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不如不回來
玉千澄一臉尷尬，智商超越常人的兒子，真是令人歡喜令人憂啊。
「不跟你說這個了，我還想問你，阿淼對陛下……有沒有同樣的想法？」玉千澄問。
丸子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發現小允……不對，陛下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贊同，就勸他打消念頭了。」
「哎……阿淼也不大，應該還沒開竅呢吧？」玉千澄盼著阿淼不要對慕容允有什麼想法才好。
要是阿淼也喜歡慕容允，那就真的麻煩了。
她是無法去勉強阿淼的。
對三個孩子，她從未想過要剝奪他們的人生選擇權，她也沒把自己當成孩子們的所有者和掌控者。
她儘可能地尊重他們的意願，在一旁充當保駕護航的守護者，而不是監控者。
就像她不會勉強丸子去從政，也不會勉強糰子去搞科研。
阿淼選擇去學蠱術，那也是她自己的決定，她擔心，但也不能勉強她跟着自己回來。
要是阿淼喜歡慕容允，她怎麼能勉強她不跟慕容允好呢？
雖然她知道，嫁給慕容允，阿淼的結局大概率是不會太好的，因為慕容允不會一心一意對她好。
一個明確知道自己的責任和需求的皇帝，他不會成為情聖，只會辜負愛自己的人。
丸子看着愁眉苦臉的玉千澄，道：「你在這發愁有什麼用，不如問問阿淼自己的想法。」
「這消息一來一回也要好久呢。」玉千澄道，「還有……陛下應該聽到你爹去西涼的風聲了，我有點擔心。」
丸子問：「爹有消息傳回來嗎？」
「目前沒有，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玉千澄道。
慕容凜為了隱蔽，所以不會經常報平安，如果他傳消息回來，就說明情況不好，需要玉千澄調集人馬支援。
丸子微微點頭：「那就沒關係，說明一切很順利，陛下那邊不成問題，對付西涼，他肯定明白利大於弊。」
「他清楚是肯定清楚的，就怕他……」玉千澄擔憂的是現在慕容允已經無法和慕容凜一條心了。
慕容凜做的越多，可能越讓慕容允忌憚。
當年她之所以被慕容澤厭棄，其實也與此有一定的關係。
她做的越多，越成功，就越是讓慕容澤害怕，怕不好掌控她，也怕她會索求回報。
對慕容允來說，慕容凜的恩惠太大了，大到他現在就已經無法償還。
要不他也不會為別人的議論困擾了。
慕容凜征服西涼，對南月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對慕容允這個新帝而言卻未必。
功高蓋主，從來都是令帝王們頭疼的事情。
更何況，慕容允這個主，還是慕容凜親手捧上去的。
他更加會惴惴不安，擔心慕容凜哪一天不滿他了，會換個人去坐他的位置。
這也是慕容凜決定要和玉千澄舉家退隱的原因。
只有慕容凜不在了，慕容允才能安穩做好皇帝。
丸子明白玉千澄的未盡之言，道：「那就不如……不回來了。」
玉千澄疑惑地看着丸子。
「阿澄，我們也去西涼吧？」丸子一臉認真地道。
玉千澄皺眉，道：「不行啊，我答應過你爹，要留在京城等他回來。」
丸子搖頭，道：「不能等了，已經一個月了，他應該已經深入西涼了，可是戰事還未曾傳回來，情況瞬息萬變。如果戰事打響了，一定會傳到京城來，到時候若有居心不良之人在陛下面前吹風，說爹自作主張，獨斷專行，那陛下會怎麼想？」
「到時候我們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你手裏那五萬人……還能發揮作用嗎？」
丸子的話，讓玉千澄心中驚駭不已。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為出走做準備，應該差不多了吧？」丸子問。
玉千澄點點頭：「該提前送走的東西，都已經上路了。王府的人事也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五天，最多給我五天時間，咱們就一起走！」丸子道。
玉千澄有些猶豫。
「不要猶豫不決了，西涼要拿下，但西涼的事情結束之後，就讓一切都結束。爹就是太想把一切都做圓滿，其實沒有必要，他一人之力有限，不可能將一切都盡善盡美，要全身而退，就必須要有取捨。」
丸子的冷靜和理智，讓玉千澄的心也跟着定了下來。
「你說得對，丸子……你長大了。」玉千澄欣慰不已。
丸子看着她：「你現在才發現嗎？」
「沒辦法，總覺得你還是那個需要、我抱在懷裏的小娃娃。」玉千澄失笑。
丸子無語。
跟兒子商量好了之後，玉千澄就開始為離開做準備了。
她把王府的下人召集起來，給他們安排好了去處。
對於盧皓，玉千澄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特意去找了盧皓。
這孩子也已經長大了，比她高了半個頭，容貌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
但性格上還是沒多大變化，冷冷的，不愛說話，不熟悉他的人，會有點怕他。
但其實他只是天生內斂，不善言辭。
「王妃……」盧皓恭敬地給玉千澄行禮。
玉千澄問：「丸子跟你說了沒有？
盧皓點點頭：「已經都說過了。」
「那你……怎麼決定？」玉千澄問。
盧皓道：「我跟你們一起走。」
玉千澄看他沒有絲毫猶豫，問：「想好了嗎？以後可能都不會回來中原了。」
「沒什麼好想的，王妃應該了解我，這些年，我就沒怎麼出過門。」盧皓很直白地道，「對其他人也不熟悉。」
盧家沒有被斬盡殺絕，盧皓還是有親屬的。
只是他似乎也沒有打算回去認親。
玉千澄答應過大夫人要幫她照顧盧皓，也一直都盡心儘力地在做。
盧皓對她和盧家的恩怨也非常清楚，但似乎他也不在乎。
「那好吧，只要你決定了，那就一起走。」
玉千澄讓他準備好，隨時可能要走，也交代他不要跟其他人說。
現在，最後的準備也做充足了。
只有一件事，玉千澄還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該不該去跟楊嚴書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