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復師命尋仙草，巧探消息入

「這個老頭子！」

暮葉走上前，「冰兒怎麼了？」

「沒事，暮公子，能麻煩你的家奴將我送到另一個地方嗎？」

「姑娘不回家了嗎？」

「有些事兒要辦。」

「那裏？」

「杜陵城！」

「杜陵城？冰兒去那裏幹什麼，那裏很亂的，你一個人怎麼行呢？」

「為什麼這麼說？」文冰十分不解，為什麼所有人聽見這個名字都面色不正常。

暮連星也是一臉擔憂，「杜陵城到沒有什麼，只是魚龍混雜，你一個姑娘家去實在是不安全。」

「我還有飛廉。」

「他能幹什麼呀！冰兒，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一定要去嗎？」

「是啊，水姑娘，你一個人不行的。」幾位夫人也出言相勸。

「師命難為，聽說杜陵城出現仙草，師傅想讓我帶回去，務必！」

「這，你師傅就叫你一個人去，他怎麼放心的了啊。」暮葉真是不理解文冰的師傅，她哪裏知道，水文清還要提杜陵城的擔心，冰兒別把那裏掀翻了天的好，那裏還會有人欺負得了這位魔星啊！

「沒事兒，到了那裏自然會有人接應吧，我不認識路，就麻煩暮公子派人帶路了。」

「我派些人保護水姑娘吧！」

「不行。」

「為什麼啊冰兒，還是都讓人保護你的好。」

文冰看向暮連星，心裏想說你的人還要保護暮府，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辦，再說自己身邊有不缺保護的人他也是知道的，暮連星看着文冰眼裏的堅持明白她不喜身邊有人跟着，就不在堅持了。

「好吧，那就讓送你來的幾人帶你去吧！」

「哥，這怎麼行！」

「葉葉，放心，水姑娘不會有事的！」

文冰拉住暮葉的手安撫著，讓她安心，暮葉也就勉強接受了，但是也免不了一陣囑咐，還把暮家在杜陵城的店鋪告訴了文冰，有事就去那裏。文冰心裏很是感動，暮葉是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好朋友，那麼難的又珍貴。

「暮葉姐姐，暮公子，幾位夫人，多謝這幾日的照顧，文冰就此告辭了。」

「冰兒，一路保重！」

「恩。」

文冰抱過來文狸，踏上馬車，拉開帘子看到暮葉和暮連星微笑的向自己告別，文冰也綻放出這幾日來唯一的笑容，淡淡的可是很真心。

馬車緩緩離開，文冰放下車簾，逗弄著小傢伙，「文狸，我有朋友了。」

文冰一行人這次不急的趕路了，選的是官道，一路安排的很好，總是會有客棧讓幾人休息，況且杜陵城裏中洲極遠，估計要半個月的路程，這期間，文冰試了試飛廉的武功，發現他的輕功極好，原來飛廉還有一個妹妹，當初家境一般但是父母健全，也和當地的寺廟師傅學過一些功夫，可是誰想到天災**，飛廉帶着妹妹逃荒，可是遇見惡霸要霸佔她妹妹，飛廉仗着有武功抵抗了一下，但是比不過他們人多，逃了幾日，那個惡霸一開始是看上佳人，後來見幾次不得也嘔了氣，定要收拾這小子，知道他們沒有籍貫是難民，就勾結當地的官員派兵抓了他們，飛廉的妹妹不想受辱就自盡於牢裏，惡霸見得不到就狂打了飛廉一頓，把他和他妹妹的屍體丟了出去。奈何飛廉命不該絕，為了給自己妹妹一塊凈土，飛廉自己把自己賣了，把自己的妹妹安葬好。

文冰聽到這兒是不禁問道「那你怎麼還能獨活，是要給你妹妹報仇嗎？」

「報仇！妹妹還說讓我替她活下去，不許我死。」

文冰看着低頭的飛廉，想着她身上和心理的自己看不見的傷，再想到自己和他一樣，沒了至親的親人，卻還要活下去。

「飛廉，我答應你，給你這個能力和機會。你信我嗎？」

「信！」

自那日之後文冰每日都會指點飛廉功夫，飛廉的底子很好，佛家的內功心法很是精妙，飛廉經歷過變故，人又極為隱忍，自閉，時常隱藏自己的氣息活在自己獨自的空間里。

文冰不想讓他速成，先是教授他上乘的輕功，自己這些年總結出了一套武功，簡單直接，只為殺人，狠絕至極，飛廉的資質讓文冰想到當年的東瀛隱者，看來飛廉的這個性子適合這樣的武功套路。飛廉也極其刻苦，簡直就是武痴，其實文冰知道，飛廉心裏壓着一塊石頭，練武是他唯一的宣洩。文冰還教他認字，飛廉識字卻不多，文冰練字時，見飛廉在外舞劍，心血來潮把他叫進來，讓他寫幾個字，看了之後文冰也只能無語了，丟給他一本書，告訴他把書上的字認全。

一路走走停停，文冰也是難得出來，既然註定遠行，就當公費旅遊，反正師父給的，暮連星送的銀子多的不能再多，反正離師傅交代的日子還有一個月。

「水姑娘，這裏是良緣鎮，今夜我們就歇在這裏，估計明日就可以到杜陵城了。」

「好，有勞了。」

一行人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飛廉從馬上下來拉開車簾，文冰抱着文狸下了車看了看，「暮風」。

「是，水姑娘。」

「一會兒你到我房間里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是，我先叫小二給您準備水沐浴。」

「恩，給飛廉也準備一份。」

飛廉這一路從受寵若驚到慢慢接受，也算了解自己如今追隨的這個人了，她只有十三歲，可是那只是她的身材，她的智慧和能力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那麼冷靜睿智，可是又那麼細心體貼，當她將自己買回來的那個晚上，她當着自己的面將賣身契撕掉，還讓暮公子為自己在中洲城辦了籍貫，如今的自己有名有姓有根，不再是奴隸了。可是，就算自己如今是自由身，自己的心也早就獻給這個自己心裏的女神了，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自己當初拚命掙扎不讓他們給自己烙上奴記是這麼正確的決定，何其幸運。

沐浴之後的文冰懶懶的坐在窗前，快要到杜陵城了，文冰拿起師傅給自己的信，信上寫道：

冰兒徒弟

得知你幫暮家度過此劫，深感欣慰，徒兒隻身在外，為師甚是想念，盼徒兒速歸。

然，今偶然得知，杜陵城有仙草現於世，一個月後公開展示，實乃機會難得，徒兒素來深知我心，為師不得出谷尋葯，只盼徒兒辛勞一路，務必。

師傅上

自己的師傅還可以更無恥一些嗎？他知不知道路有多遠？自己就算武功好又如何，他手下有廢人嗎？快馬加鞭比自己要快多了吧。

「當」

「進來」

「主人，暮飛來了。」

「讓他進來吧。」暮飛聽到吩咐進到屋子裏來，看到坐在桌邊喝茶的文冰，這位水姑娘在暮家有幾次未戴面紗，自己有幸看到，很是驚艷，如今剛剛沐浴完，發披於肩，仍是不變的一身白衣，想像著不戴面紗時的臉，更添幾分隨性。

「暮飛，大和國你熟悉嗎？」

「屬下隨公子四處經商，有過一些了解，姑娘請問。」

「你就簡單介紹一下吧，挑重點就好，尤其是杜陵城。」

「是，其實大和國的分佈很簡單，姑娘曾經生活的深谷和中洲城都位於東南，明日我們翻過前面的青丘山就到了西南境界，西南境界主城就是杜陵城，四周遍佈村莊小鎮，西南方多是夷族，苗民族，巴戎族等族，擅長一些特別的蠱術之類的東西，杜陵城四周圍山，易守難攻，自古以來都是平安之地，鐘山、鈴山、鼎山三山圍繞，翻過之後就是西北的大荒之地，那裏地廣人稀，不利於生存，但是草原廣闊，有不少游牧民，最重要的是那邊相鄰另一個國家，北狄國。北狄國以游牧為生，驍勇善戰，近幾年實力增強，已經造成威脅了，還好邊關守關的將士很是英勇，一直沒有大的衝突。而大和國的國都『安陽』就位於中部偏東北之地，那裏天災極少，也沒有外族之人。其實從中洲城到國都的路程並不遠，只要半個月的路程在橫跨姜水，沒幾日就到了。」

「就是這樣？」

「是。」

「那杜陵城呢？」

「西南不比中洲，這邊不僅外族人多，還時有北狄人，所以魚龍混雜，這裏也多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素有這樣的話『習武有鐘山，習醫有鈴山，習書有鼎山。』這裏的城主姓火名重羽，火家同暮家一樣，都是世家，代代相傳，火家家大業大，但是家規極嚴，男子不許納妾養外室，而且火家的家主是有能者居之，若是選定之後不得有任何怨言，終身聽從家主安排，不的有違，但是若是家主有違祖訓之事，可由火家家祠審判，去掉家主職位另選他人。」

「可是，若是家主選定后又有子嗣出生怎麼辦？」

「火家每位男子只允許生一個男孩子，若是十年之內生不出來，就沒有辦法了。如果所有人都生不出來，可以有特例，但是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過。畢竟火家家族還是很大的。」

「這個火家還是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啊，飛廉。」

「確保火家的純正血脈，公平競爭避免了內鬥，又能選出能力最強的人，實在是謹慎。」飛廉也對火家有所耳聞，在大和國很有地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火家能存在這麼久應該有特別的原因吧。」

「姑娘聰明，火家有家訓，除了可以成為家主外，任何火家男子不許入朝為官，女子不的嫁入官家，連入宮的機會都沒有，火家為商，每年為大和繳稅數字極大。」

「不合朝廷有任何關係，可是卻有沒有人敢不尊重他們，聰明。這次仙草的擂台火家會參加嗎？」

「這個，不知。」

「好了，我都了解了，你先下去吧。」

「是」暮飛退出屋子之後，文冰摘下面紗。

「飛廉，你去給我準備一些東西。」

飛廉帶回來的是三件男裝，都是按照文冰的尺寸買的，文冰挑了一件月牙白色的男裝，頭髮一如既往的馬尾，不過這次戴的不是面紗，而是自己在中洲城準備過的一個白玉所作的面具，只露出眼睛和下半張臉，雖然依舊可以看到那張櫻桃小口和那雙攝魂勾魄的眼睛。文冰知道自己這張臉一看就能知道是女人，還好還沒發育，身材混的過去。

手拿摺扇，抱起文狸，最近這個小傢伙精神好了很多，活潑的不得了，只好抱在自己的懷裏，這樣才會老實些，文冰和飛廉離開了客棧。

「交代暮飛了嗎？」

「是，我和他說主子想要四處走走，不在客棧用晚膳了。」

「恩，飛廉你說，打聽事情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人多口雜，自然是到人密集的地方，不需問，自然就會知道。」

「恩，那這裏人最密集的地方是哪裏？」

「離這兒兩條街有一家酒樓，名叫山海樓，那裏彙集了四面八方的惡人，多是要去杜陵城的人在那裏休息會友。」

「準備工作做得很好，飛廉，你真的很優秀，走吧！」

兩人穿過兩條街便看到一條極為繁華的大街，叫賣聲不絕於耳，站在山海樓面前，文冰總算了解這裏真的很雜，一樓很寬敞，全是客人，小二穿梭其間上著酒菜，二樓高級些，有屏風相隔，三樓應該是雅間，看來這裏的老闆很會做生意，一樓還有一個大枱子，應該是作表演用的。

「請問幾位用餐？」

「兩位，要安靜的地方。」

「不好意思兩位，三樓雅間沒房間了，您看二樓怎麼樣？」

「好。」飛廉剛想拒絕，文冰就答應了，雅間能聽到什麼消息，一樓大廳最好，不過看來是沒有地方了。

「好嘞，兩位二樓請。」

小二將文冰兩人領到二樓，一樓的人看到一個小少年抱着一隻全身雪白的狐狸，那狐狸額間一撮紅色，*之極，而那少年身後是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但是不久人們便回過神來，這個地方什麼人都會出現，並不會太奇怪，只是有些驚艷而已，畢竟風姿超然。

文冰上到二樓發現原來不僅有屏風，還有珠簾個掉外面，比起一樓算是好很多了，小二看着坐下的那位帶着面具抱着狐狸的少年，明顯是主子，就是小了些，可是氣度不凡，這店小二也是閱人無數，什麼出身一看便知。「兩位想用些什麼？」

「來幾個你們的拿手小菜，在來一壺酒。」飛廉知道主子對酒很是鍾愛。

「好，兩位稍等。」說完立刻退了出去。

「飛廉，坐下。」

「是。主子，這個酒樓每天晚飯時段都會有一個說書先生在一樓的枱子上說書，然後會有表演之類的東西，時間快到了。」

「哦？不知道今天的話題是什麼。」

「來了。」

只見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上枱子，大廳內的聲音小了一些「各位南來北往的朋友，在下胡三，今兒要給大家說一段的是最近江湖朋友最為關心的一件事，就是雲影山莊即將公開於世的一棵仙草，此仙草來頭極大，名叫『無名』，這件寶貝可是有百年的歷史了，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說，最重要的是服下它的人以後就會百毒不侵，只要你沒被人一擊斃命，都會拖延你的死亡時間，對練武之人來說可提升內力，對於身有殘疾的人來說也有奇效，說他是極品的寶貝也不為過。說起來這件寶貝每一百年才會有那麼一棵，上一棵是在國都的宮殿內，距今有二百多年了，至今仍保留着，而現今出現的這棵由雲影庄莊主得到，並決定公開售賣，不過寶貝總是會引來江湖紛爭，與其暗箭傷人，不如光明正大的競爭，所以，光有錢是不行的，還要有足夠的能力，所以這次雲影莊主組織了這次比賽，內容由他定，勝者才有資格競價這件寶貝，各位說這是不是一件奇事。」

酒樓里的人聽完后紛紛討論起來，「還有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你沒聽說嗎？那可是一百年的寶貝，只有皇宮裏有那麼一件，這次雲影莊主拿出來賣啊，又是一場爭搶。」

「誰敢在雲影山莊鬧事啊，這西南的人誰不知雲影山莊的大名啊，那可是出了名的俠義山莊，不過不是我說，你看人家養的孩子就是優秀，以前的不說，就說現任莊主雷鳴生，那可是響的一條漢子，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他那三個孩子，老大是溫文爾雅，武功也隨了他爹，*英俊智勇，雖只有十九歲，但是早就名聲在外了，尤其是這小女兒，閨名雷蕾，這長的是花容月貌，時常隨他爹施粥給災民，看來明年她十八歲的時候提親的人不得把門檻踏破啊。」

「這雷家這麼厲害？」

「你剛從外地來不知道吧，杜陵城是歸火家管，但是與雷家那也是世交好友，雷家是走鏢的，火家出貨多用雷家的鏢師。」

「那這次雷家的擂台火家出人嗎？」

「這個不知道，不過這火家現任的家主很是神秘，不過聽說手段雷厲，為人也很冷酷，剛當家就大整頓，不過，火家上下沒人敢不從，論武功文采都是這一代最拔尖的。」

「噓，小點兒聲吧，火家的事兒你還敢在外面說。」

「是是是，唉，雷家的擂台你去嗎？」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可是沒有邀請函那！你以為誰想去就去啊！」

「還要邀請函？唉！雷家請得人都是上得了枱面的，咱們是沒機會了。」

「我說就別妄想了，去了你有那能耐得到那個寶貝嗎？那都是有*~」

文冰在二樓喝着就，聽着樓上樓下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大概知道了些情況，看來這次和在暮家不同，要得到東西，有錢還是不行。

「飛廉，那個邀請函你辦得到嗎？」

「想要進雲影山莊的人很多，可是雷家有所挑選，錢財是一方面，名聲也是一方面，主子有錢卻無名，對方是不會發邀請函的。」

「那就不要邀請函，直接進，大門開着還進不去嗎？」

「是。」

「回去吧。」消息打探的差不多了，看來這次杜陵一行沒有白來，古代的擂台還真沒見識過，還有那棵仙草，自己也很感興趣，「飛廉，這兒的酒不錯，文狸和我都很喜歡。」

次日，文冰坐着馬車翻過青丘山，終於來到了杜陵城。

「水姑娘，從這兒進去就是杜陵城了。」

文冰看着城門上大大的杜陵城三個字，這裏就是了是嗎？不同於中洲城，這裏的大街上什麼服裝的人都有，可是沒有人為此奇怪，想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還是個『時尚的國際大都市』呢。「文狸，你看，我們到了。」

「水姑娘，需要我先派人去找家客棧嗎？」

「暮飛，你已經把我送到了，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怎麼吩咐的，但是，你應經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去了。」

「姑娘，主子交代我要保護你周全」

文冰看着暮飛十分無語，她就沒感覺到一路上跟在自己周圍保護她的人嗎？「飛廉，交給你了。」說罷放下帘子不再言語。

也不知道飛廉說了什麼，暮飛一臉為難但是也妥協了，「既然水姑娘已經到了杜陵，暮飛就先回去報平安了，姑娘一路小心。」

「好走。」

暮飛幾人騎馬離開了文冰兩人，「飛廉，去找間客棧，我們先休息一下。」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