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任何代價

在這一片混沌黑暗的世界之中，江辰努力的尋找著自己想要的線索，可是他的眼睛裏面看見最多的東西就是屍體，以及無邊無際的黑暗。

就在這個時候，在前方他的目光所剛剛能夠企及的地方，江辰看見了似有波光閃動，好像是有一條河，河裏面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散發着微光。

「那是什麼？」江辰眯縫着眼睛問道。

「過去看看再說。」天祖度說完之後，江辰拍打着後背之上的翅膀，朝着前方像是一道閃電一樣的飛了出去。

走到近前只之時，江辰這才看見，這裏確實是有水，不過卻根本就不是河流，而是一汪碧潭。水面並不算寬，潭水非常的清澈，但是給人的感覺深不見底。

隱隱的能夠看見平靜的潭水之中，有一個渾圓的物體散發着耀眼的光芒。江辰蹲在水邊仔細的看了看，可是卻依然看不清楚。

江辰伸手輕輕的觸摸到了水面，感覺冰涼徹骨，但是同時又給人一種凈化心靈的感覺，讓人覺得無比的舒服。

猛然之間，江辰好像是在什麼東西的牽引之下，一頭跳進了水裏面，此時此刻他的全身都沐浴在聖潔的潭水之中，彷彿潭水可以洗滌他身上的戾氣，罪惡，仇恨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很輕鬆的融進了潭水之中，剩下的只有安靜祥和，一種什麼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的超脫。

「好奇怪的力量，為什麼我可以感覺到如此的和諧？」江辰朝着潭水之中光源的地方遊了過去。

「我想你應該是找到了那種和諧力量的源頭，這應該就是天啟的關鍵所在，但是我們現在如此的靠近它，卻並不太能夠感覺到強大的力量，這說明這種力量非常的微弱，同時也是世界上最缺乏的一種力量。」天祖度對江辰說道。

最終江辰落在潭底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眼前就是那一個發光的力量源，通體呈球狀，在這塊球狀的物體裏面，江辰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端坐在裏面一動不動。

江辰剛剛伸手想要探進去的時候，天祖度突然開口道。「等等，你想清楚了嗎？」

江辰縮回了手說道。「什麼想清楚？」

「我的意思是說，你想清楚了嗎？你覺得這裏面的人，究竟會是誰？我是說萬一出現什麼奇怪的現象能應付嗎？」天祖度提醒道。

就在江辰有些猶豫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總算是來了，還不算太晚。」

江辰皺起了眉頭，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面前的那個光球之中。「你是誰？」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嗎？」那個人繼續說道。

「穆？」天祖度非常的驚訝。

「你是穆？也就是我的前世？」江辰試探性的說道。

「你還不算太笨，沒錯就是我。還有應該要謝謝你，天祖度。」那個聲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現在我沒有功夫跟你們解釋太多，看你身後吧。」穆的聲音剛剛落下的時候。

那個發光的球裏面射出了一道到的金光，然後像是大銀幕一樣的在水底投射出了一幅畫面。

看了一會兒之後，江辰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之前的那一場戰爭嗎？」

江辰看見了仙界大陸之上屍體堆積如山，神之領域正在遭受強有力的衝擊。

「不是，是現在仙界大陸正在經歷的事情。」穆再一次說道。

隨後畫面一轉，江辰看見了馬蘇城破破爛爛的城牆，以及洛天等人一籌莫展的表情，看樣子馬蘇城隨時都有要被攻破的可能。

「靈獸界和修羅界向仙界大陸發動了進攻？」天祖度驚訝的說道。

「不僅僅是靈獸界，還有魔界的美杜莎正在趕往仙界大陸的路上。」穆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江辰十分驚訝的扭頭看着穆，他所驚訝的除了現在仙界大陸所遭受的一切以外，還有一點就是，穆居然能夠知道天祖度剛才所說的話。

「不用感到驚訝，不光是他，還有你的只要進入了這個深潭之中，我都能夠感受得到。你也看見了現在的仙界大陸所遭受的一切，其實這一切都是必然的結果，是仙界大陸的貪婪導致了這一切。他們肆意的奴役魔族，屠殺靈獸族，還有強行凌駕於人族和修羅族之上。現在你殭屍阻止這一切的關鍵，一切就看你了。」穆繼續說道。

「我？什麼意思？還有天啟是什麼意思？我應該做些什麼？」江辰看着發光球體裏面的人影說道。

「代價，天啟需要代價，而這個代價要你一個人來承擔，你願意付出什麼？」

「我能付出什麼？」江辰並沒有多做思考直接回答道。

「生命和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作為代價，你的身體已經不復存在，不死鳥已經將你的身體化為灰燼，換句話說，你現在會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不死鳥和天祖度的關係，而現在，天啟需要他們的力量，他們需要從你的身體裏面抽離出來，到時候你，就將不復存在。你願意這樣嗎？」穆把這一切的代價告訴了江辰。

「不行，不要答應他，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萬一他是騙你的呢？你的犧牲將會毫無意義。」天祖度緊跟着說道。

「對，沒錯，還有一點就是賭博，包括對我的信任，現在你沒有時間考慮，選擇打破這個能量源你將不復存在，或者現在就離開。」穆平淡的說道。

而江辰卻在心裏面設想着，他之所以會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到天啟的辦法，儘管現在就如同天祖度所說的一樣，並不能夠確定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也不能完全相信這個人所說的話。

而江辰現在似乎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就此離開也就意味着仙界大陸所有的人都會死，選擇相信這個人，或許還有一定的希望，如果能夠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仙界大陸的和平，那簡直是太划算了。

因為江辰心裏面非常清楚，這一次對於仙界大陸展開的進攻，如果成功的話，會波及到的不僅僅是仙界大陸，還有凡界。到時候那個世界也將會變成人間煉獄，江辰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我相信你。」江辰堅定地說道。

「你瘋了嗎？你會死的。」天祖度趕忙說道。

「即便是死，我也願意用我的死來換取天啟的可能，無論多少次，我都不會退縮。」江辰的雙眼之中此時此刻閃過了以前的畫面，他的家人，他的愛人，以及朋友，這些是他必須要守護的，哪怕為之付出的代價是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你……」天祖度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可是最後卻放棄了。因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天祖度對於江辰實在是太了解了。

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就肯定不可能輕易的改變，他也能夠感受得到江辰做着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這個時候的天祖度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江辰看着那個能量源裏面說道。

「打破這個光球就行了。」穆低聲說道。

隨後江辰想也沒想，凝神聚氣，直接一拳就砸了過去。

就在江辰的拳頭剛剛落在那個光球上面的時候，江辰感覺到了一種涼爽的感覺，伴隨而來的就是，江辰看見他整個人正在從手臂一直往上面蔓延，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消失。

不過這個過程江辰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反而有一些享受。

「轟！！」

一聲巨響，原本並不算太大的深潭之中，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以那個水潭為中心，直接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鳴！！」

一致全身燃燒着火焰的鳥，從深坑之中飛了起來，這隻鳥的全身還有九個顏色不同的靈環，而鳥的脖子上還坐着另外一個人，此人和江辰長得一般無二，但是卻並不是江辰，而是穆。

在天空之中飛翔的則是不死鳥，就在剛才不死鳥在江辰消失的時候，徹底的蘇醒。雖然並不能夠說話，但是卻並不代表他沒有思維，他知道江辰想要做什麼，所以他必須全力以赴。

很快不死鳥飛到了先前天祖度的肉身之上，穆高高地站在不死鳥的脖子上，輕輕一揮手，不死鳥身上的那八個零靈環直接飛向了趴在地上的天祖度的肉身，並且緩慢的環繞之後隱沒在了那一具龐大的屍體之中。

「讓他浴火重生吧。」穆拍了拍不死鳥的腦袋說道。

隨後又是一聲鳥的長鳴之後，不死鳥的嘴裏面噴出了金黃色的火焰，一瞬之間，炙熱的烈焰就已經點燃了天祖度的肉身。

猛然之間，那一個巨大的身體在烈火之中睜開了眼睛，綻放出了兩道金光。

「吼！！」

伴隨着一陣長鳴，天祖度從地上爬了起來，掙脫了那一團火焰之後躥向了天空之中，不斷地輾轉騰挪。

這個時候的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因為這個時候的天祖度全身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五顏六色，而是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金黃色，這一刻的天祖度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藍焰彩鱗蛟一輩子也沒有完成的蛻變。

浴火之後化而為龍。「唰」的一聲，那一條金色的巨龍快速地朝着地面沖了下去，並且化而為人，全身像是燭九陰一樣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經文，時不時的還在閃著金光。

穆也跳了下去看着天祖度說道。「好久不見，天祖度。」

天祖度沒有說話，而是攤開了雙手看了看自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夠找回真身。不過這一刻的天祖度內心並不覺得高興，反而顯得空空蕩蕩，就好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他的肉身是找回來了，可是他的心卻丟了，天祖度扭頭看着穆說道。「別廢話，該怎麼做你就說吧，我不想讓他失望，你明白嗎？」

穆點了點頭之後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那一枚腥紅八角空間戒，然後對天祖度說道。「走吧，現在我們就回去。」

隨後戒指的通道再一次的被打開，只在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再一次的回到了混元霹靂塔中。

剛一回來燭九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先是看了看穆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另外一個長著角的人說道。「這誰啊？」

雖然江辰和穆的相貌一般無二，可是兩人的眼神相差很大，或許別人沒有辦法發現，但是雲汐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見她雙眼含淚的走了出來，輕輕地抬手哽咽著說道。「穆……」

穆並沒有說話，而是上前一步抱住了雲汐。

燭九陰則是煞有介事的研究起了天祖度，尤其是對他頭上的兩隻角好像非常的感興趣。

「這是真的假的？你到底是誰啊？能打架不？」燭九陰伸手摸了摸天祖度腦袋上的角說道。

「滾開，離我遠點。」天祖度瞪着燭九陰說道。

「喲呵，脾氣不小嘛，來來來，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燭九陰挽起了袖子就要動手。

不過天祖度根本就沒有想要理會他的意思，這個時候一旁的夢魁終於是梳理清楚思緒，然後說道。「你是穆？」

穆鬆開了雲汐，看着夢魁說道。「怎麼不認識了？」

夢魁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一時之間沒太反應過來，那他是誰啊？」

穆回過頭看着面無表情，心情是非低落的天祖度說道。「藍焰島島主，靈獸之王你說是誰？」

「天祖度啊？一隻只聽說過名字，還從來沒有見過居然長這樣，不過看上去和燭九陰倒像是親兄弟。」夢魁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就是天祖度啊？那好玩兒了。」燭九陰突然就來了興緻，不過他的興緻，只不過是想要和天祖度打一架，看誰厲害而已。

「我讓你滾遠點兒，你聽不明白嗎？」天祖度像是在警告燭九陰，因為他煩人得像一隻蒼蠅。

因為這個時候，除了天祖度以外，好像並沒有人在意其實少了一個人，是這個人的犧牲才換來了現在的一切。