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求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求情

謝流楓躬身道:「回皇上,美人說了,若是皇上念舊情,便休要將娘娘收押死牢。不管如何,娘娘畢竟是是母儀天下之身,縱是有錯,皇上也有責任。若是如此絕情,恐會招致民間非議。」

和帝眉頭一皺,沉聲道:「陰孝和如此咄咄逼人,綏兒還替她說話。也罷,先收押再說,只等朕將其他奸患之臣清除乾淨,再議罷。」

椒淑殿中,陰孝和慢慢地喝着紅棗茶。

門外,何綾兒急急地跑了進來,朝着陰孝和道:「娘娘,姚大人回了來了。」

陰孝和目光一亮,連忙站起身子,急道:「那謝流楓和姚晨可拿下了?」

何綾兒道:「奴婢不知,看姚大人的樣子,應該沒問題。」

說話之間,面色陰沉的姚祥手中托著黃絹,大步地走了進來。

陰孝和一見,連忙上前,道:「姚統領,可曾辦妥?」看着姚祥手中的黃絹,微微一笑,道:「本宮諭旨,何需這般陣勢。」

姚祥輕咳嗽一聲,朝着陰孝和躬身道:「陰皇后,接旨。」

陰孝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吃驚地看着姚祥,道:「你,你說什麼?」

姚祥正聲道:「皇上有旨,還請娘娘接旨罷。」

「一派胡言,定是那謝流楓和姚晨私傳聖旨,想蒙蔽本宮。」雙目中瀰漫着血紅,厲聲道:「你可曾見過皇上了?」

姚祥點頭道:「娘娘,屬下親眼看到皇上,在長秋寺中與謝大人和姚大人喝茶呢。」

說着,目光一冷,厲聲道:「娘娘,接旨罷。」

陰孝和咬着牙齒,淚水無聲地流下,雙目中帶着極度的驚恐,搖頭道:「這不可能,這斷然不可能。」

何綾兒連忙上前,伸手攙著陰孝和,哽聲道:「娘娘,接旨罷。」

姚祥受命前往長秋寺中拿人,竟然帶回了皇上的聖旨。若是謝流楓和姚晨捏造假聖旨,如何能騙得了姚祥?

陰孝和無力地跪地地上,聲音中帶着極度的驚顫,道:「妾身接旨。」

「為朕親旨,將陰孝和拿下,收押死牢。陰氏宗族,身為朝中臣職者,皆收押入牢,聽候發落。」姚祥將聖旨收起,朝着陰孝和躬身道:「娘娘,得罪了。」

後退數步,沉聲道:「拿下。」

四名侍衛,走上前去,左右將陰孝和與何綾兒擒下,朝着屋外走去。

姚祥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身走出房門。

廂房中的慕容婧看着列隊侍衛撤出椒淑殿中,伸手拍了拍胸口,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時至黃昏,邵陽殿中,鄧綏坐在窗前,慢慢地喝着清茶。

臉上的孱弱之相,已經逐漸減弱。

慕容婧輕輕地走進來,朝着鄧綏躬身道:「美人,身體可曾好些了?」

鄧綏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道:「好多了,服了黃太醫開的葯,也未感不適。如此下去,用不了幾日,便能恢復了吧。」

慕容婧點了點頭,道:「日後,奴婢想隨身美人,不知道可行?」

鄧綏搖了搖頭,道:「你乃是大府閨秀,情理之下,應該落身儲秀宮才對。」

慕容婧急忙搖頭道:「美人,萬萬使不得,奴婢生性愚鈍,目不識丁。若是落身儲秀宮,恐怕會讓天下人笑話。」

鄧綏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道:「行世之道,才能博學並非唯一,真正的立世之本,便是以善度人。」

慕容婧低頭沉思,苦笑着搖頭道:「若是美人能讓奴婢侍候,日後也能跟着美人識書寫字,也不至於在後宮之中,讓庸府之秀笑話呢。」

鄧綏黯然一笑,點了點頭,道:「也不知道皇上那邊,怎麼樣了。只等皇上身體完全恢復之後,我再與趙公公商議一番罷。」

慕容婧輕聲道:「美人安心,皇上定是無恙的。」

「若是朕出了差池,朕的美人怎麼辦呢?」

門外,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道:「綏兒,你受苦了。」

鄧綏慢慢地站起身子,朝着門口看去。

和帝的臉上,依然有些孱弱的蒼白,可是雙目之中,帶着無比的溫柔和慈祥。大步地走到鄧綏的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淚水,無聲地流出。張開雙手,死死地抱着那寬大的身體。

「皇上欠奴婢的,應該怎麼還?」

她呵呵地笑着,抬頭看着和帝。雙目中帶着無盡的委屈和心疼,顫抖的手摸著那清瘦的臉,柔聲道:「若是皇上不在了,叫奴婢怎麼辦?」

和帝伸手擦去鄧綏的腮邊的淚水,柔聲道:「眼下,朝中奸妄之臣能徹底清除,外戚擾亂朝綱之人皆收入監牢之中。日後,朕定會時時陪在你的身邊,彌補最近對你的虧欠。」

「娘娘那邊,還請皇上能網開一面,休要收押入牢。」鄧綏輕鬆地吸了吸鼻子,笑道:「皇上本就是博胸之君,若是如此絕情,定是會讓天下之人有非議。若是能從輕處罰,不但可以寬慰朝臣之心,皇上在天下百姓的眼中也定會更加的聖明。」

「陰孝和處處與你為難,處心積慮地害你落於不義之地。那禮郎中,也便是因她才枉死的。」和帝緊緊地咬着牙齒,道:「祿公公一世忠良,為了她操勞數年,竟也慘遭毒手。這般無恥之人,身無半點母儀天下之能,為何你還要替她求情?」

「生而為人,當以善處世。這便是祖父遺著之中數次交代後世之人,必須遵從之首。皇上能富民強國,便也是如此才能行之。」鄧綏靠在和帝的懷中,柔聲道:「若是一定要用別人的錯,來證明自己的對,凡事皆無寬恕餘地,世間又何來忠奸之分?那錯與對,又有何區別呢?」

和帝咬着牙齒,沉思道:「既是如此,朕也便依你。將陰孝和罷去皇后之身,安於桐宮之中。日後若是能以善立身,便也作罷。若是再不思悔改,朕定然不會放過她。」

鄧綏點了點頭,道:「多謝皇上成全,奴婢替娘娘謝謝皇上。」

和帝扭頭看着門口的慕容婧,疑惑地道:「這宮女不是椒淑殿中的么,為何會在此?」

慕容婧一聽,面色瞬間變得通紅,連忙低下頭去。

鄧綏輕聲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婧兒乃是慕容府上之人。因進宮之後,無心參與宮中貴身之間的爭鬥,故而央求祿公公讓她落身細侍宮中。奴婢能設法與娘娘周旋,設法救得皇上,也便是婧兒幫忙的,否則奴婢恐怕要吃更多的苦了。」

「你為了不參與貴身之間的爭鬥,就連那權貴之身都不要了?」和帝吃驚地看着慕容婧道:「世間,竟有如此視權貴為孱物之人,朕確實未曾想到。」

鄧綏呵呵一笑,道:「皇上,如同皇后那般私念噬心之人,也在少數。這後宮之中,博義匡才之人,恐怕比皇上想像的還要多。」

扭頭看着面色緋紅的慕容婧,柔聲道:「婧兒如此聰慧伶俐,奴婢日後將她差往儲秀宮罷。」

和帝伸手托著鄧綏的下巴,嗔怒道:「從一開始,你便要安排朕的生活。日後,朕也便聽你的罷。」

鄧綏點了點頭,道:「奴婢進宮之日便說了,奴婢進宮是替皇上分憂的。日後皇上便安心處理朝政,後宮之事,奴婢定會上心,替皇上安排好的。」

和帝道:「陰孝和為貴不尊,有失皇室威望。朕已罷免了她的皇后之位,日後這後宮事務恐要讓你代勞了。只等是合適之際,朕便昭告天下,立你為後。」

鄧綏眉頭一皺,搖頭道:「皇上可曾記得,與奴婢曾經的約定?」

和帝定定地看着鄧綏,雙目之中充滿著無限的愛憐,臉上揚起一抹苦笑,柔聲道:「朕當然記得,你是朕的美人。」

「永遠的美人。」

「是的,永遠的美人。」

門口的慕容婧看着二人無比深情的樣子,早已經面紅心跳,轉身悄悄地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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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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