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大醋缸

番外4:大醋缸

「喂!」

「是我,銀奇。」

久違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來,自從三年前拒絕了他之後,似乎需要療傷,銀奇從此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照常會跟孩子們打電話,他卻再也不現身了。

還有兩年一直在美國,最近才開始頻繁在社交圈露面,也頻繁傳出來關於他的各種緋聞。

每天都是攬著不同的女明星,記者們對此大肆報道,猜測他什麼時候要改邪歸正,娶一位貌美的年輕女明星,沸沸揚揚之後,都沒有一個結果。

程瀟瀟時不時會關注,她覺得銀奇改變太多,又覺得這樣的人生並不是他真正想要,只不過沒資格再去過問,兩人現在只是朋友。

今天竟然會接到他的電話,意外之餘,又鬆了口氣,大概他終於可以接受現實,面對他們之間的關係。

「好久不見!」

「是啊,很久了,你最近還好嗎?」他一如既往低沉且溫柔的嗓音。

「還不錯,你呢?」

「如你所見。」

他一語道破,坦誠得讓人心疼。

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銀奇過了很久才說:「見個面吧?」

程瀟瀟沒想太久,答應了他的邀約。

這件事情陸謹言並不知道,只是那一天無意碰到他們兩個見面的場景,他送走合作方的夥伴,看見銀奇跟程瀟瀟一同進入一家餐廳。

心在這一瞬間,凝結成冰。

他有上前去揍一頓那個男人的衝動,都消失這麼長時間,還要來找他的女人,瀟瀟怎麼可以答應他出來見面呢?

陸謹言透過玻璃窗,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內心更加煩躁,拳頭上爆滿青筋,多年沒有出現過的焦慮,緊張又將他席捲。

可怕的佔有慾一直影響他,哪怕恢復視力之後有所好轉,這個怪物依舊銷聲匿跡般隱藏在身體的某一處角落,也總會在碰到某些事情,某些人的時候蘇醒。

銀奇就是那一根導火線,他靜靜坐在花壇旁邊,煩躁已經讓他無法安靜下來,急於做些什麼來緩解這樣的心情,於是毅然決定到不遠處買了一包煙,一個打火機。

看着燃燒的香煙,吸入肺里的獨特味道終於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瀟瀟,你一點變化都沒有,這麼長時間不見,還是跟以前一樣。」

「你希望看到什麼變化?變老?」

銀奇發出低沉的笑聲:「就算老了,你也還是那麼美。」

「多謝銀總稱讚,比起你最近的行情,我只能望其項背,整個娛樂圈的美女都要被你承包了,還不知足嗎?這樣的魅力,讓多少男人頭疼呢?」

「逢場作戲而已,不要那麼認真,他們喜歡我只不過是沖着錢來。」

「不要着急否定,說不定有的真心你看不見,憑你的能力,有沒有錢只是其次,她們更多的,也許是被你的能力折服。」

「瀟瀟,你這是在安慰我嗎?」銀奇笑了笑:「她們從來都不拒絕我的禮物,而那些緋聞也不是我放出去的,只要跟她們吃飯,約會,馬上就會被捆綁炒作,我很明確表示過,不喜歡被消費,然而為了利益,最後我總是會失望。」

「那麼就換一種辦法。」

「別說這個了,說說你最近吧,銘銘還好嗎?還有琪琪?」

「他們都很好,銘銘很想念你。」

陸銘已經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過銀奇,只不過每次都被她找幾口搪塞過去,她無法對自己的孩子說,他們大人之間的狗血關係。

也為了讓陸謹言放心,他是心眼很小的男人,程瀟瀟不想他傷心,例如這一次的見面,她並沒有跟他提起,為的是不讓他胡思亂想。

「告訴他,有時間我會去看他。」

「你可不能食言,孩子很容易惦記上,也會傷心的。」

銀奇聳聳肩:「我什麼時候像是那種食言而肥的人呢?」

程瀟瀟似信非信:「只能說你最近全世界滿地跑,大忙人,我也不好意思勉強,知道你過得還不錯就行了。」

「他對你很好?」

莫名其妙,他突然發問。

程瀟瀟點點頭:「很好,我想要的,他都會給,我想不到的,他也會給。」

遇見陸謹言,是她這一輩子從來都沒後悔過的事情,甚至覺得自己無比幸運,也許前面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為了可以遇見他。

雖然過程很艱苦,受盡磨難,最後終於還是苦盡甘來,這麼多年來,他們的感情沒有變淡,反而像是陳年的老酒,越醇越香。

「瀟瀟,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銀奇溫和的眼神里,全是她的倒影:「當初沒先一步遇見你,讓陸謹言捷足先登了,不然今天坐在這裏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

他語氣並沒有太過悲傷,帶着緬懷的可惜。

「將來你遇見別人,就不會這麼說了。」

「哼!說這些還早著呢。」他好不容易覺得應該相信喜歡跟愛,上天竟然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還是當初的時候好,喜歡什麼用錢買就行了。

「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我試過了。」結果你不照樣沒接受我。

銀奇的世界很簡單,錢,物質,等價交換,愛情也如此,程瀟瀟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行,唯獨愛情無法等價交換。

陸謹言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地上的煙頭已經躺了一堆,一根接着一根,始終沒有斷過,吞雲吐霧的樣子,引得路人頻頻投來詫異的目光。

最後他忍無可忍,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

程瀟瀟一看來電顯示,下意識皺眉。

「你在哪裏?」陸謹言看着餐廳里相對而坐的兩人問。

也許是聽出來他聲音有些不太對勁,程瀟瀟下意識反問:「你怎麼了?」

「瀟瀟,你在什麼地方?在跟誰見面?」

程瀟瀟看了對面的銀奇一眼,淡淡的說:「是銀奇。」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沉默,接着陸謹言聽見銀奇的聲音:「又是他?憑什麼管你呢?他以為自己是誰?瀟瀟你跟我在一起,絕對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這一句話傳入陸謹言的耳中,簡直像是利劍扎入心臟,這個混蛋,他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程瀟瀟捂著電話瞪他一眼:「別亂說。」然後繼續安撫陸謹言:「不要亂想,回去跟你解釋,我吃完飯就走。」

陸謹言掛了電話,還不放心,雖然克制住了衝進去打人的衝動,卻無法移開眼睛,只要銀奇敢做出任何親密動作,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程瀟瀟跟銀奇從餐廳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陸謹言根本不敢看地上堆積的煙頭。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你知道,他很喜歡吃醋。」

銀奇頓住,深吸一口氣:「好吧,你還是那樣,什麼都不願意讓他為難,他就真的這麼好?」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笑着說:「對我來說,無人可以替代。」

銀奇走後,程瀟瀟發現了一直坐在花壇旁邊發獃的男人,而地上那一堆煙頭,不用問,也知道是他剛才的傑作。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跟着到這裏來了,無奈的從包里抽出紙巾,將地上的煙頭一個一個撿了起來。

陸謹言抓着她的手,自己蹲下來,一個個往回撿。

「抽這麼多做什麼?」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他許多話想說,真正面對瀟瀟,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在這裏做什麼?」

「等你。」

「為什麼等我。」

他垂下腦袋:「怕你不回去。」然後站起身來,將煙頭丟到了垃圾桶,又慢慢走回來,站在她面前。

「陸謹言,你……在這裏坐了多久?」

「沒多久。」

「故意打電話給我?」

「嗯!」

「傻不傻?」

陸謹言這行為,真讓她又可氣,又可笑,如果今晚答應銀奇送自己回去,他不知道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吃醋狂魔一個。

打開車門之後,他突然就撲了過來,捧着她的臉拚命吻了下去。

濃重的煙味來襲,程瀟瀟掙扎了幾下,這味道實在難聞,讓她非常反感,雙手推着他胸膛,陸謹言又像是突然發瘋,拚命吻她。

又啃又咬,最後程瀟瀟徹底放棄抵抗,就這麼任由他吻夠了才鬆開手。

「對不起!」

嘶啞的嗓音帶着濃濃的愧疚,程瀟瀟眼睛發酸,伸手去抱着他後背,久久不言。

「以後不準抽煙。」

「好。」

「不準偷偷跟着我了。」

「……」

「聽見沒?」

「那你不要去見他了,我怕你跟他走了。」嗓音越發低沉:「剛才我多害怕,如果你真的走了,我沒有任何辦法,我不知道怎麼辦。」

「陸謹言,你傻不傻?有老公,有孩子,我還能跑到哪裏去呢?」

「可你跟他聊得那麼高興。

「難道我要哭得很煽情嗎?」

「不行,只能哭給我看,也不行,我不會讓你哭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我不會走,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怎麼還是這麼小氣呢?大醋缸,聞聞酸不酸?」

「不酸,你以後不準見他。」

「還說不酸,快打開車窗換換氣。」

「等一下……,你先答應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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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請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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