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220章

第216——220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醜人

那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的確把莫蘭嚇了一跳她想不到這地底之下還會有人一路上冷冷清清的走來白玉石鋪成的通道雖華貴無比兩壁的油燈雖然微微的亮着但是她絕對想不到這裏會有人在這冰冷的白玉門後會走出來一個人而且極老極丑這個人有一雙極疲憊的眼睛任何人看見他那雙眼睛對會感覺這個對什麼都不會在乎世間萬物都不看在眼裏。

就算是迦邏帝來到他的面前他只不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毫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您來了……」

莫蘭注意到他既沒有行禮也沒有向他表示應有的敬意他看着迦邏帝的表情就彷彿迦邏帝是一個極普通的人。

這人翻了翻眼皮臉上皺紋疊起他推開那道玉石門側身讓道:「既來了就請進去吧!」

莫蘭聽這人的語氣彷彿石板相擊既順從又平靜無波她想他的語氣中還是有一些無可奈何的。

她不禁奇怪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對迦邏帝既不尊重卻又無可奈何的順從著迦邏帝的命令?而平日裏不可一世的迦邏帝卻他的不尊重卻仿若未見冷冷哼了一聲帶着往裏走。http://這種情形讓莫蘭想起了監牢裏死不悔改的罪犯由於長年牢房的生活他們已經順應了環境可是當那監頭兒過來的時候他們依舊毫無敬意。對這個人就是這種情形。

半開的玉石門在邀請他們進入見迦邏帝帶頭而入莫蘭忙扶著普羅走了進去從牆壁上摸下來的鐵屑到地上鋪着的白玉石通道再到這個整塊玉石雕成地大門。這個奢華無比的地下廳堂帶給她無數的暇想。她想這玉石製成的門後面會是什麼?成群的美女成堆的金銀數不清的奇珍異寶?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她走進去的時候看到地是這種情景……

一個透明的水晶小屋聳立在這個極大地大廳中央之所以稱它的小屋那是因為莫蘭找不出什麼稱呼來形容它它的形狀是一個長方形的箱子。但是這個箱子卻極大幾乎佔了整個大廳的三分之一更讓她震驚的是這水晶小屋裏面。住得有人那個地背朝着他們彷彿不知道他們走進來一樣始終沒有朝他們看。

莫蘭只看見這個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明黃色的錦袍莫蘭感覺。這錦袍極大。而這個人卻極為瘦小。因為從後背上看那錦袍就彷彿空空蕩蕩的掛在衣架上一樣她還看見那個人的後腦勺梳着一個小小的髻不知道為什麼莫蘭感覺這髻極為眼熟可是一陣間她卻記不起在哪裏看過。

她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的想法她只知道看到這個人地時候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等她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才現不但她極為震驚就連普羅莫鐵紫羅蘭公主等也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您想再從他那裏取嗎?」那位開門的老人道。

沒有明白他說什麼除了迦邏帝。

「我既來了你就應該知道我來的目地十年來我只來過這裏兩次今天是第二次既來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我得救我的兒子不是嗎?」迦邏帝清清冷冷的聲音迴響在這死寂地大廳聽得莫蘭心中升起陣陣的不安。

那老人滾動着混濁的眼睛掃向精神委靡混身是血的普羅聲音雖平靜無波卻帶上了一絲嘲諷他道:「怎麼你也會有親情?」

莫蘭想這位老人他居然敢這麼同迦邏帝講話?諷刺起人來平靜如此?可就是這種語氣讓迦邏帝怒氣一閃而過。

迦邏帝冷冷的道:「諾亞大神的後代需要親情嗎?」

莫蘭一震他什麼意思?諾亞大神地後代?誰是諾亞大神地後代?他是?怎麼可能?一個神會有後代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中浮起還沒等她問紫羅蘭公主早已忍不住連聲急問:「父皇你說什麼?諾亞大神地後代誰是諾亞大神的後代?」

莫蘭感覺就連身邊的普羅身子也僵硬起來他的手忽然間抓住了自己的抓得自己的手隱隱生痛可見迦邏帝說出的這句話給他的震驚有多麼大。

諾亞大神?那位站立在神壇上受迦邏帝國萬人敬仰的神有後代?而聽迦邏帝的口氣他的後代彷彿是他?

迦邏帝輕笑一聲在水晶屋子旁踱了幾步輕輕的道:「皇兒你是不是以為父皇天生就是這樣殘忍天生就沒有父子親情不把天倫之樂放在心上?」

普羅自是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含了冷笑那冷笑看得莫蘭心底一陣酸那是一種帶着苦意的冷笑。

紫羅蘭公主喃喃的道:「父皇身為一個帝王冷酷一些也無可厚非的……」

迦邏帝走前幾步手撫上了那冰冷的水晶屋嘆道:「蘭兒你還記得嗎?那一年迦邏帝國下了一場極為難得的大雪你們十幾個皇子皇女在皚皚的白雪之中打起了雪仗我抱着你望着他們看着他們在雪中歡笑那一刻我真的很高興我的子息是如此的旺盛那一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希望齊享天倫之樂我那十幾位皇兒雖說爭鬥不斷但是迦邏帝國是一個大國我有無數的疆土可以冊封可以讓我自己的孩兒成為真正的天之驕子每一個都是……」

紫羅蘭公主低下頭:「父皇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六歲那是您最後一次抱我……」

「皇兒你還記得那一年的雪下得極大繁雲低遠岫飛雪舞長空卻是朕記憶最深的一年因為那一年以後一切都生了改變皇位對我來說已不重要甚至於親情對我來說也變得不重要如果那一年的那一天能夠重來的話我寧願我不知道這個秘密不打開這道門……」

他一時自稱為朕一時又自稱為我可見他的思想已經極為混亂那個大雪皚皚的冬天到底生了什麼事改變了一個帝王的後半生?

第二百一十七章後半生

看來這迦邏帝還要講很久莫蘭擔心普羅挺不住回望去卻見普羅眼光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王眼神複雜彷彿第一次認識他。她想起既然迦邏帝在紫羅蘭公主六歲的時候抱過她那麼對普羅的親情必是在他極小的時候那麼小的年齡他又怎麼會記得?那麼從小到大普羅豈不從來沒有得到過親情?

難怪少年的普羅會如此荒唐……

迦邏帝道:「你們還記得那一年的冬天朕病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嗎?」

「對您病了我記得宮中的妃嬪想盡千方百計在病中侍候但是您只許一人前去就是那位虞美人……」普羅冷冷的道「事後那位您寵愛不衰的虞美人在您病好之後也染病身亡了我想她這染上的病是君要臣死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是虞美人就死了。

迦邏帝道:「虞美人的確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只可惜她侍候得不是時候朕這些年時常想起她如果那個時候不是她進來侍候那該多好。」

普羅咳了一聲手微微抖:「虞美人是您最喜愛的女人的確不該死那麼其它的女子就該死了嗎?」

迦邏帝道:「你以為我不想做一位仁慈的君王?只可惜一將功成萬古枯更何況她們成就的是一代帝王?」

聽到這話莫蘭未動因為她正打量著那位幫她們打開玉石門的老人。那位老人聽到這話如桔皮一樣的面容忽地一震眼皮揭起雙目如電的掃向迦邏帝嘴角的諷意如水一樣地漾開讓他整個面容顯得既詭異又陰寒可這種表情卻一閃而過。快如晴空閃電一晃就沒了蹤影。如果不是莫蘭關注著普羅而普羅與他站在一條線上眼角餘光到處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幾乎沒有查覺到這位老人的表情。

迦邏帝道:「朕知道你還在怪我。逼走了你的母親但你不想一想不是朕念舊一時心軟放了她一碼就憑她躲在朕的內室之中偷聽不分尊卑體統。朕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普羅淡淡的道:「你不是不想殺她而是你已確定她當年並沒有現什麼她躲入內室。只不過像這宮中所有的女人一樣奢望你的寵愛希望給你一個驚喜卻不知道當時你地寢宮是不能被人進入的……」

虞美人受到專寵。紅了多少宮內人地眼睛。於是當年普羅的母親。藏入迦邏帝的寢宮之中只因為她想盡千方百計得到了迦邏帝十分喜愛的東西一尊溫潤無比的玉佛她懷抱着玉佛來到了迦邏帝的寢宮突如其來地她想給迦邏帝一個意外的驚喜迦邏帝的皇宮那個時候上下等級之分並沒有大齊那麼嚴格於是普羅的母妃在買通太監之後躲進了他的寢宮之中她之所以敢這麼做事出有因那是因為以前也有妃嬪冒險進入卻未受到任何的處罰反而被喜愛刺激的迦邏帝欣賞所以她順利地躲了進去她卻未想到帶給她的卻是一場秘密下達的死令。xiaoshuobus小說網

所以她只好逃了。

儘管她並不知道僅僅在迦邏帝簾幕低垂的帳中睡了一覺為什麼就會被他下了死令她的懷內不是還抱着一尊玉佛嗎?這尊玉佛不是他最喜愛地嗎?

當年的迦邏帝的寢宮之中到底生了什麼會讓這一向喜愛刺激的迦邏帝一反常態?

普羅冷冷的望着他自己的父王也是自己這一生最大地敵人帝王之家親情本就稀少但是父子兩人相鬥相疑成如此模樣卻極為少見。

莫蘭輕輕地握了他的手感覺他手心冰冷知道不但他地傷勢加重而且他的心也更加的冰冷他這一生幾乎沒有享受過親情但是他對自己卻付出了最大的親情她把手心與他緊緊相握彷彿要以此來溫暖他的手他回眸反望向她淡淡一笑這一眼讓她知道自己才是他最親的親人。

迦邏帝道:「你們不是想知道當年那場大雪之後生了什麼嗎?還是叫他親自對你們說吧!」

他手撫水晶屋透明的牆壁輕輕敲了敲牆壁那裏面背對着他們而坐的那個明黃色身影聞聲轉了過來……

大廳之內傳來陣陣驚呼紫羅蘭公主的驚呼之聲莫鐵莫虎長長的噢了一聲而莫蘭與普羅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是他?

這是一個極瘦的人彷彿被人榨乾了身體的水份但這還不讓人感覺奇怪讓人奇怪的是他的面容一個高高的鷹勾鼻子薄薄的雙唇冷冷的泛著綠光的眼睛極丑和諾亞大神一樣的丑不對他的模樣就是諾亞大神的模樣彷彿聖廟之中的諾亞大神已從神壇上走了下來換上明黃色的衣服躲在這裏可這個人明明是個男人諾亞大神不應該是一名女子嗎?

最重要的是他為何被囚禁在這裏?

他明黃色的衣服卻湊新得如剛裝上身頭梳得一絲不苟莫蘭看見他的手上尚戴着翠綠色的扳指這種扳指是迦邏帝王才能擁有的東西手腕之上一條絲絲的遊絲金鏈貼着他的皮膚掛着足上穿着與迦邏帝一模一樣的靴子莫蘭目光左移她現不止如此甚至這水晶屋裏面的擺設雖然簡單卻都是按照皇帝應該享用的規格來定製的紫檀木的睡榻九巧玲瓏的手爐黑檀木加白玉石的八角桌連一隻小小的踏腳凳都是紫檀木製成。

她原來沒有多加留意如今一看心中卻更加驚奇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生活用品規格與帝王樣卻被人關在了水晶屋中藏在地底之下最重要的是他為何長著與諾亞大神一模一樣的臉?

她想起了迦邏帝過的一句話諾亞大神的後代。心中不由得悚然一驚陣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誰是諾亞大神的後代?

她看見那人轉過身來泛著綠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迦邏帝忽然間他咧開嘴笑了她看見他不知講了一句什麼可是這水晶屋的隔音效果看來極好屋外之人根本聽不到他在講什麼只看見他嘴唇翕合他嘴唇開閉的時候莫蘭清楚的看見他牙齒之間泛著綠色與他眼眸一樣的綠氣這種綠氣讓莫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瓶綠色的液體那是同一種顏色現如今那瓶液體已經被混入了普羅流出來的血注入她的體中。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冷顫心中有了一點噁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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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諾亞大神

迦邏帝哦了一聲忽然間醒悟道:「我倒忘了我們在外面聽不見他的聲音……」

莫蘭心中懷疑這水晶屋不是封閉的吧?為什麼一點聲音都傳不出外邊?她抬眼向上望去果然這個水晶屋封得密不透風連一點屋子應有的縫隙都沒有既沒有窗也沒有門縫整個屋子如同一個大大的水晶雕成的整體甚至讓莫蘭想到了某些蟲子被關在琥珀里的感覺只不過這個屋子裏面的人可以移動而蟲子則不能移動。

莫蘭想難道他要打開這屋子裏的某扇門讓我們進入?卻想不到迦邏帝走到房子的側邊側邊有一張矮矮的長凳長凳之上放了一個盒子他打開那盒子從盒子裏面拿出一個形狀古怪的東西出來莫蘭見了又吃了一驚:這個東西與醫生專用的聽診器何其相似?簡直是相似到了極點。

只見迦邏帝把這聽診器貼在水晶屋子的牆上另一隻耳朵塞上連接着的耳塞更奇的是這聽古怪形狀的東西還有一點與聽診器不同就是它還有一個對住講話的如麥克風一樣的東西莫蘭見了這樣黑沉沉的東西心中不由得嘆為觀止在這遙遠的古代居然也有這種東西其科技手段與五千年後的科技有得一比。

只見迦邏帝連連點頭稱是口氣卻沒有剛進來這裏時的不恭滿臉的恭敬這樣一位在帝位上肆無忌憚的人此時的口氣卻如某人的子侄輩一樣。讓莫蘭見了止不住暗暗稱奇。

這個時候迦邏帝地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那恭敬的神色漸漸變成一臉平板眼神中隱含了怒氣他的手中還是拿了那個古怪的通話氣可是一隻手卻越抓越緊。莫蘭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青筋都隱隱暴了出來。而水晶屋內的那人卻越講越快手舞足蹈一邊講著話一邊揮着手外面的人雖聽不到他地聲音。卻看得清他的表情看來他地表情極為憤怒因為外面的迦邏帝隔了很久也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忽然之間迦邏帝低聲怒喝:「不行!」

只見水晶屋裏面的那人猛地向透明的牆壁撞了過來把牆壁撞得砰砰作響。那牆壁自是紋絲不動他撞不破透明的牆壁在裏面氣得面目猙獰襯着他泛著綠光地眼眸顯得極為恐怖。

眾人皆不知道裏面這個人跟迦邏帝講了些什麼。讓他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這個畢竟長得同諾亞大神一個模樣迦邏帝國的人本來對諾亞大神就存了一份尊敬紫羅蘭公主與普羅也一樣他們從最初見到這人的驚異中清醒過來見到這人與自己的父王爭論。又見到他們的父王由原來的尊敬變成怒氣沖沖。雖只有寥寥幾句但是。卻更加讓他們心底驚疑不定。

紫羅蘭公主終忍不住向迦邏帝道:「父皇他到底是誰?」

迦邏帝把耳塞從耳中取下冷冷地望着裏面的人道:「他是誰?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不過他還記得自己要身着黃袍用帝王用的桌椅板凳這才是他唯一記得的東西。」

普羅咳了一聲輕聲道:「父皇他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迦邏帝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笑了笑道:「還是我這個兒子聰明一點居然知道這麼問不錯他就是你們地祖父我的父親!」

雖然隱隱的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但聽迦邏帝親口講了出來還是嚇了眾人一跳他居然是上一代的迦邏帝王?他不是傳說早已死了嗎?怎麼會呆在這裏?

莫蘭記得迦邏帝的皇陵就在迦邏城地東南邊連綿一片葬著歷代地迦邏帝王在一片茫茫的黃沙之間氣勢輝鴻每一年迦邏帝國都要主行祭祀大典全國上下為祭拜迦邏帝國這一群最尊貴地人而忙碌但是他們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每年祭拜的對象居然有一人好好的活在這裏。

莫蘭想起迦邏帝對這水晶屋內人的神態以及他前後改變的態度她知道迦邏帝說的是真的他沒有撒慌這水晶屋內的確是他自己的父皇但是迦邏王室子弟面容無不俊朗非凡就算是老年的迦邏帝從他臉上的輪廓都可以看出他那與眾不同的俊美屋內這人卻丑到了極點他們怎麼可能同一血統?

迦邏帝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那年冬天到底生了什麼嗎?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就由我來告訴你們每年春年過後就到了清明節每一個清明節我們都要進行大型的祭祖想必你們都知道可是這一次的祭祖卻讓我現了迦邏皇室一個極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對我的打擊之大幾乎讓我想要放棄這個所謂的帝王之位!」

普羅冷冷的道:「父王你最終卻也沒有放棄……」

迦邏帝道:「對最終我也沒有放棄但是你知道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我不是這個所謂的迦邏帝王看似風光的背後卻要呈受如此多的磨難與痛苦你看看你的祖父他在這個小小的水晶屋內已經四十多年他已經喪失了神志唯一記得的只是他身上這身黃袍這都是拜那位諾亞大神所賜皇兒你們也跑不掉你們以為那個連綿數里的皇陵裏面葬的是你們的祖輩?不那裏面只是一座座空棺……」

說完他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眾人皆看到他的眼角滲出了淚水:「普通人的死了就死了可是我們死了卻要復甦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直至所謂的諾亞大神回到這世間接走我們這半死之人你能想像一天天看到自己的面容改變神志處於清醒與不清醒之間徘徊想起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家人卻不能相見孤孤單單的生存在地底之下每天一醒來見到的就是灰白的屋頂?如果像他這樣漸漸神志不清還好可是前三十幾年神志卻是極為清醒的……」

眾人見他如瘋顛一般皆沉默不語一個處於繁華頂端的人又怎麼受得了這種寂寞這種苦?

「那一年冬天在祭祀的前一天我宿於寢宮之中那一夜是那麼的靜靜得幾乎連燈花暴開的聲音都能聽得見朕正坐在桌前看書這個時候朕卻聽到了一個聲音……」

迦邏帝停了停淡淡的笑道:「你們絕對想不到我會聽到什麼聲音……」

第二百一十九章寂靜的殿

夜半人寂一座寂靜而宏偉的宮殿宮殿裏面年老的帝王獨自坐在榻上手持一杯清茶他早已屏退了下人們祭祀大典快到這個大典是迦邏皇室無上的榮耀與尊崇當每年到了這一天他都會獨自一人坐在這裏屏退左右靜靜的思考未來一天的祭典細節別以為帝王思考的全是國家大事其實他只不過在思考明天應該怎麼着裝怎麼行走怎麼站在祭台之上威武莊嚴的面對下面的文武百官雖然這種祭典他進行了不下四十次但是每一次在祭祀之前他都會緊張生怕行差踏錯一步讓百官們見了笑話雖然他心底明白沒有人敢笑話他。

只因為這個祭典是他在祖先們面前展現自己威武的地方是向祖先們報告自己政績的地方有誰敢說這些長眠在地底之下的祖先沒有在天上看着呢?

所以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譴退所有的下人一個人親自動手泡上一杯清茶慢慢的啜飲著清茶望着冉冉而升的水氣平心靜氣的思索這個時候的他會放下所有的爭執與煩惱準備第二天的祭祀大典。

整位皇宮都知道皇上今天在做什麼都知道皇上今天的規矩是什麼這位身處皇宮正中的宮殿今天容不得絲毫的嘲雜與喧鬧就連巡視的侍衛們都手扶著腰刀怕刀鞘在腰帶上撞擊的聲音傳了出去只因為這座宮殿之中的老人是他們的天地他隨口說出一句話可以讓他們入地獄……也可以讓他們進入天堂。

所以今天的皇宮裏面寂靜得連蟲兒鳴叫的聲音都沒有……也幸好是冬天要不然為了不打擾皇上休息只怕這些宮女太監們連鳴叫的蟲兒都要翻找了出來。

宮殿裏面牆壁上地燈花忽然間暴開寂靜的大廳里傳出那聲輕輕的暴破之聲。傳得那麼的遠引得迦邏帝抬起頭來。望向響聲之處只見那盞燈忽然間熄滅了雖有別處的燈照着但是那個角落卻一瞬間暗了下來那裏。是一扇小小的門門后是侍候的宮女呆的地方迦邏帝正準備回過頭來卻陡然之間隨着燈光地熄滅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他幾十年都不會忘記了的聲音。

他還記得那一年自己年老地父皇卧病在睡榻之中他那種病拖得時間太長了長得年輕的自己已經等待不及那一晚。他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座宮殿沒有帶任何侍衛因為他知道他要做的事不能假於任何人的手。

父皇雖然年老但依舊精明狠辣。依舊防衛得密不透風。下毒刺殺。都傷不了他分豪他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那個時候他記得父皇終於屏退了眾人獨留下他一人連貼身的那位高手都未留下他彷彿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可是自己卻沒有等他開口。

當他用雙手掐住自己父王年老地脖子的時候他居然現他的父王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彷彿在說沒有用的……

他心中大驚稍輕開了手只聽他的父王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做得好但是沒有用的。」

說完他就在自己兒子地手裏與世長逝但是今天當燈的豆花爆亮的時候他又聽見了這一句話蒼老悲涼與那一晚一模一樣:「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他倏地站起身來大聲地叫道:「誰是誰快出來……」

那聲音卻消失了他懷疑的在大廳走了幾步長袖到處燈影晃動把他長長的身影印在牆壁之上彷彿群魔亂舞。

沒有人答應他他喘息著站立在大廳的中央他當然記得這個聲音那件事之後的很多年有很多次他都夢到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已經深入他的骨髓。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他急走幾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地那杯茶一飲而盡茶已涼涼茶入口讓他稍微鎮定了一下心想難道真是我地幻覺又或是埋在地底的那人走了出來向自己索魂?

他坐回榻上那上面依舊錦滿了錦繡盤龍綉鳳栩栩如生手摸上去依舊柔軟溫暖那種如雲一般地絲讓他鎮定下來他想自己是帝王何須害怕那些鬼怪?天下本無鬼只是人心生鬼而已。

他方自安慰著自己卻聽見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沒有用的哎……」

隨着那一聲「哎……」他感覺到自己的后脖子被一陣涼風吹過他渾身上下不由得起了陣陣雞皮他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種時候他的脖子僵硬幾乎轉不過頭去聲音變得顫抖而且很可悲的他感覺到了他心中的害怕如果現在有人走進來看到他的樣子絕對不會相信他是一位帝王高高在上的帝王。

帝王也有嚇得直抖的時候嗎?

他現在就在抖……

他一手抓住了面前的茶杯咔嚓一聲茶杯因為他的緊張而捏破碎片刺入他的手中讓他忽然驚醒他是一位帝王不是嗎?

他血液中的強橫因子忽地做他一聲冷笑忽地轉過身去卻不見人影他冷聲道:「不管你是誰快點出來別裝神弄鬼!」

沒有人答他的話卻又有人在他的耳邊嘆息了一聲他不理那聲嘆息忽地快步走到屏風前那裏有一個衣架衣架旁邊有一把長劍他走過去抓住那把長劍正想往外拔斜邊上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那把長劍……

他忽然間抖因為他認識那隻手那隻手潔白晶瑩的時候它抱過他當那隻手枯瘦如材的時候它掙扎着想扳開自己這雙手的鉗制那雙手正是他的父皇的。

枯瘦如材卻依然潔白。

這個時候他才徹底的崩潰了自登上帝位之後他從未向人跪過今天卻跪了下來他連連磕:「父皇父皇你原諒兒臣吧!」

良久那隻枯瘦潔白的手一動不動只是抓着那把劍彷彿在審視着這把劍為何如此的華貴而鋒利迦邏帝鬆開抓劍的手那隻手把劍拿了過去上上下下反反覆復的看了又看依舊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迦邏帝忍不住微抬起頭向上看去卻驚得跌坐在地只見他的面前站了一人他望過去幾乎懷疑他自己就站在面前除了那雙手不如自己的光潔圓潤他有寬廣的額頭威嚴的面頰明亮的雙眸唇下有短須冷冷的目光注視着……那把劍。

這個時候迦邏帝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着的圈玉珠他忽然明白這個人並不是自己他……是自己的父皇他的面容正是他春秋鼎盛之時的樣子。

除了那雙枯瘦如材的手……他心中的驚恐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就算是面對敵國的千軍萬馬他也沒有過這麼恐慌的時候他大叫一聲抱着頭蹲下居然索索起抖來。

他想了千種萬種下面將要進行的事或許自己的父皇會一劍刺入自己的心臟又或許他會向殿外的人大聲宣告自己的罪行可是萬萬想不到的事生了……

那個時候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那以冷血著稱的父親為何會放過自己當然以後他終於明白了……、

第二百二十章血融

普羅向那小床走去,莫蘭想伸手拉住他,卻最終什麼也沒有做,眼睜睜的看着他向小床走去,她第一次感到了束手無策,如果不是他們這群人被迦邏帝脅持住,如果普羅的心狠一點,他大可以輕輕鬆鬆的逃離此地,可是,這大廳四個角落裏的駑,對準的人,卻是他們,他只有答應迦邏帝的要求,才能保得他們周全。

這個男子,要為她做到什麼程度?莫蘭想起這麼一句話。

這一瞬間,她只感覺眼眶發澀,而她,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的向小床走去,以自己的血換取他們的性命。

沒有人能猜出以後會怎麼樣,他的妥協能不能成功的換取他們的生存機會,但是,普羅只有答應,不管什麼條件,他只能答應。

既使走向那小床,他的臉上還是帶着微微的笑意,氣定神閑,彷彿去赴宮庭宴會。

大廳內四個角落處的箭,依舊指着他們,莫蘭知道,只要他們稍有異動,那些箭就會毫不猶豫的射向他們,因為,持箭的人沒有人類的感情,而發佈命令的人也不會有人類的感情,既使他們之中有一位紫羅蘭公主。

迦邏帝滿意的看着普羅走向那張小床,平靜的躺了下去,而另一張床,躺着的,卻是那老皇帝……1

見他們躺下了,老人默默的走了過去,拿出那針筒,在每個人的手臂之上抽取了血,又將血液混和。擠到了那透明的玻璃瓶內,一切準備就緒,還剩下最後一步,就是將玻璃瓶內混和地血注入迦邏帝的體內。

可這個時候,迦邏帝卻面露遲疑之色。他遲疑的看着那瓶鮮紅的東西,這東西真能讓自己長壽嗎?

那老人輕輕的在一旁道:「皇上,讓老奴侍候您……?」

迦邏帝左手伸出,看見自己手背上斑斑點點地老人斑,那雙如枯樹一般的手,暗想,就算自己不讓他注入這鮮血,自己又能活得幾年?不成功便成仁。世事一向如此。

他向那老人點了點頭,坐在一張錦繡的大椅子上,那老人熟練的挽起他的袖子,針頭沒處,那倒吊在支架上的鮮血注入他那蒼老枯瘦的手臂之中。

莫蘭遠遠的看到,當血液注進地時候,他的臉漸漸變得紅暈,如飲醉了酒,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而他的臉也越變越紅。紅若燦霞。

他臉上那變態的紅潤讓莫蘭莫名的升起一絲寒意,為什麼,他會變成如此的模樣?

他沒有絲毫顯得年輕的樣子,只除了臉上的紅潤。

那老皇帝與普羅早就從床上坐起。靜靜的看着他,而大廳地四角,依舊有駑指著莫蘭等人,那些人,彷彿不知道疲倦。鮮血一滴滴的滴入迦邏帝的體內,迦邏帝卻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只除了臉上地紅潤,莫蘭忽然想。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面上的情況吧?

過了良久,那鮮血全部流入了迦邏帝的體內,不剩一點,眼見着針頭從體內拔出,迦邏帝如夢初醒,道:「快把鏡子給我。我的鏡子呢?」

老人拿來一面銅鏡遞給他。他望了一眼,忽然間大叫:「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面容自是沒有發生一點的變化。

老人在一旁輕輕的提醒:「皇上,您別忘了,要過兩天才有效的。」

迦邏帝笑道:「這一點,我倒忘了。」

不但莫蘭,所有人都發現了迦邏帝神情不對,他顯得太過興奮,太過得意忘形,失了那當皇帝地穩定威嚴,此時的他,給人的感覺輕飄飄的,像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

莫蘭想,這就是快要變身的預兆?

她很期待,忘記了自己正處於四面環繞地駑箭之下,而且,她發現,普羅也用期待地眼光望着自己的父親,那眼神之中,有一絲期望,又有一絲悲哀,還夾雜着少許釋然。

迦邏帝越來越興奮,腳如生了彈簧,在地上跳來跳去,而臉上則熱氣騰騰,有汗滴滴下,莫蘭感覺,他那臉上彷彿出了籠地包子一般。

想起包子,她不由又向迦邏帝看去,她發現,迦邏帝的臉上真的如同包子,滿臉的皺紋一瞬間被填平,可下一瞬間卻又成為皺紋深深的老人模樣。

這樣的情況不斷的重複著,不斷的反覆着,屋內一眾人看得忘記了呼吸,為什麼,他會變成如此的模樣?

只有普羅,用靜靜的哀憫的目光望着迦邏帝。

這一切,難道全在普羅的意料之中?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

又或許,是他,策劃了這一

迦邏帝抓起了掉在地上的那面鏡子,他看見鏡子哈哈大笑起來:「朕變年輕了,變年輕了……」

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的皺紋重現,他又大聲的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忽喜忽哀,忽悲忽怒,整個人彷彿瘋了一般,讓莫蘭等人看了,心中暗驚。

普羅輕聲的道:「父皇,您何必着急,您不是想要長壽嗎?這藥效怎麼會發揮這麼快呢?」

迦邏帝臉上容顏雖變,但是,頭腦卻還是很清醒,他看了看眼前的兒子,忽然一把抓住他:「是你,你搞鬼了,是嗎?我就知道,你不想讓朕長壽,不想!你想當這個皇帝,想永遠的當迦邏的皇帝!」

普羅的眼睛浮起一片悲哀,他道:「父皇,您錯了,並不是我想當皇帝,而是您,想一直當下去……」

迦邏帝重又捧起鏡子,彷彿不認識鏡子中的人,獃獃的看着鏡子:「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他沖着米世仁大叫:「幫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米世仁半垂着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了良久,才道:「皇上,我的父親在哪裏?」

迦邏帝一會兒是蒼老的聲音,一會兒又變成年青而充滿生氣的聲音:「你殺了他們,我自會告訴你你父親的下落!」

米世仁笑了笑:「皇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

聽到這話,迦邏帝後退三步,瞪大了眼望着他:「你知道?你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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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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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暴君的寵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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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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