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名無姓,身世堪憐

第六十五章 無名無姓,身世堪憐

鬼妹這一次罕見的沒有頂嘴,而是和沉默一會,這才抬起頭來,對我道:「魯大哥,其實我在那後土屯也不習慣,後土屯的人知道了,我是那鬼佬的孫女,雖然表面上沒有為難我,但是和我接觸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都是保持距離,生怕我施展什麼手段,暗害他們。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他們——」說到這裏,鬼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頓了一頓,只聽鬼妹繼續道:「姥姥收留了我以後,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我在鬼佬身邊的日子,就是每天整理那些皮囊,將那些皮囊分門別類的貯藏好,然後等鬼佬施法,將那些皮囊賦予生命,變成一具具可以操控的皮囊人。這些工作,我早已經不想做了,可是我沒辦法,只要我稍有懈怠,鬼佬就會打我,用針扎我,你看過還珠格格吧?就是裏面那個容嬤嬤用針扎紫薇的那個樣子。我一開始會疼,可是時間久了,我就不會疼了。」

我聽到這裏,心裏居然一動,我心道:「看來這個鬼妹也是一個身世悲慘的女孩子,我以前那樣對她,是不是有些過分?可是我還是不大明白,為什麼這個鬼妹一心一意的想要跟着我?」

只見鬼妹眼睛看着我,慢慢道:「魯大哥,你知道嗎?我自從見到你的那個時候,還對你沒有什麼印象,可是自從聽鬼佬說,你也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就莫名的感覺和你那麼熟悉,而且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想到我自己曾經經歷的那些事情,你也曾經經歷過,我心裏就一陣莫名的難過——這個世界上,我居然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樣遭遇的人,而這個人就是你,也許從那時候起,我就對你莫名的有了一絲親切感,後來和你接觸,更是知道你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有時候,你說出那些話是為了保護你自己不受傷害,卻絕不是為了傷害別人,你的心是好的,跟你在一起,我心裏就有一種安全感,不用像跟在鬼佬身邊那樣,整日提心弔膽,擔心自己做不好,再挨鬼佬的訓斥和責打。那一天,你在後土屯眾人面前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我心裏好難過好難過,那些人那麼不理解你,我恨不得將他們殺了,那些人逼得你離開後土屯,我也不想再在哪裏待了,我看見那些人,就恨不得殺了他們。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心裏這才明白,原來這個鬼妹,居然是因為和我同病相憐,我看着鬼妹,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親切來。

我此前對於鬼妹的厭惡,此刻已經煙消雲散。

鬼妹低垂雙眼,慢慢道:「魯大哥,你走了,我的心空落落的,似乎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那一天我就那樣看着你慢慢走下山去,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所以我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你,我想了一個晚上,我告訴自己,我要是再不去找你,估計這一輩子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於是就偷偷摸摸的溜下山來,一路找你,可惜的是,我在這盤龍嶺附近,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天,也還是沒有找到你——我,我那時候難受死了,心裏想着要是找不到你,可怎麼辦?我就坐在盤龍鎮的飯店裏面,一直盯着向外面望去,突然之間,就看到了你,那時候,你坐在一輛計程車里,就那樣向鎮外開去。我急忙沖了出去,一路向鎮外追了過去,我也不知道我追得到追不到,可是我看到你的時候,心裏全都是你了,我可不能再失去你……」

說到這裏,鬼妹的聲音低了下去,我隱隱約約的看到鬼妹的脖子好像慢慢紅了起來。

鬼妹此刻低着頭,要不然估計一張臉也是紅通通的。

我心裏一動,心道:「難道這個鬼妹竟然對我有那個想法?」

我不由得一怔。

只聽鬼妹繼續道:「我就那樣一路追了出去,一直追到鎮外,這才發現你被那些人攔住,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這才上去——」

我看着鬼妹,慢慢道:「所以你就上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鬼妹笑道:「是啊。」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望向我,裏面笑意盈盈,情意盈盈。

只不過這麼一副表情,在一個八歲女孩子的臉孔上顯現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我對鬼妹道:「鬼妹,你還是不用裝成八歲小女孩的樣子,我還是喜歡看那個長大了的你。」

鬼妹眼波流動,笑道:「好,我以後再也不裝了。」隨即將縮骨法去除,變回了那個本來的鬼妹。

我雖然看到過一次,鬼妹變回正常的十八歲的模樣,但是此時此刻,再看到鬼妹變回十八歲的樣子,心裏還是碰碰而跳。

只因為變回十八歲的鬼妹,眉目如畫,紅唇如沾了露水的玫瑰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的吻一下,而鬼妹的雙眼更是宛如天上的星光,熠熠生輝,鬼妹的一管瓊鼻,兩隻晶瑩的彷彿透明的耳朵,襯得這個鬼妹的五官,難描難畫。

那拓跋真已然是美艷無雙,而眼前這個鬼妹同樣的讓人看了一眼,就心跳不已。

鬼妹看着我,我看着鬼妹,幾乎是同時的臉上一紅。

我轉過身去,望向窗外。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屋內悉悉索索的聲音,我一呆,轉過身來,只見鬼妹正在脫下身上那明顯顯得太小了的衣服,似乎正要換一身合體的衣服。我轉過身的剎那間,鬼妹還剛剛取出外衣,一雙修長的白皙如玉的大腿就那樣赤裸裸的闖入我的眼中。

我臉上更加紅了,急忙轉過頭去。

不一會功夫,只聽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終於消失,然後就聽到鬼妹輕聲笑道:「魯大哥,你看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我這才慢慢轉過身來,抬眼望去,只見鬼妹眼睛穿好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這一身白衣穿上,鬼妹更加顯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看的我砰然心動。

鬼妹笑盈盈的看着我,問道:「好看嗎?」

我點了點頭,道:「好看。」

鬼妹眼波流動,看着我盈盈道:「你說好看,我就經常穿這一身了。」

我心裏又是一動,心道:「這個鬼妹,怎麼話里話外都是暗示?難道鬼妹看上我了?」

我急忙岔開話題,問道:「鬼妹,你叫什麼名字?」

鬼妹嘻嘻一笑,眨眨眼道:「我就叫鬼妹啊。」

我一時語塞,過了一會,這才對鬼妹道:「我是說,你的真名字叫什麼?」

鬼妹聽到我的話,神色間有些黯然下去,過了一會,這才搖了搖頭,對我道:「我也不知道。」

我一呆,奇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鬼妹的頭垂了下去,神色間募地里多了一分憂傷,只聽她慢慢道:「我跟你說過,我是個孤兒啊,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鬼佬收養了,鬼佬從小就叫我鬼妹,我,我只有這一個名字——」

鬼妹說到這裏,神色間竟是難過不已。

我心裏也是一痛,我心裏有些暗暗懊悔,不該提到這個問題,因為那是一個孤兒最不想被人提及的傷口。

我曾經也是一個孤兒,我知道孤兒的自尊是那麼脆弱。

我沒有想到的是,鬼妹的身世竟然比我還要可憐,我最少還有一個名字,雖然是孤兒院院長給起得名字,但那也算是一個名字,而鬼妹居然長到十八歲,連一個姓名都沒有……

鬼妹低頭不語,我知道,我已經觸碰到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我心裏有些愧疚。良久良久,我這才向著鬼妹柔聲道:「不如,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你看好不好?」

鬼妹抬起頭來,一雙星眸望着我,眼中亮亮的,滿是驚喜。

我知道鬼妹是願意的,我想了想,隨即對鬼妹道:「你現在身上穿的一襲白衣,比那雪花還白,我看不如就叫勝雪,怎麼樣?」

鬼妹眼波流動向,向我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我看着鬼妹,柔聲問道:「這個名字你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我們再換一個。」

鬼妹搖了搖頭,終於開口道:「我喜歡。白衣勝雪——多麼美的名字——」

我笑道:「好,那我以後就叫你雪兒了。」

鬼妹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窗外,然後對她道:「雪兒,你休息一會,回頭到了滕州,我叫你。」

勝雪點頭道:「好。」隨即拉開被褥,和衣而睡。過了一會,勝雪便著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到了滕州,該如何尋找父母,不由得又有些頭疼。

——滕州那麼大?我又沒有半點線索,我要去那裏找?

我嘆了口氣,心道:「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滕州在山東的南部,境內有微山湖,古滕國遺址,魯班紀念館,毛遂墓,等等諸多遺址。我在網上查詢了一下,原來這個滕州大名鼎鼎的人物還真的不少,比如那毛遂,魯班,墨子,李元嬰等等。那李元嬰更是被李世民封為滕王,后在滕州建造一滕王閣,后滕王李元嬰調任江南洪州,因為思念故地,這才在洪州修建了一座滕王閣。這一座滕王閣更是因為王勃的一首滕王閣序而聲名遠噪。

我看到那墨子居然是滕州人,更是心中一動,想起三哥墨楓也是姓墨,我心裏便有些嘀咕:「難道三哥墨楓也是滕州人墨子的後裔?」

念及三哥,我心裏又是一陣難過,不知道三哥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跟那個鬼佬虛與委蛇?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這一聲嘆氣,剛剛落下,那另外一個床鋪上的勝雪便即低聲道:「魯大哥,你為什麼嘆氣啊?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我能夠幫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側過身來,只見勝雪也已經側身,向我望來。

勝雪的一雙眼睛清澈如水,就那樣靜靜的看着我。

我慢慢道:「我在想起我三哥墨楓。」

勝雪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然後對我道:「你的那個師哥?」

我點點頭道:「是啊。那鬼佬脅迫我不成,最後在天津保駕營逼迫的我三哥跟隨他而去。」隨後,我輕聲將在天津保駕營外面鬼村經歷的那些事情,一一對勝雪說了,其間那鬼佬如何逼迫我,三哥墨楓如何為了我,捨身跟隨鬼佬而去,至今下落不明。

我現在便是擔心三哥墨楓有什麼閃失。

勝雪聽完我說的這一切之後,眼珠轉了幾轉,這才對我道:「魯大哥,你放心吧,你那個三哥不會有事的,我跟隨鬼佬這麼多年,鬼佬一心一意的要找一個傳人,好不容易遇到你們師兄弟二人,那是鬼佬做夢都要笑醒了的事情,你說她怎麼還會傷害你三哥?不會的,這個你放心好了。」

我聽了勝雪的這一番說話,心裏提着的這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一些。

火車終於到了滕州,我和勝雪下了車,找了一家旅店先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點,勝雪問我,你現在去那裏?魯大哥?

我想了想,隨即對勝雪道:「怎麼先去魯班紀念館看一看。」

勝雪點點頭,隨即跟我一路來到那魯班紀念館。

這魯班紀念館坐落在龍泉廣場,佔地十多畝。我們隨着擁擠的人流慢慢走了進去。

我那一把獵魔弓也因為太過醒目,所以並沒有帶出來,而是放在了旅店房間之中。

這魯班紀念館裏面有聖祖堂,木工器械館,石器館,建築廳,舟橋廳等等,我們一一轉了一圈,看完之後,我心裏對於祖師爺的那一份崇敬又多了幾分。

我們在公祭大廳裏面,隨着擁擠的人流來到祖師爺魯班的雕像前,拜了幾拜。作為祖師爺的傳人,獵魔人碩果僅存的兩位傳人之一,我自然是要拜一拜的。

勝雪隨着我也是拜了幾拜。

我們站起身來,抬眼望去,只見祖師爺魯班的雙目似乎神光熠熠,我看着那祖師爺,竟似祖師爺魯班回望着我一樣。

我心中直覺的感到有些異樣,忍不住在心底喃喃自語:「祖師爺啊祖師爺,你一定要保佑我三哥平安無事,保佑咱們獵魔人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樣,徒子徒孫們才可以多殺一些食人魔,給祖師爺上貢。」

我心中默念,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祖師爺魯班的雕像,隱隱約約之中,竟似乎看到祖師爺的雕像對我微微頜首點頭。

我一呆,再次凝目向祖師爺的雕像望了過去,只見祖師爺的雕像依舊一動不動,竟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我心中一動:「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嗎?」

我正在心中疑惑的時候,只見身後邁步走過來兩個身穿灰色西裝的人,這兩個男子大大咧咧的走到那祖師爺魯班的雕像前,二人只是站在那裏,瞪着眼睛望着祖師爺的雕像。

眼睛之中,滿是敵意。

我心中一動,心道:「這兩個人是什麼來歷?怎麼這樣看着祖師爺?這前來公祭大廳之中拜祭祖師爺的應該都是崇敬祖師爺的那些百姓,怎麼會混進來這麼兩個滿眼敵意的人?」

我心中暗暗警惕起來,眼睛留意那兩個穿灰色西服的男子。只見那兩個身穿灰色西服的男子盯着魯班爺的雕像數分鐘之後,這才悻悻然的離開。

我招呼勝雪,悄悄跟了過去,只見這二人竟是一路沿着那石器館,木工器械館,一路來到那兵器館之中,最後在牆上懸掛的一張大弓面前停了下來。

我看着那一張大弓,也是有些發獃。

原來這一張大弓,竟然和我的那一張獵魔弓相似,只不過比我的那一張獵魔弓顏色暗了許多,這一張大弓是暗紅色的,就像是染了惡魔的血一樣。

我知道那一定是食人魔的血。

我側目向那兩個人望了過去,只見那兩個人看着那一張大弓,咬牙切齒,似乎極為憤恨。

我隱隱約約的聽到其中一個人似乎說道:「這東西就是那獵神弓嗎?可也太毒辣了,這個魯班的後世傳人,居然將這獵神弓放在這裏。」

我一呆,心道:「我們獵魔人將這個大弓叫做獵魔弓,怎麼到了這二人的嘴裏,這個獵魔弓就變成了獵神弓?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苦苦思索,過了一會,募地明白:「這二人一定是食人魔,要不然才不會將這個獵魔弓叫做什麼獵神弓呢。他們是食人魔,自然不會稱呼自己為魔,所以這獵魔弓也就被他們稱為獵神弓,因為那個魔字,犯了他們的忌諱。」

只見那兩個食人魔四處打量,我則假裝和勝雪交談一些這滕州的山水名勝,這才使得那兩個食人魔沒有注意到我們。過了一會,只聽得那兩個食人魔低低道:「今天晚上咱們二人再來——」後面隱隱約約的說話,因為這二人壓低聲音,我便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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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班傳之嘎仙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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