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憂鬱少年

第二章 憂鬱少年

燕陽天還沒有回到家,他在半路上就聽到了這個噩耗,他迅速趕回占城。

他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但當他看到岳府斷壁殘垣,以及岳擎天的屍體時,不得不面對這殘酷事實。

他跪在岳府門口嚎啕大哭,一代大俠君子劍燕陽天跪在岳府門口,引無數人潸然淚下。

「太慘了,一百多條性命,這究竟得有多大仇恨才能下此狠手。」

「燕大俠真是有情有義,他都跪在這半天了。」

「能殺死岳擎天的人一定是高手,他們實力得有多可怕呀。」

「還有那個林雄,他也不是省油燈,可惜也慘死了。」

……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說什麼樣話的人都有。他們同情岳家的遭遇,畢竟岳擎天口碑非常好,是一代義俠。

同時大家也都很欣賞燕陽天仁義的品行,那些岳擎天曾經的朋友,並沒有人出頭來料理後事,如果燕陽天再不出頭,岳家人有可能都會暴屍街頭。

「大哥,無論是誰做的,我一定會查出他們,無論他是誰我一定血洗他們為你報仇,為這一百四十八位死去的人報仇。我燕陽天在此立誓,如果此生不能為你報仇,定遭天譴。」

燕陽天跪在岳府門口發下重誓,幾萬圍觀的人都聽到了。

燕陽天然後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他吩咐手下去購買棺材,他要厚葬岳擎天一家人。

第二天,占城城南的亂崗里添了一百四十八個新墳,燕陽天把岳擎天一家老小以及下人埋葬在這裏。

燕陽天隨後在江湖上放出風,只要能提供殺害岳擎天兇手信息,獎賞黃金萬兩。

萬兩黃金對誰那都是一筆巨大財富,但大家都知道這萬兩黃金賞金並不好拿,因為誰也不知道殺害岳擎天的兇手是誰。

能殺死岳擎天的人誰敢輕易去開罪?何況他們都還躲在暗處,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隨時被他們給暗算。

沒人跟燕陽天站在一起,懸賞線索這都是燕陽天一人所為。

江湖中便有人議論,岳擎天也只有燕陽天一位真心朋友。

雖然賞金足夠誘惑人,但岳擎天的死變成一樁懸案,十年過去燕陽天並沒有找出兇手,也沒有人站出來承認這事是他們做的。

清月鎮,一個並不出名的小鎮,這裏算是山區,小鎮上人口也沒多少,大約只有幾千人。

由於這裏閉塞,平時很少有外人來到這裏。小鎮上的居民基本都是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們的生活平淡無奇,但也很安逸,每個人也都很滿足自己的生活狀態。

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武者,從沒聽說過這裏有高手出現過。

在小鎮的最東頭住着一位中年人和一個少年。他們搬來這裏已經有十年,這十年他們一直都沒離開過這裏。

中年人大約四十幾歲,他的臉上有兩道很深的刀疤,看上去十分兇惡。加上他那魁梧身材,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害怕。從他的相貌上去看,他很像是個惡人。

其實他一點都不兇惡,待人反而很和善。在小鎮上住十年,從沒和任何人發生過衝突。

少年今年差不多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的眉目清秀,一表人才。

不過他的臉上常年露出的都是憂鬱,幾乎沒人看見他露出過笑容。

沒人知道他們來自哪裏,他們也沒告訴過任何人。來到這裏后他們一直都是深居簡出,很少跟外人打交道。

小鎮上的人對他們並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個中年男人姓林,跟隨他的那個少年叫小天。

他們在這裏開個鐵匠鋪,但基本不接外面的活,偶爾會出售一些菜刀,鋤頭,鐮刀等。

「叮噹,叮噹……」

院子裏又傳來錯落有致的打鐵聲,刀疤男人帶着那個小天正在打鐵。他們配合的很默契,很有節奏感。

中年和少年兩人滿頭大汗,他們已經連續敲打一個多時辰。他們揮舞著鎚頭,你一下我一下一直不停的敲打。

「林叔,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又敲打一會,少年對中年人說道。

「呵呵。累了就休息一會吧,那邊有開水,自己倒點水喝。」那個林叔笑着說道。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反而顯得更難看,臉上的刀疤更猙獰。

「林叔,我想出去一趟回去看看。」少年喝了口水看着林叔說道。

林叔並沒有回答他,坐在那裏低着頭,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少爺,我認為你還是再等兩年,現在還不是時候,畢竟你還不夠強大。」

許久之後,林叔小聲說道。他不敢抬頭看那少年,因為他知道少年的眼睛裏一定充滿怒火。

這不是少年第一次向自己提出這件事,他至少已經說了十次,但每一次都被他給拒絕。

「我都跟您說了幾萬遍,我不是什麼少爺,我就是你的子侄,你為什麼要這樣稱呼我?」少年有些無奈。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叫你少爺,這是我對你父親的承諾,這是我欠他的。」

林叔聲音壓得很低,他的眼睛有些濕潤。由於他低着頭,那少年並沒有發現。

「林叔,你太固執,他人都已經不在了。」說到這裏少年也低下了頭。

「是啊,他不在了。正是因為他不在,所以我更得要照顧好你。如果他九泉之下有知,他會很欣慰,因為他的兒子還好好的活着。」

林叔說話聲音很低,低到他只能自己聽到這句話,他彷彿在自言自語。

「我要回去,十年了,我至少要去祭拜他們。」少年固執的說道。

「好吧,你可以回去,但在你沒成長起來之前,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你必死無疑。」林叔終於答應了他。

「嗯。我知道,我叫林天,來自一個遙遠的山村,這樣說總可以了吧?」

「嗯。這樣可以,不過你過幾天再走,我要給你準備一下。」說到這裏林叔往屋子裏走去,他走路一瘸一拐,原來他還是個跛子。

看着林叔的背影,少年的眼睛濕潤了。這是自己的親人,這個世上唯一的一位親人。

十年來是他養育了自己,教會自己一切,但他的身體好像一天不如一天。因為他有內傷,很重很重的內傷。

自己將要離開這裏,一旦離開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看望他老人家。因為自己有大事要去做,自己只所以還有勇氣活着,就是因為這件大事在支撐著自己。

小鎮坐落在一個山腳下,這是一座並不太大也不太高的小山,方圓也只有幾十里。

晚上,林叔又帶着少年來到山腳下,他每天都會帶少年來這裏,而且是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

「我在這裏等你,你往山上跑,四個時辰不能少一息時間。」林叔面無表情的對少年說道。

「是,林叔。」少年說完一跺腳像箭一樣向前方彈射,瞬間已經在上百米開外。

看着少年的身影,林叔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少年的身法之快非常滿意。

他只有十八歲,他如今的武功已經遠超同齡人。雖然他的天賦極好,但他練功更吃苦,也比常人更努力。

林叔只所以敢讓他去,因為知道他的輕功已經達到一流水準。也許他戰鬥力還不足夠強,但如果他想逃跑,相信江湖上能追上他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人。

跑的快就是保命手段之一,這樣就會減少生命危險。

四個時辰過去,少年終於回來到。只見他滿面通紅,汗流浹背。

「林叔,我回來了。」

「嗯。不錯,咱們回去吧。」林叔一瘸一拐的在前面走着,少年無聲的跟在後面。

三天後的清晨,少年要離開這裏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林叔把準備好的包裹遞給他,並拿出一些散碎銀兩。

「帶上它,路上吃飯住店都需要。」

「林叔,我不需要這麼多,有一半就夠了。」少年只拿了一半。

「隨便你,路上注意安全,記住我的話必須學會保護好自己。」林叔再三叮囑。

「放心吧,林叔。我都記住了,那我走了。」

「走吧,孩子。」林叔有些難過,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看着少年遠去的背影,林叔還站在路口張望。十年了,他從沒離開過自己,突然離開讓林叔很失落,也很難過。

「希望你不要衝動,過段時間我會去找你的。」中年人自言自語的說着,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那慘烈的一幕他歷歷在目,他不能忘記也不會忘記。

刀疤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雄。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岳小天。

在那場滅門慘案中他們躲過一劫,幸運的活了下來。林雄帶着他逃到清月鎮,一直隱姓埋名躲藏在這裏。

他無時無刻的都在想着復仇,可他並不知道仇家是誰。

那是一群人,究竟是一個門派還是有人牽頭糾集一些江湖人前來尋仇?

林雄不知道,他也猜不出、想不到。岳擎天沒有深仇大恨的敵人,究竟是誰這麼狠心下此毒手?

這些年林雄一直在一個個的推敲,但依舊沒找出有價值的線索。

「林叔,你站在這裏幹嘛?」有兩個青年路過這裏跟他打招呼,這才驚醒沉思中的林雄。

「呵呵。沒事,我剛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不小心走神了。」

林雄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

他不知道岳小天並沒有記住他的話,踏入江湖的岳小天很快就掀起血雨腥風,走上查找兇手的復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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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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