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此門非我心(1)

第一章 初入此門非我心(1)

太陽就快要落山了,整個天空被染的一片火紅。連綿不斷的小山包起起伏伏,陰鬱的樹林緊緊的圍着一條曲折的山路。這是從洛陽通往京城的一條必經之路。可自從幾年前的一場兵荒馬亂的戰爭后,這片連綿幾十里的亂山崗來了幾股強盜盤踞在這裏,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改道繞過去,因此這條路越來越荒涼了。

荒涼歸荒涼,還是有人走的。雲安鏢局的鏢車現在正在亂山崗走過,預備天黑前能走出這荒涼之地。誰曾想幾個車夫卻約好了似的同時鬧肚子,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看來今晚要在這破地方打尖了。

出了亂山崗,前面不到十里地有一個小鎮子,叫劉官鎮,是來往客商必經之地,頗為熱鬧,原本可以在那裏好好歇上一宿,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押運鏢車的鏢頭叫司徒含,是鏢局掌柜,也就是總鏢頭司徒原的義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好像是個讀書人,其實他武功已得老鏢頭真傳,尤其一把精鋼劍造詣非凡,堪稱是當今武林年輕一代當中的新秀。

司徒含現在正在讓手下得鏢師放慢速度,反正今天也不可能走出這片山崗,不如放慢下來,讓人馬歇歇,真的碰上強盜,也不至於人困馬乏,沒有戰鬥力。

別看司徒含年紀不大,但云安鏢局的大當家,也就是他的養父司徒原說他天生就是練武的好料子,再加上勤奮刻苦,武功早就超過了老當家的兩個親生兒子。司徒含從十七歲開始押鏢,如今已經三年多了,大小也走了十幾趟鏢,也算的上有經驗的鏢頭了。也遇到過一些不開眼的強盜,但是還從來沒有過閃失,因此倒讓他年紀輕輕便闖出了個不小的名頭。

這雲安鏢局得老當家原來是一員武將,當年立過不少戰功,後來他的長官被人誣陷督戰不力,險些在牢裏丟了性命。後來那長官終於急怒成病,終於鬱鬱而終,臨終前,將獨子託付給司徒原,也就是後來的司徒含。司徒原看到朝廷昏庸,殘害忠良,一氣之下也不幹了,帶着幾個得力的手下跑回家開了這個雲安鏢局。他們仗着一身武功,加上打仗時磨練出來的膽大心細,幾十年來還從來沒有丟過鏢。

他着力教導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與這個義子,這三個小子也十分爭氣,尤其是這個義子司徒含,年紀輕輕便可獨當一面,無論武功人品皆屬上乘。因此雲安鏢局無論威望還是聲譽均如日中天,一舉成了中原最大的鏢局。

幾個趟子手騎馬在隊伍兩邊來回巡視着,保持高度警覺,防止有人搶鏢。司徒含騎馬跟在他旁邊的一個魁梧漢子說:「宋叔,聽說最近亂石崗出了不少事情,依你看我們今晚要不要多派幾個兄弟守夜?」

那個被稱為宋叔的鏢師名叫宋義,是當初司徒原從軍隊帶出來的,為人心思縝密又忠心耿耿,他念著當初長官的恩情,對司徒含尤其照顧,司徒含也與他特別交好,每次出鏢通常都有他跟着押陣。

宋義說:「這條路上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動我們雲安的鏢,而且這條道上沒有哪家有這個實力,借他們個膽也不敢。再說老當家每年過年都派人來給各個山寨送上重禮,如果他們收了禮再動手的話,也就沒辦法再在道上混了。今天晚上我們多派兩個人守夜,如果真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前來造次,還得先問問兄弟們手裏的刀」

轉眼天就黑了,宋義指揮鏢隊駐紮生火,又安排人輪流守夜,一行人在這亂石崗上安營紮寨。司徒含睡在眾多鏢師中間,地上撲上厚厚的毯子,比起其他的兄弟倒是舒服些,不過他還是睡不着。這幫常年走江湖的粗魯漢子,睡相難看不說,說夢話,打呼嚕,磨牙,沒有一刻安靜下來,司徒含雖說走鏢也有不少次了,但是象這樣和一幫粗魯漢子在野外度夜卻是第一次。

他睜着眼睛看着滿天的星星,旁邊守夜的漢子也在輕輕的聊天,打發無聊的長夜。耳邊不是傳來的鼾聲讓司徒含甚是煩躁,他索性站起來,不想卻驚動了睡在旁邊的宋義,「少當家」。司徒含心裏一暖,「沒事的,宋叔,我不困,你睡吧」。宋義也沒有多說,出門在外的江湖人,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司徒含走到兩個在左邊守夜的趟子手旁邊坐了下來,兩個趟子手連忙跟他輕輕打了個招呼。司徒含對他們點點頭,剛想說話,只見天上一顆閃亮的光球掉了下來,落在前方不遠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兩個趟子手也看到了,匆忙站了起來,卻沒有叫醒其他人,護鏢守夜的規矩,只要不是懷疑有強盜,就不許叫醒睡覺的人,他們倆輕輕的喊了聲:「少當家」。

司徒含點了點頭,輕輕的告訴他們倆:「別作聲,我過去看看。」

一個趟子手說:「要不要叫兩個人跟着。」

司徒含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看看,放心,可能是天火。」當時的人把隕石叫做天火。

司徒含往前走了大約一里路的樣子,在左邊的林子裏,司徒含驚奇地發現這個落下的光球絕對不是天火,而是一個發光的人。

這個人身上穿着一套會發出耀眼的白光的盔甲,光是盔甲發出的。司徒含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盔甲,整套盔甲似乎連成一體,看不出是什麼金屬做的。盔甲似乎已受損,但見有的地方有光有的地方卻又無光。盔甲發出一圈白光,象一個透明的罩子圍着穿盔甲的年輕人。光圈外面有幾把同樣發光的象是小劍的東西圍着它,不停的撞擊,好像是要攻破這個罩子去攻擊裏面的年輕人。

司徒含試着抽出自己的長劍試着去碰其中的一把小劍,誰知道那把小劍好像活了一樣,閃了開去。司徒含試了幾次都沒有碰到小劍,司徒含越發肯定這小劍是攻擊罩子裏的人。他對準其中一把猛的一刺,只聽叮的一聲,那小劍突然發出一道紫光,司徒含只覺的手臂一震,手裏的長劍登時碎成半寸長的鐵片。司徒含吃了一驚,不禁向後退了兩步。正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那幾把小劍突然同時朝他圍攻過來,想攻擊卻又似乎找不到他似的繞着他轉了幾圈,將他罩在一片光芒之中。

就在這時那個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裏也冒出一把小劍。然後他右手輕揚,手裏的小劍飛出,懸在半空,散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原本攻擊他的小劍圍在他周圍,但是被藍光擋住了,無法突入。突然他手裏的小劍光芒暴漲,司徒含只覺的眼前一亮,然後突然一暗,所有的光芒消失了,圍攻那個年輕人的幾把小劍也全部不見了。

年輕人似乎受了重傷,又慢慢坐回地上,身上的盔甲也慢慢黯淡下來,最後竟然憑空消失了,露出了年輕人身上的黃色長袍。司徒含這才看清他的臉,這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到三十之間,氣宇不凡,尤其一雙眼睛閃著攝人的精光。

司徒含拱手到:「在下雲安鏢局司徒含,敢問閣下是否受了傷,在下鏢局裏有人帶着傷葯,閣下不如跟我前去治傷。」

那人笑了一下:「多謝好意,我的傷不是你們的葯能治的。我還要覓地療傷,改日一定相謝。閣下為我損失了一把劍,這隻劍閣下先拿着用。我叫碧雲子。」

不等司徒含答話,一道白光閃過,碧雲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把司徒含驚的一身冷汗。地上只留着一把大約巴掌長的短劍,通體烏黑,也看不出是什麼金屬所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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