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妄想(最後就一兩章了吧,快結束了)

第249章 妄想(最後就一兩章了吧,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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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宰一死,對於昭國而言是根除病因的一勞永逸之法,但有些人死了也能給活着的人帶來巨大的隱患。

仲帝跟徐秋白的血脈之事,讓白衣劍雪樓都分外頭疼,琴白衣本是個不愛追究隱秘的人,在言太傅等遵從天地君親師傳統的人力邀之下不得不在宮內逗留,而梨白衣則是快馬加鞭趕回樓中看看書白衣是否醒來,讓他來決斷此事。

彼時,宗室內躁亂,許多王族近脈蠢蠢欲動,若是旁支,也聯繫了殊王...

兩兄弟真的是褚氏血脈?萬一不是呢?

萬一一真一假,萬一兩個都是假的呢?

皇族宗室,核定血脈最為嚴謹,怎麼可能糊弄過去。

這時候,朝堂跟宗室分裂了,本來世家也要亂,但蕭容強勢,穩住了世家,隱晦中等待着。

至於等待什麼,誰也不知道。

而今夜這一戰的結果也以飛快的速度傳達了昭國整個武林,那麼,大荒也瞞不住了。

仲帝當夜除了默許謝明容在中宮坤寧照顧明謹,也當機立斷調遣了軍部佈防邊疆...

但不管各方如何躁動,許多人都難以忽略一件事——謝明謹,她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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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容是第一次來坤寧宮,不是以前沒資格來,而是前皇后請不動謝家的人。

謝家女子也的確對後宮有所避諱,所以她沒來過。

今天進來了,她看着分外寂寥的宮殿,看到了很多符合明謹喜好裝飾的宮殿,但她知道這些都不是明謹佈置的。

是仲帝提前讓人修整而成。

真心?

謝明容毫無動搖,冷漠收回目光,然後看向躺在床上的明謹。

她已經替她換了乾淨的衣服,去掉了那些粘稠的血液,但明謹的身體好像被掏空了所有的血液,皮膚蒼白,連唇瓣都失去了顏色。

彷彿沒了氣機。

她非武道人,看不出明謹如今的處境到底如何,但琴白衣來了。

明容知道對方能從帝國這樣的危機時趕來很難,可對方還是來了。

「謝謝前輩。」

「我不擅政治,君上也能處理好事,不在也無妨。」

琴白衣嘴裏的意思,彷彿是並不在意仲帝跟徐秋白之間的恩怨跟真假。

其實謝明容也不在意,所以也不問。

琴白衣把脈又輸入內力,太醫院的掌院也來了,兩人全力配合,坤寧的燈火亮了一整夜。

清晨時分,作為宮外人,斐無道本不該入後宮,但也沒人敢驅趕他。

他就這麼在坤寧宮外坐了一夜,邊上是第二弗念的遺骸。

天光近白,朝前殿上,所有人都察覺到仲帝有些煩躁,這種煩躁變成了暴躁。

暴躁之下,他的手段十分狠絕,直接出了三個決定,不容人羅嗦。

其一,宗室要查,隨它查,但只能查,誰敢做多餘動作,殺!

其二,朝廷要亂,亂的人,殺!

其三,因為這件事而導致國家不穩,興風作浪之人,滅九族!

決策沒錯,站在大義公理跟國家大局之上嚴令,若誰過了度,第一個要被殺雞儆猴,如此以來,蠢蠢欲動之人會被震懾,至少不敢在明面上攪亂局面,包括宗室。

畢竟僅憑着明謹三言兩語無法確定仲帝身份,可同理,僅憑着蘇太宰三言兩語也不能定仲帝身份。

都無證據,誰敢妄言就是冒犯君王,是忤逆大罪,往上算可以是謀反!

言太傅當朝附庸仲帝后,閣部的人在失去蘇太宰后,那一脈也不敢出么蛾子,其餘人盡數符合,畢竟從國局來將,一味抓着仲帝身份不放於國不利。

最想做些什麼的是宗室跟各地有反心的藩王。

這時候,蕭容出面了,代表世家維護了仲帝所言。

其實他開這口也可以理解,很多人恍然頓悟——謝明謹跟仲帝已成婚,仲帝有世家用戶,蕭容手握能打贏大荒大軍的烏甲軍,加上軍部許多人,足以鎮壓宗室。

蠢蠢欲動的人一下子被潑了冷水,冷靜了許多。

但...另外有一個隱患。

徐秋白。

斷掌的徐秋白神色冷漠,冷眼瞧著朝堂一面倒。

他早知這種結果——自打他被毀容替換身份,他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變回褚律了。

哪怕他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自己,而他也明白,昭國並不一定非要褚律當這個帝王。

除非仲帝不姓褚,可若是明謹所言屬實,他們是雙生子,一個不姓褚,那另一個也不是。

蘇太宰一死,這些都是無解的謎。

他,這輩子都是一個笑話。

徐秋白努力讓自己去追究這件事,但他的思維十分紊亂,總夾雜着另一件事。

仲帝雷霆手段,壓制了躁亂,決議之後就讓各方官部司長管好各自門下,然後就走了,順便讓禁軍統領帶走徐秋白。

他匆匆過去的時候,見太子在坤寧宮殿外站着。

「你在這做什麼?」

太子行禮,道:「母后情況不明,兒臣...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

仲帝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因為坤寧宮殿門打開,裏面氣氛沉鬱,宮女們惶惶不安,而太醫院的女官秉承掌院的命令前來通報。

「君上...現下情況不好,娘娘的氣息已近絕滅。」

仲帝身體搖晃了下,扶住了牆,後頭趕來的蕭容神色一凜,頓足站在原地。

會死嗎?

「孤不信,你讓掌院不顧一切施展手段,要什麼孤都會給!」

「琴師傅怎麼說?對了,國庫裏面有很多千山雪蓮,去,給孤拿來!快!」

琴白衣跟掌院都出來了。

兩人神色疲乏,亦是無奈。

「九天在吞噬她的血氣。」

「那就拿掉九天!」

「若是無九天,她的軀體會自行崩解。」

「...」

仲帝還欲說什麼,卻見斐無道提刀過來了。

護衛們緊張無比,姚遠也擋在了君王跟太子面前,卻見斐無道對琴白衣問:「若是有另一個人替她承受,是否能救?」

「救不了,九天看不上你的軀體。」這話不是琴白衣,也不是掌院說的。

聲音老邁。

琴白衣直接朝一處行禮,「師傅...」

只見書白衣帶着梨白衣從外面躍來,風塵僕僕。

他輩分高,庇護了三代帝王,許多人朝他行禮,他擺擺手,「別來虛的,救人要緊。」

仲帝眼鏡一亮,「書前輩,您能救她是嗎?」

「沒,我不能,論醫術我還不如我徒弟,但...」

斐無道忽然說:「我說的不是自己,是另一個天人之體,九天只認天人之體,那麼同理,它渴望的也可以由另一個天人之體滿足。」

書白衣意識到了什麼,一眼看向斐無道後面的遺體。

「第二弗念?」書白衣固然已經從梨白衣嘴裏得知大概,卻還是被驚住了,但看向斐無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斐無道木然道:「蝶戀花正統一脈只剩下她了,她若是死了,既絕戶。我以前一直以為死人比活人重要,現在不這麼想了。」

書白衣似乎能懂他的複雜想法,畢竟斐無道再記恨謝明謹的謝家血脈,卻也永遠無法否認她身上的蝶戀花血脈,不管她學的劍法,心法,還是認她為主的九天,亦或者最後她不顧一切斬殺蘇太宰,這一切都讓斐無道無法將她再看作謝家人。

「或者,從一開始,從簡無涯不肯拿起屠刀開始,你就無法對這個孩子保留恨意了,蝶戀花之人素來一脈相承。」書白衣讚歎之後,同意了這個法子。

太子在後面,見到仲帝並未因此鬆一口氣,更緊張了,跟着進了坤寧殿。

太子跟着要進去,卻被姚遠攔住了,後者沉聲道:「殿下,您是外男,進去於理不合,君上並無御令。」

太子回神,想了下,點點頭,跟着姚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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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一夜,太子得到消息,仲帝連朝都不上了,任由背後的人搗鼓密謀,他自己倒是每天都在坤寧殿蹲著。

「還沒有消息么?」太子問姚遠,後者低頭躬身道:「還未,但娘娘天賦超絕,福澤深厚,又有昭國最強的人庇護著,一定能轉危為安。」

「福澤深厚么?也不見得。」太子聽說過這位「母后」很多事,泉山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姚遠抬頭,看了太子一眼,看到這個年輕俊逸卻心思秉正的太子爺面上有過惆悵,他又低頭,輕輕道:「殿下,您現在最該擔心是蘇太宰此人所言是否會威脅君上的身份,進而影響您的身份。」

太子回神,細細思索,卻是豁然一笑,「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信父皇,也願跟隨他。」

姚遠一怔,眼底暖色,后低聲道:「奴也願意跟隨殿下您。」

次日,太子要去坤寧宮問安,這一次姚遠沒有阻攔,他跟在他身邊,見到琴白衣正站在殿門外的水榭中彈舒緩琴曲,以舒伐殿內人的疲憊。

太子站在旁側靜靜聽了一會,並不打擾,他沒留意到自己身邊的姚遠目光幽深,有些看痴了。

些會,琴音結束,琴白衣按了琴弦,朝他們看來,太子帶着姚遠過去行禮。

「琴師傅。」

琴白衣看了太子小一會,「見過太子,太子是來問安的么?」

「是,尚不知父皇跟...母后如何了。」

琴白衣看出他是真的憂慮,只是又刻意遮掩。

似乎皇族之人都如此,喜怒不形於色是帝王者必備的能力,只是如今仲帝性情顯露,反而最是不符合正統,反是他的兒子端得住。

只是...

琴白衣眉宇輕柔,溫軟道:「一切都會好的,也總會過去,這世上的道理並不偏向任何妖邪。」

她是一個清風如月般的人物,看得透,又妖邪不近身,能肅清人心頭的陰霾。

「嗯,謝琴師傅教導。」

琴白衣看人很憑直覺,因為這一代多是梨白衣庇護君王,她也許多年沒進宮了,對這位太子,她是第一次見到,但總覺得有幾分莫名的熟稔,彷彿腦海里會無端閃過什麼人影。

但無法捕捉。

她笑了笑,帶他們進了坤寧。

坤寧中,往日空曠清雅,今日空氣里總有幾分血腥氣,殿內也不知詳情如何,只覺得氣氛沉鬱。

都一天一夜了,還不行嗎?

太子坐下沒多久,就發現蕭容來了,他見到這個人,心裏微微彆扭。

作為太子,非皇后血脈,自要避嫌,可蕭容更是外男,為何能直入宮廷?

坐了一會,太子也沒見到仲帝,就走了,走遠后,他問姚遠,「就因為蕭容此人如今代表世家,能支持父王,就得讓他違背規矩么?」

他像是不滿對方的特權。

但姚遠給了他一個很冷靜的答案:「若是需要,自身只能讓步,哪怕君王也是如此,殿下是未來的君王,應當知道這個道理。」

「如果他要的更多呢?」太子想到春夜宴上蕭容的言行,微微皺眉。

「那就看君王者願不願意給。」

太子沉默了。

自然是不願意的,但必須取捨是嗎?

太子在附近花園逛了一圈,回過頭,卻得了消息——坤寧那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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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看着仲帝走出,面色舒緩,他起身行禮,穩穩詢問道:「不知娘娘情況如何?」

「一口氣,只能等她自己醒來,但還好,有希望了。」

仲帝難掩喜色,但也不動聲色對蕭容說:「蕭大人可以放心了,孤會照顧好阿瑾的。」

蕭容毫無芥蒂,笑了笑,也沒說話,退下了。

斐無道出來,滿臉疲憊,帶走了第二弗念的遺骸,見到仲帝的時候,他沒逗留太久,只是擦肩而過,撇下一句:「她是她,你是你,你與我蝶戀花終究會有結局,等著。」

仲帝微笑:「我不怕任何人,包括你。」

斐無道深深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下,走了。

卻見到正回來的梨白衣。

兩人撞上,梨白衣側開身,卻見這人沒走,反而頓足,「她現在還不算安全,整個都城,我只信你們白衣劍雪樓。」

梨白衣點點頭,「我會一直守着他,你,你也保重。」

斐無道很意外,卻最終露出了一個笑容,颯然,卻是恣意。

「知道了,小姑娘,走了!」

斐無道走了,梨白衣看了一會他的背影,進了殿內,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明謹。

她手中握著的九天從明謹體內抽出血氣一縷縷,但仔細看,抽去的血氣轉移,又從九天轉移了血氣回到明謹體內。

竟成了一個體系。

可這樣一來,接下來明謹到底會如何,誰也無法確定。

莫非,會成為九天的傀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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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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