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盈盈梨園夜入戲

二七:盈盈梨園夜入戲

傍晚時分夏荀皓便乘車自南門離開了,蕭淑妃不放心,指了薄景去承乾殿打探,回來時春風滿面,只道是三皇子要立大功了。福明都擺不平的事情,夏荀皓三言兩語便把夏邑給勸住了,晚膳也肯食了。

蕭淑妃聞言,舒了口氣。丹青在一旁也是欣慰,拿了冰鎮雪梨給蕭淑妃解渴。

"丹青,本宮就知道皓兒不會讓我失望,就算她安陵薔再怎麼厲害,夏荀羽就算比不過我的皓兒。"

竹籤叉了一塊雪梨,蕭淑妃慢悠悠的送進嘴裏,那模樣好不得意。

倒是立於身旁的丹青,此時收斂了笑容,繼續鑿冰。"娘娘切記三皇子今日的話。"三皇子那般交待,必定有他的道理。丹青雖知曉三皇子對於蕭淑妃的些許不滿,可到底還是母子,三皇子是斷不會做出傷害自己母妃的事情來。

"本宮知曉。"放下雪梨,蕭淑妃寬慰一笑。"皓兒的心思我怎會不懂。"

這件事情擺明了安陵家族是不會插手,這任務自是落到他們蕭家。夏荀皓一旦完成,安陵家族必定損失不少,那安貴妃豈能放過她?夏荀皓這是以防不測。

"行了,撤下吧。此時如何,還得瞧明天那齣戲怎麼唱。"

蕭淑妃擺手,丹青也只得點頭。叫人撤了下去。

"三皇子今日進宮?"

安貴妃挑眉,瞧著長春殿內跪着的小太監。修長的護甲伸入波斯貓的頸部,只聽得那波斯貓一陣慘叫,接着便飛快的逃離安貴妃的身上。崔樂示意,叫殿外的宮娥前去把那隻調皮的波斯貓給抓回來。

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則是微微顫抖著雙肩,慘白的臉上有些驚恐。

"回貴妃娘娘的話,是的。三皇子晚膳將近的時候去的。"

那小太監原是福明手下調,教的一名得力助手,前些日子因為犯錯被福明罰在殿外候着,不得進殿。

"殿外可曾瞧見什麼?"

"回貴妃娘娘的話,三皇子叫御膳房準備了蓮子粥。"小太監雙腳抖動,卻極力忍住。

"哦?蓮子粥?就這些?"

"是,就這些。"小太監回答,"三皇子說去皮留子,微熱,不放糖。"

"不放糖?"安貴妃挑眉,隨後輕蔑一笑。看見尚菊抱着波斯貓進來,叫崔樂抱進了給她。雙眸卻是看着跪在殿內的太監。

"你這小東西,真不聽話,要不是皇上看你可憐叫本宮好生養著,本宮早廢了你這畜生。"安貴妃道,瞧見那小太監一陣驚愕,然後是告饒。

"今日之事,本宮不希望第三人知道。畢竟是福公公的人,也算得上是皇上的人,本宮自是不與你計較。"

順了順波斯貓的毛,隨意揮手打發了那小太監。崔樂這才慢慢的走過來接過安貴妃手裏的波斯貓。

"可有傷著娘娘?"

崔樂問,似早已習慣了波斯貓這般野性。

"它一個畜生能傷到本宮?"淡淡的扯開唇角,安貴妃笑得陰翳。"叫尚菊帶它下去,兩天不準吃飯。"

"是。"

"崔樂,你說本宮是不是太過無情了?"

離開長春殿,安貴妃換了一套宮裝。安靜的坐在桌前。

"娘娘為何這般說?"

"羽兒到現在還在怪著本宮。"

當年的事情,可謂是她一手策劃,算天算地,卻沒有算到自己的兒子。

"太子謙和,不會怪娘娘。"崔樂在一旁沏了茶。是安貴妃最愛喝的玫瑰花茶,端送在安貴妃面前,她卻緩緩推開。

"就是太過謙和了。安陵家族的人,怎麼可以懦弱?三叔這次太不小心了,竟然讓袁偉民這麼放肆。"

安貴妃皺眉,一個太子就夠讓她頭疼的了,偏生的宮外還有人要給她添麻煩。"皇上遲遲不肯立儲,叫本宮怎能不擔心?蕭淑妃一家虎視眈眈。偏偏羽兒不爭。"

"娘娘,這次的事情,太子萬萬不得插手,安陵家可都靠太子了。"

崔樂置了香入鼎,室內慢慢升起一陣煙裊,安貴妃吸了氣,肩頭慢慢的緩了下來。"奴婢方才放了凝香散,娘娘近來太累了。"

"嗯,還是你懂我,崔樂,這後宮之中的爭鬥,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自十五進宮,安陵薔就一直處於暗鬥中,安陵家族需要她,夏荀羽需要她。

"娘娘,要相信太子,更何況,如今不是還有一個太子妃嗎?學士大人教出來的女子,必定非凡。"

"但願如此。"推開崔樂按在她肩頭揉捏的手,安貴妃搖頭。"當初將右相之女推給三皇子,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寧尚凌不足為患,右相勢力並不大,皇上近年來看重的卻是左相司無殤。"據崔樂所知,那司無殤好生了得。"而且並沒有痛蕭家結派,若是太子能招的司無殤,可謂如虎添翼。"

"你當本宮不想?只是那司無殤軟硬不吃,本宮能耐他何?"

安貴妃懊惱,安陵王曾經拉攏過司無殤,卻被拒絕了。司無殤既不幫襯安陵家族,卻也沒有搭理蕭家。

"娘娘可忘了,那學士大人可是司相爺的恩師。"

"崔樂,本宮果然沒有白疼你。"安貴妃舒展了眉,一時的鬱結也就此打開。

"蕭向純以為解得了江南發水便能拉太子下位,未免太天真了。"

"還疼嗎?"安蟬放下木盆,擦乾了手裏的水漬。擔憂的看着慕雪,劉英方才明明看見慕雪受傷了,卻還是要她浣洗打量的衣物,這不是存心整她嗎?

安蟬氣不過,只是幫忙求情了一番,卻沒想到連帶着她一起受罰。這衣物明明是明天才要浣洗的,分明是劉英故意整治她們。

"不疼。"

收回手,慕雪搖頭。就算是再疼,她也得忍。如今已不是良妃,更不是蘇府那個無憂無慮的蘇二小姐了。她只是一名浣衣局的宮女,最卑下的宮女罷了。

"瞧瞧你,都滲出血來了,還說不疼。蘇姐姐,你這是讓安蟬過不去呢。"

安蟬心疼,在她看來,蘇慕雪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怎的就落得如此田地。

"安蟬乖,快些洗吧,晚了,可天黑了。"慕雪還是搖頭,強忍着疼痛。她深知,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即使後悔,怕也再無機會翻身了。皇帝的話猶言在耳,每每想起就驚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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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顏碎: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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