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翻閱的記憶（中）

「咦？櫻井同學你又用一副迷離的眼神盯着我看了。有什麼問題嗎？你直接問就好……」

住着東西的老師空閑中，又回到我的面前。

「不是！」

愣愣的反應過來，立刻矢口否認。

……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沒錯，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吧——

「……是這樣，召月老師。好像姐姐確實和您提過當我監護人還是什麼的，可是……

我就直說吧！唯唯諾諾不像我一貫的性格。

那麼，召月老師您已經三十五歲了沒錯吧？而且還沒有結婚。雖然學校對您的傳言很多，但都是比較正面的……或者有些太邪的無法讓人相信。總之來說就是太正面了！而且……」

不自覺的眼神向身後照片瞄去——

「就是真的一起生活的話，您的男朋友不會有些別的什麼想法嗎？看到出來，他雖然一臉不情願，但是那種表情絕對是非常愛你的。只是嘴上不說而已……鬧彆扭什麼的……」

「你~！等等，你說……我的男朋友？？誰呀？」

「你個啊，照片上的內個……」

「照片？

啊！他呀……

是我兒子啦。怎麼？我們很像情人嗎？」

噗————

為什麼我會這麼巧的喝茶呢……

「兒子？！

……老師你有兒子？！」怪不得那種表情，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熟悉了。一般來說，如果拍照時姐姐這樣對我的話，我也會是這種表情吧……

「是啊，正在讀大學。」

也對，像桐生老師這樣的美女怎麼可能沒結婚呢……而且兒子都——

等等！兒子是大學生也就是說超過十八歲了，那麼老師的年齡是三十五歲……

「喂喂喂，回神啦……櫻井同學總是跑神呢。在想什麼？」

「哦……不是，那麼您的愛人——」

「我？

呵呵……我沒有呢。」

「那麼您是單親媽媽？」

我這張臭嘴！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沒有愛人當然是單親媽媽了！如果是未亡人的話會回答『死了』的！

看着桐生老師的苦笑，讓我想起貌似有傳言說過她是單親媽媽來的。傳言說她一個人撫養一個很大的兒子什麼的……

不過那種傳言只能被當成有人惡意的毀謗、當不得真的東西……不過可惜，現在很明顯；這是事實……

「能跟我講講嗎……

！！我是說，聽過一些桐生老師傳聞，但是沒當真。

內個……可以嗎？？」

「哦……？傳聞啊……

都傳的些什麼？？」

「就是說老師未成年就出去做緩交還懷了孕，為了錢想生下孩子，結果和父母鬧翻，被趕出家們……結果後來孩子的父親不認賬，最後鬧到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學習、上夜店出賣**什麼。而且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一直沒有結婚……」

「這樣啊……有些是事實沒錯，但我並沒有和父母鬧翻。而且小要其實一直是他們在照顧的。不過前些年小要考上大學時他們也相續過世了……」

「…小…要。是您兒子的名字嗎？……等等~！你說前些年？？

那麼……請問您兒子的年齡是——」

「剛剛過完二十歲生人……哦！我明白了，我沒說是吧，小要是我在十五歲那年生的，就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是媽媽了。」

「…………」

「也、也不用那麼驚訝吧？

而且。其實……我和小要的關係觸得也不太好，身為媽媽也不會照顧他。而且一轉眼他有那麼大了……

所以……」

喂喂喂，你說着這樣的話，盯着我瞧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想拿我做些奇怪的實驗吧……

雖然……

大概……

我也能幫上一點忙……

「說、說起來要君和桐生老師一點都不像呢……

呵呵……」

我這是在幹什麼啊！轉移話題，也不能這麼說話啊！好么，不像媽媽當然是像爸爸了！這算不算是在人家傷口上面撒鹽啊！

「撒……可能是像他爸爸吧……」

「咦？老師我沒聽錯嗎？

您說——可能？？」

「是呢……

算了！」她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不在左右而言他道「反正櫻井同學也不是會出去胡亂說的人。現在也知道這麼多了，我就全都說出來好了。

其實我不知道小要的父親是誰。

雖然難以啟齒，但是我現在這樣說；也是不想櫻井同學誤會我是個隨便的女人。

當年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不良少年侵犯，事後就懷了要。所以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甚至整個過程我都是沒看見他的臉，但是我能很確定的感覺到他是年齡不大。但是口中卻有很重的煙味和——

現在我知道那是大麻的味道。還有，在我批命掙扎時，我抓掉了他袖子上的紐扣。是我們學校男生校服上面的！！」

「國中嗎……

那麼之後老師您報警了沒有？」

「沒有……

我父母是很傳統的人，後來我知道我懷孕了也沒說什麼。還幫我照顧小要……

可是……

每次小要問我他是怎麼來、爸爸在那兒什麼的，我都無言以對！只能用什麼對上天祈禱，神會把小孩子放在菜園裏，最後讓媽媽找到了你。什麼的來騙他……可是後來，也騙不下去了……

我能怎麼說呢，他的父親除了給我留下一顆紐扣外，就是奪走童貞的傷痛。和成為未婚產子，未成年的媽媽這些亂七八糟稱號。你讓我怎麼和小要說？！」

「那麼說來要君他不知道自己的……我是說，您至今沒跟他說嗎？這件事情。」

「沒有……

呵呵，有一天實在被他問的我煩了，我就告訴他說他父親出門時被卡車壓死了！」

這個邪笑的表情……我瀑布汗！只能幹笑的用喝茶來掩蓋。

只聽她繼續說道——

「……開始他是相信的，可是後來因為長大了，思想複雜了。想的事也多了，漸漸知道自己的母親太年輕、或者從來沒去掃墓什麼的……

算了，不說這事了。

反正……就算他覺得我這個媽媽太隨便也好，還是怎麼也好。至少那讓他感覺到自己是愛的結晶。那怕是什麼一夜情也好。一夜情也是情嘛。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是因為……那樣的事情才出現在世界上的……

櫻井君……

這件事情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而且自從我的父母親去世，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也就變成我一個了！所以——」

『放心，我會保守秘密不會亂說……』

本來我是想這樣說的，可是為什麼——

「？櫻井君……你怎麼了？」

「……」

「內個……我也真是的。

你看，一個人承受秘密壓力實在太大了，所以這麼隨便的就讓櫻井君來分擔……」

「…………」

「櫻井君？

為什麼不說話？？

咦……你哭了？

……為什麼？？」

我哭了嗎？

確實……

「……沒什麼！

……我只是、我只是聽老師這麼說想起姐姐……

……老師，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一直都是被照顧。而且還給人帶來那麼多麻煩……」

停不下來……眼淚停不下來！！

『小井……就剩下我們了！所以不要哭，姐姐會照顧你的！』

很久遠的記憶了……

失去雙親時姐姐她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想起當時的話眼淚停不下來！

想起永遠忙個不停的姐姐眼淚停不下來！！

『中·村·櫻·井！！你又給我翹課了是吧？還說從來沒勒索過學弟們，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說！！』

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呢——

是啊……

姐姐已經不再了……

雖然我騙我自己相信……她就是姐姐……

但是我敢肯定她不過是披着姐姐外衣的別的什麼東西……

就算一開始沒感覺出來，現在我其實已經非常肯定了……但我還是會想，她是姐姐。一直沒有變，只是我自己想多了。而且她不是也承認是我姐姐了嗎？我並沒失去什麼啊！

這個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着我。

……所以我才會在她的葬禮上哭的那麼傷心吧——

我啊……

一口氣失去兩個姐姐了呢……

……………………

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抱在懷裏……

很溫暖……

好像被融化似的感覺……

是我的身影和她兒子的身影重合了嗎？或許……

要知道一直付出沒有回報，被害者頂着這麼多壓力一直這樣被傷害。但不說，不能說。

孩子不聽話鬧彆扭什麼的不算，就只光見面也是對她的傷害吧……那種時刻有一件東西提醒着你、那些不願意想起的深深傷痕。總是在不經意間被她的兒子撕開吧……

所以，因為我對姐姐的悔恨淚水。而代入到死者的欣慰了嗎？

我抬起頭吻了她……

就這麼推到了她！

我很冷靜，但是我恨我此時的冷靜！！

我不想搞的我們此時的關係像是兒子和媽媽**似的！可是這種無法忍受的情感讓我迷失了……

沒錯，我不是她的兒子。這個理由很充分不是嗎？

她也不是我的母親……我們只是因為心與心的溝通，突然代入了母子的關係而已。

這種怪異的違和感，和禁忌的犯罪感讓我接近瘋狂！！

還來的及，現在還來的及！！

「女人！

略微反抗一下啦！」

我埋怨的抬起頭，用胳膊擦擦臉上花了的淚水。看着她的臉鼻音吼吼的說道。

「好咸……」

我的淚水流進她的口中了嗎？她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這種狀態——

「……

哞~！我不管了！！」

所以，理想斷線了……

話說，為什麼這個時候才斷線呢？一直那麼冷靜的分析不是讓事件本身蒙上陰影嗎？如果說她是因為我代入了他的兒子的關係，那我又算什麼？！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會對一個老女人有**呢？

切！

鬼才知到……

逃避心中冒出的恐怖想法，不想化身成鬼的我很自然的屏蔽了它。

因為我是……

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