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盜賊
天灰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鳥兒都無精打采。
林亦文從巢里鑽了出來，可能要下雨了。
下雨很正常，這十天，他經歷了好幾場，但說的是雷陣雨，一陣噼里啪啦，半小時不到就停的那種。
可是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同。
沒有悶熱的感，放眼望去，整個天空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絲空隙。
難道是傳說中的雨季到來了？
林亦文不知道，心裏很是擔心。
他的窩是個廢棄的鳥巢，建立在三叉樹枝上，側方開口，橢圓形，使用樹枝和乾草混合而成，頂上是大片大片的樹葉。
之前下的陣雨，倒沒什麼事，可如果要一連幾天，那就不一定了。
松鼠們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兒，沒有平時的活躍，連蟬都不叫了。
風有點大，樹枝不停地搖擺。
一時半會雨可能落不下來，但得提前做好準備。
林亦文想了想，兩件事。
第一，儲存食物。
要是雨季到來，他的小身板，怕不是經不起折騰，每天淋雨來回，怕會生病。
而且下雨了，水果容易腐爛，要是下個十天半個月，還不知道情況會如何。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和松鼠爭食。
松子容易幫運，保質期長，窩裏能存放不少。
第二，修葺自己的窩。
陣雨能防著，下個幾天就挺危險，泡在水裏的滋味可不好受。
首要任務，自然是找尋存糧。
林亦文直飛松林，他的第一目標是樹下。
現在食物充沛，松鼠們都不太珍惜，吃一半，扔一半，地上隨處可見掉落的松塔。
這樣一來，就省下了他逐個尋找的功夫。
很快，他就尋到一顆完全長開的松塔，邊上居然還有散落的幾粒新鮮松子。
林亦文大喜，伸出六隻爪子抱起之後，很輕鬆地起飛，回到巢穴，小心翼翼地放在最裏頭的位置。
不算辛苦，一粒松子，大概只有身體的三分之一，大點的差不多一半左右。
倒不是說他平時偷懶，沒有囤積食物的習慣。
最主要是擔心要是吸引來其他動物，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全部做了無用功，得不償失不說，還把命送了。
倒是窩沒有提前弄一弄，算是失策。
整體是不錯，但鳥兒的的水平就那樣，還是有不少空隙來着，要是平時有花店時間，稍微整理整理...
世上沒有後悔葯，只能期待說雨慢點下，多留些時間。
所以，放下食物，他沒有停留，繼續做着大自然的搬運工。
一粒，兩粒，三粒...一小坨！
看着窩裏堆得越來越多的松子，林亦文很有成就感，安全感。
但數量還是遠遠不夠，要是接下來二十天都下雨，得堆滿半個窩才行。
再次出發，樹下已經找不到了，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樹上。
咔嚓，咔嚓，咔嚓。
林亦文用嘴艱難地咬開粗糙的外殼，黝黑髮亮的松子露出小小的腦袋，要是有松鼠的門牙，估計能輕鬆一百倍啊一百倍。
嘴在咬，觸角在動，眼睛在觀察。
觀察到了一個樹洞。
那是松鼠的窩。
林亦文眼睛珠子轉了轉，心裏冒出一句話：
富貴險中求。
一個多小時過去，勉強湊齊了夠一天的口糧，速度太慢了。
松鼠老鼠，都是出了名喜歡藏食物的動物，小時候聽爺爺說，那會農村到冬天糧食不夠，村裏人就會拿着鋤頭，去找田鼠洞，運氣好些，一個窩能找出好幾斤糧食，幫着不少人渡過艱難的歲月。
要是...
林亦文停了下來，松鼠在家么？家裏有食物么？
不管了。
他暫時放棄了啃開一半的松塔，輕盈地飛起，落在洞邊的樹枝上。
要觀察。
林亦文曾今和松鼠最近的距離，是大概三米左右，可愛的小傢伙應該是發現了自己，但沒什麼興趣。
但不能保證臉貼臉了，會不會順便伸出爪爪，處理掉他這隻略大的蜉蝣。
靜止不動是不可能的，複眼有個好處，不會錯過任何信息，盯着洞口的同時，也在注意周遭的情況。
風不平但浪靜。
林亦文慢慢地去到樹榦邊上，將身體貼了上去。
沒有動靜。
再次移動，到了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好傢夥。
這顆松樹很大，一人抱不過來。
樹洞並不是想像中直接深入，而是個電梯，大概有半米的落差。
直徑大概十公分，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裏頭有狗子很多天沒洗澡的味道，不算好聞，但還能接受。
主人...不在家。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林亦文抬頭，確定附近沒有松鼠的存在後，馬上開始行動。
藏寶庫啊！
松鼠似乎也挺愛乾淨的，窩裏除了落下的細毛之外，沒有噁心的排泄物。
而且，餐廳和卧室還是分開。
軟軟的松針和乾草鋪成睡墊，不遠處則是山一般高的食物。
松子，花生，核桃，開心果，杏仁...
林亦文口水都下來了。
此時，肚子已經咕咕直叫，但時間緊迫，說不定主人啥時候就回來了。
他沒有理會松子，外頭很多，核桃？算了，不是他能染指，先嘗試抓起開心果，不行，太重了，幫不動。
遺憾，這玩意可好吃了，營養還豐富。
那只有花生了。
林亦文用尖銳的口器很輕鬆地啃開了表皮，嘗試了下，一整顆搬不動，
繼續吭哧吭哧。
花生仁很快分成兩瓣。
很好，有點沉，但還能起飛。
林亦文不敢浪費時間，抓着就跑，回到小窩，放下花生，心臟噗通噗通，胸口劇烈起伏。
和做賊似的緊張！
一個頂仨，值得干一票。
回到樹洞，還是先觀察，確定沒鼠，立刻下降，將另外一半抓了起來。
好刺激啊！
也許這只是松鼠藏食物的一個地方，也許外頭的食物足夠，主人不需要回來，也許出去旅行了。
剛開始林亦文還在算跑了幾次，可到了後來，實在有些暈了。
期間還花了五分鐘，吃掉一小半花生，補充了下體力，整個上午，他都沒有停歇，努力地干著活兒。
成果也很喜人。
松子大概有五六十顆，碎花生二十多片，杏仁個位數，小的開心果幾粒，將窩裏的角落堆得滿滿當當。
林亦文滿意地點點頭，伸出手擦了擦額頭。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