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後事

第一百一十章 後事

蘇陽的這句話就像一記精準的勾拳。瞬間擊垮了盧沫的所有偽裝的堅強。小姑娘渾身一震,眼裏似乎忽然煥發了一下光彩。下一秒,盧沫就伏在他肩上猛地大哭起來。

這樣壓抑之後的哭聲該是有多麼地傷心絕望,蘇陽幾乎都能聽到她的心在滴血。不止是蘇陽,就是站在外面的陸梅,甚至是陸梅的那些小弟也都個個面lou不忍之色,稍稍心軟的都會偷偷擦淚。

張妙月在電話那頭自然聽得清楚,心裏頓時一慟,幾乎拿不住手機,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幾步,一下子坐倒在沙發上。

失去親人是什麼樣的滋味,至少在現在這幾個人裏面,沒有誰比她更能清楚了解的了。可憐盧沫這樣堅強的好姑娘,命運卻如此多舛,先是遭到自己親人的拋棄,後來幸運地遇上蘇陽,本以為從此就可以快樂地生活了,誰知道又遇到這樣的不幸!

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看似公平的上天,其實是多麼地不公平!盧沫只想憑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和奶奶,只想和奶奶一起幸福平安地生活。難道就這麼一點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夠得到滿足嗎?為什麼要讓她小小年紀就遭遇這樣的生離死別之苦?

張妙月由不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也是善良的人啊,為什麼那麼早就離她而去了呢?想當初自己也是盧沫這般大吧——哦,不,父母走的時候,她比盧沫還要小。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二老先後離她而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豈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前一天還曾經溫柔地撫過你的頭髮,還曾經把親手燉的湯端給她吃,第二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傷離別傷離別,殊不知真正的離別是如此絕望!

蘇陽見張妙月久不答話,知道肯定是盧奶奶之死勾起了她心中的隱痛,不由得擔心起來,握着手機叫道:「妙姐,你怎麼樣?」

「啊?哦,沒事,我馬上趕過去。」張妙月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般,快速回答蘇陽。

蘇陽本想阻止她,他是真的不願意讓她見到這樣悲傷的場景,但他也知道張妙月的性子,她說來,那是必然會來的,哪裏會聽他的阻攔,當下只得嘆一口氣:「好吧,我叫人去接你,你在家裏等著。坐車?那不如去接你快呢,乖,就這麼定了。好。拜拜。」

收了電話,盧沫依舊伏在他肩上痛哭。蘇陽覺得心中慘然,但是在這裏,他就是主事的男人,誰都可以因為悲傷而倒下,唯獨他不可以,他一定要堅強,一定要給盧沫希望!

「哭吧小沫,哭出來就好受得多了……」蘇陽撫著盧沫的頭髮輕聲說道:「不要把悲傷都憋在心裏,我們看着都會心疼的。」

盧沫說不出話,只能一邊哭泣一邊搖頭。蘇陽知道她沒那麼容易一時平復心情,現在也只能先盡着她哭了。一邊撫着她的頭髮和後背,蘇陽一邊把手機調成了無聲,然後向陸梅使了個眼色,陸梅頓時會意,擦擦眼角,轉身出去指揮小弟們開始收拾屋子。

盧家在當陽已經沒有別人了,這後事自然不需要通知誰。事實上,以盧沫的性子,蘇陽篤定她也不會想把這事情往大了辦,雖然對他和陸梅來說這都不是難事。

不過。一些基本的禮儀還是應該做到的。蘇陽本人其實沒有多少這種經驗,好在張妙月一個半小時之後就趕到了。

張妙月一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盧沫頓時又被牽動了心裏的某一根弦,抱住張妙月又是一頓痛哭。張妙月也陪着她不斷地落淚,二人越哭越傷心,場面真是怎一個慘字了得。末了還是蘇陽和陸梅兩人一人勸一個,好不容易把她們倆勸開了。

其實蘇陽和張妙月下午都有課,不過這種時候,誰還顧得去上課?二人都留了下來,幫着盧沫處理一些必要的事情。買東西一類的事有陸梅在,不需要他倆操心,饒是這樣,也足足忙亂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把事情定下來。

接下來盧沫還要守靈,還要發送老人,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後續事情要處理。雖然蘇陽和張妙月都表示要留下來作陪,但懂事的盧沫還是拒絕了。

「你們還都要上課,現在快期末了,也要考試吧?就算大學裏面的考試不像我們的考試那麼受罪,但終究也是正經事,還是先忙去吧。我沒事,能挺得住的,你們放心。」盧沫一臉平靜地說。

她越是表現得這樣平靜,蘇陽就越覺得不放心,和張妙月對視一眼,二人均從對方眼裏讀到了同樣的訊息。

不過陸梅接下來也勸道:「不必擔心,這裏不是還有我嗎?有我在,什麼事情都不會有。放心好了。你們在這裏,盧沫心裏也不安生,還是回去比較好。再說,雲姐姐不是一個人在家裏嗎?就算有我和華蕊的人在,終究也不是很方便,你說呢?」

經不得輪番這樣勸,蘇陽還是和張妙月一起回去了,走前再三叮囑陸梅一定要照顧好盧沫,又囑咐盧沫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時找他們。錢財方面,蘇陽相信就算他想留給盧沫一點,她也不會要的,況且陸梅也不會同意,索性也就沒再提了。

回到公寓,雲眉正倚門而立,看樣子是在等着他們呢。一見他倆現身,雲眉就愣了一下,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蘇陽和張妙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時搖頭:「沒事。」

雲眉一副「我才不相信」的表情,皺皺眉頭看着蘇陽。蘇陽見她神色嚴肅,想是又要用師父的威嚴來壓他,忙舉手投降:「真的沒事,就是公司忽然有點急事要去當陽處理一下,我就拉着妙姐一起去了。忙了快一天。累都累死了,你看我倆臉色不太好吧?」

雲眉將信將疑,事實上基本是完全不信的。不過看他那樣子是不打算實招的,她也就不再細問了,只是點點頭,扭頭進了門,在沙發上坐下。

蘇陽一看她這架勢,似乎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雖然他現在着實沒有精力也沒有情緒,但云眉畢竟是他的半個師父,師父有話,徒弟焉敢不聽?所以也就跟着過去坐了。認真地問:「雲姐姐有什麼事嗎?」

「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情,至今還欠我一個完整的解釋吧?」雲眉風輕雲淡地看着蘇陽問。

上次說的事情?這指的就是她有希望找回功力的事情吧?蘇陽心裏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他上午要問雲眉的問題。

「這件事是這樣的。」蘇陽使眼色示意張妙月回房間,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回答:「我們這裏有座山叫九界山,雲姐姐聽說過沒有?」

九界山?雲眉咀嚼了一下這三個字,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哦,是這樣,九界山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老道,自稱叫陸壓……」

蘇陽一句話還沒說完,雲眉已經驚叫起來:「誰?陸壓?」

真是稀罕,雲眉這位一向清清淡淡的仙子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可見這個陸壓多麼地有名了。蘇陽苦笑一下,點點頭道:「是啊,反正他自稱他是陸壓。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找到他想問問你那個飛升是怎麼回事,結果他就說出了九界山的來歷。」

把陸壓當初跟他解釋的那一番話原封不動地跟雲眉轉述了一遍,蘇陽接着便停了下來,等著看雲眉的反應。

「哦,這個么,他應該是沒有說謊。」雲眉思索著點頭:「當初我師父也曾隱約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大概也就是這樣吧。只不過,我師父沒有他說的這麼清楚。這就難怪了,原來是飛升途中出現了問題。」

見雲眉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既沒有吃驚,也沒有其它的情感因素,蘇陽不由得升起一種想要膜拜的感覺,這心理素質太強大了!

試想一下,如果這事情換了是自己的話,辛辛苦苦地修行了幾千年,到末了飛升,結果飛到一傳送陣那兒,傳送陣就抽風了,把自己丟到了一個比自己原來的地方還不如的世界,並且還奪走了自己的全部能力,這事兒要換了是一般人,就是不瘋了。恐怕也得變成怨婦祥林嫂吧?

「這個破碎虛空的問題是解決了,那麼為什麼我會在破碎虛空之後失去功力呢?這個問題似乎還沒有解決。」雲眉面lou思索之色。

蘇陽臉上一苦,低聲回答:「那還不是因為我搶了你的元嬰啊。」

雲眉瞥了他一眼,笑着搖頭:「這並不是原因。」

嗯?這不是原因?蘇陽疑惑地抬頭瞧著雲眉。

「為什麼你能夠搶我的元嬰?你要知道,紫府元嬰對於修真者的意義,那可並不等同於一把刀,一把劍。你可以搶走我的刀我的劍,可以搶走我的法器,但你為什麼能搶走我的元嬰?元嬰應該是我的一部分呀。這就好比說它是我的一隻手,你一個完全不懂得修行的人,如何能從我身上活生生地拽下一隻手?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的吧?」雲眉耐心地解釋。

蘇陽何嘗不覺得這個問題可疑,但是再怎麼可疑,結果也已經是這樣了呀。大錯已成,現在來糾結為什麼,有什麼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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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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