是都成落湯雞了。

饒是如此，檐下的氣氛也是低到了極點，兩小孩均是一副氣鼓鼓的面孔看向她，一般人被看得久了，總會生出幾分歉意來，但青曷十分坦然。

「你們看着我也沒用，誰讓你們溜達太遠的。」看他倆的失落模樣，又道：「我們家沒傘」

「.............」

此時雨幕中來了對年輕夫婦，撐著傘着急忙慌的尋人，孩子眼尖一眼瞧出來人面目，揮手呼喊：「爹~娘~我們在這兒!」

要不是這雨下得大，怕是早已飛奔過去了。

兩人接過自家孩子，朝青曷頷首道謝。那兩小隻確不如其父母般通曉人事，臨走前還對她做了個鬼臉。

這雨下得落寞極了，尤其在她又欣賞了這樣一場人世真情后，更為孤寂起來。

一家子人越走越遠消散在雨霧中，雨珠淅淅瀝瀝的濺起，將裙擺糟蹋的不忍入目，青曷仍坐在門口石坎朝那處看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