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結局

第三十九章 大結局

在快速下落的過程中,水琉璃突然發現自己既沒有非常非常憎恨對自己暗下殺手的人,也沒有像書中那樣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反而滿心裏,都是剛剛與白羽凰錯身而過時,那人絕望的雙眼。

自己走了,可是那傢伙怎麼辦?濃濃地擔憂和不舍湧上水琉璃的心頭,依照那個人的性子,一定會拚死為自己報仇,然後再報完仇的下一秒就拔刀自刎,下來陪自己吧?可是自己希望他好好活着呀。

風在耳邊呼嘯,水琉璃無奈地苦笑一身,想伸手揉一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可是無論是重傷的身體還是急速的下降都註定她沒有辦法做成這麼一件小小的事。

斧山有多高,水琉璃並不知道,可是按照現在的下降速度,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粉身碎骨了吧?想到這裏,水琉璃好笑地皺了皺眉,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一生與醫蠱打交道的苗疆藥師竟然怕疼怕吃藥吧?也許是被白羽凰寵壞了,很少受傷,竟然都有些忘記自己怕疼痛的毛病了。不過呢……水琉璃勾了勾嘴角,反正那個傢伙很快就回來陪自己的對吧?即使再疼也很快就能對那個人撒嬌了……

水琉璃帶着笑,一滴淚珠滑落她的眼角。傾聽這風的聲音,水琉璃已經什麼都不想了,任憑着風的肆虐,身體的極速掉落,心中唯一有的,就是那個天下間唯一能跟她並肩而站的人,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的人兒。

「咦?」水琉璃有些驚異地發出聲,同時一口鮮血不可抑止地吐了出來,可是此時的她蒼白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滿是驚奇的神色。俄頃,就在這萬丈懸崖之中,水琉璃突然大笑起來,那樣的笑,是苦盡甘來、失而復得的喜悅……

淚珠,一顆又一顆地滑落,在最後的夕陽中,散發出冰藍色的華光,妖冶美麗……

「砰——」又是一陣巨大的聲響,白羽凰反手一背龍瀲寒刃,身形猛地向後退去,化解相撞的衝擊。血紅的眼,身上的黑衣在悄然出現的月光中都開始泛著暗暗地紅,而那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妖刀的刀身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花紋,在月光的照射下,此時的白羽凰就好像是從地獄而來,拿着死神鐮刀的修羅,渾身上下的血,有他的,也有敵人的。他的眼底沒有半點的生氣,有的,只是沉浸心底的哀痛和表現在外的殺戮。

在他的對面,是白羽鄴和血紅獄的老獄主樊劍。樊劍正是當年在眾多高手中逃生的那個老妖怪,當初的重傷讓他的下半身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所以他就用無數的活人做實驗,而且不知道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樊劍竟然想讓自己擁有蛇的尾部,而當初在印蟒城看到的那麼多蛇人,都是他實驗是失敗的產物。而在殘害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之後,他終於成功了,給自己按上了一條蛇的尾巴,而這個蛇尾,正是七瑾通天蟒。

此時的樊劍已經恢復到了造化巔峰的地步,再加上一條無堅不摧的蛇尾,樊劍無恥的偷襲解決掉了水琉璃之後,更是跟自己的徒弟聯手,對白羽凰招招奪命。他們瘋狂,可是白羽凰卻比他們更加瘋狂,嘴上噙著殘忍的笑,邪魅的眼角帶着不只是自己還是敵人的鮮血,拿着一把龍瀲寒刃沖向血紅獄師徒二人,銀光閃爍間,唯有進攻,沒有防守,卻是削去了白羽鄴的一條手背,更是讓樊劍到現在沒有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多重的傷。若是魔尊或者聖者在這裏,一定能一眼就看出來此時白羽凰正處在即將突破的邊緣,可是這由水琉璃的死換來的契機,他寧可不要。

就當白羽凰的手微微發抖卻沒有鬆開半分的握住龍瀲寒刃,準備再次攻擊血紅獄師徒的時候,神隱閣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鳳鳴。那樣睥睨天下的威嚴和氣勢,讓白羽凰對面的師徒二人都不由地一頓,同時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白羽凰也轉頭看去,不過去不是因為什麼氣勢,而是在這一聲鳳鳴中,他感覺到水琉璃的氣息。

月光下,一身紅衣似血,那皎潔的月光都似乎被那抹紅衣染上了血色。冰藍色的頭髮里多出了幾抹火紅的色彩,風劃過她的身邊,卻沒有帶起一片衣袖,水琉璃就那麼靜靜地站在神隱閣頂,在她的身後,是一身冰藍與火紅具存的巨大蝴蝶,精緻地翅膀,震動的頻率彷彿是天地的真理,美麗而妖冶的色澤,帶着冷冽的殺意。萬闌俱靜,百草垂頭,這一瞬間斧山千里之內的動植物都蘇醒了,朝着神隱閣的方向低下了他們的頭,表現對王者的尊敬還有——絕對的臣服。

這一瞬間,彷彿天地間只有水琉璃一人,而水琉璃則低下頭,看着黑衣泛紅的白羽凰。她的眼中,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看到白羽凰血紅色的雙眸,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那曇花一現的笑顏風華絕代,一瞬間,水琉璃彷彿從駭人的羅剎變成了魅人的妖精。下一秒,一團炙熱的火紅直接從神隱閣上一躍而下,白羽凰下意識地張開雙手……美人入懷,是從未有過的炙熱。白羽凰抬起頭,看着水琉璃白皙精緻的臉蛋,即使是在白羽鄴和樊劍兩個人的連擊下都沒有絲毫猶豫的白羽凰竟然一瞬間,愣住了。

「傻瓜。」水琉璃輕輕地在白羽凰的耳邊嘆了一口氣,白羽凰只覺得水琉璃的手輕輕地在自己的胸口一撫而過,頓時一股清涼從心底里傳來。隨之傳來的,還有莫大的欣喜和一些莫知名的東西。只是當白羽凰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地似乎都變得更加清晰了,而手上的龍瀲寒刃更是微微顫抖,白羽凰第一聽到,這把上古妖刀,似乎開口說話了。

「嗯,頓悟了?」水琉璃纖細地手指點上白羽凰的鼻尖,熟悉的冰涼讓白羽凰終於確定了眼前人兒的真實。的確,在水琉璃治好自己身上傷勢的一瞬間,他的確頓悟了,和水琉璃一樣步入了神玄,但是他現在一點也不感到欣喜。白羽凰猛地把水琉璃摟到懷裏,狠狠地抱住,力氣大的讓水琉璃都已經覺得疼痛了,可是水琉璃沒有拒絕,白羽凰沒有鬆手,能被眼前的人死死地擁抱,才是這兩個人心中最大的欣喜。

「羽凰,我們還是先把眼前的禍害解決掉吧?」不舍地推開白羽凰,水琉璃指著一旁的樊劍說道。白羽鄴早就在抬頭看向水琉璃的時候就已經被步入神玄的鳳死蝶牢牢地控制了,而這個樊劍,卻是留不得。

「哼,無知小兒,就憑你們也想殺我?」樊劍冷冷地一笑,向前一甩蛇尾,可是當白羽凰的龍瀲寒刃攻到跟前的時候,卻是虛晃一招,直接越過白羽凰向懸崖衝去。現在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已經步入了神玄,在樊劍的眼中水琉璃也許還不難對付,但是在剛剛的殺戮中,白羽凰已經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他選擇毫不猶豫地虛晃一招避過白羽凰,向從水琉璃的身邊直接穿過躍下懸崖,反回他的老巢。

當看到樊劍虛晃一招的時候,白羽凰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是白羽凰非但沒有繼續追擊,反而收起了龍瀲寒刃,扶了扶額,有些悲哀地看着樊劍的背影:唉,這些人,為什麼都認為他家娘子才是軟柿子呢?沒看到他是在娘子的幫助下才步入神玄的么?

果然,當樊劍竄到水琉璃面前十米左右的時候,水琉璃動了。她只是冷哼一聲,輕輕地一揮衣袖,紅色的衣袖在空中劃過道美麗的弧度,白羽凰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溫度的變化,而那樊劍,卻已經化作了一座冰雕,而且,還保持着錢沖的姿勢,臉上的神情似乎還是即將逃脫的欣喜。

「破——」

冷冷地聲音從水琉璃的口中飄出,那包裹着樊劍的冰雕已經在一瞬間粉碎,化為點點塵埃,一陣風過,消失在神隱閣之上……

白羽凰對水琉璃比出一個大拇指:「丫頭,漂亮!」

水琉璃對他一挑眉,接過跳回到她懷裏的黑貂。而鳳死蝶則拎着半昏迷的白羽鄴,丟到了白羽凰和水琉璃的面前。

水琉璃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白羽凰,搖搖頭,卻是直接打了一個響指:「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原因,我就讓他親口告訴你。」白羽凰捏著水琉璃冰涼的小手,點了點頭。

白羽鄴醒了過來,看到握手而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那凄厲的笑聲夾雜着血淚,讓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時皺眉。

「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母妃,孩兒不孝,沒法給你報仇啊……」白羽鄴凄厲的叫聲回蕩在神隱閣上。

「明妃不是病死的么?」

「放屁!」白羽鄴怒吼著打斷白羽凰的話,「白羽凰,你還裝什麼,當初皇後娘娘,我母妃的好妹妹親自把毒酒賜給我的母妃,你當我不記得了么?」

「你才是放屁!」一聽此話,白羽凰立即跳腳了,「我母后怎麼會做那種事!」

白羽鄴也不說話,就是冷冷地看着白羽凰,那怨毒的眼神,讓白羽凰煩躁異常。

水琉璃搖了搖白羽凰的衣袖,示意他先冷靜。她皺着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白羽鄴,突然道:「他被人修改了記憶。」

「什麼?」白羽凰大驚,就連白羽鄴也抬頭看向她。

水琉璃沒有說話,只是揚起那個帶着情絲手鐲的手,輕輕搖了搖。

白羽鄴猛地一震,就好似大夢初醒的人一般,突然抬頭看向白羽凰,愣了半響:「三弟……」

白羽凰也愣住了,下意識地回頭看水琉璃。水琉璃抿了抿唇,嘆道:「蹉跎二十載,所謂仇恨,到頭來竟是水中花,鏡中月,認賊作父,自毀前程,兄弟相殘。」

白羽凰聽命白了,回頭看向白羽鄴,卻見他仰天大笑,一臉血淚:「好,好一句蹉跎二十載。我白羽鄴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母妃竟然死在師傅的手裏,可我竟然還認賊作父,濫殺無辜,更是對自己的嫡親兄弟下死手,哈哈哈,好一句水中花,鏡中月,好,好,好……」

「大哥……」白羽凰神色複雜地叫了一聲。

白羽鄴驚喜地轉頭,醜陋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你還願意叫我大哥?」

白羽凰搖搖頭:「當年的情誼,不假。」

「好,好,好一個不假……」白羽鄴又是一聲長嘆,突然抬起頭對水琉璃二人道,「對不起。」

水琉璃搖搖頭,而白羽鄴露出了一絲笑容,就這麼,莫然長逝……

「丫頭。」白羽凰突然把水琉璃一把摟到懷裏,「我累了。」

水琉璃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胸口,淺淺一笑:「嗯。我們成親吧?」

天羽三十四年,八月三十一日,血紅獄破,所有妖人死亡,寶藏盡歸國庫。

九月初三,逍遙王白羽凰與苗疆藥師水琉璃大婚,白文帝親自主持,規模堪比帝王。

九月初四,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黑色的駿馬疾馳而過,馬背上是一個一身黑衣的霸氣男子,只見他身後背着一把一人高的銀白色長刀,懷裏還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人,嘴角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邪魅到了極點。

「丫頭。」白羽凰小心地幫水琉璃裹緊了身上的兔毛披風,柔聲問道,「我們就這麼突然落跑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

白羽凰的懷抱又暖又舒服,而且黑奕也非常地穩,水琉璃哼哼一聲,滿足地蹭了蹭白羽凰,小聲嘟囔一句:「煩。」

白羽凰哈哈大笑,的確,皇家的禮儀可夠煩了,這丫頭被自己折騰的也累了,可捨不得在讓那些規矩來折騰她。想到這兒,白羽凰再一次檢查了一下水琉璃的披風,確定不會漏進去一點風,然後一拍黑奕:「駕……」

站在黑奕頭上的貂兒一揮手,黑奕撒開四蹄狂蹦起來。懷中,水琉璃微微挑起嘴角,睡的香甜。

江湖,兩人,一馬,極盡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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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蠱雙絕:嬌艷水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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