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千方百計地寵壞你

第122章千方百計地寵壞你

燕王心力交瘁,悲從中來,懷疑來懷疑去,還是他的女兒。

鄭國公道:「太后,娉婷郡主和雲鸞郡主都有殺人嫌疑,都要收押刑部大牢。」

拓跋思婷啞聲哭道:「太后,臣女對毒理、醫理一竅不通,如何用銀針殺人?」

花腰冷笑,「你搞得到人皮面具,區區銀針殺人,有什麼難的?」

「姐姐,你為了拖我下水,當真是煞費苦心。」拓跋思婷悲憤地哭道,「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麼這般害我?就因為我曾經思慕過相爺嗎?難道與相爺有關的女子,你都要害死嗎?」

「小桃幫你殺人,或者你親自動手,都行。」花腰道,「你不是在外遊玩一兩年嗎?你在民間學得這些雕蟲小技,也不奇怪。」

「姐姐,你強詞奪理。」拓跋思婷看向燕王,悲痛欲絕道,「父王,婷兒真的沒有殺人……」

花腰忽然轉向鳶夜來,落落大方地問:「相爺,妹妹說跟你談了幾句,還替你傳話給我。她說,你要對我說的話是,雲聚雲散,風來風去,時移世易,會記得,但也會忘記。相爺,你說過這句話嗎?你讓妹妹傳話給我嗎?」

拓跋思婷心神一緊,淚眼閃過一絲慌色。

素手不自覺地攥得更緊了。

鳶夜來淡漠道:「我從未說過這句話,也未曾請她轉告。娉婷郡主,你的膽子夠大的。」

花腰站在她面前,眸光凌厲,氣勢迫人,讓人倍感威壓,「妹妹,你無中生有,是何居心?你是要離間我和相爺的感情,你便可趁虛而入嗎?」

「我沒有!」拓跋思婷聲嘶力竭地否認,淚水漣漣,楚楚可憐。

「太后,娉婷郡主居心叵測,而且她的侍女小桃有太多疑點,不如將她收押刑部大牢,寬限臣兩日,徹查清楚。」鳶夜來道。

「你務必查清。」周太後下了旨。

「太后,臣女沒有……臣女是冤枉的……」拓跋思婷哭嚎道,咚咚咚地磕頭。

「太后,臣女明白妹妹的心思。妹妹思慕相爺多年,但相爺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拒絕娶她。她見相爺與臣女傾心相愛,又見越秀公主纏着相爺,便設計了一箭雙鵰的命案,先殺死越秀公主,再把臣女引到案發現場,讓臣女背上殺人的罪名。」花腰的心裏落滿了冰雪,冷酷道,「臣女和越秀公主死了,妹妹就能獨享相爺。」

拓跋思婷,算總賬的時刻到了,你徹底涼涼了。

鳶夜來道:「太后,娉婷郡主死不認罪,但其罪難逃。西秦國皇帝失去了寵愛的越秀公主,必定龍顏大怒,臣愚見,把娉婷郡主送去西秦國和親,以此修補兩國之邦交。」

哎呀媽呀,這招好毒啊!

花腰佩服得五體投地,一百個點贊。

名義上是送人去和親,實際上是把兇手送到西秦國,任由西秦國皇帝處置。

結局無非兩種,其一是西秦國皇帝震怒,即刻處死兇手。其二是暫時留下兇手,肆意玩弄、折磨,讓她生不如死。

拓跋思薇自然知道他這招毒計為了拓跋思瑤這個賤人,終於明白,他對自己這般狠辣,是因為,對她真的沒有半分憐惜之情。

想到在異國皇宮會遭遇什麼,她心膽俱裂,哀凄地懇求:「父王,救救女兒……父王,女兒不想去西秦國……太后,臣女真的沒有殺人……求太后徹查,還臣女清白……」

拓跋涵、周揚看着她哭着哀求的凄慘模樣,無動於衷。

到底是養大的親生女兒,燕王非常不忍,想為她求情,但看見花腰遞來的目光,又說不出口。

所謂一山難容二虎,便是如此。

婷兒容不下瑤兒,瑤兒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雖然婷兒不認罪,可是查到這裏,真相呼之欲出。

周太后怒道:「死不認罪,沒有半分悔改之心,鳶夜來,明日派人送她去西秦國。」

拓跋思婷呆若木雞地愣住,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

面如死灰。

這夜,花腰去刑部大牢看她。

拓跋思婷穿着白色囚衣,坐在稻草堆里,抱着雙腿,臉龐、烏髮沒有半點臟污,維持着體面。

她不想說話,也不想看花腰,一動不動。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破了你天衣無縫的殺局嗎?」花腰清冷地問。

「你是來炫耀的嗎?」拓跋思婷語聲生硬,可見是咬緊牙關,還是不甘心。

「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會錯過?但我沒料到你下手這麼狠,殺了越秀公主。」花腰莞爾道,「其實,根本沒有毒香,但我知道是你殺死越秀公主。」

「你怎麼知道小桃還沒離開鄭國公府?怎麼知道她喬裝成別家侍女?」

「猜的。」

「父王真是不公平,把你生得這麼聰慧。」

「這次不是鐵證如山,但你最大的破綻是,小桃沒有立刻離開鄭國公府。你為什麼沒讓她即刻離去?」

「的確是我疏忽大意。我叫她速速離開鄭國公府,她想必是擔心我遭到懷疑,便決定留下來替我頂罪,沒想到,陰差陽錯……」拓跋思婷抬眼,痛恨、怨毒地瞪她,「都是那個蠢貨連累了我,不然我不會輸給你!」

「你不甘心嗎?」花腰淺笑吟吟,「其實,從你剛回來的那刻開始,你就輸了。或者更早之前,在你出世的那日起,就註定你會輸給我。」

說罷,她揚長而去。

拓跋思婷凄冷、自嘲地笑,笑得越來越狂,越來越悲……

突然,牢房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翌日,拓跋思婷沒能逃過生命里的大劫,以和親的名義,被押送到西秦國。

花腰知道父王傷心難過,盡量每日都陪着他,緩解他「喪女」的悲痛。

燕王老來安慰,好在還有一個女兒。

不過,瑤兒和丞相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接連好幾日,他都不來看看瑤兒?

這日,燕王趁他在值房的時候,親自過去,聲如洪鐘地質問:「鳶夜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鳶夜來一臉的懵,「王爺有何指教?」

燕王把一眾吃瓜官員請出去,關了門,揪住他的衣襟,「你和瑤兒已經……你不想負責嗎?」

「倘若我不想負責,王爺又能如何?」鳶夜來有恃無恐地揚眉。

「你這小兔崽子,毀了瑤兒的閨譽,始亂終棄,本王跟你拚命!」

燕王氣得不輕,一拳揮過去。

鳶夜來輕鬆地扣住他的手臂,「王爺稍安勿躁。」

少頃,燕王好似被驚雷劈中,面色沉重,「你的意思是,你是太后的親子,你才是真龍天子?你和瑤兒是同宗兄妹?」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造孽嘍。

難怪他一直躲著瑤兒。

「前陣子太後跟我說的,還請王爺不要外泄此事。」鳶夜來誠懇道。

「你沒想過……恢復皇子身份,爭奪皇位嗎?」燕王認真地問。

「雖然我是野心勃勃的奸臣,但那寶座高處不勝寒,會凍死人的,還是下面暖和點。」

「不如你和瑤兒私奔吧,過兩年本王去找你們。」燕王雞賊地提議,反正這洛陽待了一輩子,也沒什麼意思。

鳶夜來險些被嘴裏的茶水嗆死,沒想到燕王還有這頑童的一面。

燕王忽然想起什麼,「不對,太后產子那夜,本王奉了先帝的旨意,替先帝守着。穩婆抱着小皇子出來,本王親自查看了,后腰並沒有紅色胎記。」

鳶夜來揣測道:「會不會穩婆抱出來的嬰孩已經是調換過的?」

「不可能,本王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穩婆或者宮人調換嬰孩?」燕王連連擺手,「不過,人有三急,本王查看過後,就去茅房。若要調換嬰孩,只有這個機會。」

「若王爺查看的嬰孩是真正的皇子,那麼,真正的皇子並沒有紅色胎兒,我不是太后的兒子?」

「可是,太後為什麼拿這種事誆騙你?太后寵信你多年,也不是假的。」燕王沉重地琢磨著。

鳶夜來突然往外走,步履匆匆。

燕王估摸着她去見周太后,就沒有阻攔。

鳶夜來趕到太后寢殿,未經通報就進去了。

周太后正在修剪花枝,看見他來得匆忙而無禮,慍怒道:「沒規矩。」

「太後為什麼誆騙臣?」他開門見山地質問。

「誆騙?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詫異地問。

「太后之前說的那個故事,是假的,臣與太后沒有半分關係。」鳶夜來義正言辭道。

「這種事,哀家怎麼會弄錯?」周太后據理力爭,篤定無比,「孩子,你就是哀家的兒子。」

「臣不是。」他譏誚地冷笑,「若臣是太后的親生兒子,為什麼太后看着臣,眼裏沒有半分為人母親的憐愛?為什麼沒有多年重逢的喜悅、激動?為什麼最近太后從未想過與親生兒子一道用膳,或者關心兒子的日常起居?」

「……」她的鳳顏冷沉下來。

「太后無話可說了吧。」鳶夜來咄咄逼人道,「太后誆騙臣,無非是擔心臣與燕王府聯姻,勢力繼續坐大,權傾朝野,太后更加難以掌控。因此,太后絕不允許臣迎娶瑤兒。」

「對!哀家不允許!」周太后的眼眸繚繞着森凜的冷芒。

「夜來辭官后,太后莫要戀棧權位,頤養天年是最好的下場。」

他揚長而去,背影冰冷。

她悵然地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很久……

鳶夜來前後三次上門求見,都被花腰花式掃出門。

第一日,大掃把掃地出門。

第二日,泔水潑了他一身。

第三日,踹了一腳滾出門。

他爬起來,拍拍屁股,鐵憨憨似的笑道:「瑤兒,明日我還會再來。等我。」

拓跋涵搖著素扇,「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周揚失笑,心裏卻有點苦澀,「虐妻一時爽,一直虐一直爽。」

王悠然忍俊不禁,「橫批,引以為戒。」

鳶夜來走過來,誠懇道:「王姑娘,你和瑤兒是好姐妹,能不能給點提示?」

周揚摟着她,溫柔道:「悠然,我們回家安胎,順便準備一下半個月後的婚禮。」

拓跋涵用扇子拍拍鳶夜來的肩膀,「兄弟,好自為之。」

鳶夜來看着他們走了,忽然感覺有一陣冷風呼呼地吹來,蕭瑟滿身。

另一邊,圍觀的吃瓜群眾依然興緻高昂,「下一次是被郡主當球踢還是被揍得胖二十斤?」

鳶夜來妖孽般的雪顏登時變得森冷,「你們是不是想先胖二十斤?」

咚咚咚!

數十個吃瓜群眾瞬間沒影了。

這夜,月黑風高,星辰暗淡。

鳶夜來潛進燕王府,爬窗進了閨房,正想着終於可以上榻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兒,沒想到——

滋溜溜!

他摔了個華麗麗的狗吃屎。

痛!

花腰把夜明珠放在床頭,看着地上四仰八叉的丞相,斜倚在大枕上,淺笑吟吟,「銷魂不?」

「銷魂,無與倫比的銷魂。」地上都是油,鳶夜來費了不少力氣才起身,「我要沐浴。」

「滾回你的丞相府。」

「這裏更方便。」

他剛要靠近床榻,她手持長劍刺過來,眼神睥睨,「再上前一步試試?」

鳶夜來惆悵地嘆氣,心力交瘁,「瑤兒,其實是這樣的。之前我那麼做,是因為太后騙了我……事情就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父王。這件事還是我不對,我作天作地作死的,怨不得任何人。但是,男人都要面子的嘛,你可以繼續懲罰我,但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或者讓我詳細地解釋給你聽……」

「把地擦乾淨,去沐浴。」花腰心弦一動,真的是這樣的?

「好嘞。」

他以最快的速度擦地,然後洗了個凍死人的冷水澡,最後跳上寢榻。

她指著中間那條楚河漢界,嬌蠻道:「不許越過這條線。」

鳶夜來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懇求道:「瑤兒,不帶這樣的。」

「那就滾。」花腰有恃無恐地眨眸。

「好,我滾。」

他一把抱住她,卷進懷裏,再也不鬆手,又霸道又無賴。

她氣呼呼地掙扎,「你混蛋!」

鳶夜來的桃花眸蓄滿了深濃的情意,「混蛋要做混蛋事,可以嗎?」

「不……」

花腰還沒說完的話,被他吞沒了。

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熱情,他的生命,都屬於她,只屬於她。

「瑤兒,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會欺瞞你,更不會傷害你。下半輩子,我會千方百計地寵壞你。」

鳶夜來扣住她的小手,五指相扣,心心相印。

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沉淪在他大海般的深情里,一輩子也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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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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