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結 束

第六章 結 束

夜風依舊輕柔,寒意依舊冰冷,夜卻已將盡,大地卻更暗了,並不是因為月已被烏雲擋住,而是黎明前的這一段時刻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幸好這一刻總是很短暫的,光明總是很快地就將黑暗驅走。

傅紅雪依然很冷漠很孤獨,他雖然知道自己已無法拔刀了,可是他的心卻是熱的。

什麼事對他來說都已不重要了,縱然死了也無妨,因為他已知道風鈴的情。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並沒有白付出,他的情已得到了共鳴,這已比什麼都重要了。

所以他的臉上依然是那麼平靜的冷漠,他的目光雖然冷冷的,卻已不再有寂寞了。

他並沒有在看得意的王憐花,他在看着畏縮在一旁的白依伶,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問: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馬空群?」

自從王憐花出現后,白依伶的臉上就出現了驚慌的表情,當她聽到傅紅雪問了這句話后,驚恐就更濃了。

她偷偷地瞄了王憐花一眼,然後頭就低得更低了。

王憐花笑得更慈祥:「這個問題她已不會告訴你,你也將永遠無法知道了。」

「錯了,你錯了,他一定會知道的,而且就是現在。」

這個聲音響起后,白依伶的頭一下子就抬起來,眸中射出驚訝的光芒。

這個聲音響起后,王憐花臉上那慈祥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而且也蒼白了,他眼中的驚訝比白依伶更濃。

這個聲音響起后,冷漠的傅紅雪依然冷漠,只是那雙冰冷的眼睛已有了淡淡的笑意,因為這個聲音是他所熟悉的。

這個聲音當然就是葉開的聲音。

葉開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餓好幾天的人,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吃過了一頓山珍海味,喝足了美酒的人。

他笑眯眯地走了進來,走近傅紅雪,然後當然笑着對他說。「你的確只有殺了馬空群才能將雙方的心境扯平,才能勝了王憐花。」葉開笑着說:「因為馬空群就是王憐花的兒子。」

黎明已到了,第一道陽光已像火焰般的穿破雲層,將光明帶到了「猴園。」

葉開笑得很開心,他轉個身,看看王憐花。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為什麼會忽然有了力氣?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葉開笑着說:「是不是?」這些問題當然是王憐花想知道的,因為他實在猜不透事情為什麼會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葉開笑得更開心:「我的確想不到這樣的人居然會用下五門的迷藥,可是像我這樣老奸的人,又怎麼會讓迷藥迷倒呢?」

他又說:「我假裝被迷倒,只不過是想看看你在耍些什麼花樣而已。」

葉開的話聲一落,門外又忽然響起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放屁,要不是我的一隻烤雞,你能走到這裏嗎?」

聽見這句話,葉開就皺起眉,直搖頭:「女孩子說話怎麼可以這麼沒水準?」

銀鈴般的聲音隨着蘇明明出現在門口:「我是聽了很生氣,將自己說得跟神一樣,功勞全讓你一個人佔了。」

蘇明明的臉上好像真的很生氣,可是她的眼中卻充滿了笑意。

「要不是傅紅雪告訴我枯井中一定有地道,我又怎麼能找得到你。」蘇明明說:「要不是我找到你,解了你的穴道,讓你吃了一隻熱滾滾的烤雞,你又哪來的力氣?」

她叉起雙手,瞪大了眼睛,又說:「要不是白依伶告訴我,她和王憐花之間的關係,你又怎能知道王憐花娶了『搭莫族』的人,而生下了兩個馬空群。」

「是……是。」葉開說:「照這麼說,功勞應該是你一個人的了。」

「當然啰。」

蘇明明笑了,笑得好甜蜜,好開心。

拉薩城外的一條小路,路的盡頭是一間掛有風鈴的房子。

風鈴在屋檐下隨風而搖動,屋裏有一個女人在整理著房子。

她做累了,就停下來,擦擦額頭上的汗,就在這時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厲害,她已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

一柄孤獨的刀,一個孤獨的人

他們就這樣互相默默地凝視着,很久都沒有開口,幸福就像風鈴的響聲般在他們的凝視中綻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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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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