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有美女怎麼過
雪白的牆壁上掛着的自製自印的日曆還剩餘孤零零的最後一頁。日曆別具一格。雪白的a4紙切成64開，黑色的二00九年，紅色的十二月，綠色的除夕，字體大小一致，分成上中下三層排列，顯而易見格外醒目。星期用黃色稍大字體標在中間，下面是一行藍色小號字體：公元二0一0年二月十三日。
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日曆是屋子的主人沈問親自動手製作的。他每年親自製作這種以農曆為線的日曆和教學周曆。日曆掛在客廳，周曆擺在學校辦公室的案頭上。
沈問是c市私立育才高中三（9）班班主任。流水的學生鐵打的班級，沈問帶的班每年都是三（9）班，不管三九二十七，三（9）班的編號對沈問是鐵打的營盤，雷不打動。
今天是農曆除夕，一年又要過去了。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已是午時時分，現在沈問睡眼惺忪的正面對日曆。
沈問二十七歲，一米八七的個頭標榜得他人高馬大，加上人長得大帥，又有親和力，特別結人緣，尤其是結女孩子的緣，更不要說學校個個情竇初開的漂亮女學生和年輕漂亮的女教師個個跟他結緣，天天像花蝴蝶在沈問面前飛來飛去，播愛種情。
當然，沈問更樂此不疲。
沈問是顆多情種。這顆多情種有女朋友又和她們你來我往，含糊不清。佔據茅坑不拉屎，學校里嫉妒沈問的同性們意見紛紛，又無可奈何，只得表面上沉住氣來忍氣吞聲，心裏可是急切地盼望沈問儘快和女朋友結婚。只有他結婚了，那些女學生女教師才會敗下陣來，結束競爭，他們才有機會面對她們發起攻勢。然而沈問的女朋友南嶺姑娘是個公務員，仕途未撲，八杆子沒打算結婚。所有盼望沈問和女朋友結婚的男人只好望洋興嘆了！
此時此刻，即使是身邊女孩子成堆的沈問，與同牆上的最後一張薄薄的日曆紙一樣孤孤單單，零零落落。
美女如雲的沈問身邊現在沒有一個女孩，孤單的他對着牆上的一頁日曆一記猛拳。嘆道：憶往昔美女如雲朵朵艷，可此刻如雲美女朵朵飛。悲哉痛哉！！
說來也是，美女飄飄，沒有一個留下來陪在沈問身邊過年。也難怪沈問又是一記猛拳，日曆被沈問打得粉身碎骨，落花流水。
午時已過。眼看着一年就要過去了。
沈問並沒有如往年一樣舊日曆用完了換上自製的新日曆。他現在正發愁呢！把日曆掛上去是輕而易舉的事，放假前他就照例做好了日曆。他正愁著年夜將至，今天沒有美女怎麼過？
他不知道一個人的年夜飯怎麼打發。很想到蘇芮那裏去彈一下午的鋼琴，然後很自然地和她一起吃年夜飯。蘇芮也是一個人，但蘇芮是根玫瑰刺，沈問又怕被她扎了自己，沈問放棄了去她那裏的念頭，就連電話也不想打過去。
說起來沈問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昨晚沈問被方誌強拉去在他準備結婚的新房裏瘋賭了一個通宵。杯盤狼藉，煙霧繚繞，麻將嘩啦。在賭桌上，除了沈問的三個人，眼珠瞪得溜圓。儘管如此，三個人身上焐得火熱熱的紅紅綠綠的盡一色的新鈔票，在炮聲隆隆中，流進了沈問的腰包。
這三個人，一個是方誌強，沈問的大學同學，一個是方誌強的女朋友肖錦，沈問的同事，天天一個辦公室進出，胸脯不見屁股見，還有一個就是肖錦的妹妹肖秀，在讀研究生。
天快明的時候，沈問的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仍然是很好。要吃有吃要碰有碰，想不糊牌都難。沈問把圓糊的牌輕巧地推倒，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打出清脆的響聲說：「我又糊了！」
三個人都哀聲嘆氣。
「哇！我這麼好的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沈問情不自禁。他連自己都懷疑自己的腰包里揣有「吸鈔石」。收過錢他「喲喂」一聲報數道：「八千元了！我整整進賬八千元啦！大家加油啊！」
呵呵！沈問的嘴快樂得半日捨不得合攏。整整八千元！太開心了！沈問一開心就每人返還一千元！
給每人發完一千元錢，沈問見厚厚的窗帘透著微光，天快亮了，想見好就收，於是笑逐顏開地對三個人說：「我夠意思吧！」
沈問想收工。方誌強不幹！這傢伙「萬里長城永不倒」，他眼睛落在沈問臉上笑語說：「我輸得最多，她們倆沒輸多少，你每人也數給她一千元，顯然不公平。繼續打，我要贏回你給她們的各一千元。」
客隨主便。方誌強要繼續沈問沒話可說，他看了方誌強一眼把手上的五千元收進口袋，拉了椅子坐下來。
「不玩了！」肖秀嘯地站起來把面前的一排麻將往方誌強面前一攤說，「不玩了吧。大過年的開心就好！」
肖秀說這話時眼睛看着沈問，她白白嫩嫩的臉蛋上嵌著的宛如清泉的眼睛顯得那樣天真無邪。她從麻將桌前移開婀娜的身子，黑龍一樣的一條獨角辮子在她頭上擺動，給她平添了幾分稚氣。沈問的目光落在肖秀身上，內心一種*在遊動。眼前的肖秀正是沈問yy的對象，但他知道，眼前除了她還有另兩個人，否則……
方誌強在麻將桌上沒有少輸錢，而且他的手氣和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一向不會差，只是輸給沈問，他很不服氣心有不甘。他斜看着肖秀的側臉，心說你憑什麼說不玩了。這時肖秀轉過臉，目光正好與方誌強相碰。肖秀微微一笑說「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玩。你看你，滿面倦容，胡茬長了一圈，好好整乾淨，好好睡一覺，好見我父母。你說是吧，姐！」
肖秀說到這就看着姐姐肖錦。肖錦和肖秀一樣也是個大美女，她不說話，看看方誌強又看看沈問，沈問熟悉的那雙忽閃忽閃的眼睛深處透出一股靈動，微微翹起的鼻子下掛着的嘴牽着微笑，笑容自然而淡泊，沒有任何敷衍。
肖錦在方誌強沒有與她確定未婚夫妻關係之前，與沈問走得很近。近到凡是見到他們在一起的人無不認為他們是一對正在熱戀的男女，而事實上也是這樣。沈問不認為是在熱戀，他們是同事，一個辦公室出入的同事，他沒有那種意思。儘管沈問沒有那種事，但並不等於肖錦就沒有這種意念。肖錦的心裏可有自己的數。肖錦把對沈問的愛深藏不露，但她對同樣對沈問愛而深藏不露的蘇芮說，沈問站着是條漢子，挺起是一輪朝陽。以至於蘇芮取「漢子」和「朝陽」各一個字，當肖錦的面叫沈問「漢朝」。沈問聽了莫名其妙。別人聽到蘇芮這麼叫沈問也莫名其妙。都問沈問，蘇芮叫他漢朝的來由。沈問不深不淺地一笑，意思是你想知道就問蘇芮去吧！
果真問起蘇芮，她先笑而不答，蹭過幾十秒種然後，媚眼一飛，意思是天機不可泄露。心裏直說，我叫他漢朝，你聽到了也就算了，不便知道的別瞎問這麼多。蘇芮這麼一來，反而害得眾人私下議論沈問一定對蘇芮又有謀圖。
沈問友好地看着肖錦。沈問自己知道自己對肖錦友好往來的目光，在方誌強面前變得平常而和平。在肖錦沒有和方誌強在一起時，沈問從來不用如此這般平常而和平目光看肖錦，別說是看肖錦，對任何一個好看的女性沈問投向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色香香的。
肖錦正在注視妹妹肖秀。明媚的燈光下肖秀的臉剎是好看。沈問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游過她高聳的胸脯落在她細嫩的手上。她纖長的手指好玩地將沈問數給她的一千元，數來數去，嘴角的笑能掛起燈籠。
「別數了！你賺了！就我輸了！」方誌強站起來伸手要搶小姨子手指間的鈔票。肖秀身子一歪，側過臉不緊不慢地說：「我數錢怎麼着？我願意！數錢的滋味就是好，何況還清一色是你從銀行里兌換來的全是連着號的新鈔票。」
「願賭服輸！」肖秀說着把錢高高地舉過頭頂又慢慢低下來，慢慢放進身上穿的紫色羽絨服的口袋，還有意識地拍了一下，瞪了方誌強一眼。方誌強和肖錦就笑了，沈問受其感染也笑了。
沈問乘機說：「不玩了，我就此告辭。」
「慢！沈兄稍等片刻。」方誌強朝沈問做了一個闊氣的手勢，別過紅木椅子去到一個柜子前拿來一條中華香煙，一手遞給沈問，一手在沈問的肩膀上拍打幾下，那神情就是別看我在麻將桌上輸給了你，生活上我永遠是個贏家。沈問正要回絕，方誌強故作大氣地說：「別客氣，拿着。強哥我現在好煙好酒有人敬，柜子裏多了去。你不拿我還是要送給別人。」
沈問猶豫。肖錦過來說：「叫你拿去你就別客氣。方誌強現在給市裏最大的地產老總開車，手頭活絡。」肖秀也說：「人家油水多，既然讓你分享你就不要客氣，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自己人！沈問還想說點什麼，肖秀已經替沈問接住香煙，眉飛色舞地說：「沈老師，面情難卻，收下收下。
「既然你也叫我收下，那我就真不客氣了。」沈問本想把心裏想的這句話說出來，從美女肖秀手裏接過香煙的時候，這句話被他給咽到肚子裏去了。沈問從肖秀手上接住煙，朝三個人笑過，本能地把香煙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就往黑色風衣內揣，放在掖下夾緊，向門口走去。方誌強也向門口走去。
沈問走到門口，方誌強正要伸入拉門，肖錦叫住沈問深情脈脈地說：「沈問，大過年的，要不是我和方誌強去我娘家吃年飯……」
「別客氣，謝謝。不用了。不麻煩了。」沈問目光含蓄地打斷肖錦的話，他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麼，不就是年飯嗎？哪一年都吃，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吃年飯了。
站在肖錦身邊的肖秀上前一步，眉目傳情說：「一起去沒關係的。反正年飯是在飯店吃，了不起讓服務員再多拿一個人的餐具。一起去吧，吃完年飯我們打麻將。」
肖秀說完，覺得突然氣氛有點緊張，原來肖錦和方誌強臉上都露出了尷尬之色。肖秀馬上就說：「沒關係的，就當我們是朋友……我們本來就是，一起吃個年飯。」
從這個時候起，今年的年飯就在沈問腦子裏盤旋了，與年飯一起在腦子裏盤旋的還有肖秀的眼神和神情。
沈問搖晃着頭，就此告別肖錦未婚夫婦，告別美女肖秀，輕輕地拉開門一腳跨出門外，室外的空氣清新又冰冷。往回走的路上匆忙飽食營養早餐，回家倒在床上睡了六個小時，肌腸咕咕中醒來，吞了兩大包被稱為垃圾食品的速食麵，不覺喉嚨有些發乾。剛泡了兩大碗速食麵，飲水機還亮着紅燈，沈問在飲水機前等開水，看到飲水機旁邊掛着的最後這張日曆，沈問就莫名其妙地為年夜飯發愁。就莫名其妙地把那張日曆搗毀得七零八落，就像一個殘暴的流氓對一個無辜的少女。
一個人的年飯纏繞在心頭。一個人的年飯在心頭纏繞。沈問邊想着如何打發年飯，沒有美女的年飯怎麼吃，沒有美女的年夜怎麼過，要不要揪個美女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