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侍女的哀愁
()門被輕輕地推來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鬟緩緩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藥，小心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青北也打量了這個丫鬟的容貌，長得倒是十分俊俏，這就是下午自己醒來守在自己旁邊的那個母親的貼身丫鬟，雖然自己早已經將這些人的面貌忘了一乾二淨，但是畢竟是自己重生到現在第一個看見的人了，倒有幾分親切的感覺。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看着盛湯藥的碗裏冒出來的苦澀氣體，心想這麼苦的東西怎麼能下咽呢。不過她可不敢弄撒一點點，因為她知道這種藥草可都是極為地珍貴的，哪怕把她賣了也是買不起的。
忽然感覺到了臉上的一片火辣，小丫鬟的腦袋一回，發現青北正盯着自己的臉，不由得一下子有些發紅。
青北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在調戲她了，而是輕聲問道：「對了，你常在娘親身邊服侍，叫什麼名字呢？」
小丫鬟沒想到青北會突然問自己的名字，楞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叫銀鈴。」
只是聲音低得似乎聽不清楚，好在這房間里只有兩個人。青北點點頭稱讚道：『很不錯的名字，是我娘親取的。好了，這裏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出去。」
只不過銀鈴還是站在原地，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青北，十分英俊，但是又想起了以往他在紫雲城做的那些事情，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是從雅夫人那裏知道了這位二少爺馬上就要到隕石鎮去了，並且會帶上一些人，而雅夫人也擔心他，畢竟這是北少爺的第一次出城，於是便打算把自己送給他當做貼身侍女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這本應是件好事，如是換做大少爺的話別人搶還來不及，可是偏偏是二少爺。以他在紫雲城以往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來看，自己這一次是羊入虎口，而且是個青門奴僕的身份卻是連反抗都不可以的。她也打算求求雅夫人不讓她去，可是看見雅夫人的眼睛那一刻卻開不了口。銀鈴清楚地看明白了，縱使平日雅夫人待所有奴僕都不錯，但是在她眼中奴僕就是奴僕，是沒有自己的意志的可以如同物品一樣被送來送去。
於是在雅夫人叫她今晚就開始照顧二少爺的時候，她是徹底的絕望了，正打算聽天由命。可是剛剛和二少爺的一番接觸，發現他待自己的態度十分和藹可親，不似其他人描述的那般無禮，便又生出了一絲想法。
是不是可以求求二少爺，不要帶她一起走呢，縱使雅夫人要把她送給別人，她還是有點捨不得夫人，願意留在雅夫人繼續服侍她。
可是話到嘴邊又聽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青北表面的這個樣子是不是都是偽裝，若是知道了雅夫人已經將自己送給他當做貼身侍女，馬上就會暴露其的本性……
正在躊躇難斷地時候，青北發現了身邊的小丫鬟還沒有出去，看她的樣子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說，便問銀鈴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
被青北這麼一問，銀鈴馬上把自己心裏想的東西說了出來：「二少爺，下午雅夫人聽聞你三日後要到隕石鎮去，便指定我當了你的貼身侍女，陪你一起過去……」
說道這，還是猶豫了起來，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嫌自己身邊有個服侍的女人是多餘的。青北沒有插話，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的話還沒有說完。
看了看青北依舊清澈了眼睛，銀鈴終於下定了決心，索性把心一橫，道：「可是我並不想隨三少爺你一起過去，還想呆在夫人的旁邊繼續服侍夫人。所以現在請求三少爺，能不能放過我，不讓我做你的貼身侍女。」
銀鈴也算是豁了出去，因為身為一個下人，哪能對主子的決定說三道四的，抬起頭看着青北這個紈絝少爺的臉，期望或害怕着他嘴裏吐出來的答案。
可是青北沒有直接地給出回答，反倒是笑眯眯地看着這小丫鬟，覺得她這副模樣十分地好玩。決定逗一逗她，便笑着說道：「怎麼，難道你這麼討厭我，不願意做我的貼身侍女嗎？要知道，這可是青門裏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確實如此，雖然在青門的管理階層中青北算不上有用處，但是嫡系子孫的身份擺在那裏，比之一般的弟子可是好多了。有些不滿足現狀的丫鬟侍女，把注意打到他的頭上還是有的，不過向來青北都是吃乾淨了抹嘴就走，決不可能對一個奴僕談什麼責任。
但是銀鈴一直是潔身自好，有雅夫人護着她平日裏也沒有接觸過此類事情，更多是道聽途說。所以現在聽見青北地這個反問頓時急了，要她怎麼回答呢！
對於這個二少爺，可是懼怕得很呀。不過銀鈴有看看青北依舊是坐在那兒沒有異常的動作，話也是自己剛說出去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索性便咬牙說道：「是的，我絕不願意做一個惡棍的侍女。」
青北以前的行為，說時惡棍還是輕的了。看見銀鈴這副豁出去等待處置的樣子，青北便知道自己嚇着她了，不能繼續開玩笑，便說道：「那好，既然此事你不願意，那麼我會和母親說的。」
銀鈴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已經閉上了，她甚至已經想像到青北發火的樣子了，身為奴僕，對主人說這種話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亂棍打死也不足為過。可是即便是被亂棍打死，她也決不願意做自己不做的事情。
可是過了一會兒，想像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卻傳來了青北答應的聲音。銀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開眼睛楞在了哪裏。
「自己沒有聽錯，二少爺……這是答應了！」
不知是喜是憂，又聽見青北接下來的話：「怎麼，沒有聽清楚么，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銀鈴哪敢讓二少爺再說一遍，連自己的請求被答應都認為是撞了大運了，馬上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點頭。看見她挺清楚了自己的話，青北也不像繼續和這個小丫鬟說下去了，道：「既然挺清楚了，那就出去，不要打擾我喝葯。」
馬上往門外走去，這事還真是個驚喜，她得出去好好透透氣。關門的時候順便又抬起頭看了青北一眼，俊朗的外貌，儒雅的氣質，越發越覺得傳聞是胡說八道了。
輕輕地自言自語了句：「謝謝你，北少爺！」聲音輕得恐怕連自己都聽不見，但是心裏卻是十分滿足。
又是忽然想到，若是這樣的北少爺，自己能留在他身邊當貼身侍女，未嘗不是一件福分。想到了這裏，小丫頭已經是羞紅了臉，碎步往遠處走去。
其實現在若是有一個貼身侍女，青北也是不介意的，畢竟他知道自己是個有欲有求得凡夫俗子。可是自己修鍊向來是件隱秘的事情，突破時的痛苦也不願意讓其他的人看見，尤其是到隕石鎮后，相信身邊多一個貼身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會麻煩許多。
再者，前世三十年的底層經歷讓他學會了同情這些小人物，違背一個女孩意願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現在的青北，勢必要與過去的紈絝形象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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