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氣急敗壞
人玩久了都會累，度過了前幾日的新鮮期，進入了疲軟期，任白啟雍如何招呼夏清風一同去往馬場巡視，她都不願踏出小院子半步。
馬場這麼多馬，若一一巡視下來，她定會全身散了架，反正這是白啟雍這個做王爺的正事而並非她的，索性就耍了賴躲在房裏。
但白啟雍走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夏清風便閑不住了，她招呼上天兒一起準備出院子去尋林心玩耍，卻不想剛踏出院子門便遇上了最不想看到的鐵芙蓉。
「夏姑娘怎的自己出了門，不陪着王爺一道巡視？」鐵芙蓉本就想進去院子找夏清風的麻煩，這會兒見正主出來了，立時出聲喚住了她。
「此話差矣，鐵小姐似乎比奴婢更想隨王爺一道，怎的今日沒跟着？」馬上功夫自己是比不過鐵芙蓉，但嘴上功夫還是能較量一二的，夏清風自認不是個好欺負的，自當不想在對峙中落了下風。
前幾日她和白啟雍一直在馬場學騎馬，如今駕馭果子馬已是易如反掌，跑跳都不在話下，只是，每每她與白啟雍到了馬場之後，這個鐵芙蓉就如背後靈一樣無時無刻不跟着，所有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白啟雍的皮相自是無話可說，招蜂引蝶的能力更是一絕，無論他態度有多冷多無情，鐵芙蓉也不願放棄，始終不離他們身側，惹得白啟雍無奈今日打消了帶夏清風騎馬的念頭，轉而去巡視馬匹。
鐵家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來也是，若鐵家的姑娘入了王府成了夫人或是王妃，鐵家便能憑此一躍成為皇族親戚，這如意算盤不止鐵芙蓉會打，鐵榮華更是會打。
再者，白啟雍已是朝堂認定的下一任君主，但凡與他沾上點關係，日後在金鵠國便能站得一席之地，如此好處，鐵家怎能這般輕易放過？
只是，正正噹噹的憑藉自身的優勢得到垂青倒也罷了，若是起了壞心思，怕是永遠也入不了白啟雍的眼。
而鐵芙蓉便是如此。
上回自己驚馬一事白啟雍料定十有八九是鐵芙蓉所為，只是不讓她聲張，夏清風知道白啟雍做事都有自己的打算，雖然心中鄙夷了鐵芙蓉一萬次，但面上卻始終扯著難看的笑容相對。
「你一個丫鬟竟敢這樣與我說話，怎的，你們裘府的下人都是這樣的嗎？」冷哼了一聲，鐵芙蓉斜眼打量了夏清風一眼，笑道，「別以為身後跟着個丫鬟就能當成主子，野雞還妄想插上翎毛變孔雀？呵呵，笑話！」
「奴婢是野雞還是孔雀自然不用鐵小姐憂心，自是王爺心中覺得奴婢是什麼就是什麼，旁人無權過問。只是，鐵小姐若想成了那鳳凰，還真得往自己身上多插幾根翎毛，不然，雞不像雞孔雀不像孔雀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夏清風掩嘴笑道，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鐵家雖算得一個不小的家族，她鐵芙蓉也能自稱是一個大小姐，但鐵家充其量不過就是皇家的一個馬夫，說來也算是皇家的下人，下人對下人，鐵芙蓉能有什麼能耐覺得自己會是孔雀？她不過與自己一樣，只是一隻多了幾根漂亮羽毛的小雞仔罷了。
夏清風的話讓身後的天兒也忍不住躲著笑了兩聲，鐵芙蓉氣得直咬牙，怒道：「好你個夏清風，這裏是鐵家的地盤，你有膽惹我，我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鐵小姐，這裏雖由鐵家管着，但卻姓『白』，莫非鐵家是想佔了這皇家馬場改姓『鐵』？嘖嘖嘖，這話若讓王爺知道了，後果如何？」見鐵芙蓉氣急敗壞，夏清風心情一陣舒爽。
「你！」言語之間敗下陣來，鐵芙蓉氣得不輕，咬牙切齒道，「小心着點吧，我自有千百種方式讓你難過，上回算你命大沒摔下來，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此話一出，夏清風神色一凌。
呵，這女人真的夠蠢，不過幾句話就泄了底，上回自己驚馬一事除了當場三人並無他人知曉，她又如何得知自己曾經差點摔下馬？
原是十有八九，現下卻是十成把握了。
「鐵小姐怎知道奴婢上回差點摔馬？難道鐵小姐有什麼通天的本事，無人在場旁人不知的事，你都能知得一清二楚？」夏清風神色不變，抓住鐵芙蓉話里的漏洞問道。
「我……」鐵芙蓉臉色煞變，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上回她被王爺請去挑選馬匹，後來王爺讓她先走，但她偷偷跟在了眾人的身後。當看到小路選好馬鞍替果子馬安上離開之後，她迷了心竅將馬鞍用作戰馬具換了下來，因為兩者樣式差不多，所以才沒讓人發現。
然後，她便一直躲在馬廄暗處看着夏清風騎上果子馬直至驚馬，卻不想王爺反應快及時制服了受驚的果子馬，這才讓夏清風免於摔馬。沒有看到想看的畫面，她便趁人不備瞧瞧離開了馬廄，自以為無人發現自己的蹤跡，竟沒想到她來馬廄之時便被小路察覺到了身影。
原是想讓夏清風墜馬受傷便能離開王爺身側，自己則能尋得機會伴隨王爺左右，但如今王爺更是視她如空氣，怕是到了王爺離去之日，自己也得不到一絲關注。
所以，當她聽說今日王爺巡視並未帶上夏清風之後，她便前來想要讓夏清風知難而退，卻不想被夏清風奚落了一番。
「鐵小姐，王爺如此優秀自然會吸引不少人的愛慕，而你有這心思也不是錯事，錯就錯在你用錯了方式。」見鐵芙蓉的臉色有些難看，夏清風也不想讓一個女孩子如此難堪，出聲提醒道。
「別用勝利者的姿態對我，若王爺真心待你，你怎會如此不明不白？王爺千金之軀，今日寵你，明日怕是便能將你扔在一旁棄之如履，你又憑什麼教訓我？！」鐵芙蓉冷哼一聲，根本沒將夏清風的提醒聽在耳中。
「即使如此，我們無話可說，你自便。」不想與鐵芙蓉多費口舌，夏清風拉着天兒直接繞過鐵芙蓉向林心小院的方向快步離去，全然不顧鐵芙蓉的臉色。
直到拐了彎看不到鐵芙蓉之後，夏清風才放緩了腳步，口中輕嘆了口氣。
她不想招惹人成為自己的敵人，但有些事並非她不願便能不發生的，只要白啟雍在，她始終都會成為女人眼中的那枚釘子。
「夏姑娘，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待我們都很溫柔，我也不知為何她會如此……」天兒在旁擰眉小聲替鐵芙蓉辯解了兩句。
她自小便在鐵家做下人，鐵家的幾位主子她都清楚，至少在這幾日之前，鐵芙蓉給她的印象便是英氣果敢的大小姐，不似近日這般小肚雞腸咄咄逼人。
「我倒是挺欣賞她的，至少不會藏着掖着，比那些躲在暗處算計的人要好得多。」夏清風不以為意地笑道。
真小人總比偽君子好，鐵芙蓉對她雖有敵意，但至少是明面上與自己對着干，要防她實在是太簡單了。
「夏姑娘，芙蓉小姐心地不壞，若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您，還請您寬恕一二。」天兒見夏清風對鐵芙蓉沒有什麼太大的敵意，適時向著夏清風賠罪。
「我知道了。」對着天兒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夏清風沒有因為鐵芙蓉的出現而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
鐵芙蓉不過是與自己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她為自己努力爭取並沒有錯，與自己突然而起的敵意也只是因為她喜歡的人對自己好一些，上回馬鞍之事她並沒有傷到，倒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若鐵芙蓉就此放手，她能不再計較，若她還存在其他心思，她也並非任人欺負的小可憐，自會讓鐵芙蓉得到應該的教訓！
至少，她那麼多宮斗劇可不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